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一听,果然是没事找事儿,又要找麻烦了,不过面子上只是笑了笑,说:“卿大夫这句就说错了,令尹大人不也不是楚国人么?严格来说,令尹大人是申国人,如今申国还复国了,令尹大人却仍然还是令尹大人,不止如此,深受王父托孤,乃是王兄的师傅,我楚国基业的扛鼎者……”

    吴纠笑了笑,说:“是不是我楚国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忠心耿耿,对么,各位大夫?”

    众人一时间被吴纠堵了话头,吴纠又巧妙的把葆申给抬了出来,那些卿大夫也没办法捎着葆申一起说,因此便灰头土脸的跑了。

    吴纠这才松了口气,感觉累得要死,一甩黑色的袖袍,冷笑了一声,快速进入了小寝宫中。

    吴纠走进去,就看到齐侯坐在里面饮茶,似乎挺悠闲的。

    吴纠已经连轴转了,而齐侯因为在“放假”,因此并没什么事情。

    齐侯见吴纠走进来,笑着说:“二哥越来越气派了,快叫孤来看看,是不是给气着了?”

    吴纠没好气的笑了一声,说:“我怎么觉得君上这些日养的壮了一些?”

    齐侯看了看自己,笑着说:“有么?”

    吴纠走过去,不过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看了看放在案子上,叠得十分整齐的衣裳,准备换上试试看。

    齐侯见吴纠将自己的黑色外袍脱/下来,就给子清和棠巫递了一个眼神,两个人很知趣儿的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上。

    吴纠将外袍脱/下来,齐侯就站起来,帮他把换下来的外袍扔在一边,然后将祭祀用的华贵礼袍套/上。

    因为天气一日暖过一日,因此礼袍做的十分轻薄,又薄又软又滑,吴纠一穿上,勾勒出纤长的身形,看起来十分惹人遐想。

    黑色的衣袍,衬托着吴纠有一种高冷的气质,整齐的衣领又偏偏充斥着禁欲的美/感,一种冲/突的性/感萦绕着吴纠,让他看起来整个人秀/色可餐。

    齐侯笑了笑,伸手帮他整理衣裳,一边整理,一边说:“二哥,祭祀大典快到了,孤不是太放心,因此已经派人去瞧了瞧,没想到这一瞧,就找到了些许的小麻烦,不过二哥放心,孤已经让人帮你处理了,二哥安心祭祖就是。”

    吴纠看了齐侯一眼,说:“纠可以自己处理。”

    齐侯笑了笑,说:“不行,二哥天天这么劳累,孤看了是要心疼的,自然要为二哥分忧解难才行,孤怎么忍心把你累着?是不是?”

    他说着,一把抱起吴纠,吴纠惊呼了一声,齐侯动作很快,刚整理好的衣袍,猛地压在榻上,一下就散开了。

    吴纠一阵吃惊,眼见齐侯一脸要吃/人的凶悍模样,笑着说:“君上不是说,不想累着纠么?”

    齐侯笑眯眯的,声音沙哑到了一个极点,说:“不会累着二哥的,二哥只需要这般老实,剩下的就交给孤,如何?”

    吴纠这些天因为十分劳累,天天喝棠巫送来的补药,不知自己是不是补大发了,明明此时应该好好睡一觉的,却没来由的无法拒绝齐侯。

    齐侯眯眼打量着吴纠黑袍散乱的倒在楚王的寝榻上,吴纠又身穿着楚王的朝袍,这让齐侯更加激动起来,仿佛血液都沸腾着,轻笑说:“让我伺候吾王?”

    吴纠听着齐侯的声音,嗓子一紧,声音也变得沙哑,笑着说:“伺候好了,寡人有赏。”

    齐侯笑了一声,说:“遵命。”

    不过他的举动可没有声音那么坦然,恨不得像是野兽要咬死猎物一般。

    齐侯快速将吴纠的冠冕撤下,轻轻梳理着他柔顺的长发,随即“喀嚓”一声勾开华贵朝袍上的带扣,黑色的绢丝犹如黑色的瀑布,一瞬间散落下来,看的齐侯更是喉头发紧。

    只是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召忽大喊的声音,说:“君上!王上!君上……”

    召忽一口一个君上,一口一个王上,都不知道叫什么好了,快速从外面跑进来,里面两个人就快干柴烈火了,突听召忽的大嗓门,齐侯差点给吓着,连忙将吴纠的朝袍一把拽上来,给吴纠套/上。

    召忽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两个人坐在榻上,吴纠的黑发散下来,那光景真是风情万种,而旁边的齐侯则是脸黑的要杀/人。

    召忽一见,赶忙回头遮住眼睛,他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幕,实在尴尬万分,不过跟着走进来的东郭牙却没有任何尴尬,而是拱着手说:“君上,王上,外面有卿大夫请求拜见王上,似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儿。”

    齐侯没好气的说:“什么大事儿?”

    东郭牙说:“应该是关于葆申的事情。”

    吴纠一听,眯了眯眼睛,伸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请他到外殿,寡人一会儿就过去。”

    东郭牙拱手说:“是。”

    他说着就调头往外走,召忽赶紧捂着眼睛也追过去,拉住东郭牙的袖子,小声说:“你脸皮够厚的,怎么一点儿也没不好意思。”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就跑出去了,留下齐侯干瞪眼睛。

    策划了许久的“龙床”戏码就这样溜走了,齐侯心中仿佛要淌血,不过听说是关于葆申的事情,因此齐侯也知道不是小事儿,自然不会给吴纠误事儿,就先起来,说:“那我伺候吾王束发?”

    吴纠瞧他顽扮演还挺/起劲儿的,就让齐侯帮自己梳头发,很快将头发梳好,然后将朝袍换下来,仔细叠好放在一边儿,等着祭祀的时候再用。

    吴纠整理好,就从内殿走了出来,来到了小寝的外殿,同来的自然还有跟屁虫一样的齐侯。

    两个人走出去,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殿中,正在等候,那年轻人微微弯着腰,一脸卑躬屈膝又本分的样子,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十分识时务,然而又不然,仿佛骨子里还透着文人的那股迂腐傲气,实在说不出来是怎么个冲/突法儿。

    那年轻人长相十分普通,额头仿佛宽了一些,眼睛有些小,又显得狭长;鼻梁有些高,鼻尖微微下压,有那么两分锐利的感觉;嘴唇有些薄,还喜欢抿着,因此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十分有些刻薄,又好像精明。

    吴纠一边走出来,一边就暗自打量这个人,这个人的面容不出彩,丢在人堆儿里都找不出来,并非像匽尚和鬻拳那般,十足十是个美男子,鬻拳年纪不小了,但胡子一刮啊,仍然是个十分有气场的美大叔,让人望而惊喜。

    不知是不是吴纠身边长相俊美的人太多了,因此吴纠看着这个年轻人,似乎觉得还挺亲切的,这种人面相不显山不露水,其实也算是一种伪装了。

    那年轻人见到吴纠进来,连忙行跪拜大礼,说:“潘崇拜见我王,我王万年,潘崇亦见过齐公。”

    潘崇……

    齐侯见到这年轻人的时候,就觉得他十分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然而此时,听他说自己的名字,顿时就想起来了,眼前这年轻人竟然就是潘崇!

    上辈子齐侯就经常听到潘崇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潘崇也奉命出使过齐国,不过那时候潘崇已经是个白发老者了,并非如现在这般年轻。

    如今的潘崇,大约二十岁出头,刚刚及冠的年纪,十分的年轻,在今日楚国的朝堂上,潘崇还没有什么立足之地,谁又能想象到,如今的潘崇,便是日后助春秋五霸之一楚庄王,推行霸业的能臣呢?

    潘崇这个人,十分能忍,而且十分阴险,楚王熊赀在历/史上有两个儿子,便是桃花夫人所出,不过如今楚王熊赀去世的很早,桃花夫人又在齐国,因此楚王熊赀根本没来得及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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