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李氏嫁给刘家老大的时候,就是村里最出挑的媳妇,都说刘家老大娶了个千金小姐回来,出身也好,还是秀才的女儿,就是命不好,克死了爹娘,后边又把丈夫给克死了。但是命这种东西,有时候不好,也有好的时候,李氏生了一双出挑的儿女,他们家延宁就长得像她,斯文白净,一看就知道是读书人,跟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

    青青以前还小没长开,现在长开了,比她娘年轻时的时候还标致些,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养的,都是乡下姑娘,青青就是比别的姑娘白一大截,瞧着那张脸,说她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恐怕都有人相信。青青长得好,性子也好,见人三分笑,瞧着又漂亮又喜庆。

    他们落水村何曾出过这么出挑的姑娘?就算青青不是延宁的妹子,放在别的人家,这姑娘也是要被说亲的人踏破门槛的。

    所以说李氏命好啊,丈夫刚去世的头几年,她是吃了些苦受了点罪,可如今眼看着儿子就要成才了,她女儿也越长越出挑,李氏的好日子可不就要来了。

    再说身为乡下丫头的刘青,偏偏生得这般聪明伶俐,又好看又机灵,还都样样拿得出手,村里其他姑娘加起来都比不过她,这姑娘不是有福运是什么?

    蒋氏也很认同众人的观点,点头赞同道,“我说也是,顺便就请老师父给青青算了算命,刚把青青的生辰八字一报,你们猜老师父怎么说?”

    众人很配合的被蒋氏勾起了好奇心,连连问:“大娘,老师父怎么说的?”

    蒋氏笑着的嘴一直没合拢上去,显得很有几分得意的样子,“老师父说我们家青青面相好,配上这生辰,那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在家旺父兄,出了门还旺夫,往后一生顺遂呢!”

    蒋氏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些扬眉吐气的意味。

    其实蒋氏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宣传刘青命好的消息,也不单单是为了炫耀,当年那个算命瞎子经过落水村,许多人都去算命了,她去的时候,自然也有人在旁边,算命瞎子说的话,村里有些老人现在肯定还记得。

    这种事没传得人人皆知,那是因为女孩的命格关系到以后说亲,人人都忌讳这个,要是说亲的对象知道女方命硬,那肯定就不会要了,因此村里人知道归知道,也只是在私下传一传,却不会闹到明面上来,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又没深仇大恨,没必要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叫人家说不上对象。

    蒋氏以往觉得有个命硬的儿媳妇和孙女,是很晦气的一件事,这对母女还把她的大儿子给克死了,蒋氏不但仇视她们,也把她们当成人生的污点,总觉得村里人都在看她家的笑话。

    现如今知道那算命瞎子就是江湖骗子,什么都不懂,害了她误会了儿媳和孙女这么多年,回村的头一件事,蒋氏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为自家孙女正名了。

    与命硬的人不同,大富大贵的命格,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是天大的好事,自然没必要藏着掖着,蒋氏恨不得敲锣打鼓,叫人人都知道他们家青青命格好。

    当然蒋氏这么多年因为此事郁结于心的情绪,也彻底一扫而空了,蒋氏如今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妇人十分配合蒋氏,七嘴八舌的把刘青夸上了天,说什么她们早看出来刘青和她哥哥刘延宁,与旁的人就是不一样,资质非凡骨骼清奇,兄妹俩往后肯定大富大贵,还有乖觉的,拉着蒋氏庆祝,刘青兄妹俩好了,刘家自然也不会差,到时候蒋氏也买几个丫鬟婆子回来,就当个清闲的老太太。

    别说村妇不会说话,她们言语或许有些粗俗,却也直白得恰到好处,正好把蒋氏心里所想的都说到了,直把蒋氏夸得通体舒畅,嘴上还要客气:“什么买丫鬟婆子的,你们说得都没边了,我是个劳碌命,可享不来那个福。”

    “大娘现在是这么说,往后真到了那一日,该享的福,自然就会享了!”有个年轻的妇人也恭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笑道,“只是大娘过上了好日子,可别忘了拉扯拉扯咱们这些老乡亲啊。”

    年轻妇人起了个头,其他人人纷纷附和,才把话题扯到正题上,年纪最长的妇人同蒋氏差不多大,便直接开口问:“老嫂子,昨儿听我们家那口子说,村长在祠堂宣布了一件大事,说是咱们村里都跟老嫂子家合作,一块儿卖茶叶蛋,真有这事?”

    老妇人说着一脸怀疑,倒不是不信任刘家,只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对他们自来靠双手劳动的人而言,显得太过匪夷所思了。

    “你说这事啊。”蒋氏毫不意外,她前脚刚到,还只是到村口呢,就被这么多人围住,哪里是凑巧的样子?

    恐怕她们在这儿等她,都等了不少功夫。

    这般的迫不及待,除了为茶叶蛋的事,还能为啥?毕竟养鸡下蛋是妇人的事,她们再心急,也得等她回来再说,总不能冲到她家去问那些个大老爷们。

    “村长说得没错,你们也知道,这半年来,我们家卖茶叶蛋的生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每个月都要好几千个鸡蛋,我们自家是没这么多鸡蛋的,全靠乡亲们的帮忙凑,有时还不够,需要再去镇上买。”蒋氏早有准备,说辞都是前几日就对好了的,解释起来头头是道,“我们家老头子,和延宁和他叔几个就商量了一下,这生意我们自家顾着太勉强,但不是还有乡亲们吗?有道是远亲近邻,咱们都是同宗同族,知根知底,跟自家人也差不多了,倒不如有钱一起赚。这个时候就不说什么买你们的鸡蛋了,那也太见外,延宁就想了个法子,你们帮忙提供鸡蛋,村长那儿统计,我们家负责煮和拿去镇上卖,到时候得的钱,由村长帮咱们分。”

    “真的啊?”众人一阵惊喜,如今得到了蒋氏的肯定回来,忐忑的心是彻底放下来了,又有人问蒋氏,“大娘,每个月大概需要多少鸡蛋?你先叫我们心里有个数,等开了春,该买多少母鸡回来养,我们也就有底了啊。”

    这个刘延宁先前也估计好了的,蒋氏心里有数,给众人比了个手指,“平摊到每一家的话,每个月至少准备这么多鸡蛋,多一些也没关系,这个月没收完的,先同村长打声招呼,下个月先收剩下的,肯定不会叫你们的鸡蛋坏在家里。”

    众人连连点头,心里头一阵火热,已经开始盘算着光鸡蛋这一项,能给自家带来多少进项了。

    年纪最大的妇人满是期待的看着蒋氏:“老嫂子,今年什么时候开工?”

    “过了元宵以后罢,我们延宁元宵后才回书院,太早开工的话,叫他在家没办法温书了。”

    “老嫂子考虑得是,延宁今年下场,一切以他为重。”妇人赞同的点了头,才继续问,“不知道老嫂子家的鸡蛋还够不够?我家现在也就不到二十只能下蛋的母鸡,年前还宰了两只老母鸡,一个月最多只能攒下几十个鸡蛋。就算开春后再买了小鸡回来,养到它们能下鸡蛋,还得好几个月呢,就怕这段日子凑不齐啊。”

    有人道:“安大娘家这还算好的,我家能下蛋的鸡才十只呢!”

    众人说完,齐刷刷的看着蒋氏,都在等她表态。

    昨儿守岁的时候,刘延宁才同刘大爷讨论到这个问题,蒋氏听了几耳朵,这会儿自然胸有成竹,笑眯眯的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们家隔三差五的要煮鸡蛋,要去镇上买,开了春又是农忙的时候,委实没这个功夫再去凑鸡蛋。不过我们家延宁说了,你们要是有这个功夫,可以去别的地方收鸡蛋,甭管收回来是一文钱两个鸡蛋,还是一文钱三个鸡蛋,村长那儿记账都当是你们自个儿养的,一样的分钱。倘若没那个功夫,也同村长打声招呼,不够的鸡蛋,他会想办法凑齐。”

    听到蒋氏这么说,众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果然是有钱大家一起赚的节奏啊,妇人们纷纷点头:“大娘放心,甭管多忙,这事儿我们肯定帮你办好,不叫你们操心。”毕竟是空手赚钱的活计啊,傻子才不干呢!

    只是蒋氏又抿了抿唇,颇有些严肃的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有些事我也要先打个招呼,坏的鸡蛋千万别送过来,你们也知道,咱们这就是小本买卖,口碑不能差,万一有人吃到坏的鸡蛋,没出事还好,吃坏了身子,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妇人纷纷点头,保证道:“大娘放心,我们做不出这种亏心事的。”

    蒋氏却没有例会,继续板着脸道:“鸡蛋上没有写字,真有坏鸡蛋掺在里头,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家送来的,只要发现一次,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那我们宁愿自个儿辛苦点,少卖几个鸡蛋,也不敢冒这个险。”

    众人脸色一整,这才对蒋氏的话重视起来。

    蒋氏看到她们上了心的模样,这才放心了,脸色一松,嘴角又露出了些笑容,道:“不过说到这里,还有件事要托大家帮忙,到农忙的时候,若是我们家忙不过来,还得请你们搭把手。”

    “这是自然。”众人纷纷点头,“大娘有什么事,只管招呼一声,就算我们自家的没忙完,也要先把大娘家的事弄好。”

    好话谁都爱听,蒋氏也不例外,被哄得笑眯眯的,嘴上还是道:“那不至于,怎么也得等你们自家的活干完了,我才会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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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就在这种欢天喜地的氛围中过去了,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王氏安氏等人的娘家都离落水村不远,当日去当日回便是了。

    倒是蒋氏两个女儿嫁得很远,刘家姑姑当年出嫁的时候,刘家老大还没去世,刘延宁也没去县里读书,刘家那个时候正是落水村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刘家姑姑长得也算是周正,来说亲的人很多,蒋氏挑挑拣拣,最后把两个女儿都嫁去了永宁镇。

    只是这永宁镇距离有点远,在县的另一边,也算是富饶,却与松林镇隔了一个江州城,在交通不发达的今日,从松林镇回一趟落水村,还真要花上将近一日的功夫。

    因此,虽然刘家姑姑的婆家条件都还算殷实,回娘家的次数却很少,若没有大事,一般也就过年回来一趟。

    不过刘家姑姑每次回娘家,都会在娘家多住两日,久而久之,刘家便形成了一个习惯,初二媳妇回娘家,初四再接出嫁的女儿回来。

    王氏林氏和安氏都回娘家去了,带着她们的丈夫和孩子,等着回娘家受到父母兄弟的热情迎接,这个时候,大概是出嫁的女人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候。

    安氏娘家在隔壁镇,比起其他妯娌而言,她娘家算有些远,又因刘家这回还要安氏的父亲帮忙打听些事,自然要表现出对这个儿媳妇的重视,她父亲才会越发上心,因此刘大爷叫刘四叔赶了自家的牛车,载着媳妇儿女去岳家。

    李氏娘家都没人了,自然没有娘家可回,连带着刘延宁和刘青和省掉了去外家的环节。

    大家伙都走了,刘延宁难得没回屋看书,而是在堂屋陪刘大爷下棋,蒋氏提了个针线篮子,里头放着她年前没纳完的鞋底,一边走一边问李氏:“延宁她娘,一起去堂里吗?”

    蒋氏说得堂里,就是祠堂旁边的大厅,每到过年,村长会组织村民捐柴火的捐柴火,负责烧火的烧火,堂里堆一个大大的火炉出来,男女老少,没事的时候便聚在堂里说说话烤烤火,热闹的氛围一直会持续到正月十五。

    李氏以往都不太出门,不单单是因为守寡,她一直觉得自己命不好,有些自卑,也不想出去招人晦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女儿抽了个上上签,又被老师父断言命格富贵,她自己昨儿也算了一下,命格不好不坏,跟许多人一样,并非像那老神棍说的命硬,连蒋氏都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扬眉吐气,作为被命格所困数十年的人,李氏心里的激动只会比蒋氏更多。

    李氏再不觉得自己不能见人了,婆婆既然喊了自己,她便没有拒绝,点头道:“娘等我一会,我去屋里拿些东西,年前帮青青缝的鞋子,就差滚边了,干脆今儿做好了。”

    “快去罢。”蒋氏好心情的冲李氏笑了下,又问刘青,“青青去不去?”

    蒋氏私心里是希望刘青去的,她算是多子多孙了,许多人都羡慕她的福气,其实她也知道,他们羡慕的不是她孙子孙女多,而是羡慕她有延宁和青青这样一对出挑的孙子孙女。

    延宁是男孩,又快要下场考科举了,委实不好跟着她出去转,但青青还小啊,这个年纪正是该见人的时候,蒋氏恨不得刘青每日跟着她出去溜达一圈,让众人羡慕嫉妒个够。

    刘青当作没看到蒋氏眼底的期待,摆了摆手,笑眯眯的道:“奶,我就在家看看爷和哥哥下棋,待会儿大花姐要回来了,我上回答应在家等她的。”

    “你个小丫头,事还挺多。”蒋氏也不失望,打趣了刘青一句,又叮嘱刘青过去的时候,记得带上备好的拜年物品,毕竟刘青是正经拜了师的,过年去师傅家,断没有空手去的道理。

    见刘青点了头,蒋氏才放心带着李氏出去了。

    刘青不算说谎,年前大花姐出嫁,三朝回门的时候,因为回门不能在娘家过夜,大花姐中午刚回来,用过午饭没等多久,就出发回婆家了,都没能找到机会同她说话,就跟她说等过年,一定要找她好好聊聊天。

    大花姐算是刘青在这个时代第一个,也是目前惟一一个朋友了,亲密程度说是闺蜜也不为过——虽然对方是把她当妹妹照顾。刘青还是很想知道大花姐在婆家过得好不好的。

    因为两家就住隔壁,刘青她师傅家一有动静,她这儿就听见了,正埋头下棋的刘延宁和刘大爷也抬了头看她,刘大爷笑道:“总算到了,还不拎了东西过去?”

    刘青便乖乖起身,提了一包蒋氏包好的糕点和小食,就往隔壁去了。

    大花姐已经同她娘和严大娘坐在里间说话,大花姐的丈夫同她爹在堂屋,大花姐丈夫还在耐心的逗弄着牛牛。刘青经过堂屋的时候,同他们打了招呼,顺道打量了大花姐丈夫一眼,这才挑了帘子,熟门熟路的进了里间。

    ☆、第59章

    刘青刚掀开帘子,还没进去,屋里头就响起了严大娘的声音:“是青青来了罢?”

    “严奶奶,师傅,大花姐。”刘青一一打了招呼过去,目光最后落在大花姐身上。

    大花姐还是那个大花姐,只是嫁为人/妻的她,看着再不像当初了,单看气质和神态,才短短两个月,大花姐俨然已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刘青看着她脸色红润的样子,脸颊比以前还圆润丰腴了些,想来大花姐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差了,遂放下心来。

    大花姐也抬头,瞧见刘青过来,忙挪了挪位置,指着自己身旁,热情的朝刘青招手:“过来这边坐,我刚刚还在想,你要是不来,我得去隔壁瞧瞧呢。”

    刘青挨着大花姐坐下,闻言笑道:“大花姐放心,我又不会跑。”

    大花姐侧头看刘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感叹道:“两个月功夫不见,又水灵不少了,这小脸也不知道怎么养的,怎么就这么白嫩?”

    刘青眨了眨眼睛,看起来颇为自得的道:“大概是生得好?”

    “不害臊。”大花姐嗤笑一声,旁边刘青的师傅也笑了,对大花姐道,“这种话你可别信,前儿我还在你蒋奶奶那里听了几耳朵,小丫头还挺讲究,这天寒地冻的,还不肯用热水洗脸,非要用水缸里冰得刺骨的冷水,说是对皮肤好,你说她怎么想的?”

    刘青抿了抿唇,抗议道:“师傅,都说了不提这事!”

    这就是她就算知道些保养的小秘方,也不敢同大家分享的原因,她们根本不相信不说,还要把这个当笑话来调侃她,连带着她平时除了用冷水洗脸,都不敢用其他的美白法子了。

    没有人会嫌自己太白的,刘青虽然被同村的姑娘们羡慕,也不会停止自己追求变美的步伐,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条件来敷diy面膜,毕竟刘家这么多人,她要敢糟蹋粮食,就算不被蒋氏追着打,尖牙利齿的王氏,也能念得她不得安宁。

    于是刘青只能在心里盘算,再等等,过了年,跟着她娘和亲哥去了县里,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刘家人管不到,只要她娘和亲哥同意,就随便她怎么折腾了。

    想想还是挺美的,刘青到时候还要拉着她娘,她们母女一起变美美的。

    听到刘青这么说,她师傅便止了话头,笑眯眯的道:“依你依你,我不提了。”

    又说了会儿话,严大娘问刘青:“青青,你奶在家吗?”

    “没呢,她去堂里烤火了。”

    “那我也过去瞧瞧。”严大娘说着起身,拎起旁边的针线篮子,刚走两步,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对刘青道,“对了青青,中午你就别回去了,在你师傅这儿吃饭。”

    刘青刚想拒绝,她师傅和大花姐也道:“是啊青青,中午留下来吃饭罢。”

    严大娘也不给刘青拒绝的机会,说完便道:“就这么说了,我等下告诉你奶奶一声,不用来喊你吃饭了。”

    等严大娘走后,她师傅似乎也想起什么,对刘青道:“青青,我昨儿听你奶奶说,过完元宵,你跟你娘就打算跟着延宁去县里了?”

    昨儿刘青跟蒋氏她们从石门寺回来,一听到刘青抽的签和老师父的批命,刘大爷当场就决定让刘青和她娘去县里陪读了。

    事情到这儿,牙尖嘴利的王氏都没了反对的理由,便这么定了下来。

    毕竟是正经拜过师的师徒关系,刘青去了县里,日后就没办法每日跟着她师傅学刺绣了,无论如何,刘家也要第一时间通知到位的。好在两家住的近,虽然那时都傍晚了,蒋氏晃一下到隔壁来说几句话,也不算突兀。

    大花姐闻言十分疑惑:“还有这事?怎么以前都没听青青提过?”

    “也是我哥这次放假回来,爷奶他们才有这个打算的,只是一开始哥哥不同意,觉得太破费,而且开了春家里事多,本就有些人手不足,更不肯答应了。最后还是想到跟村里一起卖茶叶蛋,家里负担轻了些,哥哥才勉强同意。”刘青仔细解释道。

    大花姐点头,很是替刘青感到高兴:“这样也好,青青本就聪明,去了县里长长见识,往后就更不一般了。”

    她师傅听着这话也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

    好像不只是她师傅和大花姐,几乎所有知道她要去县里的人,都是这种想法,对于这个说法刘青颇为汗颜。虽然她也的确很期待,离了刘家,日子至少要自由许多,她可以做很多她想做的事,但嘴上还是要谦虚的,不能显得自己太迫不及待。

    “去了县里,平日无事想必也是待在家中,鲜少出门。什么长不长见识的?倒是那儿人生地不熟,肯定没有家中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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