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瑄讷讷地接过来,发现杯壁还套上了一圈防烫伤的纸环。

    她抬起看他,他已经转身朝楼下走去。

    回到篮球馆,李慧过来说:“哪儿的水啊?刚才我去打水间,水都空了。”

    杭瑄随意说:“跟老师借的。”

    “这么厉害啊?二楼这会儿就陈大妈在啊,以大妈的脾气,你竟然能借到水?”

    杭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烦闷地说:“你自己玩去吧,我累着呢,要休息一下。”

    李慧撇撇嘴,离开了。

    ……

    杭瑄报了乒乓球班、羽毛球班和排球班,经过筛选之后,她和其余十九个班级的部分学生进入了乒乓球班和羽毛球班。

    又经过一番错落分配,她和12、16、20班的40个学生分到了同一个班,周一周三上乒乓球课,周四周五上羽毛球课。

    体育老师姓廖,是个高壮的黑脸男老师,不苟言笑。

    别的班体育课基本都是自由活动,只有他们班上体育课跟上文化课似的,半刻不得松懈,底下怨声载道。

    就给这位廖老师起了个外号“廖阎王”。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练习打球就算了,更令人发指的是,这周五最后两节羽毛球体育课,他竟然让所有的学生去操场上练习八百米跑步。

    羽毛球班大多都是女生,闻听此噩耗,差点没晕过去。

    然而,在廖阎王的威势下,没人敢提出异议。

    别的班自由活动的同学也不由对此报以同情。当然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跑来看热闹的。他们班的学生八个一组,一个个上场了。

    每一个都如壮士断腕,每一个跑完后都如同死狗。

    跑道外围观的学生哄笑声不绝。

    杭瑄的体力还可以,跑步成绩不好不坏,可是临到她了,肚子却一阵一阵隐痛起来。她忽然想起,这个月的例假可能要到了,眼前一阵阵发晕,捂住了肚子。

    “你是不是不舒服?”李慧在不远处见了,担忧地跑过来。

    杭瑄脸色不大好,没有吭声。

    李慧说:“如果真的不舒服,还是请个假吧。”

    那边,廖老师已经在咆哮了:“还有一个呢,上哪儿去了?”

    杭瑄在李慧的搀扶下走过去,艰难地说:“廖老师,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请个假。”

    廖阎王许是见惯了这种每次跑步就称病的女生,哼了一声:“早不病晚不病,就偏偏这个时候病?”

    跑道外有别班的男生笑着说:“老师,她肯定是装病的。”

    杭瑄听到熟悉的声音,眉头紧皱,不善地望过去。是个黑瘦的男生,她想起来了,是老跟在周伯年后面的跟班,叫什么刘珂,前些日子在台球室她打周伯年的时候,他也在。

    廖阎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板着脸说:“要么跑,要么以后别上我的课!”

    李慧想说点什么,杭瑄按住了她的手,迈开步子上了跑道。哨子声响后,她和其余几个女生一起冲出了白线。

    肚子一阵阵地抽痛,脚步如灌了铅一样沉重,渐渐的,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脚了。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如刀刃般刮过她的耳膜,直到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时,杭瑄还是头痛欲裂。入目是有些刺眼的白,她正要挣扎着起身,李慧过来扶住了她:“慢点。”

    杭瑄说:“谢谢。是你送我来医务室的吗?”

    李慧有些古怪地看着她,闷了会儿才开口,声音晦涩:“……是周伯年。”

    第007章 监考啦

    第007章监考啦

    李慧有些古怪地看着她,闷了会儿才开口,声音晦涩:“……是周伯年。”

    杭瑄怔了好久:“周伯年?”

    李慧点头,看着她的目光愈发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杭瑄就是受不了她这鸟样:“有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李慧试探地望着她:“那我直说了啊?”

    “说啊。”

    “你跟周伯年,是不是在搞对象啊?”

    杭瑄下意识就否认:“你瞎说什么?”

    “就知道你不承认了,算了,当我没问。”其实,李慧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刚才她晕倒在跑道上的时候,是周伯年第一个冲出去把她抱来医护室的。

    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怎么样,看他的眼神,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李慧觉得吧,周伯年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对她的态度也有点暧昧。

    虽然嘴里不说,但显得有点过于关心了。

    两人走出医护室,却发现一个鼻青脸肿的人哭丧着脸在外面等着她们,见了人,连忙扑过来,大声喊:“对不起!”

    杭瑄和李慧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离他远了点。

    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刘珂吗?

    体育课上唯恐天下不乱害得她进了医护室的那位刘珂。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也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杭瑄说:“你回去吧。”

    刘珂面色一变:“要我怎么样,你才会消气啊?”

    杭瑄冷着脸说:“我没气,你回去吧,是我自己身体不舒服,跟你没关系。”

    “干嘛让他回去啊?”李慧重重一哼,“这种小鸡肚肠算计女生的败类,就该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肯定是周伯年让他来道歉的,是不?”

    刘珂脸色灰败,点点头,无奈地说:“姐姐,您给个准话,说吧,您到底想怎么样?”

    “谁是你姐姐?”李慧冷笑。

    她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喜笑颜开,“学两声狗叫来听听。”

    刘珂脸色更加难看了,有点拉不下脸。

    杭瑄皱起眉:“别闹了,让他走吧。”

    说完,她撇下李慧自己往教学楼走去。李慧也顾不得刘珂了,亦步亦趋跟上去:“等等我啊,你别走那么快啊。”

    刘珂松了一口气,回到东边的实验楼。

    一中的校区建在后山山脚上,占地很大,西边是教学区,东边是实验楼,以前是给高三冲刺的学生补习用的,如今空置下来,作了器材室和选修课程授课区域。

    实验楼有点像一个大型的四合院,东南西北高楼上的走廊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大号的长方形,中间低地是花坛和广场。因为地方偏僻幽静,课余时间,常有学生过来。

    刘珂跟着薛明过来,径直走到拍球的周伯年和陆琛面前,说:“我道过歉了。”

    周伯年回头看了他一眼,跟他笑:“你还不服呢?”

    “没。”刘珂梗着脖子说。

    周伯年说:“知道为什么揍你,为什么让你去道歉吗?”

    刘珂没说话,显然虽然迫于他的淫威,但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周伯年敛起了笑容,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愿赌服输,别说是一巴掌,就算她要捅我两刀,我也得挨着。”

    刘珂神色略有松动。

    又听见他语重心长地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个巴掌算的了什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件事你做的不地道。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有什么小动作了。”

    刘珂垂下头,重重点了点:“我知道错了。”

    周伯年这才看向貌似事不关己的陆琛,说:“她还是阿琛的妹妹呢,你要给她欺负坏了,阿琛也不放过你啊。”

    刘珂傻眼了。

    这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您老咋不早说哪?

    ……

    下午第三四节课有一次数学测验,杭瑄和李慧回到教室后就埋到课本里复习起来。

    能临时抱抱佛脚,把50分提高到60分也是好的。

    杭瑄后面的大眼睛女生也破天荒地不睡觉了,爬起来火急火燎地翻课本、翻错题,嘴里念叨着:“完了,一个多礼拜没听课了,会不会不及格啊……”

    杭瑄下意识有点想笑。

    确实,这位叫李悦的女生很爱睡觉,上课的时候基本都是趴着的。而且,她老抄作业,每逢周一每次5点不到就在教室里“奋笔疾抄”了。

    可是见鬼了,每次她的考试成绩都是班里前二十名内的。

    虽然算不上多出众,这种学习态度能考到这种分数也真是奇迹了,如果保持,考个一本应该没有问题。

    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却没过来,周伯年抱着一沓厚厚的试卷进来,微微挽起两边袖子,在讲台上站定了。

    19班的学生都蒙了,定定地望着他。

    周伯年说:“梁老师出去了,让我来帮忙监考。同学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赶紧的,把书啊作业本什么的都给我收起来。”

    下面有女生打趣他,声音低靡,极富挑逗:“看到你,就不想考试了,小哥哥。”

    周伯年神色如常,眉毛都没挑一下:“那试卷一会儿我就不发给您了,自愿0分,我会如实报告给梁老师的。”

    李悦吃瘪,下面一帮人哄笑起来。

    笑过后,周伯年抬起腕表看了看,肃了神色,动作利落地分发试卷:“好了,把东西都收起来,考试时间70分钟。”说完,他抬起头往下面扫一圈,半开玩笑地说,“不准作弊。”

    又有人发笑。

    他略扬了扬眉,笑的人又憋住了笑,掏出笔和胶带严阵以待。

    虽然一开始有点闹腾,开始考试后,考场里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屋子里有点闷,周伯年走到窗边,把开头两排的窗户开了些,让空气得以流通。

    以前只有高一的新教室有空调,后来高三换到了新的教学楼,也有空调了,现在只有高二最惨,偌大教室只有两盏电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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