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六笙入住鬼界,妄徒每月都会让信得过的人给她诊脉,以求平安,只是这月的鬼医换了个人,因为上次那个太过年迈,且居住地太远,每次奔波劳碌赶到鬼殿后已无精力为六笙诊脉,所以这次换了大长老府里这个。

    由于对六笙这人的情况不了解,所以鬼医想了好久才回答。

    “敢问王上,贵人怀孕怀了多久。”

    妄徒语气冰冷:“你诊不出来?还要本王告诉你?”

    鬼医惶恐:“不。可以,只是再问具体点,诊脉结果会更加准确。”

    鬼医被妄徒吓得不轻,生怕他以自己医术不佳为由把他拉出去砍了。

    “贵人怀孕起码五万年以上,胎儿生长健硕,也正因为这点,贵人才身体亏虚,经过方才诊脉,可以看出贵人身体器官特别是心脏已有衰竭之势,愈发孱弱的器官无法负荷每日生产仙气的重度劳力,若推算不错,若贵人再不打掉孩子,一年之内恐有性命之忧。”

    既白猛地看向那人:“胡说什么。”

    怎么可能!来鬼界之前樊笼还给阿笙诊过脉,那时妄徒也没给她输过鬼气,她只靠仙气供养孩子,那时也没任何问题,怎的到了鬼界就成这样了?!

    既白吓人的表情让鬼医胆瑟不止:“大人。我。说的是实话,方才的脉象看似强劲有力,可实际外强里弱,一受刺激甚至还可能随时停止跳动,贵人的心脏已经羸弱不堪经不起重荷。”

    “我不信!”既白冷笑,桃眸黑的吓人:“妄徒,从哪里找来的庸医。”

    鬼医也是有骨气的,而且一贯瞧不起天上的人,登时语气强硬起来:“大人若不信,可以呼唤贵人一声,现在贵人若醒得来,小人把头砍下让大人做球踢。”

    既白无视他,他怎会因为一个庸医的话扰她好眠。

    然而妄徒却盯着六笙的脸神情越发凝重,最终轻声喊了喊:“阿笙。”

    既白不悦看他。

    六笙没应,妄徒眉头皱得更紧,这次提高了点音量:“阿笙?”

    声音在殿内回响,然而六笙还是没反应,瑰丽的凤眸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发干,整个人就像失去生命的木偶。

    既白意识到不对,阿笙这样警觉的一个人,听别人喊她名字不可能没反应,而且这人还是妄徒!

    “阿笙,阿笙?”既白轻轻摇晃,然而六笙还是没反应。

    这下所有人相信这鬼医说的是真的了,既白慌忙呼唤她,妄徒则是把鬼医抓起来:“说,她怎么了。”

    鬼医不敢直视那地狱业火一样熊熊燃烧的红眸,低头颤道:“回。王上,贵人已经从睡转变成了晕,除非晕够一定的时间自己醒来,否则谁也喊不醒,跟夜里梦游之人一样,不能强行唤醒,不然对身体有害。”

    既白猛然把六笙抱起来,冷着脸就向外走。

    妄徒扔掉鬼医,抢在他前面挡住他去路:“去哪里!”

    既白桃眸阴沉:“闪开,我要带她回地府。”

    妄徒觉得既白简直不可理喻:“这儿的人一样可以把她医好。”

    既白冷冷盯着他,眼眸里刮起寒风:“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跟她留在这里,你是怎样答应我的,你会看好底下的人,怎么,如今阿笙出了事,你还觉得鬼界能帮她?”

    妄徒敏感的觉察出一些不对:“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想说是鬼界的人把她害成这样的,就算他痛彻心扉也不该这样丧失理智,自从从他们来鬼界,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他一手准备,且连六十六鬼卫都明里暗里分布在他们寝殿周围,警惕殿外来往的一切人,而且除去他指定的人也无人敢靠近这里。

    他现在想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有人有机会接近他们并害她?这是在质疑他还有鬼卫的能力?!妄徒觉得既白已经气糊涂了。

    既白却冷笑,走近他几步,桃眸意有所指盯着他:“我们的孩儿说近日会有人害他母妃,而且你觉得刚才那鬼奴在鬼医说出阿笙随时可能暴毙的时候为何会笑,处理干净你的人,不然以后别见阿笙。”

    既白盯着妄徒,眼角眉梢尽是冷意。

    妄徒再次拦住他:“你不能就这样走。”

    不明不白的事情不能扔给他,若要审就要两人一起审。

    这时媚奴也突然奔上前冲既白跪下:“大人,王上如此挽留,你们便也不要走了。这里有最好的鬼医,贱奴保证,若您留下,贵人贵体定会恢复如初,鬼医大人的医术祭府所有人都交口称赞,而且鬼殿还有无数名贵药材,您回地府也不一定能有鬼界条件好啊,为贵人着想,您就留下吧。”

    既白扫了眼这言辞恳切鬼奴,突然对妄徒道:“好一个为陌生人着想的善良鬼奴啊,鬼王我该恭喜你有这样好的鬼奴,竟然敢无视你的命令擅自发言,我该说她目中无人还是你调教无方呢。”

    紧接着既白又对媚奴道:“你这么想让我娘子留下,你有何好处。”

    媚奴收到妄徒阴晴不定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再细想既白这阴阳怪调的语气,而且身后鬼医也一脸见鬼不敢相信她竟然出言阻拦,顿时知道自己越矩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鬼奴怎么敢当着鬼王还有两位贵人的面擅自发言。

    “贱奴。贱奴是为王上着想。您想,若您抱着身子不佳随时可能有意外的贵人回去,地府之人该会如何议论王上,必定会骂王上招呼不周,更有甚者还会说王上对地府之人心存不满,刻意刻薄,奴。奴不愿看王上名声受损。”

    既白冷冷盯着她,心里已经有所确认。

    这鬼奴说话时眼珠虽然不乱转,语气也不心虚,说出的话也有道理,但。不要以为他没注意到,她藏在袖口的那东西以及她不停拉袖子的动作。

    什么为王上名誉着想,既白压根信都不信,她跟鬼王认识?这样轻浮的说辞骗不过他。

    那袖子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非要立刻让她把他们拦下,她。想对他的阿笙做什么,或者说阿笙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她偷摸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搞了小动作。

    既白转个身要把六笙放回去,势必要为六笙讨回公道,只是转身的时候粗心,六笙的手滑了下去,底下那跪着的小鬼奴当即摸上了她的手。

    既白看到什么,心头顿时一颤:“滚开!”

    鬼奴好像不知道在说她,仍旧拉着六笙的手,一脸茫然。

    这时妄徒一脚把她踢飞,正好冲着鬼医那个方向,鬼医连忙接住,巨大的待着昊天罡风的一记飞踢让两人口吐鲜血。

    “怎么了?”妄徒连忙检查六笙的手,没发现任何不对之处。

    然而看既白杀人一样看着那鬼奴的表情,妄徒知道如果既白没看到什么绝不会这样反常,整个人就像护犊子的虎豹一样,威胁敌人。

    既白快步将六笙放到床上,连忙顺着六笙手臂输送仙气,仙气在六笙血脉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然而既白在那鬼奴摸上六笙手的时候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他的阿笙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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