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观止沉默了一会,手揉着她的后背,道:“我都知道,你就是缩头乌龟,走得不快不说,还动不动就把头缩回壳里去了,想碰碰你,你就给我看你的乌龟壳,是自信,一只自信又警惕的乌龟。”

    林二春咬他的肩膀:“你才是乌龟。”

    童观止语气一厉:“不能这么说你男人!”

    “好吧,那你还看上乌龟......”

    “我早晚将你的壳给扒掉!没壳你又害怕......那我当你的壳,要有风吹草动,你就把我亮出去给人看。”

    “那不还是乌龟吗?”

    林二春又闷闷的笑了,这家伙果然本质上就是个大坏蛋,不能好好待她,让她心甘情愿伸出头来完全信任他么?还扒掉壳,那她成什么了?

    啊,呸!非得跟乌龟杠上吗?

    童观止察觉她偷着乐,也勾出一抹笑来:“是不是发现我特别好?不只是一根蜡烛了?”

    林二春听着他低低沉沉的嗓音,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什么蜡烛?”

    “你说呢?你是怎么自作多情劝告别人的?”

    林二春想起来了,她跟白洛川是说过这样的话,“好吧,你不是蜡烛,是个乌龟壳,满意了吧?”

    童观止搂着她的后背一阵暧昧的揉。低低的笑了两声:“二丫……”

    林二春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你又压到我了,疼死了。”

    童观止闻言赶紧放开了些,林二春也顺势从他怀里撑起来,不能再赖下去了。

    门口照进来的光线都很亮了,她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竟然能如此磨蹭,明明好像也没说几句话,就耗费了这么多时间,偏偏正事还一句没说呢,竟然也不觉得无聊。

    刚推开了些距离,就见童观止目光火热的盯着她胸前,十分镇定的道:“二丫,对不起,药油在哪里放着?我帮你抹药,你自己来......那也太不方便了,毕竟是我敲壳的时候造成的,我必须得负责任。”

    说完,目光都亮了一些,“不然等我走了,想想你自己一个人还要抹药,我不放心。”

    林二春:“你......”怎么这么猥琐!

    童观止摸着鼻子催促道:“药油放在哪里的?刚才不是还着急赶我走么,抓紧时间,别着凉了,趁着这时候,我们还能说说话。我有很多话给你说,两不误。”

    又意味深长的描补道:“二丫,你是不是又想歪了?又将我想得特别坏?刚刚你还说了要改,要让我给你把壳扒掉。”

    林二春:“这壳跟药油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看吧,你心里还是不相信我,还是不肯。”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林二春抿了抿唇,明明不信他,可还是指着不久前置办的梳妆台,“在那边的第二个抽屉里。”

    孩子都生过了……还得再将阿策生一遍,想到阿策,她心里也是期待的,还扭捏个什么劲呢。

    童观止赶紧跳下床,动作很敏捷,林二春盯着他的腿看,心里腹诽,这个骗子!

    然后又补充:“这是你自找的,你要是再流鼻血,可不能怪我。”

    童观止动作一顿,坚定的拉开了抽屉,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流鼻血他也不想放弃这福利,不然血都白流了。

    林二春又道:“看你的样子也不知道有几天没休息了,眼睛里都有血丝了,回去之后你抽空好好休息一下吧,别太劳累了,我们还得生儿子呢,我不想你累成这样,免得到关键时候……”

    童观止闻言,紧捏着药油瓶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着起火来了:“到关键时候怎么样,二丫?”

    林二春瞅着他,眼波流转,“你自己知道,反正以后好好休息就是了,不然什么也别想。”

    童观止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然后转身正要合上抽屉,忽然见里面还放着一个白瓷瓶子,十分眼熟,他拿起来,看了看瓶子底,有个“卓”字。

    拿起来,给林二春看:“二丫,这是哪里来的?”

    林二春“哦”了一声,简单的将那天在悦来楼的事情说了。

    “这是卓六少给的,就是卓景行。前天我去找你,你偷偷摸摸将悦来楼都换了人,我都不认识,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又不放心,正好碰到他了,本来想找他打探的,后来帮他接住了箱子......他就送给我这个了,说是消肿化瘀的。”

    童观止将小瓷瓶拿过来了,那药油倒是没拿,语气里也听不出异样,“那就用这个,好得快。”

    林二春也不反对,看他那熟悉的样子,应该也知道这个是好药,总不会坑她。

    童观止开始给她抹药了,小心的将衣领往下扯了扯,只露出锁骨和胸前高峰上的一片肌肤,淤青就在锁骨下方一点点,要是在现代这种程度也就是个低胸,并不算暴露。

    不过林二春听见童观止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她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穿衣裳?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加快。

    童观止还欲盖弥彰的道:“今天只抹药,二丫别想多了,我哪有那么坏呢,你不信就看着吧……”

    说罢,挑了药膏在指腹上,光明正大的碰了碰林二春的胸口处,凉凉的药膏一覆盖上去,他能够清楚的见她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指腹下还能感受到一颤一颤的心跳,让他的手忍不住的颤抖,掌心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擦到下方的隆起,顿时那儿就有什么挺立起来了,让他手心一抖。

    他的目光越发灼热炽亮,她跟自己一样乱了心、动了情,那就好。

    他忍不住去寻她的目光,打量她的神色,气氛在这眼神交汇里,暧昧得让屋内的空气都变得缠绵起来。

    林二春屏住呼吸,她被这目光和这正儿八经的抹药的手指撩拨得面上发烫,刚爬上的粉樱顿时就变成了艳红,觉得简直就是自找罪受,干嘛要答应他呢,这比刚才他整个咸猪手还要让她受不了。

    感觉自己被看得要怀孕了!

    她偏开视线的同时,找话说:“你前阵子哪里去了?悦来楼的人都换了,上次明明说好了事情处理了就告诉我的!”

    因为压着气息,声音听着既颤且娇,带了微微的喘。

    童观止觉得注意力都无法集中了,指尖完全是无意识的打着圈圈,心猿意马的“嗯”了一声,心里琢磨着现在床虽然坏了,天也亮了,两人昨晚又都没有睡好......的确不是最佳状态,但是,特殊情况是不是应该特殊对待?他可以……

    “童观止!”

    童观止被娇吼得回过神来,手心往下一收紧,林二春的身体不可控制的颤了颤,呼吸加重。

    童观止平静的道:“二丫,你突然出声吓到我了。”

    “我问你话呢!你这个……”

    “哦,嗯,我不是故意的,你说悦来楼啊......已经被人知道了,到时候总要拿些东西出来让人相信得了我的家底,这里以后被舍弃了,里面的自己人就都撤走了,”

    他又抬头跟她保证:“二丫,放心,以后我能够养得起你。”

    说话间掌心又在林二春胸上蹭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有些蠢蠢欲动的从她的肩膀上往下滑。

    林二春撅着嘴瞪他,“那你也不跟我说一声,那个密道也没有了,我还像傻子一样到处去找你,还兴冲冲的给你送东西。”

    “送的什么?”童观止嗓音暗哑的问,悄悄的多加进了两根手指头。

    林二春按住他跃跃欲试的指尖:“是我这次调的酒,石榴味的和桔子口味的,你的份已经送给别人了,没有了,谁让你正好不在的,都给卓景行了。”

    又故意气他。道:“还送了好些糖果,加了蜂蜜和果酱的,甜甜蜜蜜。可惜,你没那个福分了。”

    “那你再给我准备一份。”

    林二春扒开他的手,道:“已经抹好了就别磨磨唧唧了,我有点冷了,手拿开,说话得算话,消停点。”

    童观止有些遗憾的收回手,帮她将衣服穿好了,继续道:“这样的东西送给景行不合适。”

    送礼哪能这么不讲究,送给自个男人跟送给外男的能一样呢!

    好不容易才将人给哄好了,童观止将这些小情绪都收敛住,丝毫不露,只强调:“二丫,再把给我的补上吧。”

    “不行,过了那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而且你从现在开始不能沾酒了。”

    “为什么?”

    林二春小声道:“你还想不想生孩子了?说不能喝就不能喝。”不能影响阿策的基因。

    童观止默然看她,上上下下的打量,林二春又想,要是太过约束他和刻意了,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乱想的什么鬼!

    红着脸侧过头去,整理衣裳,又起身去梳头发:“随便你喝不喝。”

    童观止也跟着起来:“二丫?”

    “做什么?”

    她对着铜镜打理自己的头发。三两下搞定了。

    铜镜里,童观止将她罩住,好笑的问她:“生孩子的事情你很着急?上次你说下回,现在还算话不?不如......”

    林二春推开他站起来,“等你眼里的红血丝没了再说,这幅鬼样子我下不去口,不满意。”

    童观止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太坚持,稍微恢复了点理智之后,他自己其实也不太能忍受现在自己的模样。

    伸手拿了放在桌上的梳子递给她,坐在她方才的椅子上,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林二春接过来,拔了头上摇摇欲落的发簪,认命的给他梳头。

    童观止勾了勾唇角,乖乖坐好了。

    很快目光又沉了下来,解释:“二丫,我给你送了信的,不过发生了点意外,信没有送过来。我派来的那个人现在还没有找到。”

    林二春急了,手上一重,童观止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这里我会让人盯着。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万一被人发现了端倪,你就跟我一起,不能再坚持。”

    林二春只能答应:“好吧。”再远大的理想也比不得小命更重要,现在她还不想成为童观止的累赘,万一两人的关系曝光了,再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只能听他的安排,也不排斥他安排人盯着自己了,反正,如果童观止不说,林二春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过。

    “让你也得跟着我面对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二丫,怕吗?”

    “反正我有壳。”

    童观止忍不住咧嘴:“好了,现在你要把我扯成秃子了,到时候下不了口又得下,受苦的还是你,专心点,也轻点。”

    林二春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嘀咕:“我自己梳头都没有你这么娇贵。”

    想想自己现在过得像条汉子,这臭男人倒是精致得堪比闺阁千金,她一时心情复杂的盯着他的后脑勺。

    “那你跟我回去。”

    林二春不接话了,还是一下一下的给他把头发梳顺了,这才跟他说起正事。

    “我也不太确定有没有作用,还是跟你说一声,我看见卓景行那里的诗碑才想起来的。陆家是不是刻过寒山寺的诗碑?”

    “是。”

    “后来传闻说那诗碑有诅咒,陆家被灭门也是因为诗碑诅咒的原因,我只记得这些,陆家是不是有别的内情就真的不清楚了。”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以后我要是再想起什么来,再告诉你。”

    童观止“唔”了一声,低眉沉凝,陆家的话题顿时将屋内的旖旎气氛扫得丁点也没有了,他没有出声,林二春也没有打断他的沉思,屋内只有梳子一下一下的细细声响。

    等林二春帮童观止将头发挽好了,插上了簪子,他才突然道:“是林三春暗中找人在景行面前透的话。”

    林三春做得并不高明,就是随便找了几个人当着卓景行的面议论了一下这块石碑,不过卓景行就热爱这些,自然就寻过去了。

    林二春放下梳子,道:“如果是林三春弄的话,我倒是不觉得她知道陆家当年的真相。她应该就是怨恨卓家,怨恨卓景行,想着让这个诅咒在卓景行身上应验吧!”

    林二春猜测,林三春是在那算卦的老先生一番话之后,才吸引景行去的寒山寺,也许她认为上一世的悲剧根源就在于卓景行,给他设置一个陷阱,就打乱所谓殊途同归的宿命?

    童观止略沉吟之后点点头,转过身来,严肃的道:“二丫,我会查清楚,你别管这些事。也别掺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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