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想做你的女人啊!

    一向冷静无畏,觉得世间没有什么事能难倒自己的牟燕然,竟感到前未有过的恐惧。

    是的,不是担忧,而是恐惧。

    她开始害怕顾北川把她当妹妹,那将让她无法接受。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别的女人谈笑风生,而她只能成为一种叫做妹妹的陪衬。

    那样的画面太凄惨,她不敢想。

    牟燕然蜷着膝盖缩在(床床)的一角,双手抱着胳膊,头深深埋进腿间。

    对了,可以找自己那不务正业的哥哥,他不是号称阅尽千帆,人送外号“汉江(情qing)圣”吗?

    没准他就能帮着解决这个问题!

    牟燕然说打就打,拨了一串号码过去:“哥?”

    “燕子,我可照你吩咐一直打掩护来着。不过你不能在外面呆太久,时间长了,老爸老妈该怀疑了!”电话那端的牟随风,说话还是一如既往,上来就啵啵个不停,像机关枪。

    “知道了哥。我还有事问你,”牟燕然按腹稿说道,“怎样才能追到自己喜欢的男人?”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紧接着爆发一阵大笑,“欧my god,我没听错吧?没想到冰山美人一般的妹妹,竟然也有喜欢的男人了!”

    紧接着说话声急促起来:“快说,是谁,能让我家的牟大仙女动了凡心?”

    牟燕然:“你怎么比女的还八卦!”

    “你是我妹,当哥的关心天经地义!追你的男人在w市都绝((逼逼)逼)够一个加强连了,mba,海归,富二代什么的,你放过眼里吗?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一阵有个局长的少爷,因为你闹着要自杀,你还不是理都没理。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个了不起的男人,还能让你倒追?”

    “别跟我扯些乱七八糟的,算了,跟你说了也白说,忙你的去吧!”

    “千万别挂电话,我错了,我嘴((贱奸)奸)行不行?”牟随风停了一会,接着问道,“你还在q镇吗?”

    “还在,怎么了?”

    “那就行,我直接飞过去给你当面指导!”

    牟燕然笑了:“你要过来,小雯怎么办,她还不得把你给吃了!”

    牟随风有些得意:“她呀,现在忙着呢!前一阵子她时来运转,签了一个大公司,叫什么神龙演艺公司,还准备出音乐专辑呢!”

    “是吗,那恭喜你们了!”

    “听我说完啊,她现在正参加公司的封闭训练,要好几周。我现在跟她都没时间见面,正好闲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我过去找你吧!”

    自打牟随风去年因(身呻)份证的事儿回家呆了几天,牟燕然又有一年多没见着他面了。

    期间断断续续的保持联系,直到今天。

    听着他嬉笑打闹的声音,牟燕然忽然觉得自己想与他见面了。

    “随你,要是实在无聊,就过来吧!”牟燕然同意了。

    “欧了,我这就定明天的飞机票!”电话那头的牟随风显得很兴奋。

    牟燕然摇摇头,道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哥哥还是那个样子,老大不小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没个正形。

    不过对她好得真是没话说。

    很多时候,一有事,自己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养父母,而是这个陪伴自己度过生理和心理适应期,重返正常社会和家庭生活的哥哥。

    牟燕然记得很清楚,自己刚被领进牟家时的(情qing)景。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可牟燕然的心里却一点也不高兴。

    因为就在不久前,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阿川哥哥离开了她,说是要去寻找更好的未来,而且还不让自己去找他。

    她是孤儿院那一批孩子中最后被领养的,为了找到阿川,最终同意了牟家的领养。

    彼时的她,桀骜不驯,像个野小子。

    脸瘦瘦的,胳膊腿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

    也许这就是最终打动牟平山和程静雅的原因。

    牟燕然拒绝穿上程静雅给她带来的裙子。

    她穿着孤儿院统一发的蓝白色(套tào)装,上面沾满了锈渍,裤子膝盖处磨得发白。

    就这么随意的来到了牟平山的家中。

    初进家门时,牟燕然内心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在孤儿院,她和十几个孩子住一间房,上厕所都要到室外。

    而牟家,是二百四十平的复式住宅,房间大得可以踢足球。

    室内装修简约而不简单,充满浓浓的古典意韵,又有着现代的时尚简约,两种风格交相融合,竟然看不出什么违和感,而是呈现出一种别致的风采。

    牟燕然当时自然不懂得欣赏这些。

    她穿着鞋,走在地毯上,显得有些谨慎,两只大眼睛滴溜溜转,不停的打量着大厅内的摆设。

    有个胖胖的男孩,穿着小绅士装,看上去比牟燕然还要高一个头,对牟燕然露出了微笑:“你好!我叫牟随风,随意的随,大风的风!”

    牟燕然冷冷回了句:“我叫燕子。”

    就没有再开口,对牟随风伸出来的手,也毫无反应。

    牟随风只好尴尬的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接下来的几天,牟燕然把自己武装得像刺猬,几乎从不与人交流。

    上餐桌就是一顿狼吞虎咽,甚至把筷子扔到一边,用手抓。

    到了晚上,回到自己房间,把门一关,也不上(床床)睡,就是缩到靠近窗户的一个角落,和衣睡下。

    若是有人进来,便如受惊的小兽,张牙舞爪。

    带她出去,总是躲着人群,喜欢走在僻静的小路。

    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抓了就跑,害得牟父牟母和商贩连连道歉,赔偿了事。

    等熟悉了周边环境和(日ri)常生活,牟燕然再也呆不住了。

    思念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每天折磨得她坐卧不宁,她要去找她的阿川。

    趁着牟父牟母不在,她紧紧攥着攒起的零用钱,悄悄从后门溜了出来,开始四处打听阿川的下落。

    牟随风发现了她不在,打电话告诉上班的牟父牟母,自己也疯了一般出去寻找。

    在长途汽车站,牟燕然被一个刀疤脸盯上,骗她说自己有阿川的线索,要她跟着自己走。

    越走越偏僻,来到一个巷子里。

    是个死胡同,那里还等着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肥得像猪,手里拿着一叠人民币。

    看见牟燕然,猥琐的笑着,露出了焦黄的牙齿。

    她感觉不对,开始大声呼喊救命。

    刀疤脸狞笑着靠近了她,说:“找什么阿川,你跟那几个叔叔走吧!”

    牟燕然知道,她碰到了传说中的人贩子。

    眼角快速一扫,看中了墙角的一块砖头。

    同样凶险的场面她也遇到过,她才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没有丝毫犹豫,躬下(身呻),捡起砖头,狠狠朝着刀疤脸砸去。

    刀疤脸全无防备,就看见一道黑影晃过,额头处剧痛无比。

    用手一抹,全是血!顿时感到头晕目眩,竟然直(挺挺)(挺挺)躺下来。

    原来他晕血!牟燕然冷笑一声,扭头就跑。

    大黄牙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连骂带喊,朝着牟燕然追了过来。

    牟燕然跑到大街上,见人来人往,这才松了口气。

    她大声叫喊:“他们是坏人,快帮帮我!”

    不少人围了过来,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大黄牙追上牟燕然,看到她手中有钱,眼珠一转,将她拖到墙边,大声嚷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学好,敢偷老子的钱。快把钱拿出来!否则,送你去派出所!”

    有人本想上前帮忙,闻言停了下来,想看牟燕然怎么说。

    牟燕然对着大黄牙又踢又踹,想要挣脱:

    “你们才是坏人,你们是人贩子,我不是小偷!”

    有大黄牙随从上来:“你不是小偷,那你手里攥着的是什么?你一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又有一光头男人上前,抓住牟燕然握钱的手,想要使劲掰开牟燕然的手。

    这是找阿川的钱!

    是我的全部希望!

    牟燕然眼现癫狂,一口朝光头男人的手上咬去,咬得鲜血淋漓。

    “啊……”光头男人疼得直叫唤,一脚将牟燕然踹倒在地。

    牟燕然匍匐在地,披头散发,嘴中含血,仇恨的眼光看着隐隐将她包围的坏人:

    “一群男的欺负我一小孩,算什么本事!”

    围观的群众这才发现不对劲,有几个年轻人想要走上来,旁边几个有纹(身呻)的大汉,从怀里抽出刀,(阴阴)测测说道:“不想惹麻烦就滚一边去!”

    大黄牙走到牟燕然面前,踩着牟燕然的手:“我看这回你往哪跑!”

    牟燕然感觉手指传来钻心一般的痛,却死死咬住牙,始终没有叫出声。

    “哟,还(挺挺)犟!那就打到你服为止!”

    周围人已不敢再看,有的女人吓得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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