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你们义渠也欺人太甚了罢!”

    曹克似乎有些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公子貂冷冷一笑,说:“欺负你们这些周人孬种,还需要太甚么?”

    众人都怒视着公子貂,感觉这个会盟没办法谈下去,如此的不平等。

    吴纠却淡淡一笑,说:“义渠使臣,不用虚张声势了,你就算把脖子扬得再高,义渠现在没粮吃,没水喝,没兵用,没斗志,没士气,也是什么都没有,只是用下巴和嚣张跟我们谈条款,是不可能谈妥的。”

    公子貂一下就被吴纠拆穿了,顿时瞪着眼睛,冷笑说:“好好好!你不杀这个叛/徒,没关系,那好啊,我改变想法了,本使臣觉得齐公长得不错,让齐公来伺候我一晚上,伺候的好了,就给你们签订条款,如何?”

    他这么一说,众人一片哗然,大家脸上颜色不一,都觉得公子貂这个人也太不/要/脸了,说出来的话十分龌龊猥琐。

    齐侯脸色十分难看,阴霾的仿佛要下雨,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他虽然双手未动,但是肩膀已经提起来了,似乎随时准备拔剑。

    齐侯本就是重生了一次的人,和竖貂早就结怨,本已是不共戴天,如今公子貂竟然口出狂言,当众羞辱齐侯,齐侯一个国君,一个霸主怎么可能受这侮辱。

    吴纠一时间没说话,不过眼睛也眯了起来,脸色终于不再那么平静,仿佛是摸了吴纠的逆鳞,让这个平日里笑眯眯,一派温和的男子竟然也露/出一脸阴狠的表情。

    幕府中一下归于平静,寂静的让公子貂突然有些心慌。

    就在这个时候“哗啦!”一声,有人掀开帐帘子走进幕府,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酆舒!

    酆舒明明应该在秦国坐镇,不知怎么突然跑了过来,酆舒走进来,大踏步,满脸都是汗水,看起来奔波都要虚/脱了,但是脸色十分刚毅,看到吴纠,只是对吴纠拱了一下手。

    众人不知他们打什么哑谜,酆舒只是拱了一下手,吴纠却突然笑了起来,嘴角慢慢挑/起来,那笑容慢慢的扩大,一点点,一点点的扩大,和他往常的笑容一点儿也不一样,带着一股阴狠,还有蔑视。

    吴纠挑/起嘴唇,看向公子貂,声音平平淡淡,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就听到吴纠淡淡的说:“想要寡人的人伺候你,下辈子罢!”

    公子貂见吴纠突然出言不逊,“嘭!!!”一拍桌案,喝骂道:“你这么对我说话,这么不恭敬,还想要人质吗?!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把你们的天子!?”

    吴纠一笑,说:“人质?当然想要啊,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人质,不过,我们也有人质。”

    “你说什么?”

    公子貂没明白吴纠的话,吴纠笑眯眯的说:“巧了,就在义渠使臣您跑肚子,闹胃疼的时候,秦国的大军,已经越过了边境,直冲你们义渠老窝,因此我们现在手中也有人质,我们的人质是……义渠王。”

    义渠的士兵一听,顿时一片哗然,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吴纠在还在渑池行宫的时候,让公子白去一趟秦国,其实就是让公子白给赵嘉带口信,吴纠他们负责拖住义渠的使臣,而赵嘉则是派兵攻打义渠,义渠的老窝里没有多少兵马,兵马全都出动到了周国土地上,如今正是空虚的时候,因此根本不需要吹灰之力。

    最终要的是阻隔消息,不要让周国土地上的义渠人知道就可以了。

    这十分容易办到,再加上吴纠的拖延,赵嘉的军/队早就将义渠杀的片甲不留,他们本想要抓个义渠的贵/族或者高层来交换,哪知道竟然直接抓到了义渠的国王。

    公子貂一瞬间懵了,随即大喊着说:“不要信他的!!他是骗子!他们楚人就习惯说/谎,欺/骗旁人!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

    公子貂大喊着,就听到“哗啦”一声,又有人走进了帐帘子,这回则是义渠的将领,那将领手中拿着领牌,进来之后竟然要和公子貂交接,公子貂义渠使臣的身份瞬间被卸了下来,新来的将领变成了使臣,手中还有调遣义渠兵马的令节。

    公子貂更是懵了,一瞬间不知说什么好,害怕的还有单伯,本以为如今公子貂是最大的,哪知道突然来了新使臣,单伯巴结公子貂的美梦一下就落空了。

    新的使臣行色匆匆,自然是因为义渠王被抓,上面派了人要和吴纠和谈。

    那新使臣不敢嚣张,对吴纠恭恭敬敬的说:“楚王,外臣这次来,是想与楚王和各位国君,谈和的。”

    吴纠幽幽一笑,说:“谈和,方才这位使臣已经谈过了,不过寡人觉得,他的态度有问题,这和没什么好谈的。”

    新使臣连忙说:“楚王,您可千万别见怪,如今你们天子在我们手中,我们大王在你们手中,这样下去,谁也得不到好处,不如我们谈和,楚王您开条件。”

    众人一看,眼下势头竟然翻转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转,方才义渠人还嚣张,如今竟然嚣张不起来了。

    吴纠幽幽一笑,说:“方才你们使臣已经拟定了文书,这样罢,就把这个文书的两方调过来,寡人看可行,你们意下如何呢?”

    那使臣不知道文书是什么,拿过案子上的文书一看,顿时瑟瑟发/抖起来,若是双方一调过来,就是义渠需要上贡珍宝美玉,义渠需要五年用公主和亲一次,义渠需要退兵五十里,割让土地给秦国。

    使臣越看越觉得气愤,“啪!!!”一声,竟然抬手直接给了旁边的公子貂一个耳刮子,公子貂没有防备,被打的嘴巴都流/血了,一脸震/惊。

    使臣喝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公子貂吓坏了,赶紧缩在一边儿,那使臣气的不行,连忙对吴纠说:“楚王,这条款……做不得数的,若是如此,你们周人岂不是欺人太甚了么。”

    吴纠笑眯眯的说:“诶?使臣您这话,寡人不爱听了,方才你们义渠人提出这个条款,就不欺人太甚,我们周人提出这个条款,那就是欺人太甚,使臣您双标太严重了罢?这岂不是不讲道理?”

    义渠使臣脸色难看的要命,赔笑说:“是我们的过失,如今他已经被我们革职了,做不得数的,再者说了……”

    那义渠使臣幽幽一笑,说:“我们也有你们的天子在手,咱们如今是等价的,楚王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吴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义渠使臣有些发毛,吴纠看向义渠使臣,用一脸可怜的目光,说:“等价的?看来使臣您不会做买卖,你这样是要血本无归的,谁说是等价的?”

    吴纠说着,转头踱了两步,拍了拍王子郑的肩膀,王子郑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吴纠,吴纠手掌擎着那东西,高高举起。

    诸国国君一看到那东西,顿时都是“嗬——!!”的抽/了一口冷气,有人/大喊说:“天子印绶!”

    天子印绶就跟玉玺一样,都是天子的印信,凡是发布诏令,都需要盖上印绶,这样才能生效。

    众人看到天子印绶从王子郑的怀中拿出来,顿时都吃了一惊。

    吴纠笑眯眯的擎着印绶,对义渠使臣说:“你们的美梦,是该醒醒了,谁告诉你们是等价的?你们手中的质子,的确是我们的天子,然而你们若是真的把我们逼急了,天子印绶已经在太子手中,太子随时都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天子,到时候你们手中扣/押的,随时都不是周国的天子,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义渠使臣,你可不要试探我们的耐心啊。”

    义渠使臣顿时脸上变色,看了一眼被扣/押的姬阆,又看了一眼那天子印绶,姬阆虽然虚弱,却哈哈大笑起来,说:“寡人早就想看看你们义渠人这番嘴/脸了!”

    义渠使臣没想到他们来阴的,而且这么狠,义渠王可没有把自己的印绶交给旁人,因此义渠王/还是义渠王,而姬阆只要一步就不是天子了,他们手中握的,就从一张王牌,变成了一张毫无用处的废牌。

    王子郑虽然已经将印绶拿出来,但是还是提一口气的,就怕义渠人鱼死网破,眼看着姬阆大笑,他心中十分痛苦,拧在一起,实在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义渠使臣脸色狰狞了好一阵,最后说:“好,我答应你们了,可以签订盟约了。”

    吴纠幽幽一笑,说:“别急,寡人还有其他条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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