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怎么会得罪哪位大人!”
    “听说是大人的爱妾着急看石碑,在众多人之中,那支卒维护秩序之时,没注意碰了一下,那大人的爱妾差点摔倒。”
    “原来是这样!”
    在无数行人以及其他为官的百姓的议论声中,越来越多的人,得知前因后果。
    此刻看着那名男子,所有人都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看个热闹。
    毕竟只要眼睛不瞎。
    他们都清楚,那名模样妖娆的女子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若是一般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持剑扈从,甚至连城守都来到城门,在那男子面前低声下气。
    “打!打死他!”
    中年男子一脸发福之色,显然大鱼大肉没少吃,此刻男子伸着手,指着地上的士卒,不断让扈从用力。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
    五六名扈从,更是用尽全力,狠狠提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满脸是血的男子。
    “再打下去,那水寿估计没命了!”
    “可不是!”
    周围一些年纪轻轻的齐卒看着这一幕,皆是不断皱眉,呲牙咧嘴,一脸害怕。
    对于水寿。
    他们这些人年轻的齐卒自然是不陌生,毕竟当初入伍之后,他们不仅在一起操练,更是后面一起调来这薄姑守城门。
    这一年多的相处下来,他们都知道皮肤蜡黄的水寿,为人老实,家中不仅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
    而且在半年多前,过元日的时候,听说水寿的父母,还给他寻了一个亲事,水寿也回家成了亲,有了妻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水寿这半年来,提及家里,那笑容可从未停过。
    眼下看着水寿挨打。
    他们也不由得感慨这水寿运气不好,他们自然也清楚,水寿并非有意,方才是那美艳夫人自己没站稳而已。
    但这话他们在心里想想还行,他们可不敢说出来。
    毕竟他们可不会为了一个地位低下的水寿,去顶撞哪位大人。
    城门处。
    看着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多,一些进出薄姑的行人都被堵在城外而全聚集过来。
    身穿齐国官服的薄姑城守陈时,悄悄来到一身绸衣的中年男子身旁。
    “大人,这里人多,那士卒的生死不过是蝼蚁,但属下担忧大人的名誉受损,大人若是想要其性命,交给属下,今晚属下便让他消失。”
    三十多岁的陈时,一脸谄媚的对着男子说道。
    其他人不知道这名中年男子的身份,但他陈时可是知道的,曾经齐襄王之子,齐国的公子假,如今齐王建的亲弟,田假。
    “大人~!”
    陈时的话方才落下,另一边一名身着绸衣薄纱的妖娆女子,便靠在田假伸臂上,娇躯不断发抖。
    方才女子没有被摔倒,但这副模样,似乎是被吓一大跳。
    爱妾如今让人心疼的模样,更是让田假眼中的怒火更甚。
    “给我打断他的腿!既然不会走路,那便给我一辈子跪着走!”
    田假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其他谄媚的扈从,纷纷争抢着立功,有些去抢夺一些商贩的木棍,有些见抢不过,便直接去其他齐卒手中,抢夺剑、戈。
    随后这些扈从、仆人,争先恐后的来到那名浑身是血的士卒面前,不顾士卒求饶,接连不断的用手里的木棍、长戈,乃至利剑,对着男子的腿砍去。
    其中一名仆人更是举剑朝下,一剑刺入大腿之中。
    “啊~!!”
    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水寿,突起上半身,忍受着剧痛,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泪水。
    最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走!”
    田假看到那名满身是血的齐卒已经昏死过去,看着怀中的美人怕血的模样,便冷哼一声,带着爱妾转身。
    四十多的田假,对于自己的这名爱妾,可是心疼得紧。
    当初在为了得到爱妾,他可是不断哀求王兄,更是搬出已亡故的母后,最后王兄才帮他从其他人手中,抢过这名爱妾,赐予给他。
    “把他拖走!”
    陈时看到田假离去,连忙转身嘱咐其他士卒,把这地上的士卒扔掉。
    说完,陈时便急匆匆的跟上田假。
    “大人,如今烈日炎炎,陈时已在府中背后酒菜,另外已让人备好船只,延水而下,一路尽是美景!”
    陈时来到田假身旁,弯腰侧头看着田假。
    闻言。
    田假没有着急开口,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爱妾,眼中满是浓浓的爱意。
    “如何?”
    田假柔声问道。
    “妾身听大人的!”
    田假爱妾小声的说道,搂着田假的手臂。
    看着爱妾让人垂涎的模样。
    当那娇滴滴的声音,传入田假的耳朵,让田假血气直冲天灵盖。
    “你立即去安排!”
    田假转过头,督促陈时。
    “诺!”
    陈时连忙拱手,随后保证此行,一定会让田假与夫人满意。
    而听到夫人二字,那女子上马车前,看向陈时一眼,给陈时一个赞许的眼神。
    马车离去。
    城门外。
    在石碑附近,不管男女老幼,行人、商贾,所有人看向那名满脸是血的士卒,都忍不住摇摇头。
    “真可怜!”
    “可不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不过就算活下来,估计这辈子也废了!”
    热闹已经看完,该散去的人自然都纷纷散去。
    几名与水寿相识的齐卒,抬起水寿,便朝着远处走去。
    许久后。
    距离城内很远的地方。
    看着奄奄一息的水寿,几名年轻的齐卒满是嫌弃的看了看手中的血。
    “想这水寿平日都帮不少活,等会看看有没有人去临淄,有的话让人带口信吧!”
    一名齐卒说道。
    其他齐国纷纷点点头,看在以往水寿老实,经常帮他们盛饭羹、做一些活的份上,等会若是碰见去临淄的行人,便让人给水寿家里带口信。
    至于水寿能不能活到家人前来,就要看水寿的命。
    “走!”
    几名齐卒互相对视一眼,便朝着薄姑城走去。
    而满头是血的水寿,便躺在地上,其中大腿的位置,更是被血水浸湿。
    数日后。
    齐国临淄。
    在小苑内,当孇氏与衍父,从一男子口中知道长子的事情后。
    孇氏直接泪流满面,一脸不敢相信。
    “我儿~我儿~!”
    孇氏作为母亲,此刻一脸悲痛,说不出半句话,咧着嘴,流着泪,连呼吸都止住。
    一旁的衍父与筠寒二人,也是脸色苍白,一脸慌神。
    筠寒更是瘫软跪坐在地上,眼中留下泪水。
    “多谢!”
    衍父一脸失神,当看到男子离去后,方才轻声说一句,而这时候人已经离开。
    “娘~!”
    “孇!”
    在惊呼声中,衍父看到孇氏就要摔倒,连忙搀扶。
    “我要去接我儿回来~!我要去接我儿回来~!”
    孇氏在衍父的怀中,手脚颤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中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或许为人母的孇氏,此刻最想要的,就是见到自己的长子,见到长子活着回来!
    另一边。
    在田府之中,当一名男子来到府邸之中,来到一身白衣衫的田非烟面前禀报些什么。
    田非烟俏眉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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