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浴室,衣服差不多也脱了个干净。

    浴缸水满,木眠往里撒了几把沐浴花瓣,挑了一张滋养面膜,美美地覆上,坐了进去。

    身子泡在里面,只露出一只脑袋。

    水温温吞吞,冒着丝丝热气儿,木眠仰面靠在浴缸上,舒适地闭上双眼。

    大约坐飞机太累,木眠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舒适的水让她浑身神经放松,半睡半醒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孩子出生。她在家奶孩子,没日没夜,变成黄脸婆。偏偏丈夫邹廷深脾气暴躁,经常对她家暴。

    孩子啼哭不止,邹廷深下戏回家,疲累非常,变得暴躁,掐住小孩脖子,面目狰狞:“再闹,信不信我吃了你!”

    孩子哭得更凶。邹廷深果然露出血盆大口,一口吞了孩子。

    木眠啊一声从梦中惊醒,惨叫声透过浴室玻璃。

    “…………”她抽筋了。

    木眠腿部抽筋,她尝试抬腿,腿部扯疼犹如万针扎筋,疼得她两眼泪汪汪。

    “李……李雯……”她兀自叫了一阵,才想起此行并没有带助理。

    她真是信了邹廷深的邪,不带助理她以后怎么活!

    压根活不下去啊……

    邹廷深回到酒店,将买来的米和菜一一取出,放在餐桌上摆好。

    听见浴室里有动静,他动作顿停,让塑料袋声音静止,侧耳仔细听里面的声响。

    “李……李雯…………救我……”

    这声音带着哭腔,也带着一丝绝望。

    邹廷深放下手上东西,走过去敲门:“木眠,你还好吗?”

    “老……邹……”木眠快哭出来,“我不好,我的腿貌似断了。”

    邹廷深心里一紧,以为她在浴室里摔跤,当下顾不得其它,拉开门冲进去,顿时与浴缸里的木眠四目相对。

    女人长发被头巾裹住,露出一张精致地巴掌脸,五官未饰脂粉,却依然透白,眼睛隔着一层雾气,更显水盈。

    “啊————”木眠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双臂拍起一阵水花,甩至邹廷深脸上,“变态变态死变态!!”

    激动间,牵扯腿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痛。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往下滑,脸埋进水里,挣扎却不能坐起来。

    她喝了两口水,伸出白净的胳膊胡乱挥舞,向邹廷深求救。

    邹廷深见情况紧急,顾不得其它,扯过浴巾,摊开,整张摁进水里,靠感觉裹住木眠身体,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迅速将木眠抱起来,湿漉漉地浴巾挡住她胸前一片柔软,但他的手臂明显能感觉到女人柔软的臀部…没有一丝衣物阻隔,触感非常奇妙……

    软,很柔软。

    他将木眠放至床上,扯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木眠胸口被呛得一片火辣,喘过气儿来,怒视邹廷深:“你看见什么了?”

    男人仔细回想,认真回答:“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看。”

    “…………这么说你是打算看的!”木眠气得胸腔剧烈起伏,“流氓!色狼!”

    疼痛促使她收了继续骂邹廷深的冲动。她指挥他:“你去帮我拿衣服。”

    邹廷深去替她取挂在浴室的小红裙,棉质柔软的衣服握在手上,仿佛附带一丝奇妙魔力,让他回忆起木眠细腻肌肤的触感。

    莫名地,让他耳尖一红。

    他将衣服递给木眠,顺嘴一问:“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转过身去!”木眠厉声道。

    邹廷深转过身,身板挺得笔直,宛如钢板,一动不动。

    木眠很快套上裙子,将裙摆往下拉扯,遮住大腿,叫他:“可以转过来了。”

    邹廷深转过身,被红裙女人惊艳地一愣。

    她肌肤白皙,在红裙衬托下,那种嫩白更显细腻。湿漉漉地乌发披散在肩后,淌着水,锁骨窝里有水集聚;再往下,是女人最丰满的部位,没穿……?

    木眠扯过枕头,挡住胸。

    邹廷深收住目光,耳尖却红了一点。

    木眠指着左腿说:“老邹,我腿抽筋儿了,你替我揉揉。”

    “我?”

    “怎么?你不愿意?”木眠气呼呼道:“是你不让带助理的,现在倒好,不管我了么?没人帮我整理行李箱,没人帮我放洗澡水,也没人帮我撒花瓣,腿部抽筋连按摩待遇都没有。邹廷深,我严重怀疑你人面兽心,欺骗我们这种无知少女。”

    她是不是对“少女”这个词有误解?一个女人,洗澡不关门、衣服脱得满地皆是,现在居然使唤一个男人给她按摩??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木眠压根不知道。她习惯了这样的咸鱼方式,离开助理,生活宛如智障。

    她真不介意邹廷深给她按摩,毕竟按摩师也不都是女的。

    况且邹廷深长这么帅,她就权当被小鲜肉按摩了。

    邹廷深一脸阴郁,沉得仿佛要下雨。

    木眠抱着枕头,忽然瘪嘴,眼泪说掉就掉:“人家是怀孕傻三年,我是怀孕变白痴,我怎么能相信你这种人呢?不仅觊觎我的内衣、觊觎我的美貌,还觊觎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觊觎我这么多东西,却连这点事都不愿意为我做。天可怜见,我上辈子大概是轰炸了银河系,宙斯罚我下凡历劫,所以才会遇见你邹廷深……”

    “行了,我按。”邹廷深最受不了她装可怜的样子。

    他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腿,扭过头问:“是这里么?”

    “对对……就这儿,轻点儿,还疼着。”

    木眠立刻收了可怜情绪,脸颊在枕头上一蹭,眼泪顿干。

    邹廷深一边替她揉腿,一边看她的肚子,问:“宝宝有事儿吗?”

    “他天赋异禀,吞两口水淹不死哒,哎——轻点儿,对对,就这力度——”木眠一脸享受,“舒服。”

    ——

    仅仅只跟木眠同居一天,洁癖患者邹廷深几近濒临崩溃。

    平时打扮清清爽爽的姑娘,生活自理却差到这种程度,足够让人头疼的。

    她穿过一次的内衣裤,打算扔掉,被邹廷深制止:“这个牌子可不便宜,虽然你很会赚钱,这样挥霍真的合适?”

    “可我……不会洗啊。”木眠一脸尴尬,声音细如蚊呐。

    邹廷深一脸复杂看着她:“所以你这些年是怎么长大的?”

    “请保姆。”

    邹廷深觉得她夸张过分了。

    所以她这些年,一直过着宛如智障的生活?

    对于他的质疑,木眠辩解:“你知道我从小到大作为学霸多辛苦吗?哪里有时间去做这种洗衣服的事情!”她一顿后,又抱着胳膊气呵呵道:“算了,你这种人不会理解的。反正你也不会帮我洗内衣裤,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影帝勤俭持家好男人~~_(:3」∠)_

    第19章 chapter 19

    邹廷深看了她一阵,随后沉默地去收拾行李。

    木眠见他信以为真,略微有点嘚瑟,一边摆弄手机,一边指挥邹廷深:“欸,记得把我那双红皮鞋放进行李箱,还有我的吹风以及我的发梳,这些东西可不好买,千万别漏掉啦。”

    “…………”为什么他感觉到了某影后得寸进尺的味道?

    他抬眼看木眠,这位影后大人已经转过身,抱着手机双肩发抖。

    这是在哭?默默抽泣擦眼泪?我的天,她有什么资格哭?因为没带助理伤心成这样?

    邹廷深惊讶于自己的抗压忍受能力。

    他居然能忍受一个生活自理糟糕的……大龄娇小姐?

    大小姐惹不得,他只能任劳任怨,低头继续干活。

    木眠抱着手机,笑得双肩发颤,用微信跟明薇吐槽:“离开助理的我已经懒到无法自拔,内衣压根不想洗……欸,你知道吗?影帝居然帮我整理衣服?有一种莫名爽感。”

    对于她的嘚瑟,明薇只说了一句:“保重,秀恩爱我们不约!”

    她是在秀恩爱么?

    她跟他有恩爱么?呵呵哒…

    邹廷深蹲下身,将衣服一件件替她叠整齐。行李收拾好,又去洗手间检查是否有遗漏物品。

    木眠打算扔掉的东西还搁在置物架上。他犹豫几分钟,取了一只旅行封装袋,替她收好,塞进行李箱。

    木眠的行李箱35寸,超大号,里面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一点空间,邹廷深好容易才将拉链封锁。

    ————-

    两人买了去卡夫丹岛的动车票。

    进火车站时,木眠全程当甩手掌柜,两手空空,大爷姿态。

    她穿着雪纺绣花裙,戴着墨镜和沙滩帽,塞着耳机,步履轻盈跑在前面。

    邹廷深戴墨镜口罩,背着一只黑色双肩包,肩上还斜跨一只女士红色单肩包,双手推着两只大行李箱,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影帝形象全毁。

    木眠挺着肚子,步子越来越快,邹廷深出声制止,叫她名字:“木眠!”

    木眠戴着耳机,里面在播放《guardians inferno》,高节奏音乐带动她身体里的跳动因子,使她情绪莫名亢奋。

    拍戏辛苦,终于可以休假,全身心得到解放。

    加上她现在身处国外,也不用装什么高冷女王,可以彻底做回自己,身心无比愉悦,宛如一个被囚禁多年,又被一朝放出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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