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主要是就成亲的一些礼仪进行商议,这方面,双方都很好说话,纪家因纪氏夫妇特殊的人物经历,在这方面都不大讲究,何况,亲家何子衿是有名的大仙儿,一切都听亲家的就是。因纪家态度和气,江家夫妇总算是把嫁女前的心酸略略的收了些。想着,闺女早晚都要出嫁,纪珍这到底是知根知底看着长大的孩子。

    两家说定了成亲的事,江家盛宴招待纪亲家。

    大家都在前头吃饭,就阿曦一个在自己屋里吃。一时,阿珠与双胞胎过来,阿珠还神秘兮兮的塞给嫂子个小纸团,阿曦偷偷一看,阿珍哥写的情诗,这可真是……酸死个人了。

    然后,待阿珠走时,阿曦回了一首更酸的。

    阿珠做为他大哥的小信鸽,回家邀功一般把嫂子回的诗交给大哥,纪珍接了诗,摸摸阿珠的头,觉着弟弟没白吃这些年的饭,总算有些用处,和颜悦色道,“你这头一遭来帝都,待大哥闲了,想去哪里玩儿,大哥带你去。”

    阿珠鬼头鬼脑的,“大哥成亲前我就去找双胞胎,大哥成亲后再说玩儿的地方吧。”

    纪珍十分欣慰,赞他弟,“汝子可教也。”

    纪珍这里兴头头的就等着娶媳妇了,江家虽舍不得嫁闺女,也知道闺女早晚都得有这一天。闺女嫁出去固然难舍,可要搞得跟李二娘一般,十八了还没婆家,更叫人着急呢。

    说到李二娘,倒是有一桩事。十八岁要搁何子衿前世,那绝对还是花骨朵的年纪,那会儿,你十八就是想结婚也办不了结婚证啊。可在这年头儿,一个姑娘家,十八还没婆家,真能急死娘家人。李家人约摸是真急了,李夫人还跟何子衿打听了回大宝。

    说起大宝,简直比李二娘还叫人急,何琪与江仁来信都说了,不拘什么家世,只要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只要大宝肯成亲,他们就乐意。

    关键是,大宝对爱情的忠贞简直是兄弟中的第一人,他当年说喜欢隋姑娘,大家都以为是少年情怀,怕不能长久,偏生大宝就是个长情的,至今仍是痴恋隋姑娘。这样的大宝,怎么可能同意李家的亲事,何子衿委婉的同李夫人说了大宝的情况,李夫人也便罢了。

    李夫人也知道隋姑娘,因为这几年隋姑娘一直就在女学,每月要去巡抚府回禀女学事宜,故而,李夫人对她还算熟悉。李夫人性子宽阔,并不因何子衿替大宝回绝了亲事便心有不悦,李夫人说话极公道,“隋姑娘人品行事都是极好的,这几年女学的事情,多是她在打理,什么事都办的清清爽爽。以前在北昌府时,我听闻好几户人家打听她,她都未曾许婚。要是江翰林诚心诚意,与隋姑娘能结百年连理,当真是一桩极好的姻缘。”李夫人用隋方帮着管理女学,自然查过隋方,也知道隋方因不能生育与前夫和离之事,就李夫人对隋方本人的评价,除了不能生养,这当真是个好姑娘。大宝这般衷情,李夫人与隋姑娘虽交情不深,但隋姑娘在女学这些年,李夫人心里也有数,自然盼她有段好姻缘。

    何子衿道,“我们一家子都盼着隋姑娘点头呢。就是我那表嫂,这几年也想通了,做父母的,虽是盼着儿孙样样都好,可到底,是为了儿孙过得高兴。倒是隋姑娘,有些顾虑。这也怪不得隋姑娘,谁经过她的事,也会对再婚有些顾虑。不过,大宝这样的深情,这世间,肯辜负这样深情的人肯定不多的。”

    李夫人点头,“是啊。”

    替大宝婉拒了李家的提亲之意,何子衿就开始准备阿曦添妆之事了。

    何家的要紧亲戚基本上都在帝都,阿曦的添妆礼自然很热闹,尤其这一天也是女方晒嫁妆的日子,何家给阿曦准备的嫁妆也很够看,尽管何子衿一直想着低调低调再低调,但阿曦定亲早,这嫁妆置办吧,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何子衿更是如此,平时得了什么好物什,就分出一部分放到阿曦的嫁妆里,这些年攒下来,哪怕何子衿一直要低调的人,如今整理出嫁妆单子也是有些不大低调的。

    起码,阿曦这份嫁妆比起苏冰的嫁妆来半点儿不逊色。

    要知道,苏冰出身世宦大族苏氏,江家不过寒门出身。

    倘不是何子衿的胭脂铺子在帝都渐渐打响名声,他家这么给闺女预备嫁妆,怕就得有御史参劾江侍读有贪污之嫌不可。不然,你一蜀中寒门,咋能给闺女整出这般丰厚嫁妆哩。

    何子衿瞧着嫁妆单子时也觉着,自己给闺女预备的嫁妆还算不错。

    结果,这何子衿眼里的还算不错,在朝云师傅看来,就很有些挑剔的意思。

    是的,阿曦晒嫁妆,朝云师傅这位资深宅男也过来了。他老人家一来,自然得先顾他老人家,朝云师傅看了一遍,摇摇头,却是很给女弟子面子,没直接批评,就是给阿曦添了十台嫁妆。

    是的,别人添妆都是论套论件,朝云师傅这样的大户,都是论台的。

    何子衿很担心师傅放大招,一直碎碎念,“孩子们,还是要艰苦些好。”

    朝云师傅道,“长辈们艰苦奋斗,难道是为了让孩子吃苦?”一幅惯孩子口吻,不理女弟子,神秘兮兮的与阿曦道,“明儿个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合着您老人家还没给完哪。

    有朝云师傅这十台添妆,别人再怎么添也比不过他老人家去啊。不过,由于亲戚家普遍女孩子少,阿曦嫁人,添妆着实不少。就是远在北靖关的三姑娘与江仁、姚节三家都打发送了添妆礼。

    何子衿最后一整理,阿曦嫁妆又多了十几台。

    苏冰这新过门儿的嫂子,也给阿曦添了一套玉器,还与丈夫商量着,要不要给阿曦添些私房。苏冰本就是个大方人,何况她与阿曦多年同窗,原就是好友,再加上前些天发笔横财,苏冰自己收着那么大一笔产业,总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着,补贴小姑子小叔子一些。

    阿晔道,“从我私房里取一千银子,到时我给阿曦,算是咱们做兄嫂的一番心意。”

    苏冰问丈夫,“你私房有这么些银子,父亲母亲知道不?”

    “当然知道。”阿晔与妻子道,“这都是小时候的压岁钱、月钱攒下来的,后来重阳哥做生意没本事,找我们出分子参股,这些年的分红。还有就是在北昌府买的一些田地,每年的收成。我平日里又不怎么用钱,攒的时间长了,也就多了。”

    苏冰不禁道,“我以前也经常攒月钱,怎么就没想到置田地呢。”

    阿晔道,“一般大家大族,都在一处住着,子弟也不准置私产吧。”

    “这种规矩,其实也就是说说,要是谁在外置些私房,家里大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过,我们女孩子都是在家,出门的时候都少,就是想置些私房,也不晓得如何置。男孩子小时候都在念书,怕置私产反分了心。”

    “分心倒也有一些,不过,早些懂得经济事物也不是全是坏事。就看家里如何引导了。我刚中秀才的时候,还跟着父亲打过杂。”阿晔道,“初时接触这些事,于念书上是有些分心,不过,知道些庶务,于文章见解上亦大有裨益。多少读书人都会出去游学,其实就是为了增广见闻。读书,就怕读成个呆子。”

    小夫妻俩说了回私房话,何子衿正与阿曦说呢,“明天去朝云师傅那里,要是给你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你劝劝朝云师傅,心意不在贵重上。”

    阿曦道,“我看吧,谁能劝得动祖父啊。他要是没拿定主意,兴许能劝。要是拿定了主意,神仙也劝不住。”

    何子衿想想朝云师傅的脾气,也是无奈,很担心朝云师傅直接又把阿曦变成大户。阿曦自己嫁妆不少,本就是大户了好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阿曦就去了朝云祖父那里,关键是阿曦的打扮哟,那幅金光闪闪,完全一幅本姑娘很有钱的暴发模样。

    朝云师傅觉着都要给阿曦脑袋上的金饰晃成老花眼了,道,“平日里挺好的,怎么这要成亲就暴发起来了。”

    阿曦扶一扶发间金钗,道,“我娘担心您老给我什么贵重的了不得的东西,先叫我跟您说,我可是不差钱的。”

    朝云师傅一乐,“你娘就是这么个性子。”

    朝云师傅是带阿曦去看宅子的,宅子的位置很近,就在朝云师傅庄园旁边,五进大宅,朝云师傅能带阿曦过来看,自然是极好的宅子。阿曦也是连连称赞,说这宅子收拾得好。

    朝云师傅道,“我看这宅子也还住得人。”

    阿曦还以为朝云祖父是要送自己宅子呢,不过,这回她未料对,朝云师傅就带她看了看,之后提都没提宅子的事,就留阿曦用过午饭就让她家去了,知道她这将成亲,要准备的事情多,并不拉着孙女久留。

    阿曦出嫁之期很快到来,阿曦觉着这出嫁的日子与寻常日子也没什么差别,除了有些小小的紧张与羞涩外,就是各种忙。忙得她爹她娘都忘了伤感,何子衿豁出脸面,寻了位在帝都权贵圈全福届很有名气的夫人给闺女梳头。何子衿请的是小唐大人的夫人,小唐夫人。

    小唐夫人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子孙兴旺,在帝都一向有名,什么名门闺秀的及笄礼、新娘子出嫁前请的梳头的全福夫人,这样的事小唐夫人没少干。一般必得是家族兴旺的全福妇人才会被人邀请,因与江家打交道这些年,小唐夫人也挺喜欢这家人。再加上江家虽非显赫家族,也是中等人家,再者,小唐夫人见过阿曦,纪珍于帝都也一向有些名声,何况,这是靖北大将军长子成亲。小唐夫人自然愿意给江家这个面子,很乐意就来了。

    阿曦本就生得极好,如今这打扮起来,更是面若春花,小唐夫人满口赞道,“也就阿曦能配纪玉树了。”

    何子衿心中既不舍又骄傲,笑,“他们俩,青梅竹马,也是天生的缘分。”

    江家一大早上就热闹起来,自上午开始送嫁妆,到下半晌这嫁妆方算送完。一切如别家嫁女时相同,唯一不同的是,纪珍来接新娘子,阿曦做为兄长得送亲,帝都双玉难得同时出现,尤其,纪珍穿的是大红喜服,阿晔身为送妹妹出嫁的兄长,也是一身暗红袍子,纪珍骑的是一匹枣红色大马,阿晔为取个吉利,用的也是一匹枣红骏马。呵,这俩人并辔而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成亲呢。

    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更不必提,简直是倾城围观。上回阿晔接新娘子,只用了三百甲兵清理行道,如今俩人同时出现,三百甲兵明显不够,帝都府出动五百人马方令喜队平安到了纪家。帝都府尹为此大是不满,连声道,“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大姑娘小媳妇的只看脸,如老夫这样才华满腹的简直是越来越没市场有没有!

    纪家的热闹其实不及江家,主要是纪家人丁单薄,既无什么族人,也没什么亲戚,再加上纪容一直在北靖关为官,帝都交好的同僚亦是有限。故而,来的人并不多。

    好在,纪容官高位显,纵来贺喜的人不算多,太皇太后却是极给纪家面子,逢此大喜之日,太皇太后还特意颁下赏赐,尤其赏赐之丰厚,简直令诸多人不解。因为,一般宫中这种赏赐,都是极有讲究的,什么官职,赏什么东西。要是依纪珍的官职,根本还不够赏赐的资格。大家认为,这无疑是慈恩宫看在纪容多年驻守北靖关的功劳罢了。但,就依着纪容的品阶来赏,这赏赐也忒厚重了吧。因为,除了些吉祥玩器之外,太皇太后还赏了新人一处五进大宅。

    五进大宅!

    当年太皇太后的亲侄子成亲,太皇太后也未如此厚赏好不好!

    阿曦先还有些懵,实未料到她与阿珍哥成亲会得到慈恩宫赏赐,不过,听到这五进大宅的时候,阿曦突然明白了,这事儿定是朝云祖父干的啊!因为,太皇太后赏他们夫妻的宅子,就是朝云师傅带她参观过的那一套,地理位置也极好,就在朝云祖父庄园的隔壁啊!

    阿曦:原来朝云祖父的大招在这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ps:晚安~~~~~~~~~~~~~~~~~~~~~~~~~~~~~~~~~~~~~~~~~

    ☆、第487章 帝都风云之三九

    第487章

    阿念与何子衿是第二天才知道太皇太后赏赐之事的, 俩人都是聪明人, 尤其何子衿,阿曦那天从朝云师傅那里回来后,说过朝云祖父带她看宅子的事。何子衿略一思量,就明白这是朝云师傅发的大招了。

    怪道阿曦出嫁,何子衿舍不得闺女, 险难受出个郁结于心来,朝云师傅则是精神抖擞, 没事人一样, 原来老头儿是早有准备啊。

    何子衿算是服了朝云师傅。

    阿念则很是羡慕,道, “这法子, 也就朝云师傅能用了。”除了朝云师傅, 谁能请得动太皇太后这尊大佛啊。不然,若没有朝云师傅出面, 怕太皇太后根本不会赏赐纪珍与阿曦。

    这种猜测则是错了,太皇太后对臣下一向优容, 纪珍与阿曦成亲后, 太皇太后还让纪夫人带着阿曦进宫说话来着。阿曦第二次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仍觉着十分荣幸。

    待阿曦三朝回门时, 说起此事时, 都是满面荣光的模样。

    何子衿拉着闺女,先看闺女的气色,白里透明, 嗯,这才嫁去三天,就是婆家再刻薄,也不能三天就把媳妇刻薄得面黄肌瘦啊,何况纪家又不是刻薄人家。再看闺女神采,称得上神采飞扬,何子衿这便放心了。苏冰陪着说了几句话,就去厨下张罗中午席面儿,留下空间给母女俩说些私房话。

    何子衿这才问起闺女在婆家可好,阿曦道,“挺好的,婆婆待我很亲近,阿珠与我也好,公公虽一向严肃,不过,我们并不在一桌用饭,也没什么。”阿曦是半点儿压力都没有,主要是公婆呆不了多久就要回北靖关的,以后还是她与阿珍哥一起过日子。当然,这样想有点儿不贤良,不过,阿曦也就心里想想,嘴上是再不会说的。

    何子衿问,“吃饭可吃得惯?”各家有各家的口味儿,何子衿就担心闺女刚嫁过去吃不嫁婆家的饭食。

    阿曦想到这事就觉庆幸,道,“娘你忘了,公公婆婆都是蜀人,说来,咱们两家本就是同乡。我倒觉着,公婆饭食上的偏好,倒比咱家更偏蜀中风味儿。”

    何子衿先问闺女在婆家的适应情况,其后方问的小两口相处如何,阿曦初初嫁人还是有些害羞的,道,“就是阿珍哥太缠人了。”

    何子衿满眼含笑,“新婚夫妻,都是如此。”

    何子衿见闺女样样都好,便与闺女道,“趁着离午饭还有些时候,你与女婿先去你朝云祖父那里请个安,他老人家也惦记着你们哪。”

    阿曦偷笑,“祖父可真是,给庄子就给庄子呗,还要借太皇太后的手,弄出这样的声势阵仗。自从太皇太后赏了那样多的东西,家里的访客一下子比往时多了三成。”

    何子衿道,“你怎么还懵着呢。要是成亲前给你,是给你的嫁妆。经太皇太后赏赐下去,这是朝廷的恩典。”

    “这有何不同?”阿曦毕竟年轻。

    何子衿与她道,“要是你的嫁妆,你们小两口偶尔住住也就罢了,怎好长住的?纪家在帝都又不是没有宅院,总住妻子的陪嫁,阿珍面儿上不好看。要是朝廷的恩典,既然领了,住的光明正大,不住都不好。”

    “哦——”阿曦这才明白朝云祖父的用意。

    阿曦从不是个矫情人,笑道,“我都不晓得还有这些门道。”又道,“那宅子也是极好的。”

    “自然。”朝云师傅出手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何子衿命人请了阿珍过来,让他们小两口去朝云师傅那里请安。纪珍与阿曦现在出门走路都是手挽手,那种种甜蜜哟,看得何子衿这一生两世的都有些麻,不过,人家小两口挺美。

    俩人这么美滋滋的去了朝云祖父那里,朝云祖父望着一身大红衣裙的孙女,想着孙女这样的才貌品性,世间本无可相配之男子,勉勉强强也就一个纪珍还算差不离了。

    朝云祖父见着小两口也挺高兴,问阿曦,“在夫家过得如何?”

    阿曦笑,“很好,公婆阿珍哥都待我很好。”

    朝云祖父微微颌首,看向纪珍,“阿曦比你小几岁,平日里你就要多疼她多让她。”

    纪珍正是新婚之喜,见牙不见眼的,应道,“是!祖父只管放心,我什么都听曦妹妹的!”

    朝云祖父听这话就比较高兴了,觉着纪珍有眼力又懂事。

    阿曦当真认为,也就是她与阿珍哥青梅竹马,而且,阿珍哥性子宽阔,不然,遇到个小心眼儿爱计较的,看到太岳父这般口气挑剔,嘴上不说,心里也要别扭的。

    纪珍没这种别扭,他小时候在岳家寄宿念书,那会儿便认得朝云师傅了。朝云师傅就是这样的性子,别说,纪珍自己想想,还很能理解朝云师傅的想法,要是他以后有了孙女,孙女出嫁,见着孙女婿,哪怕不这样说,心里肯定与朝云师傅是一样的想法:你小子可得好生对俺孙女啊!

    朝云祖父见纪珍知情识趣的,想着阿曦这亲事定得还算不错,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相处起来果然容易。

    朝云祖父对纪珍的满意就增加了几分,让纪珍去找罗大儒说话,他单独留阿曦下来问阿曦在婆家过得可好,关键,朝云祖父还神秘兮兮的与阿曦说了一句,“隔壁那宅子我叫人都收拾好了,挑个吉日就搬过来吧。”

    阿曦倒也乐意住祖父隔壁,主要是,自小就在一处惯了的。阿曦道,“公公来帝都述职,还是待公公走后,我们再搬吧。不过,公婆就来这几日,还要搬回家,也够折腾的。”

    将事情定下,朝云祖父很好说话,“那也成,先跟你娘说择个吉日。”

    阿曦点头应了。

    朝云祖父十分满意,摇一摇手里的白羽扇,道,“你临出嫁前,看把你娘愁的,我都怕她愁出病来。你娘是个实心眼儿,自小就实诚,既舍不得,光发愁有什么用啊,搬个家不就得了。”朝云祖父语气之轻松写意,颇令阿曦无语。阿曦道,“您老人家有这法子,不早些与我娘说,我娘也就不愁了。”

    朝云祖父道,“我要与她说,她定要叫我在你家附近给弄处宅子不可。那样多不好,弄得阿珍像入赘似的。安排在我这边,离你家不远不近,既方便又避嫌,是不是?”

    阿曦真诚的表示,“要不是我娘跟我说这里头的奥妙,我现在还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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