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开口,却见苏盼眼神闪动,眼底泪花翻涌,目不转睛地望着陆枭霆。
    她朱唇轻启,低声道:“是谁?陆先生还记得那个小妹妹是谁吗?”
    陆枭霆微挑眉角,眼底多出了几分茫然。
    顿了几秒,他才低声道:“现在想想,或许人长大之后就是会改变。”
    苏盼仿佛没有听到陆枭霆的话。
    她跨步上前,竟然直接抓住陆枭霆的手腕,面色严肃地盯着陆枭霆:“到底是谁?”
    陆枭霆紧锁眉心:“苏医生,你没事吧?”
    苏盼非但没有回答陆枭霆的话,反而还将陆枭霆的肩膀抓得更紧。
    她杏眸紧锁,定定地望着陆枭霆,喉咙紧绷,急切而小心地询问:“陆枭霆,你说得那个人到底是谁?”
    陆枭霆不解地凝视着苏盼,沉默了几秒,才幽幽地道:“当然是顾家大小姐,顾妍。”
    苏盼的手瞬间滑落……
    第三十三章 孝子亲自洗干净吧
    一滴泪水,顺着苏盼的面颊,啪嗒一下落在陆枭霆的手背上。
    陆枭霆锁眉低头,看到那晶莹的眼泪顺着自己的手背滑落。
    他的心忽然一阵抽疼。
    陆枭霆微抬眼,盯着苏盼:“苏盼,你……”
    “枭霆。”
    顾妍急切的声音打断了陆枭霆的话。
    苏盼也趁着陆枭霆往后看的瞬间,擦干脸上的泪水,重新换上了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态。
    顾妍推开更衣室的门,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进来。
    她急切地握住陆枭霆的胳膊,上下打量一圈:“你没事吧?”
    陆枭霆没有回话。
    顾妍这才别过头,将视线落在苏盼身上。
    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已经都知道了。
    不过都是那些宴会服务生告诉顾妍的。
    至于宋琴。
    她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个劲地发颤,只瑟缩在角落里,别人问什么都不回话。
    无奈,顾妍只能先来寻陆枭霆,想要强行为宋琴解释一波。
    此刻对上苏盼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顾妍心中怒火翻涌,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
    她低垂着双眸,上前两步,还算客气地看着苏盼:“苏医生,刚才的事情他们都告诉我了。”
    苏盼不回话。
    “我妈不是故意的,这点小事,苏医生应该可以原谅她吧?”
    苏盼微抬眼皮,只用余光睥睨了顾妍两眼。
    她仰着下巴,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凌厉和咄咄逼人,哪里有半分道歉的意思?
    苏盼冷笑。
    “顾小姐哪里的话。”
    果真,听到苏盼这么说,顾妍甚至都来不及仔细听苏盼的后话,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陆枭霆身上。
    苏盼冷笑越发凝重,声音也更加冰冷:“原谅她是上帝的事情,下次你直接去找上帝聊,不用找我。”
    顾妍错愕地别过头,惊讶地望着苏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盼一言不发,直接将桌上的礼服塞给顾妍:“麻烦顾小姐亲自洗干净。给人道歉,总要拿出一些诚意吧。”
    顾妍咬牙切齿,一张脸憋得通红。
    她怒色瞪着苏盼,低声吼道:“苏盼!”
    苏盼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望向陆枭霆:“陆先生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毕竟这件礼服是你亲自设计的,你才最有发言权。”
    苏盼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顾妍听到这话,已经到了嘴边的国粹,只能一句一句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双眼轻动,委屈巴巴地看向陆枭霆:“枭霆,我妈她不是故意的。”
    陆枭霆与苏盼对视一眼。
    后者眼中的狡黠和她方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
    陆枭霆甚至有些捉摸不透,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苏盼!
    “枭霆……”顾妍小心上前,白皙的手指轻轻勾住陆枭霆的衣角。
    她微微仰着脑袋,一脸的委屈可怜,定定地注视着陆枭霆。
    许久,陆枭霆才不紧不慢,幽幽地道:“这件礼服独有一件,既然是顾夫人不小心,那你这个做女儿的替她洗干净也是理所应当。”
    顾妍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枭霆。
    又是委屈又是愤怒,顾妍又想骂人,又想哭。
    脸色青白相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良久之后,顾妍终于强忍着委屈。
    她低着头,咬着粉唇,身子不住颤抖:“好,我明白了。”
    陆枭霆再度看向苏盼。
    本想问问这样处置苏盼可满意?
    可苏盼只瞥了他一眼,压根没有给陆枭霆询问的机会,已经扬长而去。
    在经过顾妍的时候,她甚至还毫不掩饰地故意撞了顾妍的肩膀。
    顾妍踉跄两步,借势身子一软,靠在陆枭霆怀中。
    她假意柔弱的模样实在是太虚伪了。
    即便是陆枭霆也一眼便看穿了顾妍的伪装。
    他抬手随意托住顾妍的肩膀,根本不给顾妍靠近自己的机会,已经后撤一步。
    要不是顾妍自己早有防备,恐怕又会摔倒在地。
    顾妍迅速调整好情绪,红着双眸,侧眼望向陆枭霆。
    然而,陆枭霆的视线始终追随着苏盼,甚至隐隐约约似乎要和苏盼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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