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的早膳!

    锦绣忽然又想起,就因昨儿晚上一时冲动,当她说出那话之后,当时的卢信良那个反应——啧啧,天呐!那个反应——真真儿的闷头儿和尚外加秋蝉落地,身子轻飘飘地,估计东南西北都快找不着了是吧?脸,依旧扁嘴子过门坎儿似地照样板着,一副假模正经高高在上的样子。

    “嗯!”他说了声,轻点个头,“如此甚好!夫人能想通这些,知道一个人/妻理应的本分和三从四德种种之道,也不枉本相好好调/教了一场……”其实,他想说的,也不枉本相我这么屈尊降贵帮你捂脚一场!哼,叶锦绣,你等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本相会让你真正地变得乖巧听话懂事起来……

    锦绣心里当时的那个瘪嘴哟——调/教?调/教你个屁!甚好你个屁!……

    就这样,想得出神。

    卢信良:“——夫人,是不是该起床了,嗯?”

    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声音……那么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意思是,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为本相去准备准备早膳了?昨天,你不是答应过的吗?

    锦绣心里的那个火……

    不过,温温婉婉极为甜美的一笑。

    约莫,对付这个男人的方式与方法,锦绣大概已经品砸出点什么东西来了!

    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你越硬,他比你还硬。你软一些呢,呵,没准儿……调/教成年轻俊美潘安版自己的老爹……也未可知。

    “呵,是了!瞧妾身这记性,怎么好把昨儿个允诺说过的话都给忘了!——妾身这就去,这就去为相公您安排安排早膳!”

    她笑,把“相公”二字咬得很重。且装模作样地,又是披衣,又是趿鞋。动作温吞而又不失雅致地,把自己坐到铜镜妆台跟前儿。手拢着髻发,又捡起台上一把白玉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并时不时凝向铜镜里的自己——以及,自己镜中背后的所躺着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那个人——那个男人。

    呵,这个卢信良!

    她蓦一挑眉:看来,给他根棒槌,还纫起“针”来了!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屈尊降贵给他弄什么早膳。倒不是怕累,怕天寒地冻会冻坏了她——而是,太他姥姥的掉价了!就算她对他有所“图”,但偶尔这样的一番掉价,也不能!尤其是对这厮,绝对绝对不能!

    锦绣梳着头发的手一顿,她又转转身,再看看铜镜里的男人。忽然心想:暗说,这男人,他应该知道她现在是装乖卖巧、有利可图地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吧?

    呵,不知道才怪!

    那么明显,且这卢信良又不是傻子,只是闷不吭声,彼此也都不挑明。他干脆放任她演吧。这贤妻乖媳的样子,他看着倒还喜欢呢……啊呸!——好不要脸的东西!

    就这么想着想着。忽然,霍龇一下,锦绣吃疼,梳子弄疼了头发将其头皮使劲儿一扯。锦绣揉了揉自己的头皮,然后,终于又是一挑眉:

    有了!

    她想到对付这个“不要脸”东西的办法了!

    ※

    浓浓的晨曦又糊了一层窗纱纸。

    此时的卢信良——是的,其实也并不好受。就像之前所述。昨天晚上,他和锦绣那样一阵闹腾以及表演,最后,变成他帮她洗足捂脚。卢信良觉得纳闷:怎么?他就那么听话?她让他捂他就捂?感觉被锦绣阴了一把。蓦地把脸一黑,正要把搁放在自己心窝的那双锦绣的纤纤玉足往下一撂——

    面无表情地、狠心地、重重地往下一撂。

    可是,偏偏,不知是有意使坏,还是故意挑逗,锦绣装成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冒了一句:“相公,你把人家揉捏得好痒啊,真的好痒……”然后,还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声音娇娇滴滴,软软绵绵……好痒啊?要不要让本相来帮你止止痒,啊?——我的小乖乖,小卿卿……当然,身为堂堂鼎鼎大名的贤圣宰相、各种温俭恭良又正派无敌的卢信良,自然不可能说这样的话。更不可能如此下流龌龊又淫/荡……

    卢信良只觉周身的血液和经脉,“忒”地一下,瞬间高举暴裂又澎湃高涨。

    浓稠的夜,月光欺入暗室。卢信良就那么面色酡红,努力地拉沉着脸。身子硬邦邦、直挺挺地,躺在那张锦绣罗帷的拔步雕花大床上。

    美人儿在侧,只穿着一件睡袍的身材婀娜、曲线玲珑有致的锦绣就躺在他对面。而这天晚上,卢信良不知把孔孟圣人的诸多经典语录,什么《道德经》、《朱子语录》背了有多少多少遍——

    “无知无欲,少私寡欲……”

    “盖不正之服食,始以不正之心,失其本然之节,胡乱衣之……”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略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

    甚至背着背着,就差没把佛经的六根清净论拿出来了!可是,偏偏地,好容易一阵“修心养性”,终于平定了全身热情高涨的**,火,也好容易快要降下。突然,就在这时,那个叫锦绣的妖精似女人——她又嘴里哼哼唧唧,像是故意而为之,又还冒一句:“相公,我我好麻呀——你就那么顶着我,顶得我又麻又痒,你好坏——”

    那声音,啧啧,娇娇滴滴,水做的或棉花似的。

    其实,锦绣指的,是他的胳膊手肘,硬邦邦顶戳到她的小腿肚了。

    “轰”地一下。卢信良所有的“修心养性”化为乌有。

    什么《朱子语录》、什么《道德经》、什么什么“灭欲”之说……统统,统统……化为乌有。

    小宝贝儿,我的小卿卿,顶得你难受啊?啊?——给本相说,都怎么难受啊?……

    当然当然,想来这位一向正值贤良、温俭恭良的堂堂卢大年轻首先,自然也不会这么说。

    更不会如此无耻下流龌龊又淫/荡冒出这些轻佻话来……

    总之,这天晚上的卢信良,直恨不得将锦绣给挫骨扬灰,狠狠地按在身下揉/弄一番,不把她骨头拆了,皮也剥了,不整得哭爹又喊娘绝不罢休……然而,锦绣不是说了,葵水刚至,自然他是一千万,一百万个碰不得。

    就这样,身子再一次硬邦邦、直挺挺地动也不动、挪也不敢挪一下躺在那张雕花大床上。

    而卢信良这一回,不再念什么《朱子语录》、不再念什么《道德经》、《大学》、《中庸》、《论语》等各式各样……他猛地把盖在身上的被子一掀,准备下榻。

    然而,就在此时,热气香薰的铺盖被窝里,锦绣叽里咕哝,声音软软绵绵,她又翻了个身。

    “——相公,这么晚了?嗯唔,要做什么呢?别走,别离开妾身啊……”

    卢信良深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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