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她示意了一下,沈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原地呆了几秒钟,忽然察觉自己还是以一种尴尬的姿势跪着的,立刻腾一下跳了起来。

    他迅速绕过来驾驶位,又砰一声用力把老爷车的车门关上,胸膛起伏的厉害,“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想咬我,还是……”想咬别人。

    馒馒平复了一下腹内翻江倒海的**,她要是心智再不坚定一些,就能把他整个生撕活吞了,偏偏这个男人还在旁边胡言乱语胡思乱想。

    沈挚楞楞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有点放空,前面一辆车的后窗玻璃上有一只玩偶,怪笑的样子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沈挚。”他忽然身体一顿,一只手慢慢游了过来,从他上臂渐渐往下探去。馒馒把他右手腕拉起来握住,放在鼻尖闻他的手背。

    “你……唔!”沈挚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身体一僵,她竟然已经一口咬上来了。

    锋利的牙齿刺入他的手腕,沈挚紧皱眉头,能感觉到血液你追我赶的涌出去,被她微凉的唇舌尽数含住。那处柔软抿着他的皮肤,像只小兽一样有滋有味的吮吸着。

    不是很疼,但是有点异样的感觉逐渐蔓延全身,像是……

    快/感。

    他眼眶都红了,粗喘着看她一口接一口吸他,细白的脖颈吞咽着,有点血色溢出来,粘在她唇角,艳红艳红的。忽然她目光一抬,与他相撞了个彻底。

    沈挚看着她眼睛里的自己,脸腾一下就烧起来了,他瞬间扭过头,把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紧紧闭上眼睛。

    馒馒眯眼看着他的反应,忽然抽身而出,她伸出小舌头轻轻舔过那里被她咬伤的小孔,这下沈挚又开始颤抖了,双腿像猫尾巴一样小幅度动来动去,剩下的一只手紧紧抓着方向盘。

    怎么会这样……只是被咬了一口而已,为什么……

    裤裆里起了反应。

    馒馒舔了几口,离开了他。受血族唾液影响,他手腕上伤口已经止血,“过一夜就会好的,这种伤好的很快。”

    她随手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拭手上残留的血迹和唾液,沈挚整个人像是坐了趟云霄飞车,无力的瘫软在驾驶座上。他额头出了绵绵密密的细汗,在窗玻璃的反光里的看着那个替他收拾的女孩。

    她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手腕上残留着两个血洞,已经渐渐发棕,有要结痂的迹象。他用手摸了摸,麻麻的一点都不疼。

    “为什么不咬脖子?”沈挚闷闷的问。

    馒馒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重新焕发活力,她侧着脑袋肆意观赏他的表情,忽然伸手点了点他的下唇,“因为,你会受不了的。”

    他原本没听懂的,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耳朵又一下子滚烫起来,沈挚猛地偏过头躲开她的手指,咬牙切齿。

    “你、你像这样咬过多少人……”

    馒馒一滞,见他捏紧了拳头低垂脑袋,“你原本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没有这次,你永远不会告诉我你的身份?”

    看着他的表情,她原本还存着的一点玩笑的心思忽然也没有了,馒馒开始整理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将散开的纽扣扣上,光着的脚踩在车垫子上,沾染了些尘土。

    “有鞋子吗,我脚疼。”沈挚一愣,扭头就看到她赤/裸雪白的脚丫,嘴角一抿,一声不吭的下了车。

    他在后备箱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可以用的东西,掏了掏兜,抽出一条手帕。他盯着那条手帕看了一会,没什么表情,然后忽然手一动,将其撕成了两半。

    “小心点,不要走石子路。”馒馒有点出乎意料,他竟又走了过来,半跪在车门边,抓起她一只脚踝放在自己膝盖上,小心翼翼在她足心缠上手帕。

    他目光专注,在裹完第二只脚以后,却没动作了。馒馒试着抽回脚腕,他却抓着不放手。两个人就又这样安静下来,天色渐晚,身边吵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对不起。”

    她疑惑的看他。

    沈挚羞愧的闭起眼,“白天广告牌掉下来的时候,我……”他像是在权衡要说的话,“我不想要女人保护我。”我希望是我能保护你。

    “我不是女人。”她忽然打断他,沈挚被噎的一窒,手指又捏的紧了些,“是啊。”

    “你早就拒绝过我了,是我……”他肩膀垮下来,“是我自己。”

    馒馒默不作声看着他心理斗争,有点心疼,又有点无力。早知道你们之间有巨大的鸿沟,你又何必要拉他下来,现在看到这样的局面,是你的放纵造成的。

    她用脚轻轻蹬了蹬他,兀自下了车,“回去吧,明天还要赶回诸云。”她赤脚往前走了几步,看他在身后没有动静,忍不住提醒,“我自己走,你不用等我。”

    沈挚想说什么,抬头时面前却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真的像是庄周梦蝶一样,不像真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拔腿朝酒店跑回去。

    ‘砰-’的一声撞开门,却见屋里早已空空如也,窗户大开着,属于她的行李全都消失不见。妆台上的小瓶子小罐,鞋架上的小皮鞋,衣柜里的衣服裤子,统统都像蒸发了一样。

    他仰面摔倒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百合灯,伸手一勾,将被子拽过来按在脸上,那里还剩下一些她的气味。

    粗暴的扯掉衣服,沈挚赤粿着身体站在花洒下面,任由半凉的水流打在自己身上,他伸手抹去镜子上的水迹,看着里面面色憔悴的男人,忽然目光一凝,在身后的置物架上发现了什么。

    是她的毛巾,粉红色的,软软的。

    “馒馒……”他背靠着墙壁,水流哗哗的从肩膀浇下,她的毛巾被按在脸上嗅着,沈挚眉头皱的像一把锁,他捂着脸深深的呼吸几下,右手渐渐不知羞耻的往身下探去。

    ‘呼-哈-’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起起伏伏,一粒粒的水珠滚过他的肩膀、腰际、大腿、膝弯……身体紧绷的像是一把弓弦,右臂青筋暴起,上上下下小幅度动作着。

    “恩……”喉咙里压抑着渴望,他却不敢发出声音,禁欲像给他套上了一把枷锁,却更让人羞耻难当。

    滴滴答答的水柱湿润了原本干燥的草原,有一座活火山长出来了,越长越高,他脑中忽然出现了刚才馒馒咬他时候的样子,她赤红的眼睛和唇角的血滴。

    但是和刚才不一样,她咬着咬着他的手,又往下去了。

    她爬过来,手臂抱着他的脖子,她吻他,口中有甜蜜的味道。

    沈挚手上速度逐渐加快,刚才在车上就已经勃发的热烈早已快到临界点了,脸胀的通红,忽然间他猛地紧绷身体,下身小幅度痉挛起来,火山喷发,一道浊液喷涌出来,洒在地砖上,被水流冲开。

    妄想着她的样子,他好似崩溃一样捂住粉色的毛巾,一点一点靠着墙壁滑下,直到瘫坐在地上。

    “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从未有过一句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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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馒馒坐了半夜的火车,凌晨的时候到的诸云。她不知道自己是想刻意避开他,还是刻意避开他……

    “怎么就你一个人,沈大队长呢?”陈迢开着自己的车来,蹲在火车站门口的台阶上放风,见她出来了,两手插兜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让我猜猜,是不是天雷勾动地火,你没忍住把他吃了?结果因为种族的差异,你俩闹掰了?”

    馒馒面无表情,忽然一脚踢过去,把讨厌的人踹的远远的。

    “你皮痒了。”

    陈迢呵呵一笑,挡住她又踹过来的腿,“我是过来人,要不要哥哥给你一句忠告?”

    “有话快说。”

    他耸耸肩,“他如果爱你,一定会来找你的,但他如果下不了决心,你就必须在白派动作之前,让他忘掉你。”

    ☆、chapter35

    在黑岩警厅找出凶手线索的同一时间, 诸云刑警大队就已经严密包围了西郊公园,在第五位死者邓红夏陈尸之地, 找到了那位连环杀人凶手, 方一琴。

    五十多岁的她正在细心的清扫绿化带边的灰尘, 对于警察的到来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慢一点,不用这么着急, 我跑不了。”干瘪黑瘦的脸上竟然露出一点笑意, 周顶天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把她押回警局!”

    世界上从不缺少坏人, 曾经有连环杀人犯说过:杀人会上瘾。就像欧美超级英雄电影一样,幻想自己成为世界的主宰, 到了那时每个凶手都会成为演技派。

    方一琴归案之后,刑警队所有负责这个案子的队员都围在审讯室外面, 等到陆一通来了, 才将人都轰走。

    “沈队你怎么了, 脸色好差。”周顶天手里抱着沓资料走过来,看他靠在树边站着, 袖子松松的卷起,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睛下面都是乌青。

    “没事。”他用力揉了一把脸, “走, 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审讯室里头只坐着一个人, 橙色衣服的女环卫工两只手戴着手铐, 面色平静的坐在桌子后面, 仿佛只是警察请她出来喝茶或吃个饭而已。

    “方一琴,你故意杀害包括邓红夏在内的五名女性,证据确凿,对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周顶天将手上的死者照片甩过去,噼里啪啦落了一桌,中年女人抬头看了看他,露出一个讥诮的笑。

    “你笑什么?”沈挚冷眼看她,“我们在你的清扫车中发现了凶器,你很谨慎,每次作案都会戴上手套,那把铁铲你也洗刷过了,但是如此多的血液你是洗不掉的。”

    “一年前的二月份,你在黑岩大学附近杀害了第一个被害者林蓓倩。”沈挚走到她身边,那女人面色平静,仿佛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她是一个研究生,与导师黄林出轨,这恰恰就是你最在意的东西。因为你有一个家暴十余年的丈夫,其贪财好色,不仅耗光了你的青春,也折磨垮了你的生活。”

    “第三位被害者王家舒,有责打孩童的经历,这会让你想起你母亲童年的虐待。”

    “而你女儿的亲身经历,又可以投射在第四位和第五位被害者的身上,早恋怀孕打胎援/交混社会。”沈挚绕到她面前,“我确实是有点同情你的遭遇的。”

    “但是我很在意的是,冯盼也好,林蓓倩也好,为什么你不把目标瞄准那些男人,而伤害的却只是女人?难道只是因为男人不好下手,而女性更容易被伤害吗?”

    方一琴用枯瘦的指头摩擦了下手腕上的手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你们警察很厉害,我从黑岩搬家到诸云,本来以为不会有人能找到我了,没想到……”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沈挚冷眼看她。

    “不过你说的不完全对。”女人抬起浑浊的双眼扫了一圈,“相夫教子是女人的天职,姓林的竟然去勾引别人家的男人,还是个高材生,是伤风败俗。”

    “高中生丫头太叛逆了,没有结婚就怀孕,让家里人的脸往哪儿搁?”

    “这个幼儿园老师自以为是,不仅打孩子,还打她的老公,还有邓红夏那种荡妇,都该浸猪笼的。”

    “全部死有余辜。”方一琴面色平静的说着这些事情,如同食人骸骨的恶魔,在场所有人竟然都无力反驳。

    “那何秀呢,她一点缺点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杀她?”周顶天气的忍不住问。

    “嫁给一个洋鬼子,是不忠不孝不义,光天化日搂搂抱抱,还需要什么理由?”

    周顶天被噎的一滞,如果说杀死林蓓倩,在方一琴心中已经是为自己报仇了,那么从何秀开始,她已经潜意识的凭借妄想杀人,她是自己世界里的神,谁也没有资格管她。

    “你一个信佛的人,你也有女儿有家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凶残的事情?”周顶天忍不住说,他实在难以理解,“就因为丈夫出轨,女儿叛逆吗?”

    “我是送她们去往生极乐了,佛祖自会超度她们的罪孽的。如果你们没找到我,我还能超度更多。”,她抬头看了看沈挚,“我这是在做好事啊,你们还要感谢我的。”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了。沈挚转身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她,“等着死刑吧。”

    证据确凿,嫌犯落网,接下来就是移交法院审理了。沈挚着手整理手头的资料,旁边周顶天还因为刚才被方一琴怼的事情耿耿于怀。

    “一把年纪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变态女人?”他忍不住抓了一个苹果在嘴里啃着,“话说,这女人的丈夫和孩子怎么样了,她不会丧心病狂到把女儿都给砍了吧?”

    沈挚摇摇头,“他丈夫倒是没事,该喝酒喝酒该嫖/妓嫖/妓,她女儿就惨了些了,叫她嫁给了别人做老婆,那男人都已经四十多岁了,我调查过,也是个有家暴倾向的。”

    周顶天惊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个女人心里变态吗,自己从火坑里爬出来,就要把别人也推进去?不合她心意的女人全都给杀了?”

    沈挚叹了口气,“她也是个死在男权社会下的牺牲品,被妇道压迫的心理扭曲的人。”

    他站起来拍拍周顶天的肩膀,“我去和黑岩警方核实一下,你一会负责将人押送去看守所。”

    周顶天愣愣的点点头,嘴里还嘎嘣嘎嘣啃着苹果,沈挚看着他吃,忽然想起了什么。

    吸血鬼……是不用吃东西的吧。所以他之前上赶子的送吃送喝,其实都在给人家添麻烦而已……沈挚啊沈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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