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孩子,有出息。”何老娘都觉着自己在教育孩子上,实在很有一手儿。看看她家这几个孩子,女孩子们都是县里有名的丫头,三姑娘那会儿也是说媒的能踏平门槛儿,如今她家丫头片子更不必说,过年才十四,早就有人明里暗里与她打听着呢,只是丫头片子年岁小,实在还没到说亲的时候。便是有几家不错的,何老娘亦只是虚应。再看男娃子,俊哥儿还没断奶呢不消说,阿念阿冽两个,都是凭本事考进的县书院,多荣光啊。尤其阿念,更是不同寻常,明年就要考秀才啦~

    见是准信儿,王氏道,“这孩子,念书可真出挑儿。”

    “是啊,天生慧根。”

    王氏又打听,“阿念这亲事,亲家太太可有主意?”王氏估摸着,肯定是沈素去帝都前给阿念留了一大笔银子,不然他一个小孩子家哪里能有宅有地。这么想着,阿念也是有产业的人,估计着以后沈氏也不能忘了他,倒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倘要把娘家侄女说给阿念,非但是亲上作亲的喜事儿,侄女一辈子的福儿都有了。

    “我哪儿有什么主意,这得跟舅爷商量才成。”

    王氏笑,“我家姑老爷我知道,最好说话的人,要是亲家太太瞧着成,我这里倒有桩现成的好亲事。”

    “我可不敢做这个主。”何老娘嘿然一笑,一双老花眼精光目射,“就说我们本族阿洛,今岁新中的举人,全县就中他一个,今年也才十七岁。县太爷都想把闺女许配给他,阿洛因还要攻读准备下科春闱,便没应。阿洛考秀才是十五上,阿念明年十二,比阿洛还早下场,舅爷中秀才也是二十岁上的事儿了,阿念以后,说不得比舅爷还有出息。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先置宅子置家业,他呀,心里有数。当初咱家受舅爷的托付照顾他,可没叫咱们给阿念安排亲事。亲家太太哟,这眼瞅着阿仁亲事还没个着落呢,阿念过年才十二,您这也忒大公无私啦!咱们都是实诚人,有好闺女,您也先说给自家儿子呗。”

    王氏给何老娘噎了个好歹,好在年岁大了,脸皮也厚,笑,“我这也就是打听打听。说来,阿念也是我家姑奶奶的儿子呢。”

    “明白明白。”何老娘哈哈笑着,想这王氏真就发得好梦,这会儿成你家姑奶奶的儿子啦,那阿念怎么没跟着沈家一家子去帝都,怎么没养在江家?切~我们老何家养阿念养这好几年养得溜光水滑有了出息,你弄个什么山沟沟里的土妞儿就要摘果子,真个想得美!何老娘早有盘算,要是明年阿念考了秀才出来,她就决定肥水不流外人田啦~

    当然,要是考不中,就得再观察。

    反正,她就暂且当啥都不知道,但也不能叫别人打阿念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千山记》下午更~~

    ☆、第199章 成亲啦~~

    阿念还不知自己给何老娘当成了不流外人田的肥水,要是知晓,包管自信心大增啊~不过,阿念现在也挺有信心滴~自从跟子衿姐姐告白之后,阿念就格外注重仪容了,他的桂花油叫江仁都偷自己屋儿去了,王氏只以为是自己儿子的,早上用过后,还悄悄跟江大舅嘀咕,“唉哟,这桂花油可真香。臭小子,这才来县里几日,就学会臭美啦~”

    算王氏有见识,这桂花油是子衿姐姐给他的,里头还配了首乌呢,知道首乌是什么不?头上用了,头发又黑又亮!既然自己的给江仁偷去打扮了,阿念就再跟子衿姐姐要了一小瓶。另外,江仁三五天换回衣裳算啥,阿念每天都换干净衣裳,而且,他不像江仁那样就图个面儿光,阿念很讲究个人卫生,这么大冷的天儿,他也保持三天一个热水澡。

    到三姑娘成亲那日,阿念一大早就换了簇新的湖蓝色的长棉袍,头上溜光溜光的梳成男子的髻,用同色的发带绑好,插一根桃木簪,四更天就过去找子衿姐姐。

    成亲都是在傍晚,但上午就要过嫁妆,还有过来吃酒帮忙的亲戚们要照应,阿念还兼送嫁妆八人组之一,对了,待送嫁妆回来,傍晚背三姑娘上轿也是他的差使。

    阿念先去找子衿姐姐,见子衿姐姐屋里没人,她就去了何老娘屋里,何老娘一见阿念就乐,“唉哟,这一身儿可真俊!”

    阿念挺美,“子衿姐姐给我做的,原想放着过年穿,今儿是三姐姐大喜的日子,我们做兄弟的,得给三姐姐作脸,就先穿上啦。”

    何老娘哈哈笑,全家就阿念喜欢他家子衿姐姐的针线,就是何老娘这素来喜欢自夸的人,也得说,她家丫头片子的针线啊,没别个好处,就一个优点,快!阿念这衣裳,一天就得了,不绣花不镶边儿,就裁一裁,絮好棉花,缝上就成。这衣裳,全靠人撑着。阿念生得俊,把衣裳衬得也老不错滴~

    阿念则不似何老娘这样想,他是真的喜欢子衿姐姐给他做的衣裳,多好啊,多质朴啊,镶什么边儿绣什么花儿啊,花里胡哨的,不似男子汉的气派。男子汉大丈夫,就得外有素雅内有涵养。阿念美美的穿着新衣裳,拍何老娘马屁,道,“祖母,一会儿吃了饭,别忘了把今年做的狐皮的昭君套戴上,好看!”

    何老娘原早想好要戴的,阿念的话正中她心坎儿,她老人家反矜持起来啦,“嗨,戴那做什么呀~当初你姑姑说给我做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做!咱们是耕读传家,俭朴咧~不能学那些有钱人家儿乱使钱~可你姑姑非要给我做,拗不过她,只得做啦~其实我以前有个兔毛儿的,丫头片子也说狐毛的好看。”

    阿念笑,“狐毛的就是好看啊,毛儿也顺溜儿,又滑又软,光泽也好。祖母,你一戴上这昭君套,唉哟,阖县都没您这般气派的老太太哟!”

    何老娘笑得大牙都露出来了,说着话,沈氏抱着俊哥儿也过来了,何老娘知道今日事儿多,道,“把俊哥儿放我屋里,让余嬷嬷看着他。”二孙子腿巧,十个月就会走了,不过是个急性子,刚会走就喜欢跌跌撞撞的跑,时常摔个狗啃泥。好在有人不错眼的瞧着,何家这等家境,也不会太娇惯孩子,摔一下半下的不算事儿。

    沈氏笑,“我还说不叫俊哥儿,让他多睡会儿,谁晓得我刚起,他就醒了。越是帮不上忙的,越是精神好。”

    在何老娘眼里,她孙子从来就没缺点的,笑,“俊哥儿这是天生勤快,不作懒汉。”

    沈氏有个习惯,从来不把俊哥儿直接递人怀里,都是放地上,让他自己走,锻炼腿劲儿。俊哥儿一着地就迈着小腿儿往何老娘榻上跑,他腿短,才学会走路俩月,走得也不大结实,晃晃悠悠的,一到何老娘跟前儿,何老娘忙把乖孙抱起来,沈氏笑,“母亲,我去厨下看看。”

    “去吧。”

    沈氏去了,江仁一家子也过来了,王氏直接就去了厨下帮忙,阿念阿冽跟江仁去跟着把桌椅板凳的摆出来,一会儿就有族人上门儿了。

    子衿姐姐在三姑娘屋里陪三姑娘说话,余嬷嬷端了两碗汤圆来,道,“先吃汤圆,一会儿阿洛他娘就来啦。”何洛他娘孙氏,这位以前有些酸气,出身进士家庭的妇女,在何氏家族中算是很有些福气的妇人啦,非但其父是进士老爷,嫁到何家来儿女双全,何洛还成为了碧水县最年轻的举人老爷。所以,这次给三姑娘梳头,沈氏亲自请了孙氏。两家本就是同族,近些年来走动颇多,孙氏之爹是进士,儿子是举人,本人也格外喜欢跟读书人家儿来往。何恭家虽然最高学历只是秀才,可有一个算一个,连寄居的阿念都是念书的。更不必提,何洛还受过沈素的指点。反正吧,种种因果,沈氏孙氏两个关系很不错。故此,请孙氏做全福人给三姑娘梳头,沈氏一说孙氏就应了。毕竟这本身也代表着大家对孙氏成功人生的一种认可呀~

    孙氏五更天就过来了,那会儿三姑娘已经吃过早饭,沈氏先请孙氏吃了碗汤圆,然后一并去了三姑娘房里。三姑娘已经换好嫁衣,正在跟何老娘、何子衿说话儿,孙氏打眼一望,忍不住赞道,“三姑娘这模样真是没的说,咱们县多少闺女,都没见过这般好模样儿的!”怪道胡家公子死活相中了三姑娘呢。孙氏还不知道自己儿子也曾运过初恋的少年之心哩。

    沈氏笑,“三丫头的确秀气。”谁不喜欢自家女孩儿出众啊,何况三姑娘自身条件的确就好,这本也不是人夸的。

    何子衿道,“像她姑祖母。”瞅着何老娘直笑。

    何老娘头上捂着一条豪奢的狐狸皮的昭君套儿,小眯眯眼都要笑没了,道,“像我怎么啦!像我才有福气!”除了那双水灵灵的大杏眼不太像她老人家,何老娘觉着三姑娘是挺像她的。想当初她年轻时,也是有名的秀气人哩。

    孙氏笑,“这话是。”女人有没有福气,一看丈夫,二看儿孙。何家老爷子虽去的早,听说活着时,夫妻两人也好的很。何老娘丈夫的福有限,儿孙福好啊,儿子讨得会过日子的媳妇,非但孙辈教导有方,日子也越发兴旺。

    大喜的日子,说笑起来嗓门儿也亮堂,何家由于有何子衿这么个常跟在道观混日子的半个小神棍,连梳头的吉时都是请朝云道长卜出来的。孙氏深觉此举妥当,大为赞同道,“是啊,我得记着,以后我们欢欢出门子,也得把梳头的吉时卜出来。”

    何子衿道,“还有,也得提前把黄历送到三清神仙跟前儿供七七四十九天。”身为胎穿人士,此女对封建迷信活动大加推举。

    孙氏身为进士之女,举人之母,此刻竟有大遇知音之感,赞道,“果然有见识!对对对!以前我娘家一个族妹出嫁,就是黄历没供神,这会儿便不大顺遂。”

    “可不是么,黄历本来就是避邪的,在神前供一供,法力更大,自然众邪退让,保人平安。”何子衿还颇有理论知识。

    大家絮叨了一回封建迷信,梳头的时辰就到了,孙氏极是庄重,拿着据说也是在神前供过的开脸的丝线与桃木梳给三姑娘开脸梳头。孙氏心下还觉着,果然不愧是书香人家儿,比那些暴发之家讲究多啦。

    这一天都是在心碌中度过,只有一个不忙的,就是新娘子三姑娘。三姑娘紧张的要厥过去了,何子衿开解她,“就当去串个门儿,呆三天就能回来了。”

    三姑娘攥着拳头抵住胸口,道,“等你成亲就知道了。”

    何子衿笑,“阿文哥这会儿肯定已经望眼欲穿啦。”

    三姑娘嗔,“还打趣我。”她嫁得近,胡家离家不远,走路也就是两刻钟的功夫,三姑娘对何子衿道,“嫁人,还是要离娘家近,心里才有底。”她嫁本县都这样了,真不知那些远嫁的是什么滋味儿。

    何子衿大为赞同,“是啊。上次二妞姐跟胡三爷那事儿,亏得娘家离得近呢。要是一嫁老远,娘家看不见摸不着的,得怎么着呢。”

    何子衿还特别叮嘱三姑娘,“我看阿文哥不像胡三爷那样的人,不过,他家是大家族,人口多,关系复杂,三姐姐你刚进门儿,可不能太软乎叫人觉着好欺负。要不然,以后受气的日子多着呢。阿文哥又不能时时在家。”

    三姑娘笑,“我知道,又不是木瓜,哪里就能叫人欺负了去。”

    两人说着话儿,三姑娘略放松些,中午吃了一碗饭,何子衿劝她,“多吃点儿,成亲啊,就是体力活儿。”

    三姑娘胡思乱想的等到傍晚,胡文骑马高头大马过来接媳妇。当然,媳妇不是白接的,何家提前把三姑娘西厢的门儿关好,新郎叫门,这年对儿,叫门不只要用红包,还有做诗对对子,像何家吧,何洛主动做了新娘的娘家人,阿念也是当仁不让啊。阿念知道他家阿文哥文采不大成,决心给他家阿念哥放水,张嘴便道,“凤落梧桐梧落凤。”

    胡文气得,白贿赂这小子啦,张嘴就是回文联,这种对联颇是难对,正读反读都一样。胡家是书香之家,帮手很多,可胡文原是想着叫这小子出几个简单的,自己来对,岂不有面子么!小舅子都是白眼儿狼!胡文急死了,一位堂兄弟对道,“山连水月水连山。”

    阿冽道,“只算工整。”

    胡宣是胡文堂弟,胡家公认的第三代子弟中最出众者,同时是阿念的同班同学,想了想,道,“珠联璧合璧联珠。”

    众人顿时叫好。

    阿念再出一联,“风竹绿竹,风翻绿竹竹翻风。”

    胡宣皱眉思量片刻,笑,“雪里白梅,雪映白梅梅映雪。”

    阿念已经收到胡文怨念的目光了,一笑拱手,“胡兄对的好。”

    胡文刚松口气,何洛上前一步道,“荷花茎藕蓬莲苔。”

    胡宣两道浓淡相宜的眉毛拧的都要打结了,胡文急死了,怎么成亲遇着这般辣手,阿念悄悄告诉阿冽,阿冽嘟囔给胡文的小厮立春知道,立春嘀咕给自家主子,胡文松口气,大声道,“芙蓉芍药蕊芬芳。”

    何洛毕竟是文雅脾性,一笑退后。胡文上前念了两首催妆诗,叫开西厢房门。叫开门后,胡文先给何老娘行礼,又对着三姑娘长身一揖,笑眯眯的对阿念拱拱手,道,“有劳念弟啦。”老子成亲,你们一个个儿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做甚啊!幸亏阿念年岁小,不然岂不是夺老子风头嘛!至于在一畔的何洛,胡文只当没瞧见他。肯定是嫉妒,刚刚出那么难的对联,害他冷汗都出来啦。唉,举人老爷又咋样,照样打光棍儿哩~

    阿念一身新衣袍的把三姑娘背出去。当然,背也不白背,胡文得给个大红包,阿念得了红包,转手就交给子衿姐姐啦。

    何老娘瞧见,心下暗暗点头,这个习惯好。

    望着三姑娘上了轿,何老娘颇是不舍,拉着胡文的手絮叨,“好好过日子啊!好爷们儿家,都要疼媳妇。你媳妇伺候你一辈子,一辈子和和气气的啊。”

    胡文都应了,何老娘说着说着,感情丰沛的红了眼圈儿,多不容易啊!当年跟逃荒似的给他那烂好心的儿子接了家来养着,还养得这么好。她老人家还没收到回报呢,就嫁出去了。其实还赔了百十两银子哩~何老娘简直伤心死了,待喜轿走了,何老娘唉声叹气,“养闺女有啥用啊!一个个的,早晚是别人家的人!赔钱货嘤~”

    族长太太刘氏笑,“只要她们日子过得好,谁家的人有什么关系,一样孝敬你。”

    何老娘道,“不如小子们住一起热闹哩。”

    因为往外嫁了三姑娘,何老娘士气低落,心下思量着,待阿冽十五上就立刻说亲,赶紧往家里娶一个回来,也热闹哩~同时看阿念愈发顺眼,不为别的,阿念宅子买的近啊!

    三姑娘怀里揣着黄历,蒙着盖头坐轿里,晃晃悠悠的就被抬去了胡家。要让三姑娘形容一下自己的感受,其实并不累,到了胡家,拜过天地,就被一根大红绸你一头我一头的一道去了新房。

    三姑娘坐在新床上,紧张的心里砰砰跳,屋里许多人在说话,胡文接了喜秤将盖头挑开,三姑娘眼睛微眯,正好望进了胡文惊艳的双眸里。

    作者有话要说:  对联都是以前看过的~~哈哈,拿来用啦~

    ☆、第200章 认亲~

    媳妇好看他是知道的,他本来就是先发现媳妇的外在美,再发现媳妇内在美的,然后,主动出击才娶到家的。但是,以往没觉着媳妇这样美啊。

    会有这种感觉,可见胡文在女色方面还生涩纯情的很哪。其实也很好理解,以往三姑娘少施脂粉。由于何子衿与沈氏都很重美容保养,别看何子衿年岁小,她那些美容保养经验,简直是一套一套的。就是沈氏,也从来不用外头卖的香粉胭脂,何子衿种了二亩蔷薇茉莉,就是用来制胭脂香粉花水花油一类的东西。而且,何子衿的美容理论还得到了验证,沈氏三十出头儿的人,何家也只是寻常人家儿,虽也有丫环使唤,也不是穿金戴银的日子。但,沈氏就比一般有钱人家儿年纪相仿的太太都要年轻,瞧着二十许人一般。

    女孩子家,有几个不爱美的。三姑娘耳濡目染的,也常跟着一道保养。倒不是用胭脂水粉,只是隔个三五日用蒸出的花油敷脸什么的,用花水拍个脸什么的。而且,洗脸的方子也是何子衿从朝云道长那里捣鼓出的古方自己配的。

    正是大好年华,素面朝天便足够明艳动人。

    只是,出嫁的正日子,没有新娘子不上胭脂水粉的。三姑娘也不似别人涂得脸上雪一样白,她轻施脂粉,淡淡的用了些。再者,今日盛妆,非但略施脂粉,再有盛妆打扮,自然得在美貌面前加个更字了。

    胡文当下就呆住了,边儿上成堆的亲戚朋友取笑,“新娘子可真俊哪!新郎官儿可不是看傻了?”

    “阿文好福气。”

    “新娘子这眉眼生得,真是没的挑儿啦~”

    “就是,咱们碧水县一等一的美人儿。”

    一堆人赞新娘子生得好,胡文回过神,十分客气,拱手道,“过奖过奖。”

    大家笑,“没赞你,你过奖啥?”

    胡文笑,“替我媳妇客气客气,其实您继续赞也没啥。”

    逗得大家哄堂大笑,直说胡文,“这会儿就知道偏心媳妇啦。”

    甭看胡文对对子不成,对付满屋的老娘们儿那是手到擒来,他笑,“我倒是想偏心您,谁叫您不是我媳妇呢。”

    大家直接笑翻,三姑娘都没忍住弯起唇角。

    说笑几句,胡文就被叫出去敬酒啦,他临出去还欢喜傻了的对三姑娘说一句,“你先歇着,一会儿我就来。”

    不行啦,全都笑抽了,集体取笑,“去吧去吧,让新娘子歇会儿!攒攒精神!”

    胡文还想再说啥,结果还没说呢,就给朋友拽走啦。

    新娘子要坐帐,坐帐的方位极有讲究,得是迎喜神的上上等好方位才成。三姑娘毕竟是新娘子,脸儿嫩,对胡家这些亲戚朋友的也不大熟,诸人开些玩笑,亦多是对着新郎官儿的。如今瞧过新娘子,酒席也要开了,说些话,便都去了,让新娘子好生休息。

    待这些看新娘子的女眷走后,不大工夫,就见一个大丫环带着个小丫环提着食盒来了。碗豆上前接了,笑道,“姐姐好。”

    三姑娘笑,“这是怡鹤。”陈二妞身边的大丫环。

    怡鹤福身一礼,笑道,“四奶奶还记得奴婢。”又道,“这是我们奶奶命奴婢带来的,奶奶说,今天是大席面儿,天冷,怕好东西抬进来也冷了。叫小厨房做了碗热汤面,还炒了几个小菜,刚一做好,奴婢就提来了。四奶奶趁热吃,垫一垫肚子。”

    三姑娘笑,“有劳了。替我跟你们奶奶说,多谢她想着。”

    怡鹤帮着摆上,又行一礼,便带着小丫环退下了。

    三姑娘其实还不是很饿,主要是紧张的都不知道饿了,不过,还是吃了半碗面,也叫碗豆小麦她们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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