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温艾开始放心大胆地顿顿点外卖,外卖店见他是“大客户”,每次都额外送他一份甜品当回馈,大多数时候送的都是芒果慕斯。

    温艾和外卖店的友好互惠关系就这么持续了三年,这三年里,温艾的生活一直风平浪静,慢慢地,温艾就不再担心许长洲来报复的事了,他觉得许长洲说不定都忘了他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

    心理负担没了,温艾就逐渐放开了手脚,结识了很多新朋友,甚至应邀和他们一起去酒吧玩。

    蒋诚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件事,立马放下手里的事赶了过来。

    蒋诚找到温艾那一桌的时候,一帮人正准备玩用嘴传扑克牌的游戏,一个人吸住扑克牌,另一个人把嘴巴凑过去接,要是扑克牌一个不慎掉地上了,两人的嘴唇就会无可避免地亲在一起。

    这是个很暧昧的游戏,从一开始就带着情色意味。

    蒋诚在这种夜场里最是如鱼得水,一个自我介绍就迅速融入了他们,并且强烈建议把游戏换成真心话大冒险,众人觉得有点扫兴,不过看在新朋友的面子上,还是拿过空酒瓶玩了起来。

    游戏开始之后,蒋诚一直心不在焉地看手机,温艾坐在他旁边,见他这样就直接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都这么大人了,这种场合应付得来。”

    这时候,蒋诚的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新短信,蒋诚背过身看了一眼,再回头看向温艾时,复杂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

    他冲温艾摇摇头:“我再留会儿。”

    新的一轮开始,桌子中间的空酒瓶飞快地旋转起来,然后一点点慢下速度,最终停下来的时候,瓶口正对着温艾。

    一群人开始各种起哄,拍着桌子都在喊“大冒险”,他们的脑子里已经有一百个充满陷阱的冒险在等着这个乖巧的东方男孩了。

    温艾第一次感受这么high的气氛,热血一上头,不顾蒋诚的阻拦选了大冒险。

    蒋诚没办法,只好去抢出题人的位置,但这一回,大家不买他的账了,照顾新朋友也得有个限度。

    最后,大家把出题人的资格授予了一位金发美女,美女挤着胸前那一对半球,朝温艾递了个暧昧的眼神:“你是头一回玩,我就不为难你了。常规题目,你走出酒吧,和遇到的第一个人表白吧。”

    温艾松了一口气,跟陌生人说句话而已,转身过后,大家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美女坏笑着补充了一句:“必须是男人哦。”

    “哦~~哦~~哦~~”在一群人不怀好意的起哄声中,温艾走出了酒吧。

    这间酒吧地理位置不错,门外就是大马路,人行道上多的是路人甲乙丙。

    可是温艾他运气不好,一出门,面前站的是男主,比路人高了好几十个等级。

    三年过去,温艾还是那个眉目精致、气质干净的少年,就连看人时那股天真无辜的劲儿也没有丝毫减损。

    而许长洲却不同,三年的磨砺已经让他完全进化成一个真正的男人,沉稳,睿智,成熟,这是经历过残酷厮杀才能沉淀出的气质,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震慑人心。

    虽然他现在温和地笑着,温艾却再也提不起以前的气势,不敢再对他吆五喝六,不敢再对他肆意欺压,甚至于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温艾现在就是一只遭遇天敌的幼兔,惊慌、无措、瑟瑟发抖。

    后面不远处的那堆人都等着看好戏,见温艾撞上的是个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极品时,兴致瞬间上升到了顶点,纷纷发出暧昧的嘘声,还吹起了口哨拍起了掌,催促他快点完成大冒险。

    许长洲看了看他们,又把视线锁回温艾身上:“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温艾连站都站不住了,哪里还张得开嘴,他死死地低着头,一转身逃命似的逃回了酒吧。

    放弃大冒险,意味着要接受惩罚。

    十杯烈酒整整齐齐地码在桌上,光是看看就觉得肝疼。温艾头重脚轻地站在桌前,只听得见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安乐窝里躲了三年的兔子,而许长洲这样突然出现,无异于是将他的窝整个掀了起来。

    温艾脑子里一片混沌,晕晕乎乎地拿起一杯酒,还没送到嘴边就被一只手夺了下来。

    许长洲的出现,让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他们的视线在许长洲和温艾之间暧昧地来回。

    许长洲端着酒,冲围在桌前的一圈人道:“我帮他喝。”

    金发美女做了个“哇哦”的口型,看两人的眼神像在看gv现场一样:“大帅哥,帮喝酒是要加倍的哦。”

    温艾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伸出手傻乎乎地扯了扯许长洲的袖子:“你不是酒精过敏吗?”

    许长洲冲他挑了挑嘴角,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第12章 原来你暗恋我·十二

    在家族里,许长洲接受了各种各样的强化训练,力量、速度、格斗、枪法,甚至是意志力都被要求达到一个严苛的标准。

    他曾经被灌入大量高浓度酒精,关进一间小黑屋里,强烈的过敏反应致使他的皮肤上长出大片红斑,身体也变得浮肿,开始不受控制地间歇性抽搐,最终倒在冰冷的地上昏厥过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桌上的抗过敏针剂一眼。

    这一次的意志力训练过后,许长洲对酒精的耐受力突然变得高了起来,虽然医生说这样的例子非常少见,但他现在的的确确不再对酒精过敏。

    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告诉温艾。

    许长洲一杯接一杯,喝得很快,却不会让人觉得急躁。周围起哄的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用手拍着节奏,嘴里大喊“喝!喝!喝!”。

    温艾愣愣地看着许长洲上下滚动的喉结,直到服务员又端来了十杯酒,他才想起来要阻止。

    “别喝了别喝了!喂!你听见没有!”

    温艾的声音被周围人响亮的口号声轻而易举地盖过去,他踮起脚凑到许长洲耳边,吃力地大声说了一次,许长洲却置若罔闻地端起了下一杯酒。

    温艾急了,二十杯烈酒已经足够让普通人躺进医院,更何况是许长洲这种碰不得酒精的人。

    温艾一咬牙,拿过桌上的酒也开始喝起来,还像上赶着投胎一样喝得非常急,溢出嘴角的酒液顺着他的下颚流进脖子,把衣领都打湿了一大片。

    他一加入,围在桌旁的一群人完全沸腾了,接连不断地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许长洲开始加快速度,温艾眼睛睁大,也提高了速度和他抢酒,左手这一杯还没喝完,右手就已经攥上了另一杯。

    可惜温艾不是喝酒的料,一杯下肚,脑子开始犯晕;两杯下肚,手脚有些发软,速度也慢了下来;第三杯差不多已经是他的极限;到第四杯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只凭着本能在吞咽。

    桌上的二十个酒杯全部空掉的时候,温艾早就醉得不行了,抱着空酒杯站着那傻乐,一边乐还一边打酒嗝儿。

    没事儿人一样的许长洲抽走他手里的杯子,手指戳了戳他的小鼻子:“醉了?”

    温艾眼神朦胧地看着他,突然把他的手捞起来,撸开袖子一个劲儿地看,脸几乎快要贴人家手臂上了。

    许长洲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掰起来:“看什么呢?”

    温艾傻不愣登地张着嘴,用手指着他的脸:“小红点儿呢,小红点儿怎么没了?”

    许长洲捉住他的手,语气温柔:“没有小红点,我不会生病。”

    温艾一脸呆样儿:“你骗人……会过敏的……”

    许长洲勾了勾唇角,把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你摸摸,是不是没有小红点?”

    温艾摸了一把,脑袋上下点了点,随即又左右摇了摇:“不能只用摸的,还得看看,我们去找医生看。”

    他拉起许长洲的胳膊就想走,结果转身的时候左脚绊右脚,身体一栽,额头对着桌沿就往下磕,幸好许长洲及时从后面抱住了他。

    温艾倒也不客气,直接把全身重量倚人家怀里,还把眼睛给闭了起来,一秒入睡。

    许长洲眼里溢出宠溺,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在一旁当了很久背景板的众人早已被突如其来的狗粮淹没了,他们现在不光胃里面撑满了狗粮,连衣服兜里都是一抓一大把。

    看得出温艾和这位超宠他的帅哥很熟,所以大家也没有拦他们。

    许长洲冲众人点点头,抱着温艾离开,路过蒋诚身边的时候,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你做得很好。”

    蒋诚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涌起不甘,却又很快被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压了下去。

    许长洲带着温艾去了酒店,关上房门,挽起袖子把人从头到脚洗涮了个干净,然后才放到床上去。

    许长洲坐在床边凝视温艾的睡颜,乖乖巧巧的,连眼睫毛都不颤一下。温艾睡觉一直是这样,只要没人动他,一个姿势能保持一晚上。

    许长洲想起高三时的旅行,他总是趁温艾睡熟后把他揽进怀里,第二天还骗温艾是他自己钻进来的。温艾特别单纯,就这么三言两语,他就放下了对自己的怀疑和防备。

    许长洲笑了一声,手背抚过温艾嫩滑的脸颊,喃喃道:“小呆狗,你怎么这么好骗?要是遇上了不怀好意的人,不就——”

    许长洲没有再往下接,他想起自己也是个有所图谋的坏人,还图谋了六年。

    他从高一起就惦记上了温艾,不光惦记他柔软的内心,也惦记他看似张牙舞爪的伪装。于是他默默地陪在他身边,接纳他的脾气,包容他的任性,甚至无下限地满足他各种不可理喻的要求。

    熬到后面,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把自己的感情捧到温艾面前,希望能得到回应,换来的却是对方坚决的疏远。没关系,他不怕被拒绝,但温艾反问的那句“你配吗”却让他清醒过来。

    他们的差距太大了,家世、财富、权力、人脉,每一样都拦在他们中间。只有当他登上了比赵家还高的位置时,他才能肆无忌惮地追求温艾。

    也就是现在。

    许长洲俯身在温艾脸颊两边各自亲了亲,起身离开了。

    宿醉引发的头痛让温艾体会到了“脑子裂开”是什么一种感觉,他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慢慢回忆昨晚的事。他只记得自己喝了好几杯酒,然后……然后……

    断片儿了。

    温艾有点冒冷汗:“系统,我喝醉之后没对许长洲做什么大不敬的事吧?”

    系统的声音有点虚:“没有……吧?”

    温艾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说你说你说呀!”

    系统:“我说我说我说不出来啊!”

    温艾嘴角一抽:“你又擅离职守,通宵贪吃蛇了?”

    系统默认了。

    温艾长叹一口气:“我们两个迟早要完。”

    床头柜上放了一杯专门解宿醉的番茄汁,下面压着一张名片。温艾端起番茄汁喝了一口,顺便瞄了瞄名片上的字。

    许长洲

    斯图尔特银行首席执行官

    电话:xxxxxxxxxxx

    温艾一口番茄汁差点喷名片上,夭寿了,居然是许长洲把他送酒店来的,他没有耍酒疯给人家一拳吧?总觉得自己昨晚在生死边缘游荡了一圈......

    温艾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赶紧走人。

    等电梯的时候,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弄不懂许长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人成长了,对自己的那份恨也就释怀了?

    温艾就着这条思路想了想,觉得还是挺有可能的,你看昨天许长洲那副功成名就、成熟稳重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还会揪着陈年旧事不放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之后做任务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温艾:“系统,女主是不是快来美国当交换生了?”

    系统:“嗯,你最后的机会,好好把握!”

    温艾念的是商学院的金融经济学,主修课教授是个非常注重诚信的人,人脉广,手里的资源也多,经常为学生们提供不错的实习机会。

    今天的课上,教授非常骄傲地向全班宣布,他手里有两个去斯图尔特银行实习的名额,有意向的学生可以把简历发到他邮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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