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路时洲的脸色,简年虽不信,可又觉得该解释的已经解释了,便没再问,转而聊起了别的。

    路时洲满心别扭,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说。简年显然不知道自己就是贺齐光念叨了好多年的那个人,他也半分都不愿意让她知道。他之前以为贺齐光跟简年不过是单方面骚扰的关系,而如今……

    一想到贺齐光之前说的那些话,尤其是什么当年简年对他很好很喜欢他,以为他困难还给他钱,路时洲就受不了。

    他不想被简年看出端倪,竭力压制住妒意,笑着配合她的话题。

    简年一进家就打开了笔记本写总结,路时洲替她煮了杯咖啡,便穿上跑鞋上了跑步机,连续快跑了一个多钟头,汗流到整个人都融化了一般,他才去浴室洗澡。

    路时洲洗完澡出来,简年已经不在工作了,穿着睡衣立在厨房里。

    听到身后的移门被拉开,简年没回头,盛了一碗小米百合水蜜桃粥,转身递到路时洲手中:“我放了冰糖,把百合的苦、桃子的酸都掩掉了,你晚上喝了酒,不吃东西胃会难受。”

    莫名其妙的,路时洲就忍不住了。他把碗往旁边一放,将简年抱入了怀中。

    “你干嘛抱这么紧,你快松手,我要喘不过气了!”

    路时洲闻言非但没松手,反而箍得更紧。

    “我还没洗澡,你身上好热。”

    “你以前给贺齐光煮过吃的没有?”纠结了一整晚,他终于问出了口。

    “……你怎么这么问,怎么可能。”

    “他说你对他很好很喜欢他,还给过他钱,要不是误会,你们早就在一起了,说不定孩子都生俩了。”

    简年愣了好一会儿才说:“这都是什么呀……贺齐光说的?他是不是疯了。”

    “你有没有喜欢过他?”

    “当然没有。”

    “好感也算!”

    路时洲的目光太灼热,简年撒不了谎,下意识说:“只是觉得他挺好玩的,不讨厌……当然,那是以前不够了解,后来知道了他是什么样儿的人,就觉得挺烦的。”

    “你是不是给过他钱?”

    “我那是不准备搭理他了过意不去,他说他很困难……就算是告别补偿。我后来想想,我会理他其实是因为他有点像你,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点你的影子,我答应和他吃饭爬山,只是因为这种似曾相识感……”

    听到前半句,路时洲稍微好过了一点,待知道他们吃过饭爬过山,又炸了:

    “你跟他既然没什么,怎么还要告别?你把我甩得那么惨,为什么没给我补偿?”

    路时洲的这副模样虽好笑,简年却不敢真的笑出来,他抱得太紧,她费力地抽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仰起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我不喜欢他才会过意不去,你又不同。跟你分手我也难过得要死,你补偿我还差不多。”

    路时洲平了平气,正想放开她,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你有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贺齐光讲过话?有没有像这样对他笑过?”

    “……”简年觉得神经病能传染,路时洲这会儿也不正常了,便无语地推开他,“你去问贺齐光吧,我累了,要洗澡睡觉。”

    路时洲心中一凉,直想就地打滚——一定有,或许笑得更温柔,语气更软糯,要不然贺齐光怎么会夸她单纯善良呢。除了简年外,和他接触过的女人,可没一个不骂他的。

    然而发现简年不耐烦了,他不敢再继续问,满心妒意无以消解,便快走两步追上简年,横抱起她压到了床上。

    知道他这是准备没命地折腾自己,简年露出了侥幸逃过一劫的微笑:“我今天例假第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连更八天,血槽空了,明天请假-3-

    后天晚八点见

    第61章 2017

    自从知道简年和路时洲恋爱,简家爸妈给女儿打电话的次数多了一倍。父母问东问西, 简年虽有些不耐烦, 却也明白在他们看来,恋爱事关人生大事, 自己年纪渐长,耽误不起。

    怕他们打探太多私人问题路时洲别扭,加完周六上午的班, 简年便一个人回了家。哪知一进门就见路时洲坐在沙发上喝茶。

    见她回来了,原本坐在沙发上陪路时洲聊天的简年爸爸便进了厨房帮忙, 让女儿招待他。

    简年自然意外:“你怎么来了?”

    “之前你爸妈不知道就罢了, 知道了还不上门拜访,就是我失礼了。”

    简年瞥了眼茶几上的各种礼品, 无奈道:“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路时洲瞟了眼厨房, 压低声音说:“你爸妈昨天打电话叫你带我回来吃饭,你也没告诉我。”

    “我怕他们太啰嗦你会烦。”

    见路时洲挑了挑眉, 简年一阵头痛, 贺齐光的事情刚刚消停, 眼下又多了个理由让他继续闹腾。

    因为这是路时洲第一次登门,简年爸妈又想弥补上次的招待不周,四个人吃饭, 足足做出了十个人的菜量。他们不会说场面话,只不停地招呼路时洲吃菜,路时洲受宠若惊,话也比往常多了一些。

    路时洲气场强势, 不笑的时候颇为冷峻,简爱国有心想问他家里的情况,方才却没能问出口,待一顿饭吃完,气氛热络了起来,他终于拐弯抹角地将最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简年从小就安静怕生,不会说好听的讨大人喜欢……我们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嘴巴甜的,你爸妈也是吧?”

    听到这句话,简年抬起头看了爸爸一眼。

    当初简爱国因为治病受路时洲妈妈胁迫指认江东,这本就是简家人不愿意再提起的往事,如今他们在一起,尴尬暂且不说,作为父母最担心的就是路时洲的家人看轻简年,怕直接问路时洲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他的父母同不同意显得太急迫,又觉得女儿年纪委实不小了耽误不起,犹犹豫豫了许多天,才隐晦地问了出来。

    江东家虽有钱,但也是老工程厂出来的,大家是平等的且有共同语言,在父母心中,简年的相貌学历工作样样都好,跟江东配做一对,并不会觉得矮江家一头。而路家的门第显然高出很多,对他们来说,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无疑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阶级,多说一句话都怕露怯惹人笑话。因为没有攀龙附凤之心,只求女儿过的富足安稳,知道她在与路时洲谈恋爱,父母的第一反应自然不是欣喜而是惶恐不安。

    想到这一层,简年不由地心中一酸。

    路时洲参不透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说:“中学的时候我父母就离婚了,他们都知道简年,也挺喜欢她的。他们一直各忙各的,和我相处的时间不太多,不会干涉我的家庭和生活。”

    简爱国和妻子对视一眼,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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