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知道,如今斗家正处于最危/机的时刻,因为斗伯比重伤未醒,斗家好像倒了一半,如今蒍吕臣突然吐血昏/厥在斗家,这样一来,正好给了很多心怀叵测之人一个机会,那就是弹/劾斗祁的机会。

    斗伯比和斗祁一倒,斗家没有接/班人,整个斗家就会轰然倒塌,大家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吴纠让酆舒将文书呈上来,自己看了两眼,随即气怒的说:“岂有此理!”

    他说着,将那些简牍“啪嚓!”一声扔在地上,酆舒低着头说:“请王上息怒。”

    吴纠觉得楚国这帮子朝臣,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要浑身不摸鱼,把水搅的越是浑,就越是好从中捞利益,仿佛发国/难财一般。

    齐侯见吴纠这般生气,怕他气坏了身/子,说:“司败现在何处?”

    酆舒说:“据酆舒所知,还在斗家府上。”

    齐侯对吴纠说:“二哥你先别气,咱们去斗府看看情况再说。”

    吴纠点了点头,很快让人备车,准备去斗家看看。

    同时对酆舒说:“酆卿,你去查查这弹/劾的来头,寡人觉得这次弹/劾来的这么快,恐怕有人从中作梗。”

    酆舒连忙点头,说:“是,酆舒这就去。”

    如今已经天黑了,吴纠的车驾从宫中/出来,很快到了斗家,斗家本就已经够乱/了,如今突然又多了一个吐血的人,还是和斗家一直交恶的蒍家人。

    如今蒍家人已经过来要人了,差点和斗家打起来,说斗祁谋害他们的新任家主。

    棠巫还在给蒍吕臣施救,外面吵嚷一片,斗祁在一边,急的脸色难看,听到外面的喊声,忍不住皱了皱眉,推门走了出去。

    蒍家的人看到了斗祁,纷纷叫嚣着让斗祁给个说法,斗祁冷笑一声,说:“我斗祁行的端做得正,从未做过如此下作之事。”

    蒍家的人说:“你斗祁没做过,那司败是怎么中的毒?我们都听说了,定然是你们在茶水中下毒,司败饮了茶水,才会中毒!”

    斗祁冷声说:“既然你们不信,大可以将当时的茶水取来验毒,那茶水还没有收拾掉。”

    蒍家的人叫嚣着说:“我们如何能信你们?万一你们偷偷把茶水换掉了呢?!你们斗家的人都厚/颜/无/耻,下作肮/脏,谁知会不会又刷什么花样?!”

    斗祁气的脸色涨红,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声冷喝,说:“放肆!”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就见楚王一身黑色的朝袍,大步往面走了进来,众人都没想到楚王会深夜来此,当即都跪下来作礼。

    吴纠冷冷的环视了一下众人,说:“我楚国的子民,一遇到困难,难道就只会相互指责谩骂么?”

    蒍家的人不敢说话,连忙赔不是,吴纠这才说:“司败现在何处?”

    斗祁连忙引着吴纠和齐侯往里走,进了房舍,就看到棠巫在榻边,正在给蒍吕臣解毒,蒍吕臣昏迷还没有醒过来。

    吴纠走过去,说:“怎么样了?”

    棠巫说:“回王上,司败的毒已经控/制住了。”

    吴纠这才松了口气,说:“到底怎么回事?”

    斗祁连忙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吴纠皱眉说:“茶水验过了?”

    棠巫说:“小臣已经验过,茶水无毒,司败所中的毒,其实是从手掌中进入的。”

    众人都有些不解,棠巫摊开蒍吕臣的手掌,众人就看到他手掌中有个非常细小的伤口,似乎是不小心被简牍的毛刺刮伤的,这个年代用简牍,难免会被刺伤,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见怪不怪。

    而蒍吕臣手中的伤口稍微有些红肿,棠巫说毒素是从伤口/中进入的,很可能是蒍吕臣摸了什么东西,因此而中毒的,所以和斗祁是没有关系的,只是斗祁命不好,蒍吕臣正好晕倒在他家里,招惹了这么多大臣来弹/劾斗家。

    他们正说话,躺在榻上的蒍吕臣突然开始咳嗽,发出剧烈的“咳咳”声,众人连忙抢过去看,蒍吕臣伸手压住自己的胸口,不断的咳嗽着,猛地翻身而起,趴在榻边,突出一口血来。

    棠巫连忙安抚众人,说:“淤血吐出来便好了,已经没事儿了,很快会清/醒。”

    蒍吕臣咳嗽之后,意识有些模糊,这个时候,因为刚才咳嗽的动作很大,有样东西从蒍吕臣的怀中一下划了出来,“啪!”一声掉在地上。

    齐侯低头一看,惊讶的说:“玉佩?”

    因为玉佩掉在了血水旁边,因此众人一时都没有捡,怕沾染上了毒血。

    斗祁看到那玉佩,却非常吃惊,说:“这玉佩……”

    吴纠狐疑的说:“怎么?斗卿认识这玉佩?”

    斗祁点头说:“认识,认识,自然认识,这玉佩乃是我大哥经常佩戴的,早些年一直戴在身上,据说是一块宝玉,后来……”

    斗祁这么说,有点迟疑,吴纠说:“斗卿但说无妨。”

    斗祁咳嗽了一声,这才说:“后来,大哥将这枚玉佩转赠给了郧国长国女。”

    “长郧姬?”

    吴纠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玉佩是斗伯比的,后来是长郧姬的,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蒍吕臣身上?

    他们说着话,方才咳嗽吐血的蒍吕臣终于醒了过来,他一醒过来,先看到的是斗祁,随即又看到了吴纠和齐侯,当即连忙翻身而起,拱手说:“吕臣拜见王上,拜见齐公。”

    吴纠说:“司败不必多礼了。”

    正好蒍吕臣醒来了,吴纠便说:“司败这玉佩从何而来?”

    蒍吕臣头疼欲裂,看着那玉佩,似乎在沉思,想了一会儿才说:“这玉佩,乃是白日见到郧国长国女,长国女让吕臣代为转送。”

    吴纠眯眼说:“国女交给你的,代为转送?送给谁?”

    蒍吕臣不敢隐瞒,说:“长国女让吕臣将这枚玉佩交与小王子,吕臣觉得奇怪,便问国女,可否禀明王上之后,再交与小王子,国女说可以。”

    众人吃了一惊,斗祁吴纠和齐侯可都知道小子文的身世,如今长郧姬将当年与斗伯比定情的玉佩,转送给小王子,这意思很明显了,显然长郧姬也知道了小子文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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