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舒想要抓/住这么多人,如今却成了瓮中之鳖,诸侯们自然要奋起反/抗。

    “杀了他!!”

    “用他的脑袋祭祀神明!”

    “剁成肉泥!”

    “大卸八块!”

    “赤狄当真可恶!果然是狄人!”

    诸侯们都非常愤慨,酆舒被众人指责,站在幕府中间,却不见一点儿慌乱的神情。

    姬阆笑了笑,说:“潞国使臣,您听到了么?如今您可是众矢之的,诸公们都想拿你开刀呢。”

    酆舒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说:“成者王,败者寇,酆舒识人不明,认栽,随你们怎么处置便是。”

    众人听着酆舒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更是愤/恨,说:“卸掉他的胳膊!挖掉他的眼睛!!将他剁成肉泥!”

    酆舒并没有害怕,仍然淡淡的笑着,说:“如今酆舒是俘虏,随便你们处置,不过周王与各位可别忘了,酆舒的身份乃是潞国使臣,你们若是杀/害使臣,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若是再无/所/不/用/其/极的残/害使臣,那么这事情传出去,周边还有什么国/家肯归降你们周国呢?”

    酆舒这么一说,姬阆脸色瞬间难看下来,因为他说的对,酆舒的身份是个使臣,而且他还是潞子国的权臣,若是酆舒死在了他们的境内,绝对会被人诟病。

    虽然酆舒阴/谋在先,但是也挡不住很多流言蜚语,如今这个年代,流言蜚语和舆/论非常重要,因为信息传达不方便,百/姓和周边方国听到的消息是很闭塞的,很可能以讹传讹。

    如果他们杀了身为使臣的酆舒,绝对会被人诟病,说他们残杀使臣,这样百/姓心寒,周边方国也因为周国的手段而不敢归降,岂不是害了自己?

    姬阆脸色不好看,吴纠此时眼睛一转,笑着供手说:“天子,纠以为,潞国使臣说的正是。”

    众人也从方才的愤/恨中醒/悟过来,原来酆舒根本是有恃无恐!

    姬阆说:“楚王可有什么好办法么?”

    吴纠一笑,说:“依寡人之见,潞国使臣说的极是,咱们不但不能杀了酆舒,而且不能对酆舒不礼,还要好生款待,然后风风光光的送酆舒回潞子国去。”

    他这么一说,很多诸侯都觉得不可理喻,心想着难道楚王是个势利眼,想要随风倒么?

    齐侯听了吴纠的话,顿时笑了一声,不知在笑什么,也拱手说:“天子,楚王这计谋甚好。”

    许多诸侯都没听懂,吴纠笑着说:“天子,‘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天子俘虏潞子国士兵的事情,潞子国想必很快就会知道,却将酆舒一个人安安稳稳,全须全影,并且好生款待的送回潞子国去,试想想看,结果是什么样?”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一片恍然,虽然酆舒是潞子国的权臣,然而权臣也有政/敌,而且数不胜数的政/敌,所有潞子国的士兵都被俘虏了,只有酆舒一个人被放回去,而是还十分礼遇,锦衣玉食的送回去,到时候潞子国的人能不怀疑他么?

    再加上酆舒之前打瞎了潞子国国君的眼睛,酆舒的政/敌绝对在这个时候群起攻之,讨/伐酆舒,这样一来,便形成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便是吴纠所说的,攻心为上了。

    酆舒听了,眼睛一转,似乎有些惊慌,酆舒不笨,因此也想到了吴纠的计策,周国的人不杀自己,却把自己放回去,到时候绝对没人信自己的话。

    酆舒想到这里,虽然心中惊慌,却哈哈大笑着说:“你们打算把我放回去,那我可以告诉你,你们这是放虎归山!”

    吴纠转头看向酆舒,笑着说:“寡人早就说过了,你不是那只老虎,你不过是那只狐狸,最多狐假虎威罢了,如今你这个狐狸权臣,失去了老虎的威严,也失去了爪牙,寡人送你回虎穴之中,你说你的境地是怎么样的?”

    酆舒脸色终于难看起来,青筋抽/搐的看向吴纠,说:“我是潞子国的忠臣,君上一定会相信我的!”

    吴纠挑了挑眉,说:“你是不是潞子国的忠臣,寡人就不知道了,但是寡人相信,在一个国君眼里,你一定是玩/弄/权/术的佞臣。”

    酆舒呼呼的喘着粗气,瞪着吴纠,姬阆笑了一声,说:“来人,便按照楚王所说,先将酆舒收/押,不日好生送回潞子国去。”

    酆舒还想要反/抗,但是很快被士兵抓起来,押/送出了大营。

    几日之后,楚国与周国终于举行了隆重的会盟大典,诸侯见证,订立了会盟条约,楚国与周国结成盟好,不再兵戈相向。

    莒子和虢公在会盟大殿上当众正/法,用两个人的血祭祀了天地。

    楚国与周国的会盟,不只是单方的好处,吴纠与姬阆都是刚刚登基的国君,此次会盟让两个人的身价都增长了不少,威信也增长了不少。

    会盟结束之后,众人就打算把酆舒送回潞子国去了。

    姬阆给酆舒准备了一辆非常奢华的缁车,缁车外面用绢丝做成窗帘,里面铺着柔/软又舒适的丝质席子,极尽奢华。

    众人都在行辕门口准备给酆舒送行,酆舒被士兵押出来,吴纠笑了笑,说:“潞国使臣即将回国,寡人有一份礼物相赠。”

    他说着,挥了挥手,潘崇立刻将一个硕/大的锦盒捧了出来,锦盒非常奇怪,上面缠绕着大锁,大锁纵横,将锦盒捆的严严实实,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吴纠笑了笑,说:“这锦盒乃是寡人送给使臣大人,还有潞国国君的大礼,不过钥匙被寡人不小心给弄丢/了,因此只能劳烦酆舒大人带着着锦盒回国,然后用锋利的兵刃切断锁链,再打开看看了。”

    酆舒眯着眼睛,总觉得吴纠的话不能当真,什么钥匙被弄丢/了,可能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如果是钥匙弄丢/了,他们现在这么多人,全都戴着佩剑,为何不能现在斩开/锁链?

    潘崇将那盒子放在缁车中,随即就退了下来,姬阆挥了挥手,说:“送行罢。”

    很快士兵就将酆舒押上缁车,然后有士兵赶车,立刻出发,往潞子国而去了。

    姬阆看着缁车绝尘而去,扬起滚滚黄沙,不由的笑着说:“楚王送给酆舒的,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

    吴纠神秘一笑,说:“一份厚礼。”

    他说着,回过神来,又说:“虽然潞国使臣已经被送走,不过咱们还需要做一些小小的事情。”

    姬阆说:“什么事情?”

    吴纠挑眉说:“自然是……乘胜追击了。”

    姬阆不知吴纠在说什么,乘胜追击谁?难道是潞子国?

    不过吴纠与齐侯相视一笑,看起来早就商量好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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