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一个人,更加清静。

    买了杯冰镇西瓜汁,去校门口的大街对面等车。公交车站人还是很多,等车的人不少,云深混在人群中,等着车子来。

    没过多久,车子便摇摇晃晃而来,所幸上一站是起始站,人不多,虽然一窝蜂的人,在车门打开的瞬间,挤了上去,云深还是很幸运的有座位。

    在倒数第二排,靠窗。

    上车后,拿出手机刷了刷**,回了几个人消息后,就靠着窗,闭目,听着耳机里的音乐,昏昏欲睡。

    很累,身心都累。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有点冷,云深缩了缩身体,头靠着窗户,在一碰一碰,脑袋跟窗户不停的亲密接触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醒来,刚好距离下车还有两三站。这里位于立交桥下,车多很堵,在车海中龟速前进着。

    短短的一段路程,就堵了二十分钟,等云深下车的时候,都已经接近七点了,城市街光早就亮起,车灯也闪烁不熄。

    这座夜城,夏季的夜晚永不会停止的沸腾,热闹的人群。

    打包了碗羊杂粉,回家,打开一周没通风的窗户,打开电视,随意换了一个台,里面正在播放着综艺节目,两个主持人正在喋喋不休地讲话,给这一室寂静增添了点生气。

    顺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发筋,把一头头发扎起,大大咧咧地躺沙发上,仰头玩着手机。

    刘海挡住视线,拿起黑色的夹子将刘海夹在一边,露出了完整的脸。

    摘掉了眼镜,一双眼睛也显得活力了一点,并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一切都仿佛换了个样子,手指快速的在手机上敲打,跟着找她的人侃侃而谈。

    躺舒服了,起身端过还冒着热气的粉,左手手机,右手筷子,一边吃一边看,偶尔停下来,双手回复着别人的信息。

    ——云浅,晚点上游戏啊。

    ——好。

    跟游戏里的亲友约好,吃完饭后就上游戏,云深的玩游戏的时间,也就周末分出一点。

    羊杂粉,汤很浓,很鲜,浓白的汤底,一看就是真的熬制过的,所以云深挺喜欢这家店。

    吃的正起劲,电话打过来,一看来电人,云深脸上不自觉扬起一抹笑。

    “妈!”

    是云深的妈妈,打电话给她,询问了下在哪里,然后交代了晚上别乱跑,就挂掉了电话,全程两分钟左右。

    没有多余的嫌聊,也没有过多的关心,用父母的话来说,对于云深,他们很放心。

    从小就是乖乖女,成绩好,不搞事,听话乖巧。

    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云深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已经是习惯了,从初一到现在,一个人在这座城市,上学住校,放学自己回家。

    其实没什么不好,云深宽慰自己,至少很自由,从没有人会约束她。

    吃完收拾好,把电脑抬出来,连线yy语音,上了游戏。

    yy里面人挺多的,大约有十几个人,看见云深来了都亲切的打招呼,还有刷屏已示欢迎。

    云深开麦,跟着一起闲聊,犹如彼此都在现实生活中很是亲密,扯着家常,云深也避重就轻,把自己这一周的一些事说了一下。

    一群人打了个普通本,热热闹闹鬼扯半天后,云深就下线了。

    已经晚上十点,洗漱完后穿着睡裙回到自己的房间内,躺上床。

    架起小桌板,掏出课本,就放一天半假,作业也是一点都不少,幸好临近考试,作业多是卷子。

    分量轻,容易拿,要不然让她背一大包回来,她宁愿就睡在寝室。

    到了凌晨,拿手的数学跟英语作业先完成了,时间也不早了,云深没有熬夜做其他科目的打算。

    关了灯,房间一瞬间暗了下来,窗帘也是拉的紧紧实实的,偶有余光照进,房间里很静,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亮闪烁着。

    云深将自己深埋在被子下,只留出一个小细缝,就这样睡去。

    跟往常一样,没有变化。

    ******

    第二天,七点过,云深生物钟准时让她醒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翻滚一阵,睁着迷糊的眼,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想叫个外卖,脑子却一瞬间的清晰起来。

    起身穿好衣物,将自己收拾妥帖后,背着书包,又拐去了那条巷子。

    门口老爷爷还在忙碌着,这次还多了一个中年妇女阿姨,应该是聘请来帮忙的,坐在门口,磕着瓜子。

    云深走进去,阿姨站起来迎接,燕爷爷没有认出云深,毕竟也只是上周一面之缘罢了。

    云深照旧老标配,吃的慢吞吞的,眼神四处张望,耳朵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直到吃完,燕君越还是没有出现。

    见到的时候紧张,见不到内心失望。

    云深只能叹口气,起身去结账。掏出钱,递给燕爷爷,云深还趁着这个点认真打量了他一番。

    脸上皱纹沟壑,是时间流逝刻印下的痕迹。但是精神矍铄。手上有很多粗茧,甚至还有开裂。黑发中夹杂着可见的银丝。

    眼睛一直带着笑,很和蔼。

    “小姑娘,找你的零钱。”燕爷爷在包里掏了掏,把零钱递给云深。

    云深伸手正打算接过去,就被旁边伸出来的手接过去,还给了燕爷爷。

    “爷爷,把她之前的钱给她。”

    燕君越站在云深身后,仗着手长,直接拿起钱,递过去。不过这个姿势就跟从后面抱着云深一样,隔得太近,两个人都穿着短袖,赤/裸的手臂相接,温度都能感知。

    燕爷爷神色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

    “上周她掉了钱,在我们店里。”燕君越简单解释道。

    “哦哦哦!”燕爷爷恍然大悟,把钱接过去,然后把十块钱递回去。

    云深没有接,燕君越直接接过来,塞她手上,然后拉着她走出店门口。

    “你今天吃了什么。”云深吃的东西,已经被阿姨收走了。

    “……上次一样的。”

    燕君越算了算钱,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把硬币,拿了五块五给她。

    云深看着躺手心的硬币,很是不解。

    “上周你恼羞成怒,抓着钱就走了,掉了钱在地上,给你捡起来了。”

    想了想,补充一句:“喊你来十二班拿不来。”

    “你说谁恼羞成怒?”云深抓中重点。

    “说你啊。”燕君越懒散散的,“你在学校见我就跑,怎么今天又来这里。”

    “这周围就几家早餐店,这里近,我来怎么了!”云深觉得自己来这里有足够的理由。

    “哦——”燕君越拉长语调,“我还以为你故意来这里蹲我了。”

    “你想的美。”云深直接怼了回去。

    “不对,你喊我去十二班拿?”云深不确定的问了遍,“你没有找我。”

    “那天你不在,找的你们班一个女生。”

    “哦。”云深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同学忘记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外人面前她是不会表现出这个样子,但是在燕君越面前,特别是在校外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地把自己深藏的一面表露出来。

    在他面前、

    “你跟你在学校,真的是两幅面孔。”

    在学校里面沉默少言,看起来胆子小,不与人争。在校外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

    非要燕君越形容的话,那就是背脊都挺直了。

    云深没有说话,扯了扯书包的背带,手里紧握着手机,撅着嘴,看着马路地面。

    “热吗?”燕君越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云深以为他问的是现在这时候的天儿热不,摇摇头:“不热。”

    燕君越啧啧了两声,说:“也不怕闷出痘。”

    云深这才知道,他说的是她的刘海。夏天确实很热,但是比起热,她更喜欢安全感。

    “我去帮忙了。”燕君越看了看店内,然后对云深说完这句话,转身进去。

    上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出行,早餐店靠近轻轨本就生意不错,燕爷爷为了省钱只请了一个人,两个人忙的时候都会慌手慌脚,上周燕爷爷甚至踩滑了地,摔去医院。所以燕君越现在每周都会在最忙的时候过来帮忙,虽然燕爷爷各种推脱,但是抵不过燕君越的决定。

    云深没有直接离开,站在店对面的马路上的树木下,遥遥地看着燕君越在店里忙碌。

    她不一样,他就一样了吗?

    云深忍不住伸出右手撩了撩刘海,真的很长吗?

    脑子中不由得浮现那天晚上,黑暗的过道角落,燕君越说的话。

    ——你的眼,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捉虫,我都悄悄记下啦~

    今天早上考试了,我已经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在哪里了。

    今天留言的都发个小红包,因为我良心隐隐不安。

    因为我……只有一章存稿了。

    很绝望,但是我要坚强。

    感谢【熊仔仔】投雷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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