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放下游戏手柄,即便是盘腿而坐的姿势,背也挺得很直,与身边懒散的五条悟形成鲜明对比。他朝五条悟的方向偏转角度,问了一个自认为显而易见的问题。
    “你喜欢小鸟吗?”
    显而易见的问题却没有得到回答。
    五条悟操控着游戏手柄,把自己的小人从河里捞起来。
    他没有办法用言语描述和解释自己对卿鸟的好奇和关注,以及自己想从她那里得到的关注。少年现阶段能立刻理解的喜欢,是他对于喜久福和甜品的那种喜欢。
    但显然五条悟对卿鸟不是那样的感情。至少他不会因为别人也喜欢吃毛豆喜久福而感到生气。
    五条悟对于卿鸟,是一种更隐私,更扭曲也更微妙的感觉。他徘徊在一种之前从未涉足过的“诅咒”边沿,并且不想与任何人分享探讨,夏油杰也不行。
    并不知晓五条悟的心理活动,还以为他是在犹豫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卿鸟的夏油杰,无奈扶额,手指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难怪他会被卿鸟丢到鸟居上暴晒24小时了。
    “悟。小鸟是人不是食物,不能凭心情随便下口啊。”
    五条悟打了一个喷嚏。
    这种事他当然知道!
    两个病号无法参加夜训,但不能缺席。所以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做热身运动的时候,五条悟和卿鸟同时抱膝坐在一边围观。
    碍于夜蛾正道也在,两人隔开约莫一米距离,安静如鸡。
    五条悟还围着那条厚厚的围巾。
    没怎么感冒发烧过的五条小少爷,一病起来就是折磨浑身筋骨的流感,整个人多少有点蔫了吧唧。沉默间,他偏头去看卿鸟。
    下一秒,一道术式铁墙拔地而起,隔开了五条悟的视线。并且,靠近五条悟的那一面,还冒出了一整面的圆锥刺。
    五条悟:!
    夏油杰眼角的余光瞥到五条悟和卿鸟那边的动静,好笑地轻叹一口气。去年刚开学时,不知为何十分针对五条悟的卿鸟,在经历几个月的和平期后……现在再度竖起了名为“五条悟达咩”的防火墙。
    ……
    又一年赏樱季降临,咒术高专在早樱大片盛开绽放的时节,迎来新的学年。
    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佐藤选择留校,幸田则接了海外任务又一次出长差。卿鸟知道这两位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咒术高专的老师,所以没有特别在意。
    倒是新同学那边……
    几位虽然是前辈,但丝毫没有前辈应该有的稳重的家伙,堵在礼堂门口围观新生。
    “咦?”
    卿鸟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一头金发柔顺地耷拉在耳边。听到门口的躁动声,那位少年回眸看过来。
    “这五官和发色……帅气的新生是混血吗?”庵歌姬小声嘀咕一句。
    卿鸟知道七海建人是五条悟的后辈,但不知道他们居然只隔了一届。相比五条悟那张不寻常的冻龄脸,七海建人8年前与8年后的模样区别还是很大的。
    七海建人又把头转回去,他不喜欢这样被人围观的感觉。倒是那个坐在他身边的灰原雄,整个人都兴奋不已。
    “这就是今年的新生?”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卿鸟和庵歌姬的身后,说是偷看,但偷看得格外大方。“嗯,一个还算不错,另一个要弱不少。”
    五条悟这厢还在点评新生,下一秒,被凭空出现的硕大术式拳击手套哐一下砸飞,贴墙上了。
    夏油杰的视线跟踪五条悟起飞的抛物线转了一圈,然后闪至白毛少年身边,把他从墙上扣下来,并深表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如果不是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太过明显,还能勉强算是有同学爱的挚友。
    庵歌姬总是乐意看到五条悟吃瘪的。她冲卿鸟竖起闪亮的大拇指。
    不过……
    “我还以为小鸟和五条和好了?”
    庵歌姬想起去年这个时候的卿鸟,也是这样无差别攻击五条悟,像是有着什么血海深仇,后来次数就少了。
    卿鸟继续回头去看七海建人和另一个大眼睛新生。面无表情,轻描淡写道:“去年这个时候恶整他,因为他是五条悟。现在恶整他,因为他是五条悟。”
    ……
    并不能理解两个五条悟不是同一个五条悟的庵歌姬:“……”对卿鸟这个学妹肃然起敬。
    她就是五条悟这个恶劣少年的福报啊。
    ---
    在五条悟的强烈要求下,校长答应了下午在教室里举行迎新会的提议。反正他这个校长……最长不过也就一年的任期了。老人把目光投向最有可能继承他衣钵的夜蛾正道。
    “正道,你看着操办吧。”
    夜蛾正道:“……”
    教室简陋的布置一下,挂上缤纷的彩带。五条悟和夏油杰动手做了纸质的绶带,在上面哗哗写上「本日の主角」几个大字。最后又找来几顶生日限定的帽子。
    一场七拼八凑的迎新会。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被推到讲台上站着发言。金发少年一脸不加掩饰的无语,相对而言,身边的灰原雄倒是开朗许多。
    夏油杰、卿鸟以及家入硝子坐在第一排。夜蛾正道负手而立,站在最后排。五条悟……
    五条悟带着礼帽给少年们递话筒。
    “我叫灰原雄,来自非术师家庭。接下来的时间会努力学习成为一名超厉害的咒术师!还请老师和前辈们多多指教。”名为灰原雄的大眼少年爽朗地自我介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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