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今天还有许多的事等着她去处理,还得比往常更要加快步伐了,总不能到时候帮不上半点忙,反倒是成为拖累,一觉醒来多了个男朋友。她以前的一些想法就该转变了。

    原本她是极厌恶再跟东方家扯上关系的,就连那个非要作死的林三春,也怂恿得大哥恨不得马上将她抓回来扣留在绿水湾里,至于报仇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此前她也只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主动防守却并不主动出击。

    对于童观止,她从最初的极力避开到远观,再到想到要提醒他,有能力的时候帮他一把,心中最为之动摇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要主动靠近童观止,那时她想:如果没有她介入童观止的生活,或者说她避免童观止进入自己的世界,那她就不会死,童观止在失去了家族之后也还能够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至少不会陷入她见到的那样凄惶疯狂又孤独的境地里。

    她经历过东方承朔的爱情,情到浓时她也觉得愿得以人心、白首不相离,爱情是美好的不像话,她愿意为之努力,克服各种各样的豪门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刁难,只为了爱的圆满,那时她天真的像是以前看过的肥皂剧里的灰姑娘,以为自己已经很是了不起。为了爱情愿意放弃一切,曾经她觉得这句话她做到了。

    但是。在见到童观止先是歇斯底里的疯狂,而后又云淡风轻的让她忘记他,只求她一生平安这极端的两面之后,她却发现自己以为的一切其实根本也算不得什么,至少她不可能为东方承朔做到这个程度。她不是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的人,说到底还是更爱自己。

    继而她发现她承受不来童观止那样深沉的情感,她甚至心中有些畏惧,而且她根本就无法给他对等的感情。

    可如今,童观止又一次靠过来了,他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认定她了,并毫不吝啬的给她最珍贵的,让林二春只想到宿命,她心中有些忐忑,因为到目前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对童观止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因为先迷上了梦里那个他,才转移到现在的童观止身上呢,还是被眼前的他连连逼迫,心中已经无形中被触动了,才能又激起那些早就忘记的事情?可不管是哪一种,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愿意让这个男人孤军奋战,最后却陷入那样疯魔的境况,为他也好,为她自己也好。

    忐忑之余,又有些蠢蠢欲动。所以,她鬼使神差的应下了他的许诺,自愿跳入了他的这个火坑里。甚至林二春此时心里也涌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就竭尽所能的陪他一起疯吧!她到底还是不忍心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当不认识他。等着他活下来,然后来娶她。

    抛开这些烦乱的心绪,林二春正准备梳头,在准备解开束发用的发带的时候,却在头顶上摸到了一根温良莹润的玉簪。她看着手上的白玉簪,唇角就大大的勾了起来,昨天晚上这簪子还在那人的头顶上,衬得他......很好看。

    不过,现在这东西现在她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戴出去。拿着那簪子摸了摸,就笑眯眯的将之放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了,从中换了一根新发带出来,给自己高高的束了一个发髻,热水就送来了。洗漱之后,林二春收拾东西退房的时候,在枕头下又发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盒子,林二春打开盒子一看,正是上回童观止送她回虞山镇的时候,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那本《女戒》。

    她对着这本精装书撇撇嘴,暗暗发誓:她是绝对不会看的,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半夜里闯她的房间,又将她带出去私会,现在居然给她送了本《女戒》?下次他再来。那她是不是要甩给他一本《烈女传》然后将他轰出去?

    林二春正要合上盖子,发现那书本中夹着一张纸,便随手抽出来了,上面几个大字遒劲有力,林二春看着那字,眼前不自觉的浮现那人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好研读,时时自律,不得退还。”

    林二春“啪”的一声将盒子盖上了,嫌弃的道:“研读个鬼!”虽然心中嫌弃,但是还是将之放进了装布巾和换洗衣服的小包袱里,背着一起出了客栈。

    牟识丁已经将马车给套好了,两人昨天就已经排好了今天要去拜访的商铺,也问好了路,这会就直奔目的地。

    林二春对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很有自信,但是今天却也不是一帆风顺。一连都被几家拒绝了,这些商铺的主事或掌柜都是只肯出钱买配方,他们自己做,也不愿意从林二春这里拿货,更别说代卖了。而且这嘉兴城中糕点蜜饯果子种类繁多,酒心糖虽然有些巧心思,但是毕竟只是小东西,利润并不算大,就连牟识丁这样的攀谈小能手也吃了几个闭门羹。

    对于这种情况林二春和牟识丁都是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是特别失望。

    不过。路上牟识丁还是有些郁闷的叹气:“今天选的这些铺子都是富贵人家,这些人家从不吃外面做的东西,都嫌不干净,宁可自己做,这也是正常的,今天的那几家幕后主人肯定还有自己的糕点铺子,所以他们不愿意要,昨天那些戏院、茶楼、绣坊倒是比这种地方好谈成生意。”

    见林二春不说话,他还安慰道:“可惜了这一早上就没有碰到一个来店子里闲逛的千金小姐,时运不济啊胖丫。只要有一个大小姐瞧上了非要尝尝,说不定你就能够结交贵人从此一路青云了。”

    林二春本来正在想着事情,从昨天见到荣绘春落水,晚上童观止又确认了五皇子已经到了嘉兴,她就能够肯定昨天荣家出马迎接的必定就是五皇子。再加上程氏的铺子,林二春心中有点想法,但是又一直没有找到头绪,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给忽略了无法窜起来,现在被牟识丁一打岔。却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牟识丁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故意哆嗦了一下,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这丫头,我说的可是在安慰你,你可别分不清楚好赖。”

    林二春噗哧一下乐了,道:“好赖我不知道,不过你刚才说得倒是有道理,你说不定也能够碰到一个瞧上了你的大小姐,非要跟着你,从此你也可以享受被包养吃软饭的美好人生了。”

    牟识丁被她堵得心塞,瞪了她一眼之后,专心的盯着路面去了。

    林二春这会却有了谈性,道:“虽然碰不见爱吃的大小姐,要是能够碰到一个好吃又讲究吃的男人也不错。说不定也能够平步青云。”

    牟识丁这会是没有好话了,吐槽道:“快别做白日梦了,这会时间也不早了,前面就是最后这家,看完这家咱们就该回去了。”

    林二春也不跟他争辩。

    牟识丁又问道:“我看刚才有两家的掌柜开价也算合理了,胖丫,你真的不打算卖配方?我看那第二家的掌柜人倒是不错,可以结交。”

    林二春知道他是诚心为自己打算,不过她也有自己的考量,正要说话,却见前方程氏的那个嫁妆铺子里一阵喧闹,好几个人直接被打出来了,一下子撞在他们的马车上。

    第105幕僚,选定新的合作者

    牟识丁赶紧将马车停下来,伸手将歪在车身上的掌柜扶了一把,昨天牟识丁和林二春过来这铺子的时候,就是这人在张罗着卸货,故以知道他是店掌柜。

    掌柜的踉踉跄跄还来不及站稳,这时又从这铺子敞开的大门里飞出来一只木匣子,牟识丁将他往边上拉了一把,林二春也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只听“哐当”一声响,等再看过去那木匣子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装着的干蘑菇就散落了一地,跟原本就扔在地上到处都是的碎瓶子、罐子、果干混在一起,一地的狼藉。

    围着看热闹的人还对着这铺子的门脸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又有两个满面凶相的小厮从铺子里出来赶人:“都走,都走,看什么看,再看将你们都抓起来,知道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吗就看!”

    狐假虎威一番,倒是也吓唬住了几个人,一时议论声陡降。

    这两人得瑟的对视一眼,然后又进了铺子了,里面传来含含糊糊的劝解声:“少爷,我的好少爷,您这消消气吧。别累着手......我们来,我们来......”

    这时,刚才被牟识丁伸手扶了一把的那中年掌柜看也不看店铺,先是冲牟识丁点头当作道谢,然后往前走了两步,朝着大家拱手:“都散了吧,给大家伙添麻烦了,今天店里不做生意,休整一天,明天一早就开店,店里昨天刚从南边送过来的竿蔗和龙眼干,还有木画木雕,铁观音也有不少,各位主顾有甚需要,明天请早,今天本店有些私务要处理。”

    这掌柜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推销一把,又好言好语劝大家散开,林二春心里也忍不住赞一声:“好气度!”

    主家都这么说了,一时大家也不好继续围观,有些临近铺子的也就各自回去了,一些个路人也散了,有些真想看热闹的,就挤进了对面的店铺里。一边装作要买东西,一边时不时偷偷的往这边看。

    很快就只剩下林二春和牟识丁了,两人加一辆马车,很是惹眼,只是那马车前面横七竖八倒着被甩出来的甘蔗,几乎将街面都铺了一道,这要是压过去肯定不行。

    掌柜的又沉声吩咐跟他一样被甩出来的伙计,“赶紧将这竿蔗都拾掇了,别堵了路。”一边回头跟牟识丁道歉,“对不住了,小兄弟,马上就收拾好了,且稍等。”

    牟识丁点点头:“您忙。”这会也不好意思开口提生意的事,只无声的跟林二春对视一眼,一脸幽怨,今天这一大早的运气还真是差,最后这一家生意恐怕也做不出了,店都被砸了,谁还有心思管那糖果买卖。

    林二春倒是不在意这个,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里面的“少爷”究竟是谁,她对荣绘春和程氏的了解十分有限,那荣绘春的嘴巴也很紧,在她面前从未露出过一星半点的底,加上荣家十分低调,跟东方承朔和五皇子几乎也没有什么交集,所以林二春现在也无从猜测起。

    倒是这掌柜的态度很是耐人寻味,不像是面对债主,在这嘉兴城里应该不可能有人会找荣家的麻烦,即便程氏只是个妾室,但是背后可是荣氏呢,这样打砸,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了。

    那三个伙计垂着头,一边揉着身上被摔伤的地方,一边??无言的开始收拾,此时店铺内还是噼里啪啦被砸店一样的响,那掌柜的眉头都不皱一下,平静的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方才出来过的一个小厮又匆匆走到门口,指着那掌柜道:“老东西,少爷找你,滚进去说话。”

    掌柜的点点头。一脸淡漠的进去了,他刚一进去,正收拾街面的三个伙计就缩着脑袋往屋里看,一副怯怯的样子。

    林二春冲牟识丁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地上的甘蔗,牟识丁心领神会,之前他就给林二春带了一些甘蔗回去,她正嫌少呢。全部都磨成了浆水制成了糖稀,说要再发酵成酒,两捆甘蔗,也才一坛子而已,还说要好喝得再等三年,远不如他自制的牛鞭酒、虎骨酒成酒快,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牟识丁还是懂她的意思,肯定是还想将这些都买回去,他摸了摸昨天才赚回来的散碎银子,心里一叹,认命的上前找了个伙计搭话去了。

    林二春则是假装看着不远处的街景,其实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依稀听得几句,但是并不很真切,似乎是那少爷找这掌柜的要什么东西,不过能够肯定的是,这掌柜的对里面的“少爷”虽然恭敬但是却根本不怕,态度也很强硬。

    不多时,就见两个小厮拥着一个年轻男子从这铺子里出来了,掌柜跟在后面神色不变的相送,倒是这少爷似乎气得不轻,额头上的青筋还没有平复下去,一出来见屋外居然还有人看着。他诧异的往林二春这边看了一眼,随后端正了脸色,轻哼了一声,抬脚便走。

    他身后的一个小厮忙冲着林二春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的眼珠子挖了!”

    林二春赶紧垂眸收回视线的同时也敛去了眼中的惊疑不定,她并不说话,免得再惹事,也是实在没有心事去跟这小厮计较。

    这个年轻男子竟然是她见过的!当年在西川的时候,这人就是东方承朔身边的幕僚!

    虽然在林二春的印象中要比现在年纪大一些。气质有些不同,但是五官面貌却是没有变化,她曾在平凉王府上见过此人几次,绝对不会认错,当时东方承朔身边的士兵唤他“梧桐先生”。然而现在这位梧桐先生却出现在荣家一个妾室的嫁妆铺子里。

    许是因为这人的气质不同,当年她见过荣绘春,也见过梧桐先生,却没有对这两人的关系产生半点联想。现在这乍一看,竟然觉得这两人有些相似,尤其这位少爷眼下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偏阴柔,唇红齿白,肤白体纤,林二春第一次见到荣绘春的模样与他有六分相似!

    思路一通,林二春很快又想到梧桐的另一个名称就是荣木。梧桐先生,荣先生!这位大概是荣绘春一母同胞的兄长?

    来不及细想,那店铺掌柜已经过来代方才的小厮跟林二春道歉了,而那位梧桐先生早就翻身上马,哒哒哒的离去了。

    林二春摆摆手并不在意,随后这掌柜的就被那边跟牟识丁说话的伙计喊过去了,牟识丁已经跟掌柜的攀谈起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竟然回到车上来取了一个罐子打开递给那掌柜品尝。

    这时,从对面铺子里有几个人走出来,边走边小声的闲话。

    “那荣二爷每隔几天都得这么闹一回,真是造孽,那么些好东西他也是说摔就摔,不是要钱养花魁便是大赏伶人。”

    “可惜了荣老侯爷的威名,这些子孙竟然这样不成器,听说荣大公子倒是有老侯爷的风采,只是身体不好,不然肯定能够出仕。”

    “老侯爷在的时候......”

    还有人跟掌柜的打招呼:“老杨,今儿下午又不得空了吧?我说你呀就是不开窍,整天的操心这些生意还得处理二少爷弄的烂摊子,上回赵管事就瞧上你了,你不如直接换个东家得了,反正现在卖身契都是自个捏着,程姨娘也不能将你如何,何况有大夫人帮着,都是一家子,你怕什么!”

    掌柜的挥挥手,并不接话,只嘱咐伙计们将拾起来的甘蔗捆好了给牟识丁搬到马车上,又从马车上将剩下的几罐子酒心糖都搬进店中去了。

    林二春冲他笑了笑,转头看着这对门的商铺,无声的吁出一口气。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幽思。

    荣二爷......

    甘蔗价格昂贵,以几罐子酒心糖抵算之后还不够,等付过账之后,牟识丁和林二春就赶着马车走了。

    路上,牟识丁摸着又瘪了的荷包直叹气,冲着林二春抖了抖,里头就只剩下几个叮当脆响,真是又穷得叮当响了,抱怨:“胖丫,你就没有什么暗中的渠道去发财么?像那位爷那样的人家肯定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生意。”

    林二春心知他说的是童观止,她还是坚定的给否绝了:“阿牟,你就不能信任信任我么?这点小打击算什么!”她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往前走,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到最后再成为拖累,这是她这一世的坚持。

    童观止也并没有跟她提到过合作的事情,昨天晚上他说的是:“做你自己想做的,等我处理好了就来娶你。”

    一面跟她说谨言慎行,研读《女戒》,一面又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他总是做这些自相矛盾的事情,不过林二春却很欣喜他这样的态度,至少他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迂腐,他说要约束她,却不是真的想用条条框框来束缚她。

    想到先前被打断的话。林二春道:“我已经有了新的合作对象了,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

    牟识丁将瘪了的荷包又收了起来,好奇的问:“这么快就选定了?”眼珠子一转,想到这两天的行程,他低声问道:“是刚才那个铺子?那杨掌柜倒是一个精明人。”

    林二春倒是不意外他的观察力,毕竟她最先去的就是程氏的嫁妆铺子,最后去的也是属于程氏的商铺,起初她只是稍微有点念头,并不确定,不过现在却是在见过荣二爷之后就确定了。

    她向牟识丁解释:“程氏是荣家长房的妾室,虽然这嫁妆是她的私产,但是也有荣家作背景,日后继续合作,外人不敢欺负。”

    牟识丁道:“你如果只是想要跟荣家攀上关系,我觉得程氏还不如对门那个什么......大夫人。刚才对门那个掌管公然挖杨掌柜过去,还称那程氏是程姨娘,想来应该是一家子,那边的底气都更足一些,要么咱们就再打听打听荣家的当家人名下的产业,再想想路子。”

    要不是那家铺子是卖笔墨纸砚的,而且他们才跟杨掌柜做了生意,怕两边不讨好,牟识丁就留出一个糖罐子去找对门试试了。虽然有童观止不投靠有些可惜,但是荣家也是个十分不错的选择了,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

    林二春却摇摇头,看看牟识丁,压低了声音,直言相告:“阿牟,这你就猜错了,我看上的不是荣家。而是方才那位荣二爷,还有荣三姑娘。”

    如果按照上一世那么发展,这二位就会跟东方承朔和五皇子有关联了,她若是能够在这边走通关系,倒是又间接的跟东方氏的这两兄弟重新搭上了线,既然以前这两兄弟能够那么看得上她的才干,赚了那么多银子......牟识丁一头雾水,“荣二爷?荣三姑娘是昨天落水的那个么?这两兄妹......”牟识丁显然是不看在眼中的。

    林二春笑了笑。现在荣二少还不是东方承朔的得力幕僚,荣绘春也还不是五皇子侧妃,她跟牟识丁也无从解释起,但是牟识丁作为她的合伙人,她现在心中有了打算,还是一条有危险的路子,他也是有权利知道的。

    她觉得牟识丁值得信任,除了他本身的人品之外。还有他并非大夏人的身份因素,他总归是要离开大夏的土地的,那他们以后是不是亡命之徒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只捡紧要的压低了声音说了:“荣家两代人都没有出仕,他们是铁了心的低调做人,而我们么,肯定是要轰轰烈烈一番的,阿牟,所以他们并不值得结交,但是荣家这一对庶出的兄妹却不同,我有预感他们不会在荣家安分一生。”

    牟识丁沉?片刻,很快就想到童观止跟朝廷的纠葛,想到林二春与童观止的关系,她为人脉关系打算,牟识丁倒也不觉得太意外,可荣家因为低调所以不值得结交,她到底是想要多高调?

    他撇撇嘴,对她这自信自恋已经无力吐槽了,只反问:“这对兄妹怎么不安分了?”

    林二春道:“就昨天和今天看到的,还不足以证明他们不安分么?昨天荣家可是迎接了一位贵人回去的。反正,你等着看吧,就算是这次看走眼也没有什么损失,他们不也是荣家人么!”

    牟识丁无法理解她的逻辑,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多说也没有用了,她说的也对,反正也没有什么大损失,大不了再找个下家了。

    他朝着林二春翻了一个白眼,拿着马鞭抽了抽马屁股,想着:这倒是她第一回承认跟童观止是一伙的,随便她折腾吧,反正对他是没有什么损失的,他也......需要认识更多权力中心的人。

    两人也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事情都办完了,他们匆匆在城门口买了干粮就踏上了归途,林二春一路上都在睡觉,睡梦正酣时,那马车突然一个急停,差点将她给从椅子上甩下来,马上就惊醒了。

    她撩开帘子,正要抱怨牟识丁的赶车技术,却见马车已经停在路边了,牟识丁正紧紧的拉着马缰安抚那有些受惊的马儿。

    大路正中有一马队疾驰而过,这十来骑无一不是一身彪炳之气,路边车马纷纷避让,有那技术不好的更是直接栽进沟里去了。

    林二春正好看清楚马队为首的那人,她无声的勾了勾唇角,竟然是五皇子!她才想着跟人搭上线,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看五皇子这行色匆匆神色凝重的样子,东方承朔有了下落,他应该是为了寻东方承朔而来的吧,他们倒真是兄弟情深呢。

    第106波折,来而不往非礼也

    等马队风驰电掣般的走远了,路上才又轻松起来,方才因为五皇子带队的那气势,让这官道上虽然行人车马不少,但是却无人敢说话,现在就连方才那受到惊吓长嘶不止的马儿现在也安分多了。

    牟识丁往马嘴里塞了一颗不喊酒心的糖,又安抚了它一阵,才拉动马缰拐到正路上,一边小声道:“方才那些人应该是上过战场的士兵。”不然杀气不会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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