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衣袍宽大,领口也大,虽然领子不低,但是太松散,遮不住嬴豫的脖颈,那脖颈上竟然有极快看起来十分激烈热情的吻痕。

    吴纠顿时挑了挑眉,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吴纠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嬴豫一僵,连忙低头去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齐侯连忙咳嗽了一声,吴纠这才收回目光来,笑着说:“斗射师这是金屋藏娇么?”

    斗廉和嬴豫可不知什么事金屋藏娇,而且两个人有重要的事情禀报吴纠。

    就见嬴豫突然一下跪在地上,竟然行了如此大礼。

    吴纠吓了一跳,说:“江公这是做什么?为何行如此大礼?”

    江国想要附庸楚国,那也不必行如此大礼,毕竟江公是有爵位在身的。

    但是嬴豫跪在地上就不起来了,说:“楚王请救一救我江国子民,嬴豫感激不尽!”

    吴纠惊讶的说:“江公请起罢,若是寡人能帮的上忙的,寡人一定会帮。”

    吴纠还以为是洪水的事情,因为江国如今面/临的最大的灾/祸只有洪水灾/祸。

    然而吴纠想岔了,因为哪个国/家面/临的最大灾/祸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江国虽然是弱国,周边大国环绕,国内又有洪水,夹缝生存不宜,但是也算是安居乐意,自从嬴豫继位以来,国内百/姓都过得很好,也没有什么乱政的现象出现。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曲沃公在吴纠的帮助之下,荣生了晋侯,一下变成了名正言顺的晋国主人,被周天子所承认,于是晋侯就演了一出标准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戏法。

    晋侯诡诸觉得,晋国在北方非常强大,不亚于南方的楚国,因此想要和楚国一较高低,而且也不服气东方的齐国,想要接替齐国霸主的地位。

    霸主的地位如何展现,那便是会盟了。

    当年齐侯召开/会盟的时候,有国/家参加,还被选为盟主,这样一来霸主地位就被奠定了,晋侯也想学这个办法。

    但是晋侯一点儿也不清楚自己的定位,竟然传召其他国君来会盟,以盟主身份自居,这样一来,就算是小国/家,也不愿意被晋侯传召,传召这个词儿,明明是天子召见诸侯才用的,虽然诸侯之间也有爵位等级之分,不过晋侯是个侯爵,还有那么多公爵在呢,晋侯无论尊卑,一起传召,谁能卖给他面子?

    晋侯的会盟,吴纠第一个带头拒绝,因此最后结果就是一个会盟国/家都没有,晋侯搭了祭坛,结果空空如也,到了会盟那日,行辕都是空的,只有晋国一个国/家。

    这样一来,晋侯怀恨在心,觉得是吴纠不卖自己面子,以前自己没有名分,如今自己是晋侯了,吴纠还不卖自己面子,实在忍无可忍。

    晋国第一个找到了楚国旁边的黄国,黄国也是嬴姓诸侯,乃是东面进出楚国的门户之一,地理位置非常独到,在周边算是富饶的国/家。

    晋国打算让黄国配合自己,给楚国一些颜色看看,黄国国君怕事儿,根本不敢招惹楚国,因此就举荐了江国国君嬴豫。

    说嬴豫百般好,手段狠辣,脑筋也够,计谋不错,让江国国君去楚国朝拜,其实是做细作,偷取楚国文书,这样便好了。

    黄国国君还给晋侯出主意,说是可以让嬴豫带着自己那个嫁不出去的妹妹作掩护,到楚国去,这样一来,江国带了女眷,楚国也要出女眷才行,便能让嬴豫勾搭上芈公主。

    芈公主深得吴纠的喜爱,到时候把芈公主迷的神魂颠倒,让芈公主给他偷文书,根本没有问题。

    晋侯就信了,完全不觉得黄国是害怕在推卸,便派了自己的亲信凫须,去江国,下诏令让江国国君去做细作。

    嬴豫好歹是个子爵,虽然比侯爵低了两等,但是也是诸侯,晋侯下诏令,是有多大的脸面,嬴豫自然不服气,不听晋侯的诏令。

    晋侯暴怒如雷,下令要打江国,只是江国与晋国隔着千山万水,若是晋国真的来打江国,那么楚国说不定会援助江国,到时候得不偿失。

    因此诡诸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威胁嬴豫,若是嬴豫不去做这个细作,那么就将淮水挖开,淹了整个江国。

    江国本就年年都有水患,晋侯勾结了黄国,黄国国君怕事儿,立刻就将地盘自借给了诡诸,让他们挖河床,如果嬴豫不听话,诡诸就要在黄国地界上开始动土,放水淹了江国。

    嬴豫本想要和晋国顽抗到底的,但是若是他们真的挖了河床,到时候淮水灌城,别说是其他地方了,就算是都城凤凰台,也不会一定能幸免。

    江国那么多百/姓,嬴豫上台之后刚刚安居乐业,如今又要面/临灭/顶/之/灾,嬴豫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妥协了,晋侯派凫须做监工,一直监/视着嬴豫的动向,便来到了楚国。

    嬴豫跪在地上不起来,说:“嬴豫被/逼无奈,并没有唐突楚王的意思,况且嬴豫心中也明白,晋侯贪得无厌,就算嬴豫帮助他盗得了楚国的机/密,晋侯还是会再次威胁我江国,嬴豫也是明白人,因此特意拜托斗射师,求见楚王,请楚王为我江国做主!”

    吴纠听了这事儿,皱了皱眉,原来晋国又开始不安生,不光只是传召楚国去开盟会,还要偷东西,简直是光彩啊。

    嬴豫又说:“晋侯派凫须监/视嬴豫,日前在接风酒宴上,凫须威胁嬴豫,还被公子重耳身边的小童介子推听到了,因此凫须想要对介子推下杀手,学堂投毒的事情,便是凫须做的。”

    他这样一说,吴纠顿时就怒了,学堂投毒,小子推没有中毒,中毒的反而是其他人,小重耳中毒最深,险些给烧死了,其他各个国/家的豪绅贵/族子弟也都中了毒,都是一帮孩子,吴纠还在想是谁下这样的毒/手,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如今一听,气怒非常,“嘭!”的拍了一下桌案,说:“岂有此理!”

    嬴豫说:“凫须没有除掉介子推,恐怕介子推会道出他的身份,因此还准备下毒/手,请楚王防范于未然,还有,昨日传出楚王想要明抢私卒的消息,也是凫须做的。”

    吴纠和齐侯一听,原来那耗子竟然就是凫须,不只是给学堂投毒,对孩子们下毒/手,和传舆/论的,竟然也是同一只耗子。

    嬴豫说:“晋国贪得无厌,凫须进入楚国之后,发现楚国强大,只是盗取一两个文书根本无法撼动楚国的地位,因此才想到了私卒的事情,凫须知道,楚王有/意削掉私卒,集中王/权兵力,因此想要挑/拨各个宗家,分崩楚国朝/廷内部的势力,还让嬴豫来说服斗家,只要斗家肯与楚王对/着/干,那么凫须就会前往晋国送信,请晋侯发兵,与斗氏里应外合,灭掉楚国。”

    吴纠听他这么说,突然哈哈笑了一声,不气恼了,反而有些愉快,说:“晋侯好大的口气,想要灭掉我楚国,就凭这些斤两?”

    齐侯也笑着说:“看来晋侯最近实在太得意了,他都忘了谁是他的再造父母了。”

    嬴豫仍然跪在地上,说:“请楚王救一救我江国,如今晋侯的人就在黄国,若是嬴豫这边稍有差池,他们就会挖河床,往江国泄/洪,嬴豫死不足惜,请楚王可怜我江国的百/姓,嬴豫感激不尽!”

    嬴豫说着,快速拜下,竟然给吴纠叩首。

    斗廉吓了一大跳,吴纠则是稳稳当当的坐着,说:“江公今日能来,说明江公是个拎得清,看的明白的人,只要江公所言属实,那么寡人的确有办法帮助你们江国。”

    嬴豫一听,连忙叩首,说:“嬴豫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楚王,若是楚王肯救我江国百/姓,嬴豫愿意率领江国归顺楚王!”

    吴纠笑眯眯的说:“江公放心好了,这还不容易么?晋侯不过派了一个跳梁小丑,寡人还不把他放在眼中,你且回去,先这样做……”

    吴纠对嬴豫说了几句话,嬴豫连连点头,一点儿也不怀疑,拱手说:“是。”

    吴纠说:“行了,以免那个跳梁小丑起疑心,你先回去罢,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寡人不只能帮你江国,还能狠狠出口恶气。”

    嬴豫再拜一次,然后就退出了房舍,快速离开了斗家,准备回驿馆去,按照吴纠所说的行/事。

    吴纠这回有事儿干了,也不需要让蒍吕臣去查学堂的事情了,也不需要让彭仲爽去查流言蜚语的事情了,只需要静等着将这个浑水摸鱼的凫须抓出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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