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那叫一个气,方才那么好的气氛全没了,吴纠还要溜走,不过齐侯又不敢逼得太紧,吴纠就连忙逃窜了。

    吴纠和展雄一并出了大帐,展雄说:“二哥,你的伤口怎么样?”

    吴纠说:“无大碍,都是皮外伤。”

    展雄说:“那可不行,二哥生得这般好看,留个伤疤多碍眼?”

    吴纠有些无语,真是感谢展雄的直言不讳,和展雄道别,便回营帐去了。

    子清早就听说了鲁公挟持吴纠一事,而且吴纠的身份也曝了,子清见他进来,连忙迎上去说:“公子,您没事儿罢?”

    吴纠摆了摆手,坐下来,不过他右手被包扎成了一个大粽子,根本动不了,吃饭沐浴都有些不方便,举了举自己被包的手,说:“只是看着唬人,其实没事儿。”

    子清说:“公子,如今……如今您的身份……如何是好?”

    吴纠听子清这么说,也没有焦急,毕竟他并非贪图公子这个虚名,也并非想要和齐侯一挣侯位,所以是不是公子都两可。

    再加上吴纠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他还有个小饭馆,积攒下来那么多钱,就算不是公子,吴纠还是个富绅。

    吴纠这么想着,说:“没什么怎么好的,顺其自然罢。”

    吴纠方才也累了,躺在榻上便休息,也不知是不是失血的缘故,总之一躺上榻,很快就睡着了。

    因着今日的会盟被打断了,所以今天便闲下来,再说吴纠受伤了,自没有他的事情了,便安心睡觉。吴纠醒过来的时候有些迷茫,感觉睡得腰酸背疼。

    子清站在一边,连忙松口起,说:“公子,您睡了一天了,险些吓死子清,怎么叫也不醒,还是君上叫了医官来看,医官说公子身/子虚弱,多歇息是好事儿,这才放心下来。”

    吴纠惊讶自己这么能睡,赶紧让子清扶着自己坐起来,毕竟自己一条手臂包扎着不好用/力。

    果然已经是一天了,外面天色亮堂堂的,恐怕是早上,营帐外面好多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嘈杂。

    吴纠疑惑的说:“外面在做什么?”

    子清说:“在会盟议事,应该是在签文书了。”

    吴纠点了点头,本来昨日要签文书的,但是因为鲁公突然发难,被/迫中止了,文书还是要签的。

    吴纠躺了一天,实在难受,就出门溜达溜达,他洗漱沐浴,吃了些东西,出门走了两圈,便听到齐侯的营帐里传来骂人的声音,不知是谁惹怒了齐侯,反正声音很冷漠。

    吴纠只是听了一耳朵,什么“岂有此理”等等,就没有再听,转了一圈便回了营帐。

    吴纠刚回去,就听子清说:“公子,展将军来了。”

    吴纠正无聊,听说是展雄来了,连忙说:“快请。”

    子清把展雄请进来,展雄大步走着,形色匆匆,走进来对吴纠一拱手,就要下跪,吴纠吓了一跳,因为一条手臂捆的像包子,所以根本拦不住展雄。

    展雄“咕咚”一下就跪了,吓得子清后退了半步。

    吴纠说:“四弟,你这是做什么?”

    展雄拱手跪在地上,说:“请公子,救救我大哥!”

    吴纠一听更是蒙了,说:“什么?”

    他说着,拉着展雄说:“你快起来,起来好好儿说话。”

    展雄这才站起来,着急的说:“二哥,鲁公实在无/耻,他如今见情势一去,便一推四五六,要将所有罪名盖在我大哥头上!”

    原来方才齐侯生气也因为这个,鲁公是一国之君,还是公爵之位,所以齐侯不方便把他扣/押,就软/禁在营帐之内。

    但是鲁公竟然想出了一个主意,让人告诉齐侯,这一切都是展获的主意,是展获出的下作主意,让自己挟持齐公子,并非是他的本意,鲁公只是被展获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

    齐侯一听,鲁公就是想给自己开罪,所以才编出这么多故事,如何能不生气?

    吴纠听罢了,心想怎么可能是展获的主意?展获是出了名的圣/人,绝不可能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况且当时吴纠给鲁公送上文书的时候,还是展获给吴纠打眼色,让他注意的。

    展雄气愤的说:“我那大哥,总是死性不改,以鲁国为母邦,如今好了,鲁公阴险狡诈,要杀他灭/口,来替自己顶罪!二哥,我大哥是迂腐,但罪不该死,若是他真的顶罪,岂不是让鲁国逍/遥/法/外了!”

    吴纠一听,鲁公真是阴险,还想要人给他顶罪?

    展雄又说:“现在那鲁公已然急着杀了我大哥,公子,求你救救我大哥!”

    虽然日前展雄表现得十分看不起展获,但是说到底两个人可是亲兄弟,展雄比展获小很多,展获也算是又当爹又当哥,亦师亦父,展雄也是崇拜展获崇拜得紧,虽然口头上不愿表达,但是面/临生死大限,也顾不得面子了。

    吴纠也不希望展获出事,毕竟柳下惠可是一代贤圣,若是能拉拢过来,也是好事儿。

    吴纠仔细想了想,突然说:“若是用展获顶罪,其实也无不可。”

    展雄一听,险些懵了,说:“二哥!我大哥真的没得/救了?”

    他说着,一狠心,调头要走,吴纠连忙拦住他,因为展雄脸上明晃晃写个几个大字,而且是谁都看得懂的,不分简体繁体篆体——劫人!

    吴纠连忙说:“四弟稍安勿躁,你听我说完。”

    展雄十分焦急,但看吴纠脸色很坦然,便停了下来,听着吴纠说话。

    吴纠说:“其实若真的让天子给鲁公定罪,天子能定什么罪?”

    展雄自然不知道了,吴纠说:“如今天子方登基,根基还不足,鲁国乃是东方大国,鲁公又是周公之后,乃是大贤圣的后人,天子定然会顾及先祖面子,从轻处罚,如此一来鲁公有罪不罚,只是吓了他一吓,虚惊一场,其实对咱们来说,也不合算。”

    展雄不知这么多弯弯绕绕,还以为让天子定夺,天子最少罢了他的公爵之位,但是天子其实也惧怕鲁国,怎么可能和鲁国这么撕/开脸皮?尤其是在胡齐刚刚登基的时候,决计不可能。

    吴纠笑了笑,又说:“既然鲁公想用展获顶罪,那太好不过了,就说齐国痛恨这个罪魁祸首,痛恨的咬牙切齿,让鲁公把展获交出来,准备大卸八块。这样便是鲁国亲自把展获交到齐国手中,也不是咱们抢人,多好?”

    展雄一听,惊讶的说:“这样……这样一来,我大哥就是齐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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