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隋已经快步过去扯住了男人的手腕,而燕殊动作更快,已经将姜熹护在了身后。

    “放开我,放开——”男人说着就朝着燕隋挥起了拳头,他这点花拳绣腿自然是不够看的。

    “干嘛呢干嘛——”警察大吼。

    男人一见警察立刻就怯了,松开手就往回走,嘴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回头朝着姜熹淬了一口唾沫!

    燕殊冲着燕隋使了个眼色,扭头去看姜熹的情况。

    而此刻救护车已经到了!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他们试图将姜姒抬上去,这一摸她的身子也是吓了一跳!

    那根阶段的栏杆就在她的身下,巨大的冲击,将她后面的脊椎撞击的错位了,他们试图挪动她,可是每一下都让姜姒倒吸一口凉气,当她被抬到担架上,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只是担架还没有挪动几步,医生就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人已经走了!”

    黎悠梦站在原地,她的手上都是血,很烫,黎悠梦呆愣的站在那里,知道燕隋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扭头,直接趴在了燕隋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憎恶姜姒是一回事,可是亲眼目睹她从自己眼前消失又是另外一回事。

    姜熹扭过头,去看姜姒,她平躺在担架上,地上留下了一趟血渍,姜熹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医生,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早就没有任何脉动了,这孩子太小,如果再有几个月,还能手术取出来,兴许还能活下来,太小了,已经跟她母亲走了!”

    姜熹微微点了点头。

    姜姒的双手仍旧死死攥着小腹,那种护犊的姿势,让姜熹心里很不是滋味。

    即使厌恶这孩子的父亲,姜姒对这个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感情的吧。

    随着姜姒的死亡,网络上面资料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姜熹直接跟去了医院,她的案子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佐证的地方,又是夏天,所以很快的医院就出具了死亡证明,将她送去了火化。

    偌大的礼堂,除了姜熹燕殊,就是黎家人到了,显得格外凄凉,没有任何的仪式,没有任何的祝祷,她就这么被推入了焚化炉。

    工作人员将骨灰递给姜熹,姜熹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还是燕殊从一侧稳住了骨灰盒,才避免它坠落。

    “回去吧!”姜熹抱着骨灰盒往外面走。

    小时候她不明白,人死了,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个空间就能够将他装进来,不过后来想想,也只有人死了,才能有这么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地方吧,清净,没有人打扰。

    而当天晚上,就从监狱里面,传来了姜卫宗自杀身亡的消息。

    他的案子判得很快,死刑,缓期一年执行,其实说白了,就是在等死罢了,姜姒因为怀孕的关系,取保候审,偶尔会来看他,或许也是他能够活着的唯一动力了吧,他曾经和他狱友说过,他还能看着自己的外孙出生。

    最起码还能看见他一眼,不然就这么走了,还真是有点不甘心。

    曾经所有人都厌恶的孩子,没有人希望他出生的孩子,成为了这对父女唯一的寄托,只是现在这个孩子没了,最后一点希望被整个掐灭,一切都没了。

    似乎整个人生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了。

    姜熹接到消息是在半夜,外面忽然打起了响雷,她直接从床上惊醒,她梦到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包括父母遇难的场景,她伸手摸了摸眼角,怎么还流泪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自己却还是看不开。

    姜熹光着脚进洗手间洗了个脸,外面忽然被青紫色的光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一道响雷,姜熹身子一紧,外面开始噼里啪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而此刻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姜熹推门出去。

    “燕殊……”

    燕殊看着她脸上都是水珠,还光着脚,推开门往里面走,走到她身边微微弯腰,“抱着我的脖子!”他的手从她腋下和小腿穿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怎么光着脚下地了,刚刚做噩梦了?”

    “嗯!”燕殊将她放到床上。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风很大,似乎能够看见外面的树影被吹得左右晃动,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就像是要试图冲进来一样,燕殊帮她将被子盖好,“阵雨而已,很快就停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和我说!”姜熹看着燕殊。

    “姜卫宗在牢里自杀了!”

    姜熹脸上没有什么神色波动,她看了看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像是在墨布上硬生生的撕开了一条大口子,整个天空瞬间被照亮,姜熹的脸被映衬得越发惨白,随后炸响的雷声,让人心惊。

    “嗯。”姜熹过了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燕殊将室内的空调关了,伸手摸了摸姜熹的小脸,“再睡会儿吧,才三点多。”

    “嗯!”姜熹钻入被子中,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我有点儿冷,陪我睡会儿吧!”

    “好!”燕殊合着睡衣躺下,他的身上滚烫炙热,带着太阳独有的干燥温暖,姜熹将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燕殊……”

    “嗯?”

    “我们回去就结婚吧。”

    “好!”燕殊伸手将她楼入怀里,“回去就领证,不过婚礼可能要迟一点,我还没准备好。”

    “我不需要什么婚礼,能和你一起就行。”姜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面对死亡,忽然让姜熹生出了一种人生无常的悲凉之感。

    燕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给你讲讲我当兵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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