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听来的八卦,可是说那位韩四爷嫡亲的妹妹,跟端木二爷小时候青梅竹马!

    姚章聪是个心细如发的,心思转的跟脚步一样快,越想越多。

    端木二爷功夫好必定耳聪目明,姚章聪不敢跟的近了,眼看端木莲生转弯了,姚章聪急忙紧跟几步,刚一探头,就看到也就十来步外,一个锦衣丫头正态度恭敬和端木莲生说话,“……六娘子是这么说的,说二爷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也太近了!姚章聪吓的两只手紧紧捂着口鼻,身子绷的笔直,紧紧贴着后面高大的花树,唯恐呼吸声惊动了端木二爷。

    脚步声起,渐远。姚章聪又等了一会儿,才松开手,屏息探头,见早就没了人影,吓的连跌了几步,这长敢长长深深的连吸了十来口气。

    ‘六娘子是这么说的,说二爷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六娘子!韩四那个嫡亲的妹妹,那个和端木二爷小时候青梅竹马的,不就是行六!这话说的真是娇俏,‘说二爷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二爷的人品……不是那样的人吧?

    姚章聪甩着手垂着头拖着脚步,想的出神。

    这事跟不跟守志说?不能说,守志整天柔肠百结九转十八弯的,要是知道这事,一是得把他自己纠结死,二是得把自己烦死!

    那浅姐儿呢?要不要告诉她?照理说这事得告诉她,可怎么开口呢?浅姐儿那么厉害的脾气,这事她指定不能忍!万一闹起来又没什么事,自己岂不成了多嘴长舌妇……噢不!夫!就算有什么事,浅姐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其实也不能怎么样,可是,就算不能怎么样,那也得知道吧!浅姐儿最恨人家欺瞒她,可是,阿娘不是交待过自己,成了亲该糊涂就要糊涂些,两夫妻不能太较真,也许浅姐儿觉出不对也装糊涂呢,她那么聪明的人……

    这事真头痛!怎么偏偏让自己看到了!

    端木莲生不在,端木守志也不用催姚章聪了,他满腹心思,半分应酬的心情也没有,干脆铺开张纸,提了支笔,对着盆盛开的山茶拧眉发呆,仿佛在苦思诗句,那份投入让人不免觉得这诗句若能写出来,必定是流芳千古惊叹世人之作!

    姚章聪站在端木守志对面,也拧着眉一脸苦思相,只不过端木守志呆的出神,他那目光却不停的从屋角的滴漏看向花厅门口,再从花厅门口看向滴漏。

    都快两刻钟了,什么事要耽误这么久?

    端木莲生出现在花厅门口,姚章聪一下子浑身紧绷,回来了!咦?

    “守志,你快看,你二哥好象换了身衣服。”姚章聪这句话说的轻的象微风拂过水面,端木守志奇怪的看着他,“换衣服?嗯,象是换了件,二哥爱洁,又讲究,换件衣服有什么不对?难道你出门小厮不带件衣服备用?你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

    “没!没奇怪!我是说,我好好的,没事!”姚章聪已经看清楚,也确定端木二爷确实换了身衣服,他去见韩六娘,却换了身衣服回来……

    姚章聪只觉得浑身芒刺一般的难受,这事……不能跟浅姐儿说,不能不跟浅姐儿说……对了,去找姐姐!把这事告诉姐姐,告诉姐姐就没他的事了!

    林明月在林明玉面前展示她的心想事成以及未来目光能及的幸福,心情舒畅昂然而去,留下林明玉死死揪着帕子,用恨不能一口吞了她的眼神死盯着她直到看不到。

    翁翁!林明玉从来没象今天这么思念翁翁,若是翁翁还在,她林明月,甚至宁海侯府,哪个敢如此轻贱她?翁翁在时,林家,谁敢不看着翁翁的眼色行事?翁翁走了……

    林明玉悲从心生,痛的浑身发抖,跌撞一步扶住旁边的花树,泪眼婆娑。

    今天表哥也来了吗?林明玉远望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另一面园子,表哥比翁翁更让她心痛如刀割。

    翁翁走了,她不想、也不能再没有表哥!这一生,她就这一点点要求,她要跟在表哥身边,哪怕为妾,哪怕为奴!

    林明玉直起身子,一点点挺直上身,远远看着园子另一边,脚跟着目光,沿着一步一景的花径往园子另一面过去,表哥就在那边,她心里苦,太苦,她想过去看看他,问问他好不好,和他说上几句话。

    “大娘子!”眼看着林明玉步履坚定的往园子那一边走,大丫头青波忙紧几步跟上提醒,“韩府今天还请了各府老爷,说是就在园子那边,大娘子……”

    “我知道!”林明玉打断青波的话,脚步更快了。

    “大娘子,别过去了,万一撞到人,大娘子的清名!”青波侍候了林明玉多年,深知林明玉的心事,不敢明说,却不敢不劝。

    林明玉没理她,脚步更加急促。青波急的后背出了一层白毛细汗,一边连走带跑紧跟在林明玉身后,一边惊慌的东张西望。

    “大娘子!”前面不远横着的花径上仿佛有人影晃动,青波正全神贯注在这上头,一眼看到,急忙上前去拉林明玉。

    林明玉倒也没失了理智,顺从被青波拉着,藏在路边高大的湖石后。

    前面路口,端木莲生紧绷着一张冷脸,大步转向另一面,见真是端木莲生,林明玉只觉得喉咙发干、腿脚发软,想往外扑,却往后跌了半步,差点跌坐在青波身上。

    “大娘子!”青波一把抱住林明玉,一声压的极低的‘大娘子’里满透着规劝,林明玉恍过神,一把推开青波就要冲出去。

    第319章 疑惑起

    “有人!”青波用力搂住林明玉,眼睛紧盯着小径,又急又慌的提醒道。

    林明玉急转头,正看到韩六娘子扶着个丫头,半垂着头从小径转过来,往林明玉这边不紧不慢的过来。

    林明玉眼睛睁的溜圆,不敢置信的看着韩六娘子,青波一把把她推到湖石另一面,林明玉透过嶙峋的湖石缝隙,死死盯着韩六娘子嘴角那似有似无的甜蜜笑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这背后的意味。

    李思浅隔着栏杆,寻了几遍,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玉姐儿,没有玉姐儿,也没有主家韩六娘子,李思浅微微蹙眉,玉姐儿是被韩六娘子接进去的,难道两个人一直避着人说话到现在?玉姐儿也就罢了,她不懂人情世故,想的更少,可韩六娘子今天是主人家,就算自己想不到,也必有教导嬷嬷提点的,怎么也不见露面?

    “要不我去找人问问?”金橙问了句,李思浅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了,许是在哪儿坐着说话,咱们没看到,这府里不比别家,让人知道咱们一会儿看不到玉姐儿就到处找,谁知道传成什么样的闲话。”

    “咱们大姐儿也就算了,他们府上六娘子怎么也这样?怪不得大姐儿跟她交好。”四下无人,金橙说话很随意,李思浅也想到了这个,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看那天宫里这位六娘子的口无遮拦,只怕真跟玉姐儿差不多,是个放在温室娇纵长大的,玉姐儿跟她要好,对脾气是对了脾气,可这么两个人相互学,可是半点好处也没有。

    韩家这场花会人来的虽多,却不如李思浅预想的热闹,很快就有人告辞,李思浅远看着告辞的各家夫人,王相公府上老夫人说是身子不爽利没来,两位夫人来的不早,这会儿走的却早,江老夫人怎么也走了?

    李思浅正挨个看个告辞的各家夫人,金橙轻轻拉了拉她,“夫人,大姐儿来了。”

    李思浅忙回头,玉姐儿垂着头径直往她这边过来。

    “大娘子这是怎么啦?眼睛肿成这样!”金橙迎面看见玉姐儿明显是哭的红肿的双眼,实在惊讶极了,忍不住出声问了句。

    玉姐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往李思浅身边一站,极其生硬的扔了一句,“我要回去!你走不走?”

    “一起回去吧,怎么哭成这样?”李思浅站起来问道,什么事能让玉姐儿哭成这样?而且玉姐儿这态度和来时明显不同,这会儿的玉姐儿,对她那份仇视浓的让人无法忽略。

    玉姐儿拧着头,理也不理她。

    李思浅吩咐金橙先侍候玉姐儿往二门出去,自己过去告了辞,出到二门上了车就吩咐金橙,“立刻让人到城外看看世子妃怎么样了,找个骑术好的,立刻就去,越快越好,一定要亲眼看到世子妃,就说……不用说什么,也不用请安,亲眼看到世子妃安好就立刻回来禀报!”

    “是!”金橙忙答应了,掀帘子叫了管事婆子过来,低低吩咐了下去。

    能让玉姐儿哭成这样,也许是见到了姚氏,李思浅眯眼看着越来越远的韩府,这位简夫人可真是让人刮目。

    “是李夫人的车子吗?”车外是姚章聪的声音,李思浅忙示意停了车,将帘子掀起条缝,看着车外骑在马上的姚章聪,没等她说话,姚章聪先揖手笑道:“多谢夫人前儿送的几株名品,二爷没跟夫人一起?”

    姚章聪的话跳跃很大,李思浅眉梢挑起又落下,微微歪头看着他,姚章聪果然又是一个跳跃,“我还以为二爷是坐车来的,二爷换了身衣服,守志说二爷一向讲究,我觉得也是,也没见衣服脏,耽误夫人了,我去寻姐姐说话,姐姐很想夫人,有空夫人去看看姐姐。”姚章聪顾自说完,不等李思浅答话,拱手勒马就走。

    “二爷这又是怎么了?又莫名其妙胡言乱语了!”金橙嘀咕了一句,李思浅半响才放下帘子,淡淡道:“他是来告诉我,莲生莫名其妙换了身衣服,大约还有别的事,他不好和我说,要去告诉阿慧。”

    “爷换了身衣服?不对呀!爷出门时没带过衣服,换的谁的……”金橙话没说完赶紧打住,这不是她该多嘴的。

    李思浅怔怔的看着晃动的车帘,莲生个子比一般高不少,韩征差不多比他矮一头,莲生换的这身衣服合不合身?若是合身……

    “二爷进宫了?”

    “是,白水传的话,说是官家召他议移军就粮的事,说这事繁琐,只怕回府要很晚。”金橙忙一字不漏的答着白水的话。李思浅‘嗯’了一声,等他回来问一问好了。

    回到府里,李思浅一下车就看到了玉姐儿堵在她面前。

    “韩家六姨说了,后天起我们要开始练习马球,你赶紧让我给我准备马球服!多告诉你一句,六姨说了,她请了二叔教我们。”玉姐儿说完,转身就走。

    李思浅皱眉看着她,这个熊孩子今天简直有恃无恐,她在韩府这一两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后天开始练习马球,请了莲生教她们?莲生是说请就能请的?今天这一趟韩府花会,怎么总让人有种诡异古怪的感觉?

    韩家这一场热闹非凡的花会,正被细细的描述给宋皇后听,宋皇后听说不过一个来时辰,就有许多人告辞走了,眉眼带笑,松了口气往后靠了靠,“走这么早,这叫不得不到,不敢多留,韩征攀了瑞宁,再怎么着那简氏也算皇家亲戚,她要请个花会,这场不能不捧,总得到场站一站,那简氏在北地呆了这么些年,人都傻了!”

    “娘娘说的极是!”宋后自小跟在身边侍候的心腹婆子姜嬷嬷先奏承了一句,“娘娘,我今天出宫,还遇到了一个人,就是常往熊家走动的那位置梳头姚婆子,我跟娘娘说过,娘娘可还记得?”

    “一家子全在熊家当差,单放她出来四处走动传话打听事的那个梳头婆子?”宋皇后看来对这位姚婆子印象深刻。

    “可不就是她!”

    “嗯,她梳的头又轻巧又好看,式样也最时兴,她跟你说什么了?”

    “姚婆子说是领了熊三太太的吩咐,有件事要禀给娘娘请示下,姚婆子说了,她们三姑娘的话,原该亲自进宫禀给娘娘,可如今这个时候,实在不敢莽撞。”

    “哼!”宋皇后想着熊家姑娘断的那条腿,一脸恼怒,这种上不得台盘的鬼把戏,她一眼就看穿了,不过就是觉得官家生了别心,熊家就犹豫不决另有了打算,又不敢得罪自己,就玩了这摔断腿的把戏,只说熊家姑娘这腿摔的厉害,就是好了,逢着阴雨天也必定要疼痛,哼,真是活该!

    第320章 宋皇后

    “娘娘听我说了这事,就知道熊三太太说的是实诚话,这事确是姚婆子传个话合适。姚婆子说,靖海王端木拓要求娶宁海侯府那位二娘子,昨晚上端木拓突然找到他三哥端木松,一开口就要求娶林家二娘子,熊三太太说她和端木松不敢做主,得请娘娘的示下。”

    “什么?哼!”宋皇后一声惊叹未完,又一脸意料之中的‘哼’了一声,“林家又拿姑娘攀上高枝儿了!”

    “娘娘,林家是公主嫡亲的外家,如今公主……可是站在那一头,靖海王端木柘要是娶了林家的姑娘,他本来就是林氏外孙,清海王府世袭罔替,是勋贵里的头一家,后头不知道多少人家盯着他们呢,再说,端木家祖上也是军功起家,端木二爷打仗如有神助,都说那是端木家家传的本事,如今军中只看三家,****南赵还有端木家,韩征尚了公主,赵家如今人丁几乎断绝,娘娘,端木家可是极要紧!”

    “我知道要紧!这门亲事不能让他结!”

    “娘娘,不让结只怕说不过去,再说,一个不许,岂不是得罪了靖海王府?照老奴看,结还是让他结,端木家这头,娘娘只管抓紧端木家老三,也就把老四一道儿握手里了。”

    “嗯!”宋皇后想了想,赞同的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老三和老四一母同胞,老三可比老四精明能干得多了,可熊家……”宋皇后想着熊家姑娘的断腿,一阵薄怒又起。

    “娘娘,熊家二娘子这事,端木家三太太倒说了几句话,这几话,咱们还真没想到。”姜嬷嬷一脸的感慨,“三太太说,年里年内出了秦王这事,朝里不知道起了多少风波,太子爷这头多亏有俞相公一力镇压,这才算没动了阵脚,三太太的意思,这个时候要是传出您要给太子爷纳熊家嫡女的事,太子妃那脾气,娘娘也知道,不是个能容人的,指定得闹,谁不知道俞相公疼闺女,这一来二去,三太太说,她就怕俞相公见女儿闹成那样,心疼过了,难免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那岂不是误了太子爷的大事?这桩亲事事小,太子爷的事才是大事,只要太子爷的事妥妥当当的,这纳不纳、纳谁家姑娘都不是事儿!”

    “这是她想的周到!”听姜嬷嬷这么说,宋皇后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开,“既是这么想的,也算有几分忠心,可也不该自做主张,难道事先说了,我能拦着她不成?”

    “娘娘责备的是,年里年外那一阵子乱,一般人家都不敢多走动,听说今年各家拜年贴子都卖断了,拜年的事,人不去,贴子总得到一张吧,熊家一向谨慎,听说今年他家老太太一个年节,就去了趟大相国寺上香。”姜嬷嬷得了熊三太太一张千两银票子,倒也出力。

    “嗯。”宋皇后舒了口气,脸色明显又好看了很多,“谨慎的太过也不是好事!照你的意思,这亲事就让他们结去?”

    “娘娘英明,这事让娘娘看到了熊家和端木家三爷向着太子的心地,这是要紧事,恕老奴多嘴,娘娘前一阵子大意了些,乔家那事,若不是娘娘一时疏忽,也不至于……老奴的意思是说,乔家毕竟是老太后的娘家,是官家的外家,再怎么也有几分血脉之亲,老太后将乔家托付给娘娘,这中间的深意娘娘也知道……”

    “我知道了!”宋皇后厌烦的打断了姜嬷嬷的话,乔娇娇的事她早就知道,乔家是求到了她这里,她没管那是因为……她哪想到这宫里居然还藏了位皇子,这皇子甫一露面,就封了秦王!

    “也不是大事。”宋皇后的脾气,做了错事,第一绝不愿意再想,更不愿听人提起,扔在一边只装没发生过,扔一阵子,她就真忘了,第二么,实在不能不提,她会极力劝说自己:不是大事!

    “娘娘说的是!”姜嬷嬷深知宋皇后的脾气,不敢再多说,“老奴的意思,乔家那头,娘娘还是要多施恩,乔家、熊家、端木家、常山王府,还有姚家、黄相公府上,这些人家,这一阵子,娘娘都要费些心思多施恩。”

    “行了,我知道了,熊三太太不是怀着身子?你去库房挑几样能用得着的东西送过去,还有乔家,年前新进的料子挑几匹送过去,熊家姑娘断了腿,你也去看一趟,沁芒阁的茶花开了,明天请这几家女眷进宫赏花吧。”

    宋皇后一边说一边拧眉头,一脸厌烦,她是个不擅应酬的,因为不擅,所以不喜,现在又要象从前那样辛苦打点,刚由着心意轻松了一两年,再要打点应酬,心里的烦躁几乎不能控制。

    “娘娘,最要紧的是俞相公府上,还在太子妃那边。”姜嬷嬷又提醒了一句。

    “你也真是!”宋皇后越听越烦躁,错处越来越多,要应付的也越来越多,在她面前堆成了小山,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视而不见,也让她满意腔的烦躁积成了怒火,“你跟在我身边不是一年两年了,当年太后看重你,又把你带在身边教导了几年,我以为你怎么着也是个懂事的,这些话怎么不早说?早干什么去了?别跟我说什么说了我也不会听的话!还有这各处的赏赐,这还用我一件件交待?太后大行前让你在我面前多尽心,真是白嘱咐了!你这不是辜负我,你这是辜负了太后!”

    姜嬷嬷深知宋皇后的脾气,垂着头一声不敢分辩,她哪里是没说!从前她觉得高枕无忧了,根本不容她把话说完!

    宋皇后的赏赐和请乔家女眷以及乔娇娇进宫说话的口谕送进乔家,乔侯爷激动的围着那几匹绸缎转圈。

    娘娘又想起了乔家,这一回可不能再惹娘娘和太子爷生气了,不能象上回……可上回,到底娘娘和太子爷为什么生的气?

    “娇娇,娘娘最疼你,明儿进宫,你可千万……”

    “最疼我?”没等乔侯爷说完,乔娇娇就冷笑连连打断了他的话,乔娇娇回到娘家也有一阵子了,已经没那么瘦了,这会儿略显削瘦,倒很有几分清秀之意。

    “要是真疼我,我在郑家生不如死的时候,她做什么了?我求她,阿娘求她,你也求她,她连面都不给我们见!这就叫疼?她疼盈姐儿,把盈姐儿疼给了南周那个混帐太子,盈姐儿那信纸都被眼泪打透了!那还是她嫡亲的侄女儿呢!谁稀罕她疼?她不疼还好呢!”

    “噤声!噤声!你小声点!快别说了!让人听到!”乔侯爷听的又怕又急,“娇娇儿,你可不能这样!太后临大行千叮咛万嘱咐,让咱们好好跟着太子爷和娘娘,那是娘娘!快别说了,娘娘疼你,是你的福份,你说的那些,那是你的命,娇娇儿啊,你命不好,别再说了,啊?”

    “哼!”乔娇娇一脸忿恨,“好事都是她的恩典,不好了就是我的命!我就想不通这是个什么理儿?!明天我不去!你别逼我去!我想不通!去了我也没好脸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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