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的人还未走出将军府,便被他爹拦了下来,敖檠自己也被罚跪祠堂。

    完全没有了出去的机会。

    想到殷承珏,敖檠心里既是欣喜,又是担心。

    他想要出去找他。

    至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机灵的柳岸又怎么会没留意到他情绪的变化。

    柳岸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少爷,您跟皇上关系很好吗?”

    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就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柳岸心里嘀咕起来,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啊……

    那眼神,就像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样。

    心上人?!

    柳岸被他的联想吓了一跳,忙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内心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敖檠没看到他这副怀疑人生的样子,倒是今天第一次开口说了话:“看来你很闲,连我的事情也敢管了。”

    虽是调侃了自己,但是柳岸却从这语气当中听出来大少爷并没有生气,心想这位爷终于是开口了,自打他进祠堂以来,便没有再说过话,怪吓人的。

    “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沾了好多血,夫人看到都快吓坏了。”说到这里,柳岸小声埋怨了一句,“老爷也真是,怎么什么也不问,便罚了你去祠堂跪着,都跪了好几天了,也没发话让您出来。这么久没回去,奶娘肯定很担心。”

    “我娘在呢,奶娘不会有事的。”敖檠道,他推了柳岸一把,笑骂道,“离我远点,身上一股子臭味,多久没洗了。”

    “您还说呢,这都跪了多久了,奴才哪里有空去洗啊。”柳岸哭丧着一张脸。

    敖檠正想说些什么,表情却突然冷了下来,“闭嘴,别再说话了。”

    “大爷……”柳岸张了张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心下一凛,也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能够有资格不经通报便进入祠堂的,便只有将军府的主人。

    镇国将军敖覆。

    以他的武功,若是想瞒过他们的耳朵,不声不响地进入这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刚刚特意加重了脚步,为的就是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

    也不知道老爷在外面听了多久……

    柳岸想到自己刚刚说的那番抱怨的话,苦笑道,娘啊……不用等您老出手,儿子就已经要被收拾一顿了。

    “你退下吧。”敖覆长着一张不怒而威的脸,有许多人见到他的模样,便会心生胆怯。

    而敖檠更多的是继承了将军夫人的好相貌,所以老爷对于这个长得像自己夫人的孩子,总是多了几分耐心。

    但是现在看来,他却是太过放纵这个孩子了,以至于连自己该待在什么位置都认不清。

    柳岸听到这就好后,自是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谈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便连忙退了下去。

    “知错了吗。”敖覆问道。

    敖檠身子依旧挺得直直的,听到父亲问的话,之后,摇了摇头:“儿子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放肆!”敖覆呵斥道。

    他指着敖檠痛骂:“你私自带皇上出宫,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很清楚,你别以为别人都是瞎子!”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质问道:“爹一直以为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不过就是进了一次宫,你便如此任性妄为。”

    “你们不过是见了一次面!看看你看人的眼神,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爱上了当今皇上?难道我敖覆的儿子,就真的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吗?因为相貌,就喜欢上一个人?!这么可笑的理由!”

    “我可以接受我的儿子喜欢男人,却不能接受我的儿子如此肤浅,仅仅看到他人的样貌,便心生爱慕之情!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你又把当今圣上当成了什么?”

    “父亲,我没有!儿子并不是因为殷殷的相貌,才对他好的。不管您信不信,儿子一见到他,便觉得已经认识他很久一样,我相信人是真的有前世今生的。”敖檠接道。

    只听“啪”地一声,敖覆狠狠赏了他一巴掌。

    “你给我住口!主子永远是主子,你身为臣子,就该守本分。‘殷殷’这两个字,是你能叫的吗?”

    “我看你是疯了!”

    敖覆不欲与他多谈,对着外面说道:“来人,给我把少爷绑起来,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将他放出来!”

    “我看你在祖祠呆多久都不会悔悟,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碍祖宗的眼了!”

    他甩袖离开。

    敖檠刚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内力被父亲封住,完全使不上力气来。

    “少爷,得罪了。”

    侍卫们抱歉了一声,便毫不留情地将他捆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那个啥,如果是从我旧文开始就一直追我文的萌萌就应该知道,我是个起名废【葛优躺】

    敖覆=敖父

    跳楼.jpg

    12、摄政王与傀儡皇帝

    柴房门外,一直有人守着。

    敖檠看了看这里的布置,发现柴房的窗装得非常的高,以他现在的状况,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也被捆绑起来。

    敖檠看到不远处有块破碗的碎片,一点点挪过去,用后背的手握住了它。

    开始一点点磨蹭,试图把绳子隔开。

    “开门。”门外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语气柔和,就像是露水落在荷叶上。

    “夫人,老爷说了,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放少爷出去。”守在门外的侍卫犹豫了一阵,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我只是进去看看,又没有让你们放了大少爷,现在我连进去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吗?老爷是这么叮嘱你们的?”将军夫人语气依旧柔和,却一句接一句地压了过来,令人不得不直面回答她的问话。

    “这……”侍卫还是在犹豫。

    “檠儿已经暂时失去了内力,你们又在此处守着,还怕出什么问题吗?还是你们信不过我?”将军夫人接着道。

    听到这里,侍卫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了,忙应了声:“是。”

    便将房门打开了。

    将军夫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少年,想必是跟随在身旁服侍的小厮。

    门外的阳光耀眼得很,敖檠的眼睛被这刺眼的光芒弄得有些刺痛,在这昏暗的地方待得太久,他有些不太习惯外面的光线。

    敖檠微微合上眼眸。

    “瞧瞧,我这傻儿子,如今的样子多狼狈?”敖母轻笑道,她看着敖檠被麻绳捆绑起来的模样,暗自摇了摇头,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脸上却依旧是一脸笑意。

    她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裳,即便年纪已经过了四十,却仍旧像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一般,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眼中不见阴霾。

    自她嫁进将军府,与镇国将军感情便一直很好,夫妻二人琴瑟和鸣。

    加上生下来的孩子又如此地聪慧懂事,便更加稳固了她在府里的地位。

    待到适应了这里的光度,敖檠才睁开眼,便看见他娘亲这副戏谑的样子,知道是在看自己笑话,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时,夫人身后的少年抬起头来。

    敖檠怔住了。

    他看着那人熟悉精致的面孔,愣愣地叫了声:“殷……”

    话刚到嘴边,便立即住了嘴,不再往下说。

    将军夫人笑了笑,轻轻将门关上,又道:“别嘤了,为娘知道你想我想得厉害,看,母亲这不是来了吗?”

    她调皮地冲殷承珏眨眼。

    见到如此熟悉的动作,殷承珏才知道,当日敖檠对人眨眼的习惯,是跟谁学来的。

    夫人蹲下身,将敖檠身上的绳子解开,看到他身后因为握着碎片,而不小心伤到的手,皱了皱眉,念道:“你爹也真是,怎么就这样将你绑起来。”

    松绑之后,敖檠将身上的绳子弄开,见殷承珏一直看着自己,突然地,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殷承珏皱起好看的眉头,仔细地打量他,并说道:“朕当时只想着出宫,并未料到之后会如何,没想到敖将军如此严厉,竟然……”

    敖檠愣了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该怎么告诉皇上……自己父亲生气,并不是因为他私自带皇帝出宫。

    而是……

    将军夫人站起身来,用她那双美目瞪了瞪敖檠,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等下小心我再给你绑回去!”

    殷承珏却突然笑出声来。

    敖檠望着他,不知所措。

    殷承珏“啊”了,一声,之后才道:“朕刚刚已经去看过镇国将军了,也将那日的事情解释得清清楚楚,虽然是你提议要出去,但是朕也有责任。将军看样子已经消气了,我们来这里,也是得到他的默许的。”

    听到这话,敖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那位娘亲一眼。

    白感动了……

    美丽又大方的将军夫人轻咳一声,心虚地笑了笑,道:“娘不是很久没见你被罚了吗,所以,这也是人之常情啊……我的乖儿子。”

    敖檠:呵呵。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跟这位亲娘计较,非得被气死不可。

    看见一直安静站在这里的殷承珏,敖檠终于说话了:“皇上,您这是……”

    说完他就在心里唾弃了一把自己,什么破问题,就不能找点别的来问问吗?

    可是他要问什么呢……

    要问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那晚他害不害怕、回去之后怎么样了、自己被关在府里这么久,他知道之后是不是很愧疚。

    敖檠想告诉他,自己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他开心起来,所以他不必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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