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倒是让为母的恢复了意识,有了顾虑。刚刚唤出一个“不……”那物已经抵了上来,烫得她感觉得出沈彦钦的隐忍。罢了罢了,安安生生养到此时了,也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小心着便是。这么想着,可心里的忧忡还是放不下。

    夫妻相通,她的心思岂不是沈彦钦的心思,再热火灼心也不得不顾及孩子。手上动作依旧,下面只是就着她的腿,放纵了一回……

    喘息歇停,沈彦钦挑起罗帐,把乏困的余竞瑶抱了起来,去了沐室。给她温浴净了身子,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寝衣,又抱了回来。这回可以踏实地睡了,沈彦钦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不止她,他抚摸着她的小腹,还有他们的小东西,一并都在他的怀里。

    ……

    ☆、第81章 羽化登仙

    余竞瑶醒来的时候,日光已透过窗棂, 漫尽帷帐, 晃得帐中氤氲暧昧。昨个这一夜睡得着实踏实,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她朝着沈彦钦的怀里拱了一拱, 他不禁笑了。

    “殿下, 你醒了?”

    “没醒,再睡会。”说着, 胳膊拢得跟紧了。他也多时没这么放松过,心里怀里都被她填满。

    被他拥着的感觉,余竞瑶再熟悉不过了,结实的双臂,暖暖的怀抱,淡淡的檀香,均匀的气息……只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不习惯被父亲这么压着,闹起别扭来, 扑腾起来,像似在用小拳抵抗,表示不满。

    “轻点。”余竞瑶哝哝着。沈彦钦低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

    余竞瑶叹了一声, “我没说殿下。”沈彦钦一时没反应过来, 半晌朗声笑了出来,抚上她的小腹,就那么一刻, 沈彦钦感觉掌心被踢了一脚。“好大的气力,定是个儿子,脾气还不小啊,随了你了。”

    “我哪有脾气不好。”余竞瑶娇嗔一句,却也满足地笑了。“殿下可给宝儿起名字了?”

    沈彦钦抚着她肚子的手顿了顿,轻声道,“还没,再等等。”

    他还真是不急,公主怀孕的时候,驸马便想出十几个来了,这宁王,还真想得开。“那他总不能连个名儿都没有吧,不然唤他什么呢?”

    “你刚刚不是唤他宝儿吗?就做他乳名吧。”

    “这么随意?”余竞瑶不太满意,哼了哼,撇着嘴道。

    余竞瑶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笑了。“皇室之子,自然随意不得,所以名字才要斟酌。”

    倒也是,毕竟是皇家之后,哪里就那么容易落个名字。余竞瑶蹭了蹭,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深吸口气,淡笑道,“都听你的。”

    宁王不过歇息两日,便赶着去了府衙了,这几日且有得忙,高阳王的事,皇帝交给了他和刑部共审。虽江州已攻下,高阳王毕竟曾是高权重之臣,即便不九卿会审,也不会只让刑部一方决断。不过有宁王在,刑部心里了然,皇帝的意思很明确,无需再查,当即决断,极刑。一来皇帝着实瞧着藩王势力越来越大,心有忌惮,早有剿杀之心;二来也是一招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这一招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藩王们都有所收敛,不过也在他们心底扎下了为己谋划的种子。当初扬言带着四夷首领和各地藩王去封禅祈福,祭祀天地,虽是满口的仁义,谁不知他是何居心。不过是担心四方动兵,危及京都罢了。可四方没动兵,他倒是封禅未了时,把江州给攻破了。沈程明果然还是那个沈程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宁王护君有功,他和余靖添推举的忠武将军也顺利拿下江州,三人同时晋封。由此,三人走动也多了起来,尤其是余靖添,因着余竞瑶的关系,更是处处维护这个渐渐起势的宁王。

    睿王买通上下,千万百计才躲过了这一劫,但如此一来,也渐渐瞧出了端倪。在朝,被人遗忘的皇子悄然走进了人们的视线,为宁王言语的人也越来越多。中书令,户部尚书,刑部尚书……每每提及宁王,虽从未用溢美之词渲染,却也潜移默化地让一个仁智忠英的形象深入人心。

    再细思之,这些人,虽都是通过自己的手举荐上来的,却哪一个不是沈彦钦提出的。睿王恍然,在自己和太子的夺嫡之争中,看似自己赢了,可自己和太子被削的权利全部默默落入了他手,原来太子被废,沈彦钦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好一个宁王啊,藏得真是深,睿王以为在利用他,谁知竟是为他做嫁。如今对立,二人是势均力敌。

    睿王苦笑,太子算得了什么,这个深不可测的宁王才是真正的对手啊……

    初秋,早晚天凉了许多,不过余竞瑶似乎没如往常那么冷,府里的老嬷嬷窃窃笑着,告诉这个年轻的王妃,这肚子里,定是个小世子,带着男孩的孕妇才不怕冷呢。余竞瑶没回应,只是淡淡一笑,老嬷嬷以为她不信,拧着眉一脸认真地道,自己几个儿媳女儿,哪一个她都没看走过眼,准得很。单瞧王妃这身子,虽丰腴了些,却身姿曼妙不减,除了那高隆的小腹,竟也瞧不出是个有孕之人,行动便利,胎动频繁,总而言之,这胎是个小世子无疑了。

    瞧着嬷嬷信誓旦旦的表情,余竞瑶忍不住笑了,道,“借你吉言。”男女对她而言其实无差,可对于自己未来孕事拿不准的情况下,她还是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

    今日入朝,散班晚了些,沈彦钦又回了趟府衙才匆匆赶回来。入了云济苑,第一件事便是要寻宁王妃,最近他总是特别紧张,怕她会消失了一般,甚至把她曾经看过的《抱朴子》和其它佛道的书籍统统收了起来,不许她看,好像看多了她就真的羽化登仙了。每每见了她,他便长长地松了口气,也不管下人是否在,抱着她便不撒手,总要磨蹭够了才肯分开。

    这会在寝堂外室,余竞瑶有些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沈彦钦抱着妻子,孩子似的用鼻尖在她颈脖摩挲着,含笑道,“分开久了,想的。”

    当初去西北,一别半年,也没见他如此,封禅不过两月,肯定不对。“殿下不说实话,就不怕我哪日真的让你找不到?”她推了推他。沈彦钦拍了拍她的背,拢得更紧了,“可不敢让我找不到。我是最近总梦到你飞走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梦里还有真的。”余竞瑶笑了,拉他坐下,抚着肚子道,“带着他,即便想飞,也飞不动啊。”

    “飞不动就好,就是不让你飞。”这个孩子是个福星,有了他,余竞瑶就有了牵挂,二人有了血缘的联系,她想走也走不得了。“我儿,还真得谢谢你。”沈彦钦佯做正经地对着余竞瑶的肚子道了一句。

    余竞瑶噗的笑出声来,还没见这沉稳寡淡的宁王这般痴过。不过他这忧心总让她觉得哪不对,余竞瑶忖度着,突然反应过来,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想想这几日她一直梦到自己穿越前的日子,昨个还梦到自己挺着肚子去见爸妈,他二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可笑着笑着便哭了,接着三人抱头痛哭,哭得昏天暗地,泪眼模糊,揩尽了泪水,眼前却是茫茫一片,一个人都没有了……余竞瑶以为自己把曾经都放下了,可梦里依旧会出现,尤其月份深了,梦得更多。

    “殿下,我夜里可说了什么?”这说梦话的毛病,真是想改都不知如何下手。

    沈彦钦看着她,温情似水地在眸中涌动,脉脉的,恨不能把她溺在里面,让她困了住才好。连续几夜,她埋在自己的怀里,颦眉忧伤,喃喃地唤着谁,一句句的“我想你们”“让我回去”“我要回家”听得沈彦钦心疼得紧,他知道她说的“家”绝不是晋国公府,他思念的人也不是晋国公夫妇,因为她说过,“我不是余竞瑶。”

    “说了啊,你梦里总是埋怨我对你不好。”沈彦钦笑了,“我若不看紧了你,你哪日不满意,跑了怎么办?”

    余竞瑶心灌了蜜似的,眨了眨眼,长睫跳动,撩得人心颤。她粉颊愈深,成了诱人的绯色,映着微挑的朱唇,清媚一笑,道,“我哪都不去,你赶都赶不走我。”说着,双手环住了他的颈脖,轻轻地在他薄唇上印下一吻,趁着他还怔愣着,柔声娇语道,“我有话想和殿下说……”

    “王爷。”金童在门外唤了一声,把二人打断了。沈彦钦让他进来,金童应道,

    “府中来客了,是衡南王郡主……”

    正堂中,余竞瑶泰然端坐,望着手中的茶盏上,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而沈彦钦则捏着几案上的一只双耳青玉杯,指腹在杯身的“寿”字上摩挲,目光淡淡地落在旁侧的妻子身上,好似在赏着美景一般,谁人也没把郡主放在眼中。

    如何把她放在眼中,若非冲着她衡南王郡主的身份,只怕这宁王府的大门她都迈不进来。对她,二人已算宽容了。

    赵珏倒也不是糊涂人,知道自己做的事瞒不住,也没指望他二人能好颜相待,不过毕竟毕竟自己帮了沈彦钦,曾经的誓言,他总不会说扔就扔了吧。

    她望着漠然的二人,牵了牵唇角,“我想和宁王单独谈谈。”

    “你别得寸进尺。”

    沈彦钦话一出口,赵珏和余竞瑶皆是愕然一惊,这么失礼的话,怎么都不敢相信是从一向谨慎稳重的宁王口里说出的。

    赵珏心里准备是做足了的,这影响不了她什么,她莞尔一笑,眼神依旧是干净明艳。

    “既然宁王不避王妃,那我也没什么顾忌了。高阳王这事,总归是我衡南王府帮了殿下,曾经的誓言,宁王总不会忘了吧。”

    沈彦钦合拢手指,握紧了玉杯,冷笑一声。“自然不会忘,不过我也可以选择做或不做。”

    “无所谓,只要宁王不食言便好。”赵珏带着自信,盯紧了沈彦钦,随即笑了笑,看了余竞瑶一眼,便告辞了。

    赵珏一走,余竞瑶看着沈彦钦,还未待她开口询问,他笑了,问道,“王妃不会怨我吧?”

    这反客为主,倒让余竞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淡淡一笑。沈彦钦放下手里的玉杯,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此刻,笑意已退,他脸色凝重下来,眉宇间拢出了一个浅浅的川字,坚定且小心翼翼。

    “高阳王和睿王的秘密,的确是衡南王府透露出的,为此,我答应为衡南王做一件事,但是何事未定。赵珏今日是来给我提个醒的。”

    果然不管曾经还是这一世,他都离不了衡南王的帮助。余竞瑶漠然点了点头,沈彦钦瞧她神情低落,把她的手拉在胸口。“我知道你会怨我,毕竟睿王是你的亲人,而且赵珏曾经所为,我也恨得紧。不过这一次,高阳王是真的留不得了,江州和曾经的越国仅一江之隔,曾经的都城叶城屡受高阳王侵扰,大有吞并之势。虽说叶城如今也是大魏的疆土,可一旦为高阳王所用,越国曾经的那些旧势,定会被他挖掘出来,不复存在。我不能眼看着仅存的母氏一族遭此难。”

    余竞瑶叹了一声,抽出手来,望着神色焦灼的夫君,手指疼惜沿着他俊朗的脸颊划过,最后停在下颌,笑着点了点,却被沈彦钦一把握了住。

    “我何尝怨你了。他是我亲人,你就不是吗?对我来说,谁更重要你不清楚?至于赵珏……”余竞瑶难为情道,“我只是有那么些妒忌心罢了。”

    “你何来的妒忌啊?”沈彦钦迷惑,苦笑感喟道。赵珏对自己有情沈彦钦有感觉,可是自己的态度余竞瑶还不明白吗?

    怎能不妒忌,同样有位高权重的父亲,衡南王能够助沈彦钦一臂之力,自己的父亲……余竞瑶甚至不敢想象,那可是带着军队灭了越国的仇人。

    “嗯,衡南王对你总归是有利的。”

    沈彦钦有点懂了,安慰着,“你心思太多了,衡南王,只能是对手。”说罢,揽过妻子的肩,深深吻在了她的额上。对衡南王,他不会食言,不过此事一过,二人两清,他做出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怪不得他无情了。

    余竞瑶关心的哪里是衡南王,她关心的是晋国公府。她如今是在努力地为晋国公府赎罪,只是不知道二者果真到了对峙的那一刻,自己该作何选择。

    算了,到了那一日再说吧。余竞瑶叹了一声,抬起头,笑盈盈地望着沈彦钦,柔声道,“殿下可要用晚膳了,我让霁颜做了你爱吃的八宝肉圆。”

    ……

    “到头来还是没算过他。”贵妃椅在凭几上叹了一声。“从竞瑶嫁他那日开始,就该料到。”

    “这和竞瑶嫁她无关。”晋国公沉声道了一句。贵妃眼神轻瞟,在他脸上转了一转,瞧出他眉头锁得紧,于是雍然笑道,“兄长多虑了,我没说和她有关,怪我口不择言了。”

    晋国公未语,捡起面前的茶,呷了一口,望着那浓酽的茶汁,目光意味深长。见他不语,贵妃续言道,“如今他这地位,可丝毫不比当初的太子差。尤其此次封禅归来,连陛下对他的态度都有所改观,如此下去,这东宫之位还不知落入谁手呢。”

    晋国公依旧不搭话,恍若没听到似的。贵妃急了,坐直了身子,“兄长就不担忧吗?若是他继了位,你可想过这后果?他可还容得下睿王,容得下余氏一族?”

    说罢,她冷哼了一声,有挨回了凭几上,寒声道,“可也是,他是你女婿啊。不过兄长真的以为有竞瑶在,这债便能一笔勾销?”

    “陛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宁王打得出亲情牌,陛下未尝不能呢?他们可是父亲,一样的心性。”晋国公镇定地望着贵妃,“即便他是我女婿,我也不会放弃睿王,贵妃不必担心我,我比你更清楚其中的利害。”

    “我自然不担心兄长,我担心的是宁王妃。”

    晋国公不解,诧异道,“竞瑶?与她有何干系?”

    “怕兄长舍不得竞瑶啊。”贵妃目光在晋国公脸上扫着,探视着他细微的表情。自从余竞瑶有孕开始,晋国公对沈彦钦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尤其是余靖添,和宁王走动越来越勤,而沈彦钦对晋国公府除了恭敬,竟没有一丝抵触之情,种种迹象,让贵妃不得不忧。

    宁王宠妻,京中谁人不知,就说王妃不孕的事,曾闹到宫里,这事她多少有耳闻。可这位宁王,不要说侧妃侍妾,连个通房都不设,宁顶着无后的压力,也不肯亏待余竞瑶。为了她太子都打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好歹是个皇子,晋国公曾多次恶语相向,无礼相待,他可恨过?没有,为了余竞瑶,竟连一点怨都没有,谁知道这日后,晋国公会不会为了女儿被他感化,外甥再亲,亲不过女儿。

    晋国公明白贵妃的忧虑,其实没有必要,他和宁王注定走不到一起。从宁王露出夺嫡端倪开始,他就明白,沈彦钦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包括晋国公围剿越国的事。君命如天,虽然自己也是奉命而行,但事实就是事实,越国的确灭在他手中。

    出于私心,他不会支持宁王,相反他会和他一斗到底,若是胜了,全家自然得保。但如果真的有败阵的那一日,他也不会逃避责任,因果报应,该来的总会来。不过唯一让他安心的是,沈彦钦对女儿是情义深切,知道这一点,即便败了也了无牵挂了。

    晋国公没在和贵妃继续聊下去,匆匆离宫,回了晋国公府。

    一入了府,晋国公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也许是年岁大了,他一个豪气旷达的将军,竟也情凄感伤起来,思念女儿,回忆她儿时的点点滴滴,哀然叹了口气。这结果不管是胜,还是败,最终受伤的都是余竞瑶,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夫君,哪一个都不忍心啊。

    “夫人呢?”晋国公问了一声门外的小婢。

    “夫人在后院。”小婢恭谨应道。

    “去和夫人说一声,让她去宁王府瞧瞧王妃去。”

    ☆、第82章 互诉衷肠

    夕阳西斜的时候,晋国公夫人到了。余竞瑶正和沈彦钦用晚膳, 听闻母亲来了, 赶忙出门去迎,还没到门厅, 就瞧着母亲喜盈盈对着她笑, 唤她小心着点。

    她搀着母亲, 沈彦钦在身后虚扶着她,三人小心翼翼地入了正堂。

    “母亲怎么这么晚来了, 可是府中出了何事?”余竞瑶心不免突突跳了起来。

    母亲赶忙摆了摆手,“府里没事,你且放心。”说着从随行的小婢那接过一只珊瑚红漆盒递给了女儿。余竞瑶不解,看了看沈彦钦,打了开。是一对灿灿的小金锁,雕花繁琐精致,小篆的长命百岁清晰可见,不过瞧上去不似新的。

    “母亲这么晚来, 就是为了送这个?”余竞瑶诧异,“再说孩子还没生呢,早了点吧。”

    “看看, 我就说这由头不行吧, 他还偏不信。”母亲摇着头, 哭笑不得的。“是你父亲,分明是想女儿了,偏自己不肯来, 拿了这对金锁让我当由头来瞧瞧你,改天都不成。”

    母亲是当笑话讲的,余竞瑶心里的酸意一直冲上了鼻子,她低头偷偷吸了吸,娇声道,“来就来吗,非碍着这面子。”说着,她抚摸着小金锁,这也是父亲的心意。

    余竞瑶感伤动情,母亲也长舒了口气,温柔道,“他是想你了,不然也不会把这对金锁寻出来。”见女儿惊讶地看着自己,她不解道,“这是你小时候带的啊,你不记得了?你父亲一直藏着。”

    余竞瑶哪里记得,看着那金锁,心更难过了。原来晋国公这般爱女啊,果真和传言无异。可今儿又是怎么了?他就突然思念女儿了?

    “父亲最近可好?”余竞瑶问道。

    母亲点了点头,脸色却不由得黯了些。“看着也没多大变化,只是话少了些。毕竟年纪大了,许精神也没那么足了。不过一切都好。”

    话少了,是为睿王忧心吧。余竞瑶偏头看了看沈彦钦,他明白,抚了抚她的背安慰她。

    这一时,堂中沉寂无声,沉默了许久。母亲笑了,拉着余竞瑶的手道,“你可知,你嫂嫂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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