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叶,你回去休息休息吧,你都一宿没合眼了,你这眼睛都肿的跟核桃似的了。”赵满贵拍了拍杨叶的肩膀,说道。
    “我不累。”
    “嗓子都哑了,还不累,你自己得照顾好自己啊,不然等青梅醒来,你倒下了可怎么能行,是不是。”
    “你们也没休息,在这儿陪了一宿呢,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杨叶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没等人醒来,我们不放心,这烧也才刚退下去,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又烧起来。”陈芸道。
    “这样,王莹,李楠,你们先回去,顺便给青梅收拾一下衣服,再煮点粥过来,再去村里跟老乡们买几个鸡蛋,青梅现在需要营养。”杨叶说着,翻了翻身上的衣兜。
    “你哪里还有钱呢,你爹妈都多久没给你寄生活费了,都是你有空帮老乡干活,他们给你的吃食。”陈德意看着杨叶翻找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杨叶顿时尴尬的愣住了,“没事儿,我们身上还有些钱,先用着,青梅能醒来吃上东西比什么都重要。”
    李楠说道,说完,拍了拍杨叶的肩膀,“那我们先回去了啊,你找时间眯一会儿,别等青梅醒了,你晕过去了。”
    “等我们收拾好,煮了东西就上来。”
    “嗯,你们快回去吧。”杨叶回道,一时间内,病房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在。
    赵满贵坐在一边,看着杨叶沮丧的模样,伸手挠了挠头,这娘的狗屁情况,怎么这么折腾人呢。
    “傻杨,你也别那么担心,这里的医疗条件不比京都,那医生说的指不定是错的呢,都没做啥检查就这么说,指定不对。”
    “就算是,那咱们回了城,带青梅去医院检查,总会有办法的不是,这些问题都还早着呢,不是咱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他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可以回城,自己能不能吃好喝好。
    “我也知道你对青梅的心意,你对不住她,以后反正你们都要结婚的不是,所以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好吧。”
    “好了,老灶头,别说了,让我静静吧,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为了我好。”杨叶低着头,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嘚,那你好好静静,我出去打个热水。”
    杨叶听着脚步声离开,才抬起头,心里百般滋味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姑娘。
    他怎么对得起她呢。
    自己原本就配不上人家,现在还出了这事儿,杨叶心里更觉得自己配不上这姑娘了。
    等半下午的时候,人才醒过来,“水,水,给我水。”
    傅青梅喉咙干渴的叫着水,正眯着的杨叶,抬起头,“你,你醒啦,青梅。”
    “水,水,渴。”
    “好,水,水呢。”杨叶一下子慌了神,明明水壶就在床头的柜子上,还倒出来晾着呢。
    “有,有些凉了,我给你兑点热水。”
    “来,慢点喝啊,慢点。”杨叶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喝了两杯,才止住了口渴之意,“我这怎么到医院了呢。”
    傅青梅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还在水里的,这怎么在医院里了。
    “你发烧了,我们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都吓死我们了,好在你现在不发烧,也醒过来了。”赵满贵听到动静,从门口进来,听到傅青梅的话,回答道。
    “这样啊,我这还真挺不争气的哈,掉个水里,还进医院了,你们都没啥事儿。”傅青梅看着他们,对比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有些娇气了。
    “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杨叶心里该更难受了。”
    “啥?!”
    “老灶头,你去看看外面,他们怎么还没来。这都多久了,磨磨唧唧的,人都醒了,肚子饿着呢。”杨叶是不想赵满贵在把话给说透了,这人才醒过来,虚弱的很,万一刺激一下,又晕了过去,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醒了。
    “哦,我这就去看看,是忒慢了,我都饿了,别说青梅了。”
    “青梅,那我出去看看,让傻杨陪你哈。”
    “嗯,你去吧。”傅青梅点了点头。
    杨叶思考了很久,也盯着傅青梅一直看,“杨叶,你一直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我现在太丑了?”
    “不是,你在我心里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
    这句话,把人姑娘逗笑了,“什么时候,你还能说土味情话了,以前的你,可是不会这么说的。”
    杨叶不知道说什么,“青梅,我们......”结婚吧。
    剩下三个字还没出口,人就来了,赵满贵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
    “杨叶,你说啥,我没听到。”傅青梅刚才被赵满贵的声儿给喊过去了。
    耳边没听到杨叶说什么,以为自己没听到他说的话。
    “没事,他们来了,你可以吃饭了。”
    “你们咋这么慢呢,让一个病人饿着肚子等你们。”杨叶站起身,接过饭盒。
    “呦呵,还热乎的呢。”
    “可不是嘛,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青梅,你醒啦,还有哪里不舒服不。”
    “没。”傅青梅从杨叶身上收回视线,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重要的事儿。
    ........
    第37章 残次苗
    晃眼就到了阳春三月,一开春雨水就充足的很,所谓瑞雪兆丰年,年后又下起了雨水,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王树才刚从镇上的生产社回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今年这雨水可真是多啊,见天的下雨,这田里都不用浇水了,我刚看地里都冒出了不少嫩芽出来。”
    “谁说不是呢,这一下雨啊,天就冷,要不是准备春耕了,我都不想出门。”林大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觉得屋外的寒气都渗透到屋里来了。
    “嗯,这天是冷,王大队长,你这去镇上开会咋样,咱们什么时候下地啊。”阮树林将双腿放在桌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抱着搪瓷杯取暖的王树才,问道。
    “镇上现在分苗呢,等苗下来了,咱们就能下地干活了,老林你这动员的咋样啊,挨家挨户通知到位没有,这该动员的工作要做起来啊,别整天呆在这办公室里打盹。”
    “我让人通知下去了,这不给大队整个大喇叭还真不行,一有啥事儿就得挨家挨户去通知,烦死人了。”林大业挠了挠头,烦躁的说道。
    “这不是没法子的事儿嘛,你不是跟大队反映了嘛,也没见有个声儿啊,你改天再去镇上找镇上说道说道去,说不定人家烦了,就把这事儿给你办了。”王树才回了一句。
    “哼,你这是觉得我没尽力反馈上去呗。”
    “诶,这可不是我说的啊,你自己这么觉得的,我可不这么想,屎盆子别往我头上扣。”
    “你们俩别闹了,老王,这镇上苗今年咋发啊,还是按照去年交粮食多少排名发么?”阮树林朝着王树才招呼了一声,示意他正经一点,三人谈事儿呢,插诨打科的,还谈不谈了。
    “估计是吧,这会上也没说啊。”
    “你这老小子,不知道上点心啊,小心耽误了我们村的生产计划,去年就是你没上心,落下了,弄得咱们只有一半的苗,剩下的苗还得去各个大队借回来。”阮树林摘下头上的帽子,就往王树才那里丢。
    “这咋是我不上心呢,这镇上干部给落了,还怪我了,今年我一定盯着好吧,但凡落了一颗苗子,我都冲到镇上去,住在生产社社长家里去。”
    “对了,这次去镇上,我还听到一消息。”
    “啥消息啊。”
    “说是镇上要给咱们各个大队指派一辆拖拉机下来,帮助咱们的日常生产计划。”王树才开口说道,把今儿会上着重强调的事儿,给他们学了一遍。
    “可拉倒吧,这好事儿什么时候能轮得上咱们,一大队,二大队,三大队,四大队,五大队,哪个不排在咱们前面呐啊,还想着这等美事儿呢,社长那话,你听一听就算了,还认真了还。”林大业不觉得这事儿是多重要的事儿,反而觉得这事儿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
    “你这话说的,虽然吧,可能吧,咱们队是没前面几个大队人口多,生产能力也没他们前,去年生产的粮食也排在倒数的位置,但是!咱们还是要有点信心的好不好,不战就举白旗,当逃兵,这行为不太好吧。”王树才看着两人,一脸激情的劝告道。
    “那您啊,就好好想办法吧,我的大队长。”
    “你去哪啊。”林大业看着男人起身,就要走的样子。
    “这会不都开完了么,自然是回家了啊,回家躲被窝去。”阮树林揣着自己的双手,头都不回的喊了一句。
    “你,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儿。”
    屋里只剩下王树才一个人,面对空旷的房屋,男人叹了口气,“不要那么沮丧嘛,这机会来了,咱们就得抓住不是,指不定这次就走狗屎运了呢。”
    这话说得,王树才自己都不相信。
    要是他们村能翻身,也不至于吊车尾当万年倒一了。
    这从镇上开会没过两天,拖拉机就下来送苗子了。
    别的大队都送完了,最后才轮到他们,到他们手里的稻苗,又矮又小,一眼看到就让人觉得这苗子存活率不高。
    “老陈,这苗咋回事儿啊,这怎么这么小呢,这能活吗?”王树才看着车斗里的稻苗开口问道。
    “这就不关我的事儿了,我只负责给你们各个村送稻苗来。”陈尽力耸了耸肩,表示此事与我无关,你别问我,问我就是不知道。
    “嘿,那你给前面几个村送的苗会这样吗?啊。”林大业看着幼瘦的苗直接来了气,今年又是分给他们最不好的苗,这要咋种嘛。
    “这,还真不会,你们啊,有事儿找领导哈,我就是个听话的送货司机。”他前两天刚学会的词,这会开拖拉机的人啊,叫司机,送货司机。
    “你,你别走,等会儿。”
    “干啥嘛,你是不是回镇上,跟社长报告去。”
    “对啊,不然我去那,我可是尽职尽责的好司机。”陈尽力一脸骄傲的挺起胸脯,说着。
    “那你带我一块儿上镇上,我要问问社长去,凭什么,这苗能种活么,都抗不过半个月,就给风刮没了。”上半年本来雨水就多,这苗还这么细,怎么可能活的了呢。
    不是单单一茬的苗这样,是大部分的苗都这样。
    他们种地人就是靠苗子吃饭的,这以后粮产多少都是看苗和肥怎么样啊。
    这根根上都不行,那这产量还能高吗?指定是不能啊。
    王树才憋着一肚子去的,回来窝着一肚子的火,回来的,一回到办公室,就砸东西,好在摔的都是一些坏不了的东西。
    两人等王树才出完气才开口,“诶,咋样了,是不是社长不搭理这事儿啊。”
    “虽说不是呢,我去了,跟他讲理说事儿,他倒好让我一直消消气,最后用一句他也没法子把我给搪塞回来了,他奶奶的,真是气死老子了。”
    “你看看吧,我说什么,你输了,给钱吧,今年咱们春耕还得输给别的大队。”
    “我就不信了,这事情的结果都还不知道咋样呢,我干啥给你钱。”
    “你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拉倒吧你,还想着能逆风翻盘呢,做梦吧。”
    “我还真就翻给你瞧瞧,你别太高兴的太早了。”
    王树才看着两人在他面前说着,不知道在说啥,对他说的话熟视无睹,也不说安慰一下他,这两人,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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