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结婚的人还没有贺饮这个参加婚礼的亢奋, 贺饮坐在转椅上摇来晃去, 问:小藻,你真的一点也不紧张?
    镜子里的青年看不出什么大表情, 戴着口罩的造型师都说这是她见过最淡定的。
    余藻:紧张。
    贺饮又看了他好半天, 隔壁孟煦洲还在背稿子呢, 你没有吗?
    余藻摇头, 我不上台致辞。
    他的性格连开直播裱花都算是过度开窍,即便是和喜欢的人结婚,也不向往什么轰轰烈烈。
    孟煦洲就不一样了, 贺饮从他们结婚的请柬都能看出给孟煦洲搭好了台, 我看你老公有单独的十五分钟啊,干什么,结婚还是solo出道?
    边上的造型师笑出了声。
    这套流程都是孟家人定的, 余藻光忙活开店的事了。
    虽然知道以孟煦洲的性格肯定不以当众示爱为耻,此刻也头皮发麻,不会的。
    隔壁又传来严柘崩溃的声音,大哥,别念了。
    贺饮笑得肚子疼, 小藻,孟煦洲没在你面前排练过?
    余藻摇头,镜子里的青年头发微卷, 做过妆造的脸比平时更夺目,我让他饶了我。
    贺饮看了他好几秒, 似乎带着双重语境,我看他不会饶了你的。
    余藻不是很想懂,贺饮又说:我刚刷到孟煦洲他爸的账号呢,老头还发新视频说参加儿子婚礼。
    孟袆完全不能被归到老头的行列,或许是年轻的时候小有姿色,两个儿子的相貌也不差,但孟煦洲身材还能再加几分,至于人品,贺饮把自己的微信群给余藻看,小藻,好多人给你隔空祝福呢。
    余藻:小饮,你睡过帐篷吗?
    贺饮:这位同学,你今天要结婚,你怎么净想着晚上的新婚之夜。
    隔壁的严柘走过来,似乎被孟煦洲的致辞草稿肉麻得无语,连西装衣摆都被他拧得皱巴巴,对贺饮说:我们先坐车过去吧,这里留给要结婚的人。
    贺饮看他满脸写着快逃,笑着走了。
    结婚的别院离市区很远,原本规划好的是他俩分开,各坐各的。
    音霞外婆拗不过她外孙这个大号面包虫,最后行程单临时更改,变成了余藻和孟煦洲坐一辆车离开,家里人比婚礼当事人更早抵达现场接待来宾。
    造型室内只剩下余藻,孟煦洲从隔壁过来,推开门就看见镜子前的青年。
    室内灯光明亮,余藻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看着镜子里的孟煦洲,神色揶揄,到底写了什么,能把严先生都吓跑了?
    孟煦洲对婚礼的重视远超余藻想象,甚至在开会中场休息的时候也要删删改改,婚礼致辞写出了期刊论文的严谨。
    上周余藻在家还企图趁孟煦洲去洗手间偷看,可惜计划失败,还被某小肚鸡肠的已婚夫索要罚款,导致第二天差点没按时和贺饮见面。
    孟煦洲:他不懂。
    余藻还在镜子里欣赏孟煦洲,对方却上前一步,忍不住从后面包住余藻的腰,正要贴上青年的脖子,被余藻推开,我们要出发了,不许撒娇。
    孟煦洲:我们一辆车。
    余藻还记得外婆的不高兴和孟煦洲的据理力争,是会
    孟煦洲:不说这个,我们走吧。
    婚礼中午举行,他们在路上就能看到各种现场视频。
    不少来宾早早抵达,在大厅寒暄,也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合作方,更像是借结婚名义的商业活动。
    孟煦洲和余藻一起看群里的视频,说:晚上才最重要。
    余藻看了他一眼,孟煦洲解释了一句:动物园夜游。
    哥哥没别的想法?余藻问。
    他喊哥哥的次数屈指可数,似乎也觉得成年人喊叠字有些微妙。
    或许是这样的想法多了,喊出来的语调也意味不明,更像是某种暗示和邀约。
    孟煦洲:当然有,但这是亲子活动。
    他也知道孟荳期待这天期待了很久,你可以中午在山庄补个觉。
    孟家请的策划都是全国顶级的,活动也不似寻常婚礼,山庄也有专门的套房供婚礼的活动。
    余藻:那我们几点走?
    孟煦洲正要回答,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们前面一辆婚车被路口突然窜出来的小型面包车撞到,一起冲向了护栏。
    路上的车紧急避险,很快就有救护车过来。
    孟煦洲没有下车,余藻皱着眉看窗外被担架抬走的男人,正好看见担架上熟悉的人。
    是他血缘上的父亲。
    余藻:这是怎么回事?
    孟煦洲看了看他的表情,问:小藻不惊讶吗?
    余藻见过孟煦洲的秘书多次,自从他新店并入万野旗下后,他和孟煦洲某种意义上算同事,贺饮没少打趣你结婚结成了办公室恋情。
    余藻:隐约能猜到你想干什么。
    孟煦洲一直致力于扫清余藻的障碍,好让余藻心无旁骛地做喜欢的事。
    余藻从前还会觉得愧疚,时间长了,心态扭转,知道这是孟煦洲喜欢的表现,他喜欢的人也需要这样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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