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也挎着弓箭骑在马上,跟在吴纠身边,很快曹刿便驱马过来,笑着对子清说:“今日正好,咱们比比骑射?”

    子清淡淡的说:“小臣不敢跟曹将军比骑射,岂不是不自量力么?”

    曹刿一笑,说:“那可不一定,这样罢,咱们比比,可是有彩头的,若是我赢了,你再叫我一声好哥/哥。”

    子清一听,当即“咚”一下脸就涨红了,瞪了曹刿一眼,上次在时水边上,若不是为了抓土鲶,打死子清也不会说那种羞于出口的话。

    曹刿见他又脸红又瞪人,当即伸手过来,快速在子清的脸颊上一掐,子清都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登时怒不可遏的说:“曹将军身为卿大夫,竟然和子清一介小臣过不去,说出去不怕笑掉旁人牙么?”

    曹刿挑了挑眉,一脸痞相,说:“笑掉旁人牙怎么样,哪比得上子清一声好哥/哥呢。”

    子清/真的给他气死了,干脆不理曹刿,结果这一回头的时间,吴纠已经趁着子清和曹刿拌嘴,悄无声息的就给溜走了。

    吴纠一个人催马脱离了人群,在林子里慢悠悠的晃着,他试着把弓箭拿下来,做了一个搭弓射箭的动作,很快一只麋鹿跳过去了,吴纠满心兴/奋,但是对了半天没对准,麋鹿跑得又快,瞬间就不见了。

    吴纠搭着弓,觉得自己的姿/势还是很正确的,就在吴纠“沾沾自喜”的时候,白色的纠墨突然有些尥蹶子,吴纠不知它怎么了,轻轻拍了拍纠墨的马辔头,又给顺了顺鬃毛。

    不过纠墨还是处于很紧张的状态,就听到“沙沙沙”的声音,干枯的杂草从被拱开了,被寒风吹得干裂的杂草一碰就断,从里面拱出几野猪来。

    棕黑色的鬃毛刺棱着,青面獠牙,长着大鼻子,体态非常凶猛,吴纠吓了一跳,他也算是第一次看到了活的野猪,而且还是成群结队的。

    按理来说,野猪都是单独行动的动物,怎么可能会有一撮一起跑出来,怪不得纠墨一直尥蹶子,毕竟野猪的数量不少,看起来纠墨是感觉到了危险。

    吴纠赶紧调转马头,一只野猪还好,这么多只野猪,吴纠可不想硬拼,他调转马头,催马快走,结果那些野猪见吴纠要走,仿佛得到了命令一样,突然开始狂叫着发足狂奔,快速冲着吴纠追过来。

    吴纠吓了一跳,赶紧使劲催马往前跑,想要回到人群之中,不过他走开有一段距离,那些野猪紧追不舍,爆发力十分惊人,吓得吴纠一身冷汗,赶紧搭弓往后射/了一箭,不过并没有什么威力,那些野猪十分灵活,再加上吴纠的准头不行,野猪仍然对吴纠紧追不舍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踏踏踏”的马蹄声,一袭黑色的人影猛地从林中插了出来,他坐下那匹枣红色的骏马飞快的往前冲着,竟然是齐侯。

    齐侯看到吴纠,立刻将背后的长弓解下,反手向后一勾,抽/出三只长箭,手臂一展,快速搭箭拉弓,眯着眼睛,厉喝了一声:“趴下!”

    吴纠连忙伏低身/子,快速趴在马背之上,齐侯眼睛一眯,校准不过短短一秒时间,就听到“铮——!!!”一声,三根长箭齐声而发,“嗖嗖嗖”的破空之声,快速从吴纠的头顶划过去。

    随即是“嘭嘭嘭”的声音,几头野猪应声而倒,吴纠往后看了一眼,三只长箭竟然全都射中了。

    齐侯又要搭弓射箭,不过伸手一勾,箭筒子竟然空了,便看了一眼吴纠,催马朝着吴纠快速跑过去。

    吴纠也朝着齐侯正驱马跑来,两边的加速十分快,就在两匹马接头的一瞬间,齐侯突然腿上用/力,猛地一蹬,一下从马背上拔身而起,瞬间跃上了吴纠的马背。

    齐侯一下坐在吴纠身后,“嗖嗖嗖”几声,快速的从吴纠背后的箭筒子里抽/出长箭,双手穿过吴纠的身侧,将人圈在怀中,双手搭箭上弓。

    “铮——!”一声,有了方才的经验,这回竟然连校准都没有,直接将长箭快速发出。

    “嘭嘭”又是撞地的声音,吴纠向后一看,惊讶的不行,一共五头野猪,竟然全都给打中了,而且全都射在腿上,那些野猪撞在地上爬不起来。

    齐侯这个时候才将长弓搭回背上,然后伸手牵住马缰,将纠墨放缓下来,旁边的枣红色大马也跟着并头而行。

    吴纠虚惊一颤,不过还真有些后怕,哪知道突然蹿出这么多野猪来,还成群结队的。

    齐侯笑眯眯的搂着吴纠驱马缓行,笑着说:“二哥的魅力当真不小。”

    吴纠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齐侯又笑着说:“这些野猪本是单独猎食的,不过因为现在这个时节,正好有些特殊,巧了,就让二哥碰上了。”

    吴纠奇怪的说:“什么时节?”

    齐侯哈哈一笑,说:“腊祭前后,可是野猪配种的时节,只有这个时候,野猪才会成群结队。”

    齐侯说罢了,调笑的说:“所以才说二哥的魅力当真不小。”

    吴纠当即脸就青了,齐侯真是骂人不带脏字儿……

    齐侯坐在吴纠的马上,两个人共骑一匹,旁边的枣红马很老实跟着走,吴纠有点别扭,但是也不好开口让齐侯回去坐,毕竟齐侯刚刚救了他一命。

    齐侯搂着吴纠的腰,另外一手牵着马缰,笑着欠了欠身/子,低头在吴纠的耳侧轻轻嗅了一下。

    吴纠不知自己耳朵这么敏/感,猛地一抖,又痒又麻的,吓了一跳,诧异的回头去看齐侯。

    齐侯见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眸,眯眼轻笑了一声,很自然的说:“二哥的头发香的紧,定然是昨日温汤泡的。”

    他说着,抬手理了理吴纠的头发,将他垂下来的碎发别在耳后,难免又碰到了吴纠的耳朵,吴纠的耳朵都染红了,实在太痒,伸手揉了揉。

    因为齐侯突然出来救场的缘故,吴纠今日竟然也有猎物收成,竟然是两头野猪,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今日收获最大的便是齐侯了,齐侯整整射空了两个箭筒子,并非是其他人故意承让,齐侯的骑射功夫的确十分了得。

    午膳匆匆吃的,晚膳便要选一些猎物享用,吴纠早就想到了这个,冬狩一定有很多野味,这样一来,各种各样的肉,岂不是正好吃涮肉?

    他早些画了一个图纸,让人按照图纸打造了一个青铜的大火锅,专门涮肉用的,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青铜的大火锅,下面是镂空的地方,正好放柴烧火,中间倒上山上打下来的清泉,甘甜可口,在清汤锅底里撒上一些去腥的调味料,这便好了,也算是原汁原味儿。

    吴纠让人支起大锅,随即就进了膳房的帐子,让膳夫们将野味一个个切成薄片,不同的野味,不同的肉质,要切成不同的造型,这样涮的方便,尽可能让手切肉在汤水中沸腾煮熟,但是又不会将肉片煮老。

    吴纠让膳夫们切好肉,自己又弄了些面条来,一会儿下在火锅里一起吃,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是冬天,想要找些蔬菜真的比登天还难,所以这个涮肉锅真的变成了专门涮肉,各种各样的肉,琳琅满目的。

    众人都没吃过涮肉,眼见一个硕/大的青铜火锅摆在眼前,十分的奇怪,里面的水咕嘟咕嘟的沸腾冒泡,但是只有一些调料在里面,更觉得奇怪。

    等众人都围绕着篝火和火锅坐好了,膳夫们终于把肉端上来了,却是一盘一盘的生肉,虽然切得造型十分美观,但是终归是生肉,这让众人更觉得奇怪了。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又准备了些什么新奇的顽意儿?”

    吴纠用筷箸夹/着肉片在火锅里涮熟,然后将肉片放在特制的酱料碗中,请齐侯尝,现涮出来的鲜/嫩/肉片,在锅里一滚,一下就去了腥味儿,配上吴纠调配的蘸料,入口又嫩又韧,明明只是一锅白汤滚出来的肉,但是那味道竟然惊人的可口。

    吴纠教了教齐侯怎么涮肉,各种肉都需要涮多长时间,众人就围坐在火锅旁边,准备开吃饭了。

    春秋时代都是分餐制,很少有这种大锅吃饭的经历,毕竟贵/族们都自认高贵,不可与旁人分享,但是今日不同,今日大家一同跑马狩猎,如今夜了,点上篝火,围坐在火锅旁边,一边吃一边聊天,竟然有一种很惬意的感觉。

    齐侯也不是据小节的人,一边涮肉,一边饮酒,吃的当真十分畅快,等吃了肉,锅里的白汤已经变成了肉/香的浓汤,吴纠这才把面条给下进去,经过高汤一滚,将面条盛在大碗中,把吃剩下的小料往上一折,然后浇一勺汤,一股鲜香的味道直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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