结果现在才发现,除了无标签者,还有神侍的存在,是他不会在乎的。
    这是为什么?
    伪神不理解,他回了神息之地,哪怕想见神之子的声音每时每刻都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却依旧目不斜视,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露台,放出标签,试图将自己锁在露台上。
    他现在听到神之子做过的事情,都会情绪不稳定继而失态,那肯定不能见宝宝,他会完全失控的。
    不可以,不可以。
    伪神强制收回自己盯着屋内的目光,转身从露台里一跃而下,跳进了外面的云朵里。
    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完全失控。虽然他是[伪神],可他也是[神]。
    再等一下,第二监护的案子已经开始正式筹备安排,最迟后天。
    另一边,自己都不知道把伪神折磨的快精神分裂的公主,还睡得很惬意。
    这是公主吃的最饱也最快乐的一顿,因此一觉直接睡到天亮,没有半夜惊醒咬元归云的脖颈。
    元归云也没有闭眼,黑夜中,他不用光也能看清公主的脸,可偏偏这次,他把紫色小烟花抽出来,点燃了,放在一边照亮。
    感觉没有得到满足跟安抚,可元归云不管,灰眸专注地看着公主的漂亮的睡颜,脑子里现在只思考了一个问题……他竟然对公主有感觉了。
    对人有非理性需求,元归云还是第一次。
    他曾经学习人类,成为人类,自然也学习人类的非理性需求。从另一方面说,睡觉就跟非理性需求一样,是他学习人类而来,为了合群与遵守人类规则,但是实际上对他来说却是可有可无,不一定要存在的东西。
    他对人类非理性需求,不感兴趣。
    可现在,对公主有非理性需求。
    这是元归云第一次品尝非理性需求的滋味。
    他现在不是因为抬头的感觉而新奇,而是这件事是因为公主而起,才会觉得是一件非常值得重视的事情。
    于是元归云光想、光看公主了,就这样有非理性需求有了一夜,直到了第二天早晨。
    等江西糖醒来,还是一样的。
    江西糖:“……”
    他回想睡着前发生的一切,刚睡醒的脸整红的不可思议,接着没多久,就发现元归云还没解决的事实,都惊呆了。
    “哥哥……你……你……你没有?”江西糖蓝眸瞥了一眼,立即慌乱的收回了,不敢继续看第二眼。
    “没事,公主不用管。”元归云伸手拿出梳子,给江西糖梳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元归云很淡定,江西糖却做不到啊。
    他昨天在元归云大手的帮助与指导下……然后兴奋地咬住他脖颈的过程中,爱心尾巴就跟疯了一样往他身上乱蹭,接着他的恶魔尖牙就跟被传染了似的,也开始发疯……
    嗯……然后他睡过了,一直到现在。
    他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可是元归云却这样了一夜。他本来夜里就不用睡觉,昨晚又这样,那该有多难受啊?
    江西糖不可能听元归云的话,就放任不管了。
    他控制不住的又瞥了好几眼,等元归云把头发梳好,他咬着唇,猛然把一直手塞到了元归云的大手中,蓝眸雾蒙蒙的:“不行,我也要帮你!”
    “公主,一只手不会够。”
    江西糖犹豫了一下,把另一只白嫩的手掌也塞到了元归云的手中。
    “嗯?确定两只手都借给哥哥吗?”元归云挑了一下眉。
    江西糖咬牙点头:“都借!”
    元归云灰眸含着笑意,他问:“公主还记得昨天为什么要换我的手吗?”
    江西糖想到什么,蓝眸一颤,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出来。
    因为他的手心太嫩了……他受不了摩擦就撒娇,然后就换手了。
    元归云看着公主想理直气壮说自己行又心虚的模样,忍不住低头,挨个亲了一口往他手掌心塞的白嫩手心。
    “哥哥干嘛……”江西糖颤抖着浓密的睫羽,白里透粉的手指忍不住都弯曲了起来。
    元归云亲完后,抬起灰眸,眼神专注又深沉:“这样就算公主已经帮过我了,好吗?”
    不行,根本不一样啊……
    江西糖不太乐意,他不开心的抿唇不愿意收手,结果元归云下一秒,轻轻地跟他碰了下额头,说了一句话,就把他逗笑了。
    “它能非理性一夜,就能把公主手掌心磨破。公主不惯着它,让它自己冷静冷静。”
    “不对……不对!哪有这样说的自己的?”
    江西糖笑了下又觉得自己不好,又沉下漂亮的脸蛋,语气认真地说:“那我就不借脆弱的手了,我还能借别的东西吗?我不太清楚,还有什么可以?”
    元归云见公主实在执拗于这点,要帮回来,想了想,低声道:“有,是公主的脚。”
    脚?
    江西糖低头看着自己白皙柔软的脚,不知道这个要怎么帮。
    没法帮吧?
    他困惑看向元归云。
    元归云语气淡淡地说:“公主踹它一脚,让它老实点。”
    江西糖:“……”
    特别想互帮互助的公主最后还是坚持要试一试,他当然不敢踹,最后只是想双足的皮肤没有手心嫩,便想试一试。
    结果,刚鼓起勇气踩了下,完全是帮倒忙。
    更不听话了。
    江西糖的小腿僵住,人傻了:“……”
    元归云一边捏了捏公主僵住的小腿,一边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嗯,原来它是坏东西,越被踹越兴奋,公主不要管它了,随它吧。”
    江西糖脸红的要冒烟了,他猛然埋进了元归云胸怀里,一下乖了起来:“对不起哥哥……我还帮了倒忙……”
    第085章 第 85 章
    “不, 是我的问题。”
    元归云抬手用大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会公主的脊梁骨,灰眸微闪,用很平静的语气问:“公主还记得曾经在第一次月考时,我说的故事吗?”
    江西糖困惑地抬头, 不知道元归云说的是哪一个故事。他好像跟他说了不少故事。
    “爬山虎。”元归云先提醒了一下, 给公主留了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准备后, 才低声接着道:“我说,我的母亲是个妓/女,父不详但不是人, 可能是狗,也可能是狼,甚至或许是一个四不像的怪物。”
    江西糖愣住了,他记得这件事, 当时他说自己说的是真话时,元归云说了没关系, 会陪着他。
    然后他因为没有勇气,胆怯地收回了视线, 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元归云现在怎么会突然谈起这件事?
    江西糖瞬间坐直了身体,漂亮的蓝眸,丝毫不掩饰担忧地看着元归云。
    元归云没有先继续往下说, 他的视线专注的回看公主,淡定的神色无声无息就扑灭了公主的担忧。
    江西糖看了一会元归云的眼眸,终于确定他人听起来就觉得很残忍与悲伤的过往,元归云是完全不介意的,才松了一口气, 软声接了这个话题:“然后呢,哥哥”
    现在江西糖有勇气, 在确定这件事不是元归云心里的伤疤后,江西糖愿意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元归云的灰眸软了些,因为公主,他特意放轻了声音,用好听的音色对要说的故事加以润色。
    “有关我父亲的描述,是我的母亲亲口所诉,而我从第一次听到,就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夸大其词……”
    元归云往下说,他的母亲是个妓/女,从小就是,至于为什么从小就要选择要当一个妓.女,那是因为妈妈的妈妈的妈妈是,妈妈的妈妈是,妈妈也是,所以他的母亲也是。在最烂的下城区,靠美丽的容貌与姣好的身体活着,跟其他从这里生又在这里死的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也不会受其他人的排斥与白眼。
    最烂的地方,大家都烂,谁还排斥谁?
    大家都习惯了如此,除非有变故的到来,才会发生改变。
    他的母亲就是因为一个落魄到此,隐姓埋名的男人,才发生的改变。
    男人的皮肤被大火焚烧了三分之二,全身只有一半的脸,是完好的,能看出他英俊的眉眼,与这最烂的下城区格格不入的贵气。
    母亲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的爱情让她愿意不收这男人的钱,结果却遭到了拒绝。男人不愿多说自己的过往,却丝毫不吝啬说他心有挚爱,自己身上的伤疤,就是为了救挚爱的女人而得,哪怕现在挚爱不在了,他也不会碰别的女人。
    母亲不甘心,可一次一次的进攻,换来的都是拒绝,最后得到的拒绝多了,他的母亲把原因归结于自己妓.女的身份,便想着抛弃过往,最后再赚一笔,就金盆洗手。
    结果,正是这个想法,让他的母亲,遇见了他的父亲。
    一个大方到极点的客人,穿着一直到脚的黑袍,脸上也带着面具,话很少,看着也很神秘。
    什么样的男人母亲没有见过?
    为了这份以后能生存的钱,他的母亲接下了这最后一单,然后经历了让她精神崩溃的一.夜。
    这个男人是狗,是狼,是恶魔,是怪物,他可以是任何东西,却唯独不是人。
    全程他只说了两个字——“繁衍”。
    母亲提到这个,就精神接近崩溃,她咒骂地说这个怪物来找自己,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濒死之前,找一个母体繁衍后代。
    而她,就非常倒霉地成了这个被怪物选中的妓.女。
    她想杀了肚子里怪物的孩子,最后用尽各种办法,都做不到,只能生下他。
    然而这却不是他母亲噩梦的结束,而是开始。
    “母亲很快就发现了我也是个怪物,不是普通的婴儿。于是,不到两个月,她就因为我彻底崩溃,自杀了。后来,是那个男人,继续抚养我到一岁,等我刚会走,就告诉我真相,也死了。”
    男人其实没有所谓的挚爱,眉眼里的贵气,也是伪装的。
    他是个专业的骗子,这一生,不知道骗了多少人,终于有一天翻了船,惹上了不该惹的大人物,从大火里死里逃生后,他怕大人物仍然在追杀他,所以才选择来到这里躲避风头,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遇见了他的母亲,爱上了他的母亲。
    因为他骗了太多人,看的太清,知道母亲因为他来自外面的世界,喜欢他神秘莫测的过去与优雅的谈吐。一旦让母亲知道,他只是一个骗子,母亲对他的爱,恐怕就会消失了吧。
    所以最后他选择骗到底,为自己编造了一段完美的爱情故事,试图留着母亲对他的喜欢。可他没想到,正是因为他编造的谎言,把他的母亲推入了深渊。
    男人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报应,他以为绝佳的避难区,实际上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监狱,专门为他打造的地狱。他逃不走了,也不想再逃走了。
    不管是骗术多么高明的骗子,最终都会死在自己的骗术之下。
    “我的母亲姓云,男人取的假名里有归云二字,等我学会说话,刚开始说出来的三个字,就是'元归云’。他们都没有给我这个怪物取名字,我只能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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