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布偶那么娇贵。”好看倒是怪好看的,于望舒把购物袋放地上休息了会,干脆一屁股坐着,他仰头不耐烦的看徐璈,“你回去呗。”

    “它们自己知道休息,你真不要载?”

    于望舒琢磨着是不是有诈:“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视剧。”

    “什么?”

    于望舒抽开袋火腿肠,回答:“《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突然示好非奸即诈。”

    徐璈老实说:“没看过。”

    别看这人穿的人模人样的指不定肚子里在使什么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他骗到?

    “昨天刚打了江宇一顿,你要和我再干一架的话我不会拒绝的。”

    徐璈没接话,只是微抬起下巴俯视着他,嘴唇紧抿十分颜色。

    于望舒心里咯噔一声,被对方一拉就站起来了,由于冲击往前跑正好离徐璈又进了一步,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样深深的刺进他的眼里,连呼吸都受到了干涉。

    徐璈没有选择和他对视,顺手拉过那两袋东西放踏板那,推搡他一把:“走吧。”

    “昨天你是因为那件事,于情于理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于望舒在后面缩着身子,小车慢慢行驶着把‘便秘车队’拉到后面,冷冽的寒风刮在脸上使毛细孔都溢出发抖的意味,他嘲讽道:“不简单,居然能听你道歉。”突然得到道歉他反而不习惯了。

    “该面对的就去面对,逃避不是办法,再说你对我也算是有恩,对你客气点就是对我客气。”昨天的那顿打让江宇今天在床上浑身酸痛爬不起来,嘴巴肿的老高连打电话都只能呜呜的叫,他知道江宇下手肯定也不轻,就问,“你今天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除了脸以外,没有。”于望舒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手往口袋里一塞驼着背,男人打架全靠拳头和力量,他身上有几处不能碰,一碰怕是会疼的激出眼泪。

    “我……”

    “啊切!”于望舒在后面打了个今天喷嚏,“你能不能开快点,跟蜗牛一样。”

    “我这是电瓶车,动不动一个红绿灯的你以为我不想快?”

    “你要是不会骑就让我来,少磨磨唧……那不是阿斗?”于望舒指着被一个男人抱起来的青年疑惑,从身形上看是的,而他也没有近视。

    徐璈对魅色比于望舒熟悉,扭头看了一眼眉头不禁蹙起,魅色里不全是好人也不全是坏人,有些人自甘堕落是没办法的事。

    男人神色慌张面露凶相,于望舒实在是没法和约炮的人联系在一起,就问:“那个巷子里人好多。”

    “进去之后会宽敞很多,是夜市。”

    “夜市?”于望舒立马捂住肚子,“有好吃的。”

    徐璈眉头越拧越深:“都是烧烤,可能不干净。”

    “你放我下来,人家跟我推荐这的。”

    “什么人跟你推荐这种地方!”

    于望舒瞪了一眼:“路边老大爷。”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

    徐璈摁着太阳穴头疼,踏板上的购物袋还在,想要好好说的一段话也被打断的一干二净,没办法他跟了上去。夜市整条街都卖东西,不过这块区域治安不行总是出事。徐璈因为个子高,刚进去就看到了阿斗被人扶着进了某间屋子,要是正常也就算了,可那人鬼鬼祟祟说没鬼?难以信服,眼见着反正找不到于望舒了,徐璈单手拎着购物袋站在一边打电话。

    “你们魅色的人还能出去约?”

    “他们人是我们魅色的但又不是签了合同,只要不搞出病随便他们怎么约,凡事讲度就行。”

    徐璈:“我还以为只能在你们店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笑:“你还真把我们这当鸭店了?那我也不是老鸹子。”

    徐璈挂了电话,望了一眼那房子就转过身往前走,之前他接收过一个杀人案,发生地就是这个地方,说来夜市也是个神奇的地方,即使是发生过命案也丝毫不减它的人流量。

    被告家属试图证明有精神病史,在他手里没成功,刑法对杀人罪的跨度很大,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一审判的二十年,结果被告不服提交上述,二审终极判决直接生效,改判无期,对死者的人身损害赔偿没有变更。

    这事当时上了新闻,不过因为娱乐圈有人出轨,这事就淡了下去。

    于望舒忙了一天早就饿晕了,找了个干净的店坐着就叫了一大堆吃的,吃之前没忘记给于妈打个电话:“妈我在外面吃完饭回去,太饿了。”

    于妈憋着气,恶狠狠回了句:“回来再收拾你。”

    被她这么一凶,于望舒嘴里苦涩没味,然后就见徐璈拎着东西坐过来,抽出面纸把筷子擦了一圈。

    “你至于吗,嫌弃成这样。”徐韬那是搁在心里怪难受,他告诉自己不能迁怒但他又不是圣人,不迁怒,不可能的,“老板能不能快点。”

    “好咯等一下就好!”

    吼的太大声结果牵扯腰那的伤口,于望舒就像个孕妇一样捂住肚子直哈气。

    徐璈坐姿挺拔无可挑剔,手下意识往旁边摸结果空空如也,他忘记了这不是家,身边也没有老大它们。

    “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

    “我知道,所以呢这事翻篇就翻篇了,他还是个宝宝啊对不对。”于望舒撸着串把嘴吃得通红,热气扑在脸上也透着血色,没多久就两颊酡红,“幸好我没投入全身心,不然得难过死。”

    “要是你投入全身心,他接受了但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估计也得掰。”

    于望舒翻了个白眼,这也是个无法反驳的事实,“啪”一声他猛地拍上桌子:“我他妈真是欠了你们一家子的,女的看不上,哥哥上,弟弟还欺负我,这是我脾气好,要是素质差点,徐韬现在都还能在医院躺着给他同学做现实教材。”侧过身直接把腿跷在凳子上,于望舒吃得满嘴是油,嘴边的伤口也顾不上了。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拉倒,非要搞得你死我活没意义,还伤身伤心。

    说的永远比做的容易,天知道他是怎么劝自己才忍下来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多个外号叫‘忍者神龟’,最好头上再戴顶帽子,绿色的。

    徐璈的生活习性比较规矩,见于望舒跷腿吃饭盯了会,用手把它挡了下去:“好好吃饭。”

    于望舒又跷回去:“你又不是我妈,干什么听你的。”

    徐璈看他现在宛若一个智障神志不清醒,懒得再去说,帮他倒了杯小酒推过去。

    于望舒嘴里慢慢动着,目光扫了那杯酒,迟迟没去接。

    这一接,事就不一样了。

    “拿根火腿肠给我。”

    徐璈:“……我像是才认识你。”然后抽出一个送过去。

    于望舒舔舔嘴角,莫名其妙道:“我们又不是很熟,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也只能这样想。

    早上的遮瑕咋就脱了妆,被热气一烘立马显露原型,而于望舒也觉得脸上有些痒,忍不住用手挠了挠。

    “要不要去医院。”徐璈瞅着这伤有些淤青,嘴边的好一点,可一个个的放在一起看那情况就在视觉上变得严重,他手撩起于望舒头发想看额头那处是化脓还是汗水,刚碰上就被打了一巴掌。

    于望舒用串串的木棒打的:“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天这脸有多贵,你赔不起。”他不懂化妆品,早上他随便拿了一个比巴掌还要小一半的罐罐问多少钱,然后对方说的一个数字差不多是他一个月工资,吓的赶紧放下来了。

    “你脸上有伤还去遮,想闹什么。”

    “你管我,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不行?”

    徐璈被他孩子气的怼人方式气到想笑,注意到有些人都在看着后面,他扭头一看,神色渐渐凝重。

    “于望舒。”

    “你烦不烦!”

    徐璈抬起他的下巴指向某间二楼的窗户,严厉说:“你看那里!”

    于望舒看清怎么回事后站了起来,掏出手机直接报警。

    男人裸着从二楼摔下伤了腿正在哀嚎,身上还有被利器所伤的痕迹,很容易让人觉得是……杀人。

    徐璈打了这么多场官司没白打,冷静的让人群远离通知等待警察。

    等看了男人正脸,他仰头看向二楼。

    这个男人就是刚刚扶着阿斗的人。

    走上楼打开充满异味的房间,于望舒捂住嘴忍住想吐的欲望,这味儿也太他妈强劲了:“阿斗?”

    徐璈跟在后面观察着这间屋子,桌上零散的瓶罐和针管,白纸上的不明粉末,还有地上的酒瓶,无不告诉他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两人在异味中前行,没一会就发现了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男孩。

    徐璈记得他,本来阿斗不叫阿斗,只是他总说自己是烂泥扶不上墙,大家就开玩笑叫了,没想到一叫就改不了了。

    阿斗缩在墙角哭得直抽泣,左手扭曲在一起,右手则死死的摁着玻璃碎片,看到于望舒尖叫:“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怎么了!”

    气氛就在一瞬间凝滞,静静的连呼吸声都被放大。

    随后阿斗拼命擦着脸,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没杀他!”

    现在人六神无主而且说话语无伦次,于望舒安抚着:“他没死,只是被你划伤然后跌下去伤了腿。”

    “真的没死。”

    徐璈站在一边冷漠道:“没死。”

    得到两人的回复,阿斗渐渐松开玻璃片,于望舒慢慢的抽出来正要松口气。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熟人我就答应了,可是他没说自己有艾滋。”

    “卧槽!”

    电光火石之间,于望舒立即扔了带血的玻璃片往后退了好几步,见鬼似的喊:“艾滋!”

    阿斗见他这般嫌弃,努力把手擦干净:“我……我见过有人得艾滋,跟他身上的斑点一模一样,他还吸粉,然后我不要他上,他就强迫……我……”他把自己擦干净给于望舒看,“我没有流血。”双眼瞪圆可怜又胆颤,于望舒没法把他和昨晚那个少年合在一起看。

    艾滋谁都怕,他倒是有帮忙的心但现在也不敢接近,谁能保证阿斗现在没有被传染?

    气氛再次陷入僵硬化的局面,警车的鸣笛声此时渐渐的传入三人的耳朵里,阿斗抖得更厉害了。

    “进去了?”徐璈走近一步问。

    阿斗没回答,但徐璈觉得那突然崩溃的哭声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蹲下问:“身寸了没有。”

    阿斗这时只会摇头,哽咽说:“没有。”

    “起来跟我走。”

    于望舒咽口唾沫:“去哪?”话一说完,脑海中出现了之前查到的一些资料,他脱口而出,“医院。”阿斗的衣服被损坏的没眼看,他立马脱了外套给对方穿上,“去买阻断药。”

    “有用吗?”

    徐璈觉得白衬衫在店里对阻断药的宣传肯定没到位,这么一家特殊的酒吧,里面的人居然不知道?

    他领着两个人出来,趁着警察还没到,把名片给隔壁店来看热闹的店主:“我是他的律师,如果警察有事请您把我的名片交给他。”

    于望舒耳朵动了动,吸了一口气隔着衣服搀扶阿斗,出去时堵车现象好了点,他们直接拦了辆车抄小路,徐璈在车上不断打着电话偶尔蹦出一连串的英文,最后说:“去疾控中心。”

    于望舒坐在车里动都不敢动,司机听了他们的对话怀疑的往后看:“你们……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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