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瞧着自家丫头片子那一幅大仙样,道,“说些叫人明白的话。”

    何子衿总结一句,“听我的就是了。”跟何老娘解释了一回。何子衿以为把何老娘忽悠过去了,结果,谁也没料到她老人家就这么左一天右一天的开始了周期循环性的恶梦,她老人家一口气不歇的从中秋梦到重阳,全是有关秋闱的梦。

    直待秋闱张榜,何老娘感叹,“可算是出榜了,真折磨死了。”以后再不来助考啦~

    ☆、第259章 中,中啦!

    张榜的头一天晚上,何老娘是迷迷瞪瞪的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闹得老太太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依旧是先去院里老桂树上寻一枝好桂花枝折了插在瓶里,何老娘方梳洗。

    待梳洗停当,先着翠儿过去瞧瞧陈姑妈起了没,提醒陈姑妈甭忘了今日张榜,用过早饭大家一道去看榜。当然,凭陈家富庶,看榜的事打发个管事下人都做得,但依着何老娘的说法,这哪里等得,必得亲去,第一眼瞧个分明,才能放心哪!

    何老娘早与陈姑妈商量好了,吃过早饭就去贡院外等榜。

    俩老太太这辈份,她们老人家一动弹,大家全都得跟着。

    而且,因今日是张榜之日,一家子又吃了回及第粥,取其吉祥之意。何家一家子更是换上了红衣红袍,一家子大红的过去旺一旺。

    而且,此次连何恭阿念都穿了红袍。

    何恭劝他娘,“这也忒夸大了,叫人笑话,穿寻常衣裳就好。要是穿红袍的都能中,岂不人人都着红袍了?”

    “知道啥,这衣裳料子在三清神仙前供过的,也就咱家人穿才有用。”何老娘道,“快换了,别辜负了神仙的一片心。”

    何老娘指挥着翁婿俩换了红袍,用过早饭后一家子连带陈家,一道去贡院外的茶楼里等榜。

    甭看一大早上,茶楼里已是人满为患,要不是陈家提前定了位子,真不一定能有地方坐。就这样,也没挨上包厢,于是,一家子老少坐在大堂。茶点倒是不缺,桂花糕、梅花酥、栗粉糕、糖酥酪并四样干果,再配一壶上等蒙顶茶,称得上丰盛,却是无人动上一动。茶楼里说的也都是与秋闱相关的事,且这些人,有的自信满满,仿佛举人已是囊中之物;有的风清云淡,似是未将秋闱成绩放在心上,却是一杯接一接的灌茶水个没过完;还有些六神无主,满面紧张就是如何陈两家了,倘不是何子衿已封卦,何老娘得再叫丫头片子卜上一卦不可。

    一直坐立难安的等到辰时,听得外头一声锣响,接着就听有人一嗓子,“张榜啦!”顿时整座茶楼的呼吸跟着一滞,几乎是瞬间的安静后,不少人更是将笔直的腰杆再次拔了一拔,起码何子衿就瞧见他爹不自觉的捏住了茶盏,阿念双手握在一处,眼睛直盯着门外。

    何子衿早问过阿念了,阿念这孩子给子衿姐姐教导的实诚了些,关键是自负才学吧,尽管老鬼知道考题,也没在老鬼这里作一作弊。

    不过,何家人并未等得太久,陈家派去外头看榜的人还没回来,一面儿生的小子就飞腿跑来,对着何家一揖,气都未喘匀便大声道,“给江老爷请安,江老爷您荣登解元榜首!”

    阿念都没回过神,何老娘喜的眼前发黑,声音都尖的直颤,问,“你说的是阿念!”

    那面儿生小子道,“正是碧水县江念江老爷!”

    “唉呀唉呀!阿念中啦!”何老娘已是满面喜色,瞧着阿念真是一千个喜欢,沈氏也是高兴,对翠儿道,“赏!”

    翠儿银子刚取出来,又有一土蓝布衣的小子跑来,其举止与刚那面儿生小子一模一样,只是报喜的内容不同,何恭排在第三十二位。

    何老娘刚经了阿念中解元的事,这会儿正同过来贺喜的一大群人寒暄呢,一听儿子也中了,何老娘喜不自胜,浑身乱颤,笑的音都变了,大声道,“好好!赏!”不必翠儿,直接摸一锭五两银锭赏了出去。事后何老娘无数次为自己昏头的傻大方后悔,当时真不晓得咋啦,喜的没了神智,一下子赏了仨月生活费出去。

    俩报喜的小子得了赏,又是一通好话奉迎后,方喜笑颜开的走了。他们一早过来,就是靠报喜来得赏的。打赏了报喜的小子们,何老娘也顾不得陈姑妈了,她笑呵呵地看看儿子再看看孙女婿,笑了一阵方道,“你这做岳父的,还不如女婿考得好。”

    何恭只要中了就开心,何况他名次也不低,何恭笑,“我天资不若阿念,这也不足为奇。”

    阿念笑,“我这也是佼幸。”

    边儿上过来恭喜贺喜的更是无数,主要是阿念是解元,年纪是看得出的年少,一见阿念这年岁,便有人动了招为乘龙快婿的心思。何老娘多尖的眼睛啊,看那些人要吃了阿念一般,当即立断把阿念为人女婿的话说出来,果然,此话一出,那些人瞧阿念的眼光便不那般热切了。

    不过,能见着这般年轻的解元郎,大家也不会忘了拉一拉关系,认不认识的都客套几句。还有不少要请吃酒套近乎,自然都被婉拒了,不过也皆报上了自家姓名,约好共赴鹿鸣宴啥的。

    当然,这鹿鸣宴得是举人才有资格参加的。

    陈家这里又等了一时,陈行却是再次名落孙山。何老娘劝道,“阿行你也别难受,你表叔这考了多少年才中了举人,你还年轻呢。”

    陈行怎么可能不难受,尤其有阿念这天才少年比对着。其实这就是陈行想不通了,世上如阿念这般天才少年能有几人呢?便是何恭,落地多年,在三十五岁中举,也不算晚了。

    陈姑妈是遗憾孙子未得题名,也为何恭阿念翁婿二人高兴,都是亲戚,碧水县是小地方,今日能中两人已是不错,何况还有阿念高中解元,绝对是大喜!陈姑妈笑与孙子道,“你舅婆说的对,你还年轻,倒不必急。”又对何老娘道喜,笑道,“妹妹没白来,阿恭阿念都争气的很,给妹妹长脸了。”

    何老娘觉着自己居功甚伟,笑呵呵地,“我这些天为着他们的事,愁掉了多少根白头发。也不枉我带着一大家子去给他们烧香拜佛,话说咱丫头的卦再灵验不过,说中就中的!”

    何子衿凑趣,“既是灵验,可得给卦钱。”

    这时候要钱何老娘也不生气,笑道,“一准儿一准儿,回去给你双份!”

    “我可记下了!”

    “回头就给你!”

    因着阿念中了解元,过来打招呼的人实在太多,陈行且未中,大家干脆也不在茶楼里坐了,索性回家庆贺。回陈家别院未久,官方报喜的官差也到了,陈姑丈命人给了丰厚赏钱,亲自贺了何恭阿念这对翁婿一回,又命人去摆酒,笑与何恭道,“当年你还小时,咱们县里来了个算命的。那算命的颇是灵通,见着你就说,你有官人之相,以后定能光耀门楣。如今果然是极灵验的。”

    何老娘笑,“是啊,跟咱们丫对一样,灵验的很。”

    陈姑丈笑,“子衿非但卦好,我看她生就有福的。”其实说到当年给何恭算卦那事儿,陈姑丈真有几分后悔,他当年根本没在意,如今不过是拿出来添个喜头罢了。要陈姑丈真将此事放心上,说什么也得把闺女嫁给何恭啊。再者说,何恭这些年温温吞吞的屡考屡败,陈姑丈真没料到这个内侄儿还能有中了的时候,更何况如今何恭非但自己中了举人,人家更有了一位解元女婿。

    陈姑丈精明了一辈子,临了却发现自己走在别人后头。

    唉哟,这滋味儿,就甭提了。

    好在,陈姑丈是个机敏的,反正何恭不是外人,何恭阿念有出息,自己也有光沾。陈姑丈便一心替这翁婿二人料理起琐事来,还叫人取了上好的料子,给翁婿二人裁新衣,好在鹿鸣宴上穿。何恭连忙道,“姑丈,我有衣裳。”

    陈姑丈笑,“鹿鸣宴不比别的,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但穿好些,也显郑重不是。何况这年头,以衣识人也不稀罕,你不是这样的,可这样的人却很多,咱家又不是没有,何必叫人小瞧了去。”

    陈姑妈亦道,“你姑丈说的在理,一身新衣罢,莫要推辞。”

    何恭只好不说什么了。

    中午阖家吃酒热闹了一回,又有何忻那边的管事过来祝贺,何恭阿念就准备鹿鸣宴的事了。倒是宁家,着人送了帖子给何家翁婿二人贺喜,尤其阿念中了解元,宁家来人颇是客套,亲亲热热的送上贺礼,还有一份请陈姑妈与何家女眷过去赏菊食宴的帖子。

    有前番事,何老娘哪里肯去,只道,“他们翁婿要参加鹿鸣宴,家里要忙的事也多,怕是没空闲。代我向你们家老太太、太太问好吧。”给了一把赏钱,就打发宁家婆子去了。

    打发了宁家人,何老娘还给陈姑妈出主意,何老娘道,“咱们虽不比他家,到底阿恭阿念中了,大姐你只管挺直了身子板去瞧芳丫头。”家里孩子们有了功名,何老娘自觉底气十足。

    陈姑妈道,“我这里你不必操心,倒是孩子们中了举人,明年春闱,你有主意没?”

    这主意并不难拿,倘翁婿二人的名次差则罢了,两人的名次却是很不错的,尤其阿念,还是解元,自然得下场一试。何老娘道,“鹿鸣宴后就回家收拾东西,一道去帝都瞧瞧。”

    “阿素就在帝都,相公他们去了,□□都是便宜齐备的。”沈氏不放心的是,“小福子是个顶用的,只是光他一人,我实在不放心。三喜四喜是阿念的书僮,年岁又太小。”

    何老娘道,“这不光你不放心,我也不能放心。哪里能叫他们翁婿单蹦俩人过去,路上没人知暖热也不成。多少人赴帝都赶考,路上倘有个病啊灾的要如何?他们虽要去帝都,咱们也不能在家享福,待东西收拾好,咱们一道去,还能在帝都过年。”

    沈氏道,“一家子都去?”

    “是啊,自从小舅爷去了帝都,这些年都没见过了。去岁小瑞哥回来,不是说给咱们丫头置房舍了么。正好一道瞧瞧,我看他们的运道来了,正好趁这东风,明年考成进士老爷,家里就再没有可愁的事了。”何老娘一想到自己个儿明年就能升格为进士他娘,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心潮澎湃啦~

    婆媳俩商量着,这事儿便就此定了下来。

    至于何恭与阿念的意见,他们只要负责考功名就好,有这时间,不如多念两页书,明年考出进士来的好。这些事,不必他们操心,听女人们的安排就是。

    女人们忙得风风火火,鹿鸣宴后,何家就打包准备回家了,只是有一事,不同于来时何老娘要自家丫头片子同车,这遭回家,她老人家是死活不与丫头片子在一车了。用何老娘的话说,“忒财迷。不跟财迷丫头一车。”

    不过,用何子衿的话说,“早前还说给我双份儿卦钱呢,这也没影儿啦~”

    这财迷的丫头片子,先前她老人家一时昏头赏出五两银子去,心疼得好几宿没睡好,眼下又朝她要双份卦钱,日子还过不过啦~

    何老娘怕被追债,硬是装耳聋没听见,施施然上车去啦~

    作者有话要说: ~

    ☆、第260章 还乡啦~

    回家的路途顺风顺水,尤其中途要休息一夜,休息的地方是陈家为去州府做生意便宜置的宅子,以前何子衿去州府卖花也会住这里。到那宅子时,何老娘已是恨不能眼睛朝天,仿佛中解元的不是阿念而是她老人家一般。这跟着何家回碧水县的陈家管事也特会凑趣,还未到宅子门口就远远的大声吆喝,“还不出来迎接解元老爷!”

    这一嗓子喊的,乌鸦鸦出来一群,都是早得了信儿等着服侍解元老爷的。

    解元老爷阿念早先一步从车上跳下来迎接他家子衿姐姐了,出门时就是这样的啊,阿念甭看年纪不大,很会照顾他家子衿姐姐,虽不坐一车,都会先下车跑过去扶子衿姐姐下车,特体贴。何恭也是孝子,一般何恭过去扶他老娘,这回不成啦,何恭过去扶了老娘下来,何老娘眼角却是抽筋儿似的往回看,见解元老爷阿念在扶她家丫头片子,何老娘这个郁闷:她也想叫解元老爷扶一扶好不好~

    退而求其次的被新晋身为举人老爷的儿子扶进门,这别院小子们的奉承立刻弥补了何老娘没被解元老爷扶的郁闷,这些小子婆子丫环们拍起马屁那真是滔滔不绝啊,从何家人一刚车,一直拍到何家人去屋里休息说话,还在凑趣拍马屁呢。

    先夸解元老爷阿念,这不必说,绝对是文曲星下凡哪。再夸何恭,这位老爷不似文曲星下凡,但举人也考中了,而且,这位老爷虽不是解元,却是解元的岳父哪。三夸舅老太太您老人家英明神武,培养出了举人儿子还有解元孙女婿,您老可不是凡人!四夸沈氏,这都成举人娘子、解元岳母了。当然,最有福的肯定是表姑娘何小仙哪,以前就是三乡五里有名的仙姑,果然仙姑就是有仙缘,这不,跟文曲星定了亲。再有就是阿冽俊哥儿两个表少爷,有举人爹、解元姐夫,还怕俩表少爷没前程么!

    这么拍着马屁,下人们也觉着,唉哟,舅老太太家要发达了,于是,服侍起来更是殷勤上心。

    何老娘听下人拍马屁听得身心舒泰,不过,她老人家下定决心了,甭管你们咋拍,我老太太是一文钱的赏钱都没有滴~

    何老娘犯了抠病,沈氏便出了赏钱,正是大喜事,也是给下人们讨个口彩。

    关键,沈氏自己也欢喜的了不得。这些年过日子,除了刚成亲那会儿不大顺遂,后来样样都是好的,虽未大富大贵,家里也是儿女双全,夫妻恩爱,婆婆除了有些抠儿,待她也不错。就是这样过一辈子,沈氏也不觉着自己是没福的,再想不到丈夫一朝得中,她竟成了举人娘子。沈氏这喜的,便是再多出赏钱,她也乐意的。尤其她闺女,比她命还好。

    当初沈氏从小小长水村嫁到县里做了秀才娘子,村里人就羡慕她羡慕的了不得,都说她有福。如今看来,她闺女比她还有福。

    沈氏现下看阿念真是一千个顺眼,多好的孩子啊,自来看着阿念长大的,知根知底,青梅竹马。这么好的孩子,幸亏自家下手早。

    沈氏命厨下做几个清淡小菜,一家子用过晚饭,便早早歇了,明儿个天一亮就得赶路。

    在陈家宅子里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家。

    马车还没进县城大门儿呢,远远就见县城大门儿上披红挂彩的,还守着许多人。陈家这车还没到,就是一阵鞭炮轰鸣,接着城门口就敲锣打鼓的热闹了起来,把何老娘美的,在车里就坐不住了,掀帘子一瞧,唉哟,亲戚朋友的都到了,这如何还能坐在车里。何老娘就从车里下来了,那场面,绝不吹牛,那是走一路,锣鼓敲一路,唉哟,那个热闹,那个喜庆,都一五一十的记在碧水县的县志里了。

    待何家一行回了家,唉哟,亲戚朋友的屋里都坐不大开,椅子也不够,就年长的坐着,年少的站着,一团闹哄哄的说话。

    都是好话,一通的夸,主要是夸何恭阿念这对翁婿,多好啊,翁婿同上榜,美谈哪!到晚上亲朋们告辞,何老娘觉着脸都笑酸了。

    就这么着,她老人家也不觉着累,明儿就开流水席,妥妥的,摆满三天!至于以前说的十天流水席啥的话,何老娘已经变了主意,她老人家是这样说的,“这就要收拾东西去帝都考进士了,待中了进士,再回来摆十天的!”

    何家的流水席好摆,三姑娘就是开饭庄子的,里头还有何子衿的股份,何子衿已经放出话去,要从她祖母这里大赚一笔。把何老娘吓得,就给她五十两,叫她照着这价钱置办去,倘要钱不够,多一文也没有哒。

    这事儿是三姑娘张罗的,除了三姑娘饭庄的厨子,又从别的饭店里借了些人手,鱼肉蛋菜大批采买,价钱上也优惠。胡文江仁沈山都来帮着待客,当天,胡山长与县太爷还一道过来吃了杯水酒。

    胡山长本就是书院山长,阿念的先生,与何家又是姻亲,过来倒是没啥。县太爷一来,闹得何家实在有些受宠若惊,何恭阿念翁婿过去相见,以往见县太爷,总要一揖为礼的,如今阿念中了解元,便不必行礼了,平辈论交。

    一把胡子的县太爷对阿念一口一个贤弟,闹得何恭这辈份不大好论了,孙县令在碧水县多年,风评很不错,只是碍于关系不到家,一直不得升迁。今县太爷见阿念如见亲儿子一般,亲热的很,后来据胡山长所说,是因县里出了解元,这是孙县令一大政绩,再加上今岁州府官场动荡,县太爷升迁已是指日可待。

    孙县令笑,“贤弟的文章,我已是见了,凭贤弟之才,明科春闱定是十拿九稳。贤弟与令岳翁可有打算何时去帝都赴考?”

    阿念谦道,“我与岳父商量着,待家里收拾的差不离,就去帝都。”

    “我就祝你们翁婿一路顺风,明年金榜夺魁了。”

    这话便不能谦虚了,阿念笑,“只盼如大人吉言。”

    孙县令说笑几句,就得办正事了,县令大人也不只是过来吃酒的,主要是为了来给阿念送解元第的牌匾。是的!解元是有牌匾的!举人中,唯有解元有此殊荣!

    何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鞭炮,两个衙役抬着黑底金字系红绸的解元第大匾来,在鞭炮声中,给阿念挂到了宅子的大门上去。

    半县的人都来给阿念道喜,阿念拱手还礼。

    外头热闹一阵,时已近重阳,天儿冷,大家转去屋里说话。男人们无非就是说秋闱说春闱说前程,女人们的话题就是以何老娘为中心了。

    就有人说,“当初老白家那宅子,都说风水不好,叫老白家败了家。给咱们解元郎一住,就是个旺家的格局了。我看倒不是风水不好,怕是老白家没这兴旺的命!”

    自从家里儿子孙女婿中了举人,何老娘说话时,声音就高八度,而且,她老人家还养成了高抬下巴拿下巴瞧人的毛病,于是,何老娘翘着下巴道,“这当然不一样啦。阿念买的宅子,可是我家丫头帮他看着收拾的,有啥不利主家的风水,也早改啦!这风水再不中,那就没有能中的风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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