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笙抚摸着那微微发亮的既白二字,凤眸含笑:“只不过没想到崔大娘竟能利用那发光的叶脉,仅靠编制便能编出你的名字,原本是一个单纯的礼物,只不过现在又多了一层含义。”

    既白深深望着她,桃眸波光潋滟:“什么含义。”

    李菁华看着他这明知故问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正人君子模样,忍不住学着二娘的样子撇了撇嘴,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响。

    什么含义?还用说嘛?!不就是定情信物么!为什么还要特意问出来。

    而事实也证明,李菁华这个对感情方面一无所知确实是不能明白小情人儿之间的打情骂俏。

    既白当即冷冷的眯着眼扫了她一眼。

    这一眼犹如六月飞雪将李菁华从里到外冻了个实实在在。

    李菁华当即不敢再留,要跑去后院睡觉,可走到门帘出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小姐,还有一件事!”

    六笙被她拔高的嗓音吸引过去,“何事?”

    李菁华想着这事有些复杂必须得亲自说清不然有误大局,于是又退了回去,拉着六笙与既白坐在椅子上,复才娓娓道来。

    “小姐可还记得昨天给皇上下毒的那个宫女么,为了早点查明皇上中毒的真相,德妃娘娘一早就去天牢里提人了,让牢头把人带出来,可您知怎么着?那牢里哪还有什么宫女,空荡荡的牢房内只剩下一架白骨,您说有多奇怪。”

    六笙有些意外:“淑妃跟周传雄也一同关押在天牢里,他们可有何意外?”

    李菁华摇摇头:“他们现下正好好的关在里面,除了淑妃奄奄一息外,倒没什么异常。只是那宫女死的却十分蹊跷。德妃看到那孤零零的白骨登时就气的差些晕倒,却也知道了那宫女不是毒害皇上的罪魁祸首。真凶另有其人,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杀人灭口。”

    六笙点点头:“的确…现在的问题是,宇朝天牢隐蔽,除了御前侍卫与皇帝德妃太子外基本无人知道建在哪里,那凶手显然不是第一次进皇宫了,甚至还可能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潜伏了很多年,将皇宫的地形早已摸透,这样…他…或者他们的动机就耐人寻味了。”

    大宇朝内,天牢重地里外三层侍卫把手,竟然出了这种纰漏,给那真凶可乘之机众多把守下将一个人不动声响的杀死,可想而知德妃是有多么气愤,皇帝的心情是有多么不安与震怒。

    如果他今天杀的不是一个宫女,而是皇上呢?!事情可就更严重了。

    李菁华想到被德妃召进宫安排侍卫布防的李忆安,有些忧心。

    若忆安亲自安排皇宫守卫后,皇帝还是出了差错,那岂不是要殃及自身。

    既白突然轻笑出声:“有何耐人寻味,今晚莫家赌坊里见到的那两人不早已给出你答案了吗,阿笙何时竟也学会犯笨了,莫不是叫李菁华或崔二娘传染上了…我早说,让你与她们保持距离,容易变笨。”

    先是听到‘赌坊’李菁华有些意外,今夜小姐竟是去了赌坊,怪不得胡老板临出发前那般兴奋,可后来听到既白那很是嫌弃的话后,顿时觉得恋爱中的男人不可理喻,他眼里宠着的那人没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简直没有王法了。

    六笙没理会李菁华的幽怨,听到既白的话后,凤眸顿亮。

    对啊,赌坊内那两个身高明显比别人高出一个头的人!

    凡人看不到,但却并不代表他们也看不到!今晚赌坊,那两人无论生气还是冷笑,脸上肌肉都极其僵硬而不自然,并不是面瘫,而是通过他们仙人的眼可以明显看到他们脸上的那层人皮,应该是近期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不然也不会这般新鲜。

    而那张人皮后的脸显然是刀刻般硬朗的脸部轮廓与深邃的眼窝,以及那蛮夷族极具代表性的野狼一般阴狠的眼神。

    呵,蛮夷族的人出现在了京城,身边还跟着右丞府的小厮…这两者或者说这两者与皇宫里给皇帝下毒的真凶有怎样的联系,无论如何这也太巧合了。

    李忆安与素兰霁回京,边防留老将镇守。虽说蛮夷重创短时间内不会反攻,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险出奇招直接潜伏进京呢,这不今夜赌坊那两个气质尊贵的人不就来了,并且还跟右丞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巧这段时间前皇帝还险些被毒死,一切都像早就安排好似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只要皇帝一倒下,那些暗处埋藏的势力都会趁机而出,推翻宇朝。

    可她却意外地出现了,并且还救了皇帝,打破了他们原有的计划,现在不定怎样痛恨她以至于想除去她呢。

    六笙轻笑一声:“小白说的不错,今夜我们在赌坊碰到了两个人,举手投足皆带着蛮夷的习惯,并且那身难以掩饰的尊贵以及无意中对中原人流露出来的蔑视,基本可以确定他们的身份了。”

    李菁华一惊:“有蛮夷偷偷入京了?!那我们应该早些禀告皇上才行,此次来肯定不怀好意。”

    既白看着她那慌张的样子,颇为嫌弃:“就算入京了,也不会有何大动静。现下边疆战事吃紧,宇朝占上风,这里又是防守最严密的京城,他们就算密谋着什么也不敢明目张胆,一切动作只会在暗处进行,所以现在要做的不是胡乱着急,而是摸透他们进京的目的。”

    见既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李菁华挠挠头讪笑:“公子今晚的…话格外多啊,看来心情真的不错。”

    既白又嫌弃的瞥她一眼:“身为阿笙身边的人,这点头脑都没有,我很怀疑你借梅枝转生后是不是连带智商都被清零了。阿笙过两日即将去边疆,我自然要把路上的一切障碍都摸清,不然若到时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阿笙,我会很不高兴。”

    李菁华被怼的说不出话。

    呵呵…果然是以往的公子,那根舌头还是这么毒…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蛮夷来京城实在奇怪。

    想着便问了出来:“小姐,你说他们来京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六笙看了眼李菁华眼中明显的担忧,打趣道:“怎么,对朝堂大事如此关心,日后想考个女官报效朝廷?”

    李菁华看自己小姐恶趣味又犯了,无奈摇摇头,叹息道:“毒害皇上的真凶至今未追查出来,德妃不放心皇宫的侍卫,所以特地让忆安领了自己军中的亲卫队日夜守在皇帝身边。若只是刺客投毒什么的就算了可方才听您说,蛮夷族两个身份尊贵的人物已经入京,我怕忆安知道后会冲动。”

    六笙顿时来了兴趣。印象中,李忆安可不是一个遇事莽撞的人。

    “你且说说怎么个冲动又为何冲动。”

    李菁华定了定神,缓缓道:“我也是前几日回府住时听父亲说的。蛮夷族现在的形势错综复杂,就像一潭深水,是个人都不愿涉足,恨不能远离那片雷区明哲保身,不少边疆官员都是因为这个才辞官回乡。”

    “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老蛮夷王受了忆安一枪,终年昏迷病情始终不见好转。膝下四位皇子主持大局,三年来蛮夷非但不倒,反而因着他们更加强盛,大兴将士与兵器,成为了威胁边防的最利的那根刺。”

    “大王子百里容,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主议和,宽和的处事方法与蛮夷狠厉贪婪的族性相违背,所以族内只有一小部分人支持他。”

    “二王子,百里凉。相传这人的母亲是一个卑贱的马奴,由于出身低微,童年时饱受虐待,于是导致了现在阴暗诡变的性格与狠厉的手段。天生喜欢掠夺,并以此为乐,是一个城府极深的野心者。但麻烦就麻烦在,他自幼饱受屈辱,所以现在疯狂的收敛政权,现下蛮夷族以及旁支部族已有半数大权掌握在他手中。但天赋异禀饱读兵书,忆安曾多次在他手上吃过亏。”

    “相比前两个,这三王子百里子熙,出身可谓是极其尊贵了,他是上一任蛮夷王唯一的公主生的儿子,而现任蛮夷王也是借了他母妃的光才坐上了王座。不过遗憾的是他天生带病,五脏空虚,走路带喘,大夫曾说他不宜忧思,不宜出门,所以常年都坐在轮椅上,但却是个极其儒雅而又风度翩翩的人。听说还在宇朝做过十年的质子。”

    “四王子百里拓与百里凉是一派,天生壮硕刚猛,力大无穷,被选为蛮夷族最勇猛的壮士,也是军营里的前锋,曾经在心脏处中过一箭,您猜怎么着,战场上,自己将那箭连肉带血亲手拔了出来,无论对敌还是对己都暴虐残忍,最喜欢的杀敌方式是手撕活人…”

    “四位王子,那李忆安为何单单对我说的那两人如此痛恨。”

    六笙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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