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释什么——”徐元秀忍不住的想往外逃,却被手疾眼快的顾方生一把合上了房门。

    “比如说这摄魂蛊的来历,又比如说那晚的事情真相,或者是顾小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车祸?”江一执体内灵气一转,瓷瓶在他手中化为齑粉。

    所谓摄魂蛊,通常情况下,都是某些少数民族的强悍男女性在遭遇对象或配偶移情别恋的时候,为了惩罚对方而下的一种相对低级的蛊虫。为什么说是低级,因为一旦被下了这种蛊虫,对方虽然从此会对下蛊的人死心塌地。当与此同时,随着时间的推进,被下蛊的人会渐渐丧失心智,正如同现在的顾琪。

    “徐元秀,竟然是你害了我的琪琪!”顾父指着徐元秀,一脸的不可置信,浑身颤抖不止。

    话音未落,顾方生一拳打在徐元秀的肚子上,腹上剧烈的疼痛让徐元秀忍不住的蜷缩成一团。

    偏偏他咬死了牙口,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给你说好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借口安慰顾小姐的机会,给顾小姐下了摄魂蛊,又趁着顾小姐神识不清的时候对她用了强,然后假装成酒后失态的样子。你是算准了,你和顾小姐已经成了事,加上顾小姐被你下了蛊,你一求婚,顾小姐也只有答应的份。所以顾家人肯定不会追究你所谓的犯下的错,反而会同意你们俩的婚事。”

    “然后就是俩个月之后,你察觉到顾小姐的神志已经出现了大问题,为了避免其他人怀疑,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人撞伤了顾小姐,造成顾小姐是因为车祸撞到了头部,导致心智失常的假象。徐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徐元秀,我日你祖宗”顾方生忍不住爆了粗口,挥着拳头又冲了上去。

    徐元秀抱着头,一边惨叫,一边喃喃说道:“不是的,不是的,都是我太爱琪琪了,我也是没办法,谁让琪琪她不答应我,我没办法,呜呜……”

    顾不上怨恨徐元秀,顾父腿一弯就给江一执跪下了:“江大师,求求您,一定要救救琪琪,我们一家求您了!”

    江一执连忙把顾父扶起来,“伯父放心,我既然来了,就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多谢江大师,多谢江大师!”说着,顾父抹了一把眼泪。

    祛除这蛊虫很容易,江一执走到顾琪身前,对顾母说道:“麻烦伯母找一个痰盂或者塑料盆过来。”

    “好好好。”顾母手忙脚乱的跑进卫生间,没过一会儿,拿了一个痰盂过来。

    江一执让顾母扶住顾琪,手心中分出一抹紫气没入顾琪的太阳穴。

    不到半分钟,顾琪脸色一白,身体猛烈的颤抖。

    “哦——”顾琪脑袋一歪。

    顾父手忙脚乱的把痰盂递过去,没一会儿一股恶臭从痰盂中传了出来。

    顾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痰盂中的污物,等看到其中不停蠕动的黑色条状蠕虫的时候,手一抖,差点让痰盂掉在地上。

    好一会儿,顾琪才消停了下来,顾方生撇开地上奄奄一息的徐元秀,手忙脚乱的给顾琪找水漱口。

    顾父端着痰盂,眼巴巴的看着江一执。

    江一执说道:“往痰盂里加点汽油什么的,多烧一会儿。至于顾小姐,好吃好喝的养一段时间,恢复健康应该没问题。”

    顾父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能这样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顾琪颤巍巍的醒了过来。

    像是迷茫着看了看四周,等她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顾母几乎是喜极而泣,“琪琪,我的琪琪!”

    “爸,妈,大哥,堂弟……”顾琪鼻子一酸,跟着落下了眼泪。

    一家四口顿时哭作一团。

    如果没有煞风景的人存在的话。

    “琪琪,琪琪……”徐元秀强忍着身上的痛楚,爬到沙发底下,哀声喊道。

    顾琪回过神来,脸色一变,凄声喊道:“徐元秀,你这个畜生,畜生——”

    “琪琪,我爱你,我爱你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俩能在一起,琪琪,我也没办法,”徐元秀顶着一张五颜六色,青肿的脸,“琪琪,我们结婚了,琪琪,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好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啊——”

    顾方生一脚踹在徐元秀胸口,“徐元秀,我们没完——”

    有什么比引狼入室更让顾家人心疼难忍的。

    徐元秀捂着胸口,咳出几口血来,他慌乱的看向顾琪,眼睛落在顾琪凸起的肚子上,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促的说道:“琪琪,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琪琪——”

    顾方生冷笑一声:“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时代吗?你觉得还能用孩子来强迫女性屈服吗?我告诉你,没门!”他一巴掌打在徐元秀的脸上,“更何况,你觉得我能让那个小畜生活下来。”

    徐元秀猛的瞪大了眼,语气尖锐:“那,那可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能?”

    “他有你这样的父亲本身就是原罪,他不属于我顾家,也不应该属于我的琪琪,与其让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指指点点,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存在。”这话不仅是说给徐元秀听的,更是说给顾琪听的。更何况,顾琪肯定还要嫁人,这个孩子本身就是拖油瓶的存在,没人会喜欢他,比上顾琪的孩子这个身份,顾家人更会记住他屈辱的出身,和加之在顾琪身上不堪的过往,所以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说完这些,顾方生一挥手:“把他拖下去。”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江一执,“江大师,我还有一个问题。”

    江一执点了点头:“请说!”

    顾方生看了看一旁的顾方许,语气恨厉:“我看江大师解决这蛊虫好像并不是很费劲,那是不是一般的大师都能有这个能力。”

    江一执顿时明白了顾方生的意思,他说道:“摄魂蛊只是个不入门的玩意罢了,只要稍微有些本事的术师都能解决。”

    顾方许眉头紧皱,江一执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那当初在顾琪车祸后,强行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高阳子大师真的就一点也不知情吗?

    他可是能被顾家花重金聘为供奉的大师啊!

    想到这里,在场的顾家人无一不是沉默了下来。

    良久,顾方许才说道:“伯父放心,这件事,主支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第57章

    顾琪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后续问题自然有顾家去处理。顾方许这番话说出口,顾父顾母就算是因为高阳子,心中对顾家主支有些怨言, 现在也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

    更何况眼下救了顾琪的江一执还是顾方许带过来的。

    两人在顾家坐了一会儿,顾方生陪着他们喝了一会儿茶,虽然他尽可能的没有露出急迫不安的神情,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江一执叙话,但是江一执知道他的心思早就飞到楼上顾琪那儿去了, 两人自觉继续待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相互之间看了一眼之后,起身告辞。

    从顾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顾方许临时接到了助理楚廷打来的电话,听说是东南亚那边有一位重量级的合作商突然转道京城,目的虽然还不明确, 但是作为合作伙伴的顾方许于情于理也该去接机, 尽一尽地主之谊。

    顾方许也很无奈, 只能中断了今天的行程。

    车子开到别墅门口,江一执要下车的时候, 顾方许叫住了他。

    “嗯?”江一执正要合上车门的手一停。

    顾方许从驾驶座右边的空格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精致的罐子,上面中规中矩的印着江一执完全看不懂的商标和字符。

    他接了过来,这罐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质感,轻轻的晃了晃,里面传来沉闷的碰撞声。他不由的问道:“这是什么?”

    顾方许有些羞涩, 清了清嗓子,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他说道:“咖啡豆。”

    他可记得在李家的时候,江一执对他家佣人送上来的咖啡格外喜欢。所以顾方许在向李安问明了咖啡豆的品种之后,特意托他在埃斯梅拉达的朋友帮忙买一些。只是这种咖啡的种植条件苛刻,差不多是全球最低产的咖啡,每年只有约一百罐的产量,专门供给欧洲的皇室贵族享用。他那朋友能找来这么一罐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

    江一执心底一暖,颠了颠手里的罐子,突然又钻进车子里,凑到顾方许弯起的嘴角上印了一下,大概是觉得不够,又舔了一口,这才重新站直身体,笑眯眯的说道:“我很喜欢,谢谢。”

    顾方许呼吸一沉,目光有些闪躲,不由的抓紧了方向盘,“你喜欢就好。”

    “嗯,”看见顾方许这幅青涩的模样,江一执更有一种要将这人揉在怀里好好品尝的冲动,但眼下还不到时候,他只能轻声说道:“再见。”

    “再见。”大概是礼物送了出去,顾方许心情好的不得了。

    直到顾方许的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江一执才转身进了别墅区。

    杜夫人正拿着把小剪刀给老茶树修建破败的枝条,这些剪下来的枝条,她有大用处。

    随着庄家快速落败,天道仁慈,庄家剩余的气运小半部分转成了生气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虽说这远远比不上这么多年来她付出的那些,但总归使得她又年轻了十几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起码她的头发里如今已经很少看见灰白色的了。

    杜夫人年轻的时候是厨房里的一把好手,尤其擅长制作腊味。

    这些剪下来的枝条会和橘皮,松枝等木材混合在一起,充作熏制腊味的燃料。

    杜夫人一抬头就看见了栅栏外面的江一执,“江先生这是?”

    江一执抬脚走了进去,将罐子放在石桌上,然后自顾自的提着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得了个好东西,只是我这是头一回接触这个,也不知道该怎么料理,不知道夫人会不会这方面的技艺?”

    杜夫人闻言,放下手中的小剪刀,步子轻快的走到江一执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拿起罐子一看,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庄家太太,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当下忍不住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好东西,我几年前闲暇的时候倒是专门研究过,要制作这咖啡倒是不难。”

    杜夫人开了口,接下来的几天,江一执一边和她学着怎么制作咖啡,一边帮着她熏制了不少的腊肠、腊肉出来。

    选的上好的燃料,用料也精贵,成品出来的时候,香味围绕在别墅四周,久久都没有散去,杨建国忍不住特意跑过来蹭了一顿午饭。

    江一执拎着杜夫人分给自己的腊味走在小道上,一拐弯就看见站在他家门口边上来回走动的韩知非。

    他那身青色的长袍皱巴巴的,带着不少的泥水印,看见江一执的那一瞬间,绷紧的眉梢顿时松懈了下来,他三步并两步走到江一执身边,眼睛从江一执手上用草绳提着的腊味转移到他的脸上,颇为委屈的躬身喊了一声,“前辈。”

    江一执来来回回的打量了韩知非一遍:“没受伤就好。”说着他推开大铁门,“进来说话吧!”

    韩知非盯着江一执,眨眨眼,他有点懵,难道前辈早就知道这事他办不成?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心脏好像被扎了一刀。

    韩知非跟在江一执的后边,一脚踏进院子,四周的气场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瞳孔一缩,偏偏周身像是沐浴了春风一样,给人一种闲适而安逸的感觉。

    但就这里充裕的生机而言,也就是布置了周天聚灵大阵的太元门主峰勉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地面上整齐排列的根茎粗壮的何首乌、短小精悍的人参、还有在地面上爬来爬去的虫子给震的脑海中一片眩晕。

    这些起码有八百年,这些最少也有二百年,还有这些、这些,这些……

    脚步轻飘飘的踩进别墅客厅,就连江一执什么时候给他递了一瓶饮料他都不知道。

    江一执坐在韩知非的对面:“安河村的事情现在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呆呆的拧开瓶盖,灌了一口饮料的韩知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的饮料瓶放在茶几上,神情顿时严肃起来:“算上之前,我一共去安河村探了两次。那些考察队队员连同安河村村民在内,其实并没有失踪,而是因为整个安河村上下都被笼罩在了一个轻易能进却难以逃脱的由煞气组成的幻阵之中,人造卫星都勘测不到。”

    “第一次,我并没有深入进安河村,只是在安河村的外围转了一圈,勉强摸清楚了安河村的地形。”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安河村的地形正应了“饿虎下岗”这一极凶风水地。

    所谓饿虎下岗,指的是安河村背靠的那座山岗的形状,似狮而缺王者之气,似豹其威又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东向西,倾斜而下。

    既是饿虎,一旦成势,必然要伤人性命,所以首当其冲便是生活在山岗之下的安河村村民。

    “只是让我颇为奇怪的是,按照当地的县志记载,安河村立村已有六百余年,打从明朝就已经存在。既然是这样,也就是说这六百年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安河村一直都是背靠这一凶地存在的,没道理六百年都安然无恙的渡过了,现在却突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除非是因为外力强势介入,安河村的地形硬生生的变成了现在的凶地。

    毕竟一般的风水地,几百上千年的时间里或许会因为地壳运动稍微变动一些,但是绝大部分情况下,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所以我找到了几个早些年搬迁到其他县市居住的原安河村村民……”

    这些人一听韩知非想知道六百年里安河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情,要么言辞含糊,要么推三阻四,要么脸色一变,直接把他推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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