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勤:“都和你说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再忍忍?单岩的股份很快就能继承到手了,你现在回来不是时候!”

    单立行:“不是时候?等他继承了所有财产把我们一个个都赶走的时候才是时候么?”

    程雅勤:“单岩瞎了快二十年了,他没那么多城府……”

    程雅勤的话被立刻打断,“你上次在电话里还和我抱怨说单岩没看上去的那么纯良好骗,现在又和我说没多少城府,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很确定,我要回来,单家本来就有我的一席之地,我……”

    突然的,单岩隔着远远的距离听到一声重重的摔门声,似乎是有人走进了程雅勤和单立行所在的房间,单岩猜想可能是欧风,然而有时候,无意间的窥探很多人猜得中开头却猜不中结果。

    确实是欧风走进了房间,他锁上房门,沉稳地一步步走进了房间,熟悉的脚步声如同鼓点一下下落在单岩心头,单岩坐在沙发上等着助听器里的声音,然而欧风还没有开口,单立行的一句话让单岩当场如遭雷劈。

    单立行喊了一句:“爸。”

    爸?爸?

    单岩愕然瞪大了眼睛,瞳孔在晶亮的灯光下猛的一缩,他想他是不是听错了,然而他的理智很明确的告诉自己,他没有产生幻觉他更加没有听错,单立行确实喊了一声“爸”。

    舅舅不是很多年之前就出车祸去世了么?单立行在喊谁爸爸?他在喊谁?难道那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单岩一下子站了起来朝房间角落里走了过去,贴墙站着,以便自己更加清楚的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一声脆亮的巴掌声通过助听器传入了单岩的耳朵里,伴随着的是程雅勤的一声惊呼:“你做什么?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你打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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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最靠里的房间内。

    欧风甩开程雅勤拉住自己手臂的胳膊,怒声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在这里?因为刚刚集团的雷董事告诉我,他看到立行回来了!”欧风和程雅勤小心翼翼一步步边谋划边忍耐到今天,就是希望单立行在一开始的时候尽可能不要惹人注意出现在众人眼前,该他回来的时候自然会让他回来,但时间点绝对不是现在。偷偷的回来,竟然还让别人发现了!

    单立行的个子和欧风差不多高,但更多的遗传了程雅勤的细眉薄唇,常年在国外吃牛肉汉堡打橄榄球的生活炼造了他如今格外强壮的体魄,猿臂蜂腰肤色也接近小麦色,他朝那里一站给人的感觉和欧风、单岩格外不同,他给人的压迫感更多的来自他健壮的体格,他横眉看着欧风,不满道:“看到了又怎么样?”

    国内国外风气很不同,外国人向来直来直去,心里想什么面上就表现什么,单立行这么多年在国外的环境里熏陶,已经不比国内圈子里的那些年轻人城府要深了,但凡他深思熟虑的想一下,都不应该挑这个时间回来。

    欧风道:“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单岩快继承股份了你回来了,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人和利用你的无知别有用心的人,别人会当你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争家产!就算你真的什么目的都没有,他们也会当成你有。当初为什么送你出国?你到现在还不能理解么?”

    程雅勤近期为了单岩的事情已经和欧风大吵过了,她内心里没来就有不满,这会儿看欧风又吼单立行,当母亲的立刻站了出来护犊子,对欧风道:“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看见了就看见了,反正单岩是你的儿子,立行也是你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种无赖一般的话语程雅勤是很少会说的,欧风有生之年里每每听到女人用这样的态度说话基本都是为了单立行,程雅勤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对单立娇都足够狠,唯独对单立行格外尽心。

    欧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没有再争辩,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对单立行警告道:“给我老实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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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岩贴墙听到了欧风和单立行的争论声,听得耳膜不舒服,他一把扯开助听器靠墙站着,心里消化着单立行的那声“爸。”

    房间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现在单岩能确定单立行刚刚喊的就是欧风,他喊欧风爸?单岩靠墙闭着眼睛,他似乎揭开了这个家里更为肮脏的龌龊的一面。

    欧风和程雅勤因为单立行的归来再次大吵一架,欧风摔门离开,程雅勤知道这次是单立行做的不对,但她心里偏向儿子,出国这么多年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当母亲的心里自然是舍不得。

    但程雅勤不能离开太久,安抚了单立行几乎便下楼,留下单立行一个人在房间里。

    单立行阴沉地坐着,他是几天之前回来的,没有和家里的任何说,几乎没人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为什么回来?因为等了这么多年,他几乎有点等不及了。他在国外读最好的商科,双学位硕士,成绩好各方面表现都很优异,他在国外的那些同学基本都靠着家里的背景走上了自己选择的一条康庄大道,可他这么多年里竟然还在上学。他有远大的志向想做的事情,单家明明可以给他足够的平台,可他一直在等待,等等等,等了这么多年,还在等!

    为什么要在国外等这么多年?单立行的目光沉了下去,因为单岩。

    坐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喝下,放下酒杯转身跨步出门,他的脚步没有半丝犹豫。

    他从房间出来,在二楼的走廊里能听到楼下幽雅的音乐声和交谈声,然而抬眼,入目的走廊却是寂静空旷的,只有一楼的管弦丝竹声绕过旋转楼梯和金属栏杆飘了上来。

    他顺着走廊走过去,挨个打开走廊边上的每一个房门朝里面观望,似乎在搜寻什么,一个,两个,一直到走廊最中间的那个房间。

    他推开房门,手握在门把手上,目光在这间不大的休息间里扫过,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靠墙屈膝低头蜷缩坐着的单岩,他脸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抬步走了进来,反手锁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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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岩当然听到了开门声和反锁房门的声音,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坐着,那几分钟他心里有着某种飞流直下的悲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单明眸还活着时他们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乘凉,他坐在欧风腿上,单明眸靠在欧风怀里也搂着他,一边哄着他一边给他唱儿歌,温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告诉他,爸爸妈妈都爱你。

    那时候单岩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可他根本不觉得难受,因为他有爸爸妈妈,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

    可成长的痛苦会剥离一切的虚伪假相,露出它残忍的血粼粼的面貌,单立行,他的表哥,竟然和他一样喊欧风爸爸?

    他原本以为人可以被金钱利益蒙蔽双眼残害至亲的亲人,父子也是一样的,可如今他才明白,人是一种太过复杂的生物,所有的行为背后很可能掩盖着更为肮脏的动机和事实。欧风把他当成是利益的牺牲品,把他当成他另外一个儿子未来道路的踏脚石。

    单立行走了进来,他矫健的身姿甚至挡住了投射过来的灯光,把单岩蜷缩的角落湮没在自己的黑色的身影之中。他垂眼冷冷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青年,目光又落在单岩脚边的助听器和他什么都没有戴的耳朵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阴险笑容。

    单岩抬起眼,目光平行而落,眼神黯淡无光,视线里出现了男人穿着黑西裤的腿,他没有开口也没有抬眼,依旧做着别人眼里的瞎子。

    单立行慢慢蹲下来,在他眼里单岩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更加不会知道这个房间里还有谁出现过,他看着眼前的青年,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他想人生的际遇真是可笑,一个瞎子能继承亿万财产,所有人动哄着他骗着他,可谁让他姓单呢?

    而他自己呢?除了单这个姓氏,他竟然可笑得和这个家没有半点关系,单岩是单家人,单立娇是单家人,他们都是单家人,只有他不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冒牌货。

    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有靠近一半的时间都在担心害怕被人发现自己不是单家的子孙,他年少时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中唯恐某一天他的身份真相大白了,会成为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单立行想到这里,表情突然凶恶了起来,他看着单岩,脑子里不停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把他推下去,把他推下去。

    单立行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是啊,把他推下去,反正都是瞎子了什么也干不成,摔断了腿或者摔断了脊髓残废了又有什么关系么?也一样什么都干不成。

    “呵呵”单立行阴冷的笑了起来,对,他就是要看看,如果单岩这个时候又残废了,单家会变成什么样。

    单立行突然一把将单岩抓着提了起来,单岩被单立行突来的这个动作惊了一跳,挣扎了一下就被单立行提着掐在身前,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禁锢着他朝窗台的方向推去。

    这个房间和主宅的构造不同,是没有大阳台的,只是有一个凸出的半圆形的小天台,半径只有一点五米,单立行的力气很大,捂着单岩的嘴几步就把人拎了过去,推开了落地窗。

    单岩挣扎着发出呜呜声,奈何力气不够大根本挣脱不开,他原本发散的深思终于在刚刚聚拢了回来,意识到单立行要做什么之后他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抬手死死抓住了窗台边的墙壁。

    单立行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捂着他的嘴巴,另外一手掰住了单岩抓着墙的手,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你什么都做不成却占着那么重要的资源和位子,我还是很多事想做,为什么不把你拥有的都给我呢?反正你什么都干不成。”说着单手掰开了单岩的手,推着单岩跨出了落地窗。

    单岩垂眼朝窗台下看了看,这个二层不是普通居名宅的三米高楼层,楼下是宴会大厅,二楼到一楼的距离差不多足有七八米,单岩那一刻想着单立行肯定是疯了!

    单岩的身体本来就瘦弱淡薄,哪里抵抗的了在国外生活了好多年身体养得格外健壮的单立行,他两腿绷着死命往后靠,因为了解身后人的意图便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旦松手随时都可能会被大力推下去。

    单岩浑身都是冷汗,一边抵抗一边抓着单立行,单立行被单岩抓着也不可能直接就这么把人推下去,他一边抽出手一边抬腿踢在了单岩的膝盖后方,两脚重重踢下去单岩直接就跪了下去,单立行刚好把手抽了出来。

    单岩躬身跪在地上,肚子突然绞痛了起来,而他身后的房间突然“嘭嘭嘭”几声,所有的灯泡全部都炸掉了,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单立行惊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转头查看,单岩躬身侧头朝后看着,他本来以为这个时候会看到黎夜,哪知道房间里漆黑一片根本什么人都没有。

    黎夜……

    单岩被那两脚踢得整个膝盖到小腿瞬间就肿了,疼得他说不出半句话,他跪在地上,肚子绞痛得连接他的太阳穴都是生疼的,喉咙里一阵反胃干呕。

    单立行转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但那炸开的灯泡像是突然把他炸醒了,他恢复了一点清明,看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之后心里也是直打鼓,人心都有最险恶的一面,但往往隐藏得很深,单立行今天的这个举动正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被自己内心的阴暗给趋势的。

    但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无法收手了。

    借着窗外的灯光,单立行弯腰架起单岩的胳膊把人提起来推向了半圆露台的最边上,他心中没有半点犹豫地伸出手,直到软跪在地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第22章

    黎夜今天晚上呆在一楼大厅,他和平时一样穿着西服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之后,把自己浑身的气场收起,尽可能的不引人注意。

    他其实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人类虚以委蛇的交流方式让他十分反感,觥筹交错的酒杯之间有着一些他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的虚伪交情。

    黎夜一直站在靠近窗口的地方,目光所焦距的地方一直是单岩所在的方向,他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贴上去打招呼交流,看着单岩流露跟其他人一样的应酬式的笑容。

    黎夜远远的看着,看单岩和那些人磕磕绊绊的交流,努力让自己镇定找话题微笑,努力让自己融入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他做的很努力很用心,可黎夜就算是个交流方式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外星人也看得出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单岩的用心并没有换来相应的回报,人们在谈论单家的这位小少爷,同情他可怜他嘲笑他,更多的观望他。

    他们把他当成囚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娇弱得随时随地可能被人一手掌捏死。

    黎夜向来不在意地球人的想法,可如果这些人谈论的对象是单岩,那显然又是不同的,他在这样的环境里跟深入的了解了单岩的不易——他就好像深水中央漂浮着的浮萍,再如何努力挣扎,只要一个大浪过来,还是会被掀翻淹没。

    转了一圈之后管家带着单岩上楼,黎夜本来也是要跟着上去的,他不能走前面的楼梯,只能绕过院子从窗户爬上二楼,然而腿刚刚迈出去,突然听到不远处几个男人的交谈声。

    黎夜迈出去的腿顿住,因为他听到其中一个男人用近乎亵玩的口气和周围的男人道:“那张小脸,摸上去的手感肯定很好,看上去对人挺有距离感的,就是不知道……到了床上是不是也这么禁欲。哈哈哈……”

    黎夜朝男人的方向眯了眯眼睛,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久一名接待生走到了嗓音黯哑的男人所在的圈子旁边,恭恭敬敬的告诉他,有一位先生有事找,正在院子里等他。

    男人一脸桃花色,眼下微红,显然是经常混迹圈子的情场高手,他也没什么疑惑的放下酒杯走出了大厅,朝着院子的方向走去,他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大厅的方向站在院子里,似乎是在等他。

    山庄夜晚的风和市区不同,带着微凉的冷意,男人在外面吹了点小冷风清醒了一点,闭眼再睁开,却突然发现院子里刚刚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消失了。

    “哎?”男人疑惑的四处查看,突然感觉背后有人,他惊地一下转身,却有什么狠狠砸在他脖颈后面把他直接砸晕了。

    黎夜扔开手里的一根小木棍,朝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拎起男人的裤腿把人拖着走进了山庄的园子深处。

    敢觊觎他的人还说出那么龌龊亵渎的话,如果地球上杀人不犯法黎夜早就一袍轰了他了。山庄林子里有个跑马场,马场的棚子里养了不少马,黎夜直接把人拖着扔进了马棚里,那个马棚并不是马驹的住处,只是平时养马的工人跑马时暂时安置马匹的棚子,因为隔一段时间才打扫,里面臭烘烘的都是马粪马尿味。

    黎夜把人直接往马粪堆里一扔,转头就走了,在他看来情圣和种马也没什么区别,既然好好的人类不当要当种马的话,那就成全他好了。

    从马棚到宴会大厅有一段距离,黎夜一来一回用来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然而刚从林子里出来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过去时,他突然接收到一阵强烈的电波意识。

    那阵电波意识并没有明确的含义,却带着强烈的愤怒。

    黎夜眼睛慕地一沉,单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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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立行把人推下去之后似乎听到了什么落在草地上的声音,却因为楼下大厅里的音乐那声音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他没敢朝下看,只觉得整个人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手臂和大腿的肌肉都是酸楚的。

    单立行在那一瞬间茫然站着,他想他做了什么,他把单岩推下去,然后呢?接着呢?他没有听到人的呼喊声,难道晕过去了,还是已经……死了?

    单立行的双眸在那一瞬间有一刻的涣散,大男人躬着背脱力站在哪里,如同伛偻的老人一般没有生机。

    他的视线茫然四顾的左右看看,看了看身后灯光明灭的房间,又靠着半圆台之下四周的草坪看了看,确定什么人都没有才终于小心翼翼地迈出一小步,半个脚尖踏出圆台,弓背弯腰垂眼看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他会看到单岩摔着躺在草地上,然而昏暗的视线中深绿色的草坪上什么都没有!再探身,他却突然与一对乌黑的如坠深渊的双眸对上——单岩两手攀在圆台下凸出的砖沿,身体垂挂着,昂着脖子,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明明是在脚下昂头看着他,然而那一刻,单立行突然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好像生杀大权的魔鬼手握镰刀怜悯又冰冷的俯瞰着他。

    单立行吓了一跳,心脏都恨不得停了两秒,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然而下一秒,单岩的一只手突然从圆台下方伸了过来,几乎在瞬间握住了单立行的脚腕。

    单立行瞪眼瞳孔猛缩,他能感觉到,单岩的握着自己脚腕的那只手充满了力量,死死的握着,好像下一秒就能轻轻松松把他的脚踝捏断。单立行有点懵了,他想单岩不是瞎了么,怎么好像看得见?

    而就在他发愣的工夫,他身体的重心突然一个不稳趔趄了一下,他本能下意识的趋利避害朝后仰躺而去,然而脚踝上的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把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吊在了那只手上,单立行脚下不稳,身体前后摇晃了两下直接朝前栽了下去,接着身体失重,从圆台下惊叫一声落下。

    而刚刚攀着他脚踝的那只手的主人从圆台之下慢慢伸出了半个手臂,单岩手臂肌肉用力慢慢支撑着整个身体重新爬了上来,跌坐在半圆形的台子之上。

    在落下的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仅仅只是用臂力就临空挂住了整个身体,更加不明白哪里来的气力把单立行拉了下去,但在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他确实出奇意外的浑身都是力量,好像明明之中被什么赋予巨大的力气。

    他坐在台边上喘气,而下一秒,黎夜的身影突然自窗台下窜出,稳稳单膝跪地落在了他旁边。

    同一时间,楼下响起了女人的呼喊声。

    黎夜扶住单岩,皱眉上下打量他:“没事?”

    单岩也不好多解释,他抓着黎夜的一条胳膊,那一瞬间下了一个往后改变他一生的决定:“带我走吧,离开这里,快点。”

    黎夜不需要多问,他从单岩的脑波里提炼了“忧虑”“憎恶”“惊恐”各种情绪,于是立刻抱着单岩反重力跳跃到房顶,在所有人聚集到窗下时从另外一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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