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仍然久久盯着榻上的玉敦不能言语,自己救了齐侯一命,而齐侯给了自己一个“免死金牌”,说实话还是赚了的,只不过有些疼……

    吴纠在榻上躺了几天,他身/子本身弱,但是万幸没有伤到内脏,只是需要将养就可。

    躺了几天之后,吴纠体力恢复了不少,也能下榻行走了,就有些躺不住了,看到来探病的召忽,连忙抓/住,召忽被他拉住手腕,顿时脸上就红了,跟被火撩了一样,说:“公子,有什么吩咐么?”

    吴纠不知他为何脸红,还以为是天气太热,他受伤之后身/体太弱,感觉不到天气热,有的时候还会发冷,所以也没在意召忽的表情。

    吴纠说:“那曹刿怎么样了?”

    召忽一听他说曹刿,顿时脸上就杀气腾腾的,也不在意吴纠拉着他手腕了,说:“那该死的曹贼子!”

    东郭牙瞥了一眼吴纠和召忽,说:“曹刿被虎贲军拿下了,这些天关在柴房。”

    吴纠一听,顿时下了一跳,说:“谁关的?”

    召忽说:“还能是谁,君上啊。”

    吴纠脸上有些惋惜之色,说:“咱们这般千里迢迢的,好不容易通/过了曹刿的三番测试,现在把曹刿关在柴房/中,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召忽不在意的说:“什么篑不篑的?要我说,爷爷一剑斩了他的脑瓜子!”

    召忽说完,就见吴纠、东郭牙,还有一旁正在倒水的子清都看着自己,连忙咳嗽了一声,感觉有些丢人,一不小心连粗口都蹦出来了。

    召忽尴尬的掩饰说:“说不定他和那些死士是一拨的。”

    吴纠摇头说:“若是他和死士是一波的,那是谁叫你们上山的?”

    那日吴纠和齐侯在山上遇到了死士,就在危难关头,却看到召忽公孙隰朋他们带着大队人马冲上来了,其中还有曹刿本人。

    他这一说,召忽不甘心的抿起嘴唇,东郭牙似乎拆台一样,说:“确是曹刿通知我们。”

    那日吴纠和齐侯上山之后,曹刿立刻就下山去了,找到了召忽和公孙隰朋,说是山上有危险,要他们速速率兵前去支援。

    东郭牙眯眼说:“曹刿还说……那些死士是莒子的人。”

    吴纠一听,也眯了眯眼睛,说:“莒子?”

    东郭牙点点头,召忽说:“谁知是不是那曹刿两面三刀?还要一推四五六推给旁人?”

    吴纠皱着眉头,说:“这曹刿……当真有些深不可测,我想见见曹刿。”

    他这一说,不但召忽不同意,子清也不同意,说:“公子,你身/子没好,千万别瞎操心。”

    召忽这回同意子清的说法,不过吴纠心意已决,还有东郭牙“拖后腿”,召忽气的想咬东郭牙。

    曹刿被/关在柴房,这些日子都在柴房,吴纠收拾了一下,换了一件衣裳,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让子清帮自己梳头,整理好了之后,就被扶着去柴房了。

    齐侯还在房/中,突然听人说吴纠跑到柴房去了,顿时脸色阴霾的不行,立刻站起身来,大步走出房门,也朝着柴房去了。

    柴房门外还有锁链子,吴纠让人打开/锁链,召忽推开大门,里面黑/洞/洞的一片,透露着一股潮气湿气,还有柴火的味道。

    曹刿就在里面,他半躺在地上,枕着手臂,翘着腿,看起来还挺悠闲的,见到有人进来,目光就锁定在吴纠身上,连忙从地上一跃而起。

    召忽戒备的“咔!”一声拔/出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佩剑架在曹刿脖颈上,曹刿的动作顿时就顿住了,笑了一声,侧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宝剑。

    吴纠连忙说:“召师傅。”

    召忽看着曹刿,冷笑一声,不过没有拿开宝剑。

    曹刿也不甚在意的样子,只是笑了笑,然后看向吴纠,说:“公子身/体好些了?”

    吴纠拱了拱手,说:“多谢曹师傅关心,已然好多了。”

    他们正说话,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逼近,随即一个黑衣人一下出现在柴房门口,脸色非常阴霾的扫了一眼众人。

    齐侯冷冷的开口说:“大行人身/体还没好,你们就把大行人带出来了?”

    子清吓了一跳,齐侯的口气太冷了,让他缩了缩脖子,吴纠连忙说:“是纠躺乏了,走出来走走而已。”

    齐侯这才脸色好转一些,走过去扶住吴纠,子清连忙退到一边,低着头垂手站着。

    齐侯说:“二哥身/子弱,就多休养,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吴纠说:“纠只是心中有几个疑问,想要当面问问曹师傅。”

    曹刿看着他们,一点儿也没有紧张的神色,说:“公子旦问。”

    吴纠说:“曹师傅说,山上的死士是莒公的人?”

    在吴纠昏迷的这几天,其实齐侯也查了一番,那些死士虽然抓/住了不少,但是没有一个活口,竟然全都自/杀了,而且手段非常干脆利索,他们身上也没有任何线索,仿佛事先准备好了一样。

    齐侯虽然命人去查,结果却什么也查不到,只是听曹刿说是莒子派来的这些死士。

    齐侯是个多疑的人,尤其还经历过一辈子,上辈子曹刿对鲁公忠心耿耿,不惜豁出性命挟持自己,若曹刿是鲁公的人,只是想要嫁祸给莒子呢?

    齐侯也想过这一层,所以一直把曹刿关/押在柴房/中,让人小心谨慎的看/管着。

    曹刿听了只是说:“的确是莒子的人。”

    曹刿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笑了笑,说:“刿虽然身在山中,但是经常下山换粮,多少也打听到一些消息,例如齐国大行人以游览为名,要到梁甫山小住时日……”

    曹刿是个樵夫,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樵夫,曹刿这个人有宏图大志,但是不能施展,他生在莒国,莒子听说过曹刿的名声,是个很有名望的隐士,也派人来拜访过曹刿。

    但是莒子自大,不会礼贤下士,曹刿也没有美玉美/人宝马,莒子觉得他是空有虚名的人,让人奚落了一番曹刿就走了。

    后来曹刿一直隐居在梁甫山中,虽然一直很想出山,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与其让他为没有希望的国君卖命,曹刿还是甘愿在山中砍柴换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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