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易箫微微点头,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但滕洛炀听清了。
    风过林梢,蝉声四起,稚嫩的玫瑰在初夏夜含苞待放,两个青涩的少年四目相对,连空气都是对方的味道。
    或许爱意蓄满外溢,也或许气氛正好,说不清是谁先主动的,他们小心地在对方的唇上印下一记轻吻。
    两人第一次发生在一周后滕洛炀的出租房,滕洛炀为此做了不少功课,为了不让易箫痛,买了一大箱可能用得到的东西,最后易箫倒真没受什么折磨。
    事后易箫在滕洛炀的书桌看到了不少信纸,都是为了毕业晚会那封信写废了的试验品,里面的内容还改了好几个版本,有的是字写歪了,有的是太紧张落笔不齐
    大多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瑕疵,却被滕洛炀看得弥足重要,来来回回改了几十遍。
    滕洛炀发现后恼羞成怒要从易箫手里抢回来,两人你追我赶闹得鸡飞狗跳,最后以易箫腰疼告终,滕洛炀老实地给他按摩。
    两人在出租屋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一切都美好得像一个用玫瑰编织而成的美梦。
    但玫瑰是带刺的,这段关系也很快就被易成涛发现了。
    易成涛原本以为滕洛炀只是单纯给易箫解围的,绝没想到儿子真是个同性恋,坚决不同意两人在一起。
    易箫梗着脖子不肯分手,易成涛一狠心就停掉了儿子全部的卡。
    彼时易箫青春年少,为了攥住那虚无的爱情,真和易家断绝了关系。
    每逢年节易箫还是礼数周到,但每次见到的都是管家,易成涛还是那句话,不分手就滚出去别回来。
    易箫留在北京和滕洛炀一起打拼,那会儿滕洛炀在滕家的身份尴尬,两人的收入在北京花销变得相当紧张,宽敞的大出租房变成了阴暗的地下室。
    余额得掰着天数计算着花,就是在这一年,易箫的二十三岁生日,滕洛炀偷偷洗了两个月盘子,把珂珂抱到了易箫面前。
    第二年易箫的工作刚见起色,上海那边便传来噩耗,易成涛出车祸去世了。
    易箫得到消息赶回去时,葬礼都快结束了,跟了易成涛快半辈子的管家把遗嘱交给了易箫。
    遗嘱是在易箫离家后不久立下的,易成涛远不是口头上那么无情的人,将自己毕生的积蓄和家产都留给了易箫。
    少爷,你是知道的,老爷从小就最疼你了,他哪里真会嫌弃你是同性恋呢,他只是不想你跟滕家那小子走在一起罢了。他们家情况复杂,少年你搅进去是要吃亏的。管家沉痛万分,但见易箫魂不附体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易箫在墓碑前冒雨跪了一天一夜,滕洛炀也陪着跪了这么久,一直到最后易箫体力不支,滕洛炀才强行把人带了回去。
    滕洛炀给他洗澡,换衣服,吹头,一直形同傀儡般麻木的易箫突然猛地哭出了声,爸爸,爸爸不在了
    滕洛炀将他一把捞进怀里,像是要把他融紧骨血中一般珍惜,箫箫不哭,还有我呢,咱们结婚,我替爸爸一辈子养你照顾你。
    结,结婚?
    是啊,结婚。滕洛炀眸底的坚定不容置疑,对易箫又是哄又是安慰,我把你当媳妇儿呢,当然再难养也要养,何况咱们箫箫宝贝这么好养。
    易箫把滕洛炀胸前整片衣服就哭湿了,他做不到和阿炀分手,他爱阿炀,很爱很爱。
    他连爸爸最后的要求都不能完成。
    之后易箫回到上海接管易氏,滕洛炀在学校挂着名,创业重心也转移到了上海。
    在易箫和整个易氏集团的帮衬下,滕洛炀手头资源不断,事业方面大有起色。
    但易箫却大小病不断,还不停被父亲以前的对手寻仇,威胁恐吓尾随都成了家常便饭,后来甚至又发生了绑架的极端行为,请多少保镖都不管用。
    第十一章 阿炀和沈逍
    滕洛炀四处给易箫求医问药,好不容易请医疗团队研究了特效药让身体有点起色,但被人寻仇这事儿可把两人愁得焦头烂额。
    最后滕洛炀劝易箫在家里休养着,公司的事儿他负责看着。
    滕洛炀确实有能力有手段,尤其做起项目来不要命似的拼,不仅把易氏做得如日中天。更是借着易氏的风在家族斗争中全面胜出,坐稳了滕家家主的位置。
    然后易箫二十五岁,滕洛炀顶着全家反对的声音,不顾一切地带他去美国注册登记了结婚。
    但是结婚不到一年,他的阿炀就开始对他不好了
    从最初的美好到步步是血寸寸是泪,易箫梦到滕洛炀牵着另一个人的手挥手跟他说再见,而他的双腿却像死死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阿炀越走越远。
    阿炀,阿炀易箫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睁眼一眼,是自己那熟悉又冷清的房子,他倒在了房门口。
    易箫堵着门,珂珂没法找人帮忙,就乖乖守在了他身边。
    都半夜两点了,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上来的了,下车时还有点意识,大概是一进门就昏过去了。
    易箫起身熟练地烧水吃药,竟然梦到了这么久远的陈年往事,七年恍眼就过,丢不下过去种种美好的,似乎只有他。

章节目录

白月光回来后工具人离开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PO文屋只为原作者卡梦齐天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卡梦齐天并收藏白月光回来后工具人离开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