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然忙起来连顾予临都抛之脑后——也不是抛之脑后,就是太忙了。忙得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睡前能跟他聊两句打打电话,但他是多了解她的人,一听就知道她困得不行,没聊两句就匆匆喊她去睡觉。

    “必须跟编剧喝一个啊,剧本写得好,还配合我们修改,人长得也这么好看!”

    《山河》杀青宴上,江筱然被灌了两杯,神志不大清明,整个人跟飘起来了似的。

    她屈起手腕,揉了揉太阳穴,踩着高跟鞋回了房间。

    她高跟鞋穿得少,这时候又是细高跟,难免有些使不上劲。

    踉踉跄跄地走回房间,她刷了房卡,推开门。

    来不及脱掉高跟鞋,门被人关上,她整个人被人抵在门上,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来人闻了闻她的脖子,悠悠道:“喝酒了?”

    她摸索着去找墙上的开关,灯光乍泄的那一瞬,有点刺眼。

    江筱然下意识眯了眯眼。

    面前模糊成好几个影子的面容,终于得以重叠起来。

    顾予临凑过来,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怎么,才几个月没见,就不认识我了?”

    喝过酒,她全身漫着一股莫名的燥热。

    她嘟囔着:“你还知道好几个月没见啊……”

    “我当然知道,”他看她有种往下滑的趋势,把她腰揽着,带到床上去,“倒是你,你知不知道,嗯?”

    这段时间她可是过得风生水起,金晋跟他说,自《山河》开机以来,各方面都对她赞誉有加。她工作又很努力,经常一个镜头改很多次,只要派给她的活儿,她从来都是快速又高质地完成。

    一工作起来什么都不顾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江筱然伸出手,想去抓住点什么东西,隔着衬衫摸到他的腰。

    她食髓知味地往上摸了摸,才说:“怎么感觉你瘦了……”

    她半张脸压在床榻上,说出的话就带着一股不自知的,瓮声瓮气的味道。

    “才知道我瘦了?”他半躺着,伸手去捏她的鼻子,“你没了我,生活倒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她立刻睁眼,眼睛里布着一层浅淡的惘然。

    一喝醉,她就变得像小孩子。

    她问:“你过得不好吗?”

    他很认真地点头,就像以前雨烟问他“哥哥我一直哭真的会有大灰狼来抓我吗”一样。

    想想,觉得点头这个动作不够有说服力,严肃道:“是啊。”

    其实也不是不好,新专辑那边的事一切都行进得很稳妥。

    只是总想见她。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上,讨好似的笑:“我错了。《山河》已经拍完了,下个剧本还没开工,我有时间可以陪你啦。”

    他看着她,不明所以地就想笑,半晌酝了一个笑出来,亲亲她的嘴角。

    “没关系,你没时间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她手肘蹭过他的脖子,带着一股不具名的花香。

    她学着他的样子,手陷入他的发中,亲吻他。

    酒精具有一种莫名的迷幻作用。

    他问她:“你不累?”

    她眨着眼反问他:“你不想?”

    她难得主动一次,他不想……那才是见了鬼了。

    她有点生涩地解开他的皮带,脱下他的衬衫,眼睛一定,看到了一个好东西。

    “你人鱼线练出来了?!”

    他去含她的嘴唇,她的舌尖沾着淡淡的酒香,轻轻地勾住他。

    他含混不清地说:“是啊,才练好的……”

    “要不要……摸摸看?”

    她老神在在地点头,用一种很虔诚的眼神,看着他的人鱼线。

    他被看得直冒火气。

    低头,江筱然伸出一根食指,非常正直和肃穆地,搭在他人鱼线上。

    滑过的那一刻,他难耐地“嗯”了声。

    江筱然的手下,是起伏的,细腻的,充满弹性的肌肤。

    一个小小的凹陷。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一下。

    他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指:“摸够了?”

    声音哑而隐忍,像火山中,即将喷发而出的滚烫熔岩。

    她吞吞口水,感觉自己达成了一个很了不得的成就,半晌才回味完毕,舔舔唇,点了点头。

    顾予临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现在……换我了?”

    熔岩沸腾,磅礴而出,点燃她的身体。

    他的吻四下游弋,如一尾鱼在海面上尽情梭巡。

    他在她的肩上吮出暗粉色的花,成串成行,由浅入深。

    含苞待放,摇摇欲坠。

    她放松自己的身体,像一朵盛开的花,极尽所能地舒展开自己的每一片枝叶。

    向外,再张开。

    直到,完全怒放。

    他采撷她每一寸蕴出来的蜜。

    每一滴汗水,都是佳酿。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所有的感官不再重要。

    所有的炎热融化在冰冷中,沸腾止息,逐渐停滞。

    江筱然累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抱着她去洗了澡。

    所有的毛孔都得到酣畅淋漓的体验,江筱然在他关上花洒的那一刻,沉入了梦里。

    宿醉是软化剂,前一晚的剧烈运动又是麻药,一并混合在身体里。

    第二天起来,江筱然以为自己灵魂出窍了。

    ……

    幸好她对昨晚的事情还有点记忆,不然这个时候,恐怕就得惊慌地坐起身,充满戒备地打量周围了。

    脖子底下压着一只手。

    他的手虚虚地握了个拳,大拇指搭在食指第二个关节处。手掌微微上翻,露出交错的指纹。

    无论何时,他的指甲永远是干净整齐的,修剪成一个个饱满柔软的圆弧。

    她伸出手,用手指把他的食指往外弹了一下。

    他的大拇指就顺势落在了中指上。

    她把中指往外弹了一下。

    他清晨的嗓音灌满阳光,被光照熏陶得又干又脆。

    “……好玩吗?”

    “好玩。”她点头,又把大拇指放回食指上,“……我头好疼。”

    他的手搭过来,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就行……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

    江筱然:“我喝得不多,只是容易醉而已。”

    他想到很久之前ktv的那一次,忍不住笑:“看出来了。”

    她也想到了,艰难地翻了个身,面对他:“不对,你那次给我喝的是高度数的酒吧?”

    “度数是挺高的,”顾予临说,“但是不是我给你喝的,是你自己要喝的。”

    她捏他:“你要是告诉我度数那么高,我不就不喝了吗?”

    他皱着眉,看着天花板,似乎是极其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我告诉你了,那你还怎么要求我亲你?”

    “……”

    江筱然被哽了一下,皱皱鼻子,哼了声:“不跟你说了,我去洗个澡。”

    洗完澡整个人舒服多了,江筱然裹着浴巾,看了一眼镜子。

    一身斑驳的红痕。

    ……

    还是别看了……

    外头的冷气开得正好,从浴室走出来之后,进入空调风所在范围,江筱然满足地舒了口气。

    这才想起什么,问床上的顾予临:“期末考试你回学校考了吧?”

    他点头:“嗯,都过了。”

    大一就这么过完了,江筱然还有点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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