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要起(身呻)出屋。

    (身呻)后传来顾北川的喊声:

    “等一下!”

    牟燕然转过(身呻),看向躺在(床床)上的顾北川,感觉鼻子有点发酸。

    “又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比上回的谢谢,又多了几个字。

    这就算是对我态度好点了吗?

    牟燕然深吸一口气,没有言语,低头走出外屋,对等在外面的队员们说道:

    “你们队长没大碍了!”

    “我送你吧,牟医生!”陶卫娟追了出来。

    牟燕然转头看着陶卫娟,语气严厉:“你也学过医,应该知道吃辣过度的严重后果。千万看住他,不能再让他吃辣了!否则他的胃,也不用要了。”

    说完,把剩下的消炎药递给了陶卫娟。

    “光吃胃药顶不住的,给他再加点消炎药。”

    陶卫娟点点头:“我会看着他的!”

    牟燕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早上给他熬碗小米粥。”

    没再说什么,顺着坑坑洼洼的大路走去,转眼消失在夜幕中。

    牟燕然并没有回家,她直接奔向了上午跟踪顾北川去的那条巷子。

    走到尽头,她找到那家熟悉的老房子。

    刚想敲门,却清晰的听见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说话声。

    牟燕然悄悄透过门缝的亮光向里面看去,是那位大妈,还有几个村民,估计是她的邻居。

    她没有马上敲门,而是静静的等在门外,听她们究竟说些什么。

    ☆、17.胆敢害他

    “吴姐,我看你晚上又把那黑熊般的大个子领回家了,他好像是刚进村的防汛队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故意的!”被叫作吴姐的大妈语气有些洋洋得意,“谁让他们这帮防汛队员占着茅坑不拉翔!”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哼,我们娘俩需要救命的时候,他们在哪?要不是他们救护不力,我的儿子怎么会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直到今天连尸体都找不着!现在水退了,他们晃晃((荡荡)荡)((荡荡)荡)进村了,早干什么去了!”吴大妈声调陡升,言语尖厉刺耳、充满恨意。

    “那什么破防汛队长进屋,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装疯卖傻,就是要骗他吃下我亲手做的辣子。看他那样,我就知道他吃不了辣,这方法,我算是选对了!”

    “我((逼逼)逼)他多吃,每多吃一点,我心里就更痛快一点,哈哈哈,让他辣死才好呢!”

    牟燕然听得火苗蹭蹭直往脑门窜,一把推开大门,冲了进去。

    正在谈话的几个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闯进来的牟燕然。

    “你是谁?找错人了吧?”吴大妈一愣。

    “找的就是你!”牟燕然指着吴大妈的鼻子,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厉声喝道:“你这个恶女人,没想到年纪一大把,心这么歹毒!”

    “呸!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凭什么说我!那些防汛队员心比我黑,活该!”吴大妈被骂得一愣,随即手掐着腰,一跺脚,大声嚷嚷起来。

    “你竟然说他们活该?你知道过去的几天,防汛队抢救了多少人?”

    “好几千号人,你们整个村的人加起来恐怕都没这么多吧?”

    “他们四天四夜,没合眼休息,甚至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他们被树枝划伤,被石头割伤,甚至差点因精疲力竭被洪水吞没时,你都看到了吗?”

    牟燕然眼神如刀,言语如箭,刷刷向吴大妈激(射射)过去。

    吴大妈被说得呆立当场,过了一会猛拍大腿,跳着嚎哭起来:

    “哎哟,欺负我一个糟老太太呀!儿子,你这一走,人家都欺负上门了!我还不如跟你一起死了算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甩着,还偷偷拿眼瞄着牟燕然。

    牟燕然双手一抱,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面沉似水,波澜不惊:“继续演!”

    眼看牟燕然不吃这一(套tào),吴大妈眼珠一转,忽然大喊一声:“怎么回事,我好像看不见了!”

    话音未落,两眼发直,向旁边的桌椅倒去。

    旁边的人赶紧扶了一把,纷纷谴责: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这要把老太太气个好歹,这可怎么办?”

    “这老太太儿子刚没,够可怜的,你是谁?为什么跑来这瞎闹,太不像话了!”

    牟燕然故作慌张:“哎呀,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这吴大妈是假装看不见。

    这老太太可不是善茬!

    瞧瞧接下来她还会耍什么花样!

    “别着急,我是医生,看来大妈是因激动过度昏厥,我能治!”

    闻听牟燕然此言,众人纷纷给她让了条道:“那还等什么?医生,快救救她!”

    牟燕然装模作样,左摸摸,右碰碰,有时手指故意使劲,捏了下皮肤。

    只见吴大妈脸皮抖动,然后又迅速恢复平静。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牟燕然暗笑,对众人蹙眉道:“不好,大妈看起来病得很严重,只能点(穴xué)位了!”

    然后,按着她的人中,狠狠用力掐了下去。

    吴大妈疼得哎呦一声叫出来,紧跟着(身呻)子也弹了起来。

    “我就说这招有用吧!”

    旁边众人纷纷惊叹。

    “这姑娘,厉害啊!”

    “小小年纪,本事不小。”

    “这么一掐一按,就把人给救过来了!”

    牟燕然笑笑,接着问吴大妈,“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是晕!”吴大妈坐了起来,闭着眼睛,扶额,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

    行,到这地步还要装是吧!

    看我怎么治你!

    牟燕然又故意翻了翻吴大妈的眼皮:“嗯,眼神涣散,无法聚焦!”

    她转(身呻)问旁边的几个邻居:“最近,大妈跟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能跟以前一样吗?她儿子刚被大水给拖走了。”

    “昨天她出门,给大门锁上了,忘记带钥匙了。我儿子翻墙过去,给找的钥匙,开的大门。”

    “这两天,她就拿着板凳坐在门口,嘟嘟囔囔的,从早坐到晚。”

    “今晚,她给我们几个老邻居找来,说有重要的事儿。结果,就光听她骂人了。”

    几个老邻居仔细回忆着吴大妈的反常表现。

    牟燕然点点头:“那就对了。”

    她眼睛扫了围着的众人一圈,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沉重:

    “现在完全可以确诊,这位大妈是因为精神受到过度刺激,得了癔症。”

    “癔症?”

    几个邻居听了一惊,面面相觑。

    有人立刻问道:“什么叫癔症。”

    牟燕然起(身呻),搓着双手,神(情qing)严肃的解释:“简单点说,就是急(性性)精神障碍,还会出现感觉、运动和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旁边的人早已被一堆医学名词给唬住了,感觉有些不明觉厉。

    又有人看了一眼吴大妈,捂着嘴,压低声音凑到牟燕然(身呻)边:“是不是就是精神病啊?”

    牟燕然挤着眼睛,猛点头,继续煞有其事的说道:“现在还是早期,发展下去甚至出现幻想,放火烧屋、伤人杀人或是往井里投毒,什么都有可能!”

    停了一下,重重强调了一句:“关键是她自己不知道。而且在法律上,患者所做的一切,都不用负法律责任。”

    旁边的人早信了个七七八八,都用畏惧的眼神看着吴大妈。

    吴大妈终于受不住,跳将起来:“我没病!”

    牟燕然在旁边冷冷补刀:“癔症病人都这样,有病愣说没病,就跟酒喝多了说自己没喝多了一样。看来病(情qing)发展得很严重啊!”

    这下几个邻居怎么还呆得住,吓得不敢再停留在屋中,纷纷说家中有事,如避蛇蝎般离去。

    过不多久,牟燕然相继听到“砰砰砰”的关门声,此起彼伏。

    吴大妈张着嘴,看着众人纷纷离开,爬起来,仇恨的目光投向牟燕然:

    “你个小丫崽子太狠了!我跟你没完!”说着就要扑上来,抓牟燕然的头发。

    牟燕然冷笑一声避开,大声喝道:“要怪就怪你自己!”

    随即抓住吴大妈伸过来的胳膊,瞳孔紧缩,眉梢眼角俱是厉色,沉声说道:

    “我警告你,再敢折磨顾北川,我就对外宣布,你患上精神病,到时县城里的安康医院,就是你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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