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来,帝尊和幻姬殿下说不定早就不在了。”
    小童子哭得更厉害了,“还有净慧师兄,他怎么办,他本来好好的没事,干嘛要进去,结果……”人没了,让他在外面担心,都怪他啦,干嘛要进去见帝尊,他要是不想见帝尊,自己说不定昨晚就进去了,那时帝尊在里面,他就能带帝尊出来了。今天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都怪净慧师兄,都怪他。可是,心中不停的责怪里,是小童子对净慧的担心。
    “羽陌不哭。”明德感觉自己的头要被羽陌哭大了,“佛陀和女娲娘娘法力无边,一定能让他们没事,你这样哭,他们也出不来,不如留些力气,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才好尽力。”
    小童子已经听不见明德说的话,只晓得通天墙倒了里面的境界就消失。
    西天老者看着小童子,无奈的摇头,好端端的,怎么就拿定音宏锤去砸通天墙呢?真是办事不用脑子啊,天地神器皆有自己的特性,两个神器在一起,气场若是不合,很容易出现碰撞难安的情况,单单毁了神器也就罢了,偏生神器被毁时,无一例外要伤人。这次是天外天的幻姬殿下和西古天的帝尊,伤的人分量太重了,难以收场哟。
    “老者,真的没有办法让通天墙尽快恢复吗?”
    明德不死心的问,“境界被毁,里面的人绝无可存活之机吗?”
    “尽快……”西天老者看着明德,捋着自己下巴上的白色长须,低沉着声音慢悠悠的道,“或许真如你说,女娲娘娘和佛陀能吧,我等还没有那些个本事。”佛陀能不能他不确定,但女娲娘娘应该是可以,辟世之神的大名可不是白尊的。
    “至于里头的人能不能活?”西天老者停顿了一下,不确定的道,“不知道。通天墙从来没倒过,没有前史,如何晓得帝尊与幻姬殿下能不能活着出来。”
    “呜呜……”
    小童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得嗓子都哑了。明德和西天老者被小童子的哭声弄得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明德不死心的看着老者,他既然晓得通天墙如何而来,也说佛陀祖师和女娲娘娘或许能救人,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为他们两人的到来争取时间吗?
    “老者,我等不求能救出帝尊,不知可有保通天墙里面境界存在的法子?”
    明德又道,“或者,能让人再入通天墙里面的办法也好。”不到里面一窥究竟,他不愿相信帝尊和幻姬殿下、净慧死了事。
    西天老者摇头,“墙踏境毁,别无他法。”
    “一丝可能都没有吗?”
    老者看着明德,反问他,“你相信天地之间有奇迹吗?”他没见过,如果有,但愿能在这次看到。
    通天墙内境界。
    异世花不停的下坠,幻姬安静的靠在千离怀中,不言不语,相信着他,而千离想着如何为俩人保命。一直下落必然不行,但面对无底之境,想停下来,办法只有一个。
    千离低头看着怀中脸色白皙毫无血色的幻姬,缓缓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语儿,怕吗?”
    幻姬摇头,“不是有你吗。”
    “嗯。对,有我。”
    千离将幻姬抱紧,不管到哪儿,他从此必护她周全,不再叫她一人承担伤痛。
    千离单臂搂着幻姬,全身的金泽显张,连头顶的金阳都浮现出来,抱着幻姬的那条手臂上仙光多束,将幻姬的身体缠绕在他的胸膛里。此时的幻姬再不感觉点什么出来那就真对不起她的智商了。
    “帝尊?”
    千离拿自己的脸颊温柔的蹭了蹭幻姬的,“语儿不怕。”
    一朵白色的白摩花开放在千离另只手掌心里,颜色渐渐加深,从白色变成了金色,金光闪烁,赫然冲顶,将紧裹的异世花花瓣强行冲开。幻姬看到自己的身边忽然出现密密麻麻不停盛开的白摩花,一朵朵都是金色。而她自己和千离则被下落的异世花带着飞快下坠,耳畔的风声带着骇人的怒吼,像是要撕裂他们的身体。
    忽然,幻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灵飘起,被千离抱着从异世花中飞了出来,头顶佛光普照,身周开满的白摩花堆积到了一起,将她和千离护在其中,两人下落的速度开始变慢,最后停了下来,在他的法力之下竟然朝上飞去。
    幻姬心想他们可能过不久就能出通天墙了,虽然自己失去了最好的修复精元机会,可若是能平平顺顺的生活,在天外天娲皇宫里慢慢的修复也好,只是那样的话,漫漫无期,而且说不定会出现意外,可总好过他们一直落向深渊。只是,她以为的出口没有出现,身体忽然旋转,面对着千离,被他紧扣在怀中,他的护额陡然飞出,变成一柄御风利剑,他抱着她飞踏其上,势若破竹,飞向黑暗。
    她终于明白,他们俩人可能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
    上难而破界求定。一般只在没有法子的情况下才如此而为,她对帝尊的能力非常信任,若是他这样做,她便知他们此时面对的困境险艰非常,他一个字不说是不想她担心吧,可惜的是,即便她发现却不能帮上他一点忙,被他安护在怀中虽然心安,可一想到他是因为她才进通天墙,便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御风疾穿中,幻姬感觉到千离另一只手轻轻的托上了自己的后脑,将她的头十分小心的护在颈窝里,简单而轻微的动作给了她莫大的心动。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有过类似的举动,但不身处在特殊的环境中,那份被他细致呵护的感觉并没有此时强烈。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她恍然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告诉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希望她能依赖他,让他像太阳守护月亮一般守护着她。他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强大的女娲后人,而是一个深爱他的幻姬。
    慢慢的,幻姬尽量抬起自己的手,抱着千离的腰身,决定不再想如何帮助他。因为他,一定不想现在的她出手相助。不,哪怕是健康的她,他都不会稀罕。而她,就是太过于想成为处处都行的人才会导致他们之间有时候相处起来累。他容忍她的习惯不过源自他对她的爱,或许在他的眼中,她想帮忙的心更体现的是另个词,自不量力。别人或许未可知,但在他身边,一定是这样的感觉吧。
    抱着千离的幻姬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微微睁开,看到身后一片片盛放的金色白摩花,她才切实的感受到自己和千离之间修为差距有多么大。原想通天墙出现意外,无非不过是找不到出口,若是破境也不是难事,大不了从一个境界穿到另一个未知的佛境即可,却没想到在破境的时候会出现巫障的攻击,而那些攻击会随着破境越来越深而愈发强烈,若是法力不够强大,很可能没有入新境前就被巫障吞噬,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通天墙内的巫障从未得机攻击入侵者,千离和幻姬是有史来的第一次,巫障对他们的攻击程度可想而知,一层层的金色白摩花悬空开放在周围护着两人,巫障的攻击跟着他们的御风疾行,将最外层的白摩花吞没之后便吞消第二层,而被巫障毁掉一层守护千离就会让白摩花继续开出一个圈来保护两人。
    幻姬注意到,金色的白摩花不是一层两层三层,而是一层叠着一层,叠到外圈她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白摩花在保护他们,只能感觉到巫障越来越疯狂的卷席他们,但却看不到巫障到底如何攻击他们。甚至,她连最外层的白摩花都看不见,不知道巫障究竟如何毁尽神花。她叹服千离的修为高深难测,却不晓得他将白摩花的守护推得足够远是为了她。她的身体目前极其虚弱,巫障靠近他能应付自如,可她却不能,他不敢冒险多少守护结界才能让她不受到一点伤害,只能尽可能将巫障挡在最外面。
    破境越往后越困难,不仅要高强的法力作为支撑,更需要和冲境的反噬力相抗衡,冲境的力量越大,反噬回来的伤害就会越大,想不受到伤害则要求破境之人有足够强大的本事。巫障会将想要破境的人推向最恶劣的境界,越差的境界越容易进入,越难以摆脱出来。而反之则是越好的境界越难进入,但之后若是想离开却会容易很多。
    千离御风的同时,探到了哪一方的阻力最大,便迎着它毫不犹豫的冲境,阻力在瞬息间增大了许多,连幻姬都感觉到金色白摩花被损耗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忽然,一个长风吼声传来,飞在千离和幻姬身周的白摩花顷刻间被吹散,黑色的巫障变成一张巨兽的嘴巴,从千离的身后扑来。幻姬闭上眼睛,不去看愈来愈近的巫障,她不想表现出害怕或者紧张影响千离,若是不能顺利转危为安,她亦无憾。求不到同年同月同日生,能与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上天给她最美的厚待。
    白摩花散尽的一刻,黑暗将佛光一点点墨焚,万丈光芒开始转淡,黑暗越来越多,金色的光辉则慢慢变少,未知的命运袭向千离和幻姬,幻姬闭眼后什么都不在想,既临之,则安之,该来的避不掉,祸福两相依,能与他在一起面对危难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做,只是靠在他的怀中,听凭他带着自己飞行是一件如此安宁的事情,天是他,地是他,什么都不去担心,坦然接受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切事情。
    但有句话,她觉得有必要告诉他。
    巫障从天空扑下来的一霎,千离脚下踩着的护额发出夺目光芒,光泽飞快变得奇亮无比,光芒在他们的飞行中迅速扩大,若不细看只当是一轮光芒在护着两人,却不知光芒实乃把把长飘利剑飞旋出来的剑光,剑贯宏天,如驰如掣,大有铺天盖地之气势,日月同辉之光锐,将罩下来的巫障巨口劈成了一丝丝,碎散无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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