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的嘴角不禁一抽。

    “别难过。”他低声道, 将手放在了君子卿的发顶轻轻揉了揉,“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君子卿缓缓勾起了唇角, 笑的十分满足,他鸦羽般的眼睫轻颤,继续轻声道:“检验昭华男子能否孕育需服用问子丹,我先前服用后, 在得知自己并未有子脏,剧痛之下又服以药引溶血来缓解,二者中和, 便引发了了孕期中的所有症状。”

    “……所有症状, 指的是你昨日所说的离不得我半步那些?”温寒眼皮子蓦地一跳。

    “是。”君子卿温声应道,看向温寒的双眼中浸满了令人战栗的眷恋。

    ——温柔, 而缱绻。

    但不知为何,明明是如此充满爱意的双眼,却让温寒无端端的想到了君子卿上次给他讲某男被折断双腿的故事……

    以及一句歌词:菊花残, 满腚伤。

    【系统:嗯……似乎哪里不对?】

    温寒::)

    “而且还有一事……”君子卿沉吟道, “不知阿寒可曾听过山河图录。”

    “未曾。”他道。

    “山河图录是天下至宝, 里面记载了盛古大陆的所有龙脉以及奇珍异宝, 可以说是天下之人不断为之争夺的存在。”君子卿缓缓道,“无人知晓此物从何而来,早在三百年前它就辗转在四国之中,以十年为一个坎,用月晷为预兆,进而举行四国之祭,由此来选择下一个十年守护图录的国家。”

    “二十年前,我君家在四国君主,以及天下之人的眼睛下承接过来的山河图录,在七年前,母上又将其交给我来守。”君子卿用指腹细细摩挲着温寒掌心的纹路,嗓音低哑的陈述着一段往事,“也就是说,我昭华国已经守了图录二十年,然而正因为有这图录,现在的昭华才能如此繁荣昌盛。”

    温寒抿了抿唇,道:“这么说的话,就是在当这个国家得到山河图录后,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便能发展的更加繁荣对么?”

    “对。”君子卿应道,“且历年以来都是十年一轮,四国之祭举办的前提是要有月晷出现。”

    “之前月晷一直未出,所以我君家便守了又一个十年,以至于其他三国便按耐不住,曾多次暗地里派人来刺杀我。”君子卿眸光微沉,唇角挑起一抹笑。

    “好在月晷将在三天后出现,四国之祭举办的地点恰好是天殷,我是必须要在场的。”君子卿偏头看向温寒,将手贴在他的胸口处,眉眼间温柔似水,“你陪我去。”

    “嗯。”温寒将他脸前的碎发拨至耳后,有种自己可能要成攻的可怕错觉。

    【系统:……果然是很可怕的错觉。】

    【系统:就你丫,攻不成受不就的:)】

    温寒:你可以闭嘴养猪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月光流泻,烛光轻晃,暧昧因子在一片静谧中缓缓发酵。

    “阿寒……”君子卿扬起脖颈,眼中浮现出些许的痴迷,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指轻轻勾着他的衣领,低喃道:“我好心悦你。”

    温寒心中顿时一凛,他沉默的看着君子卿在他的纵容下将他的衣领扯开了少许,用微凉的指尖滑过那一小片肌肤。

    “可以么?”君子卿目光迷离的望着他,渴望得到眼前这个人的心情无比迫切。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

    ——非他不可四字背后所蕴藏着的所有情思。

    温寒无声叹了一口气,努力忽略心中的那一抹小雀跃,暗道:这该来的终于来了。

    嗯,激动。

    “嗯。”温寒低头应道,轻柔的吻了下怀中之人的眼角。

    君子卿唇角勾起一抹温软的笑,眼底深处的爱欲翻滚,接着他直接抬手扣住温寒的脖颈,将唇覆上。

    攻城掠地,强势侵袭,这是一个炽热且霸道的吻。

    君子卿眼睑微阖着咬住温寒的唇肉,在齿间缓缓摩挲,时不时用湿润的舌尖舔过那细小的唇纹,吻的温寒大脑一片空白。

    而下一瞬他便被君子卿按倒在床上,艰难的拉扯回几丝理智后,他的脑中只有一句话——

    妈蛋,说好的柔弱小白花美人呢!

    骗子!

    这明明整个一黑色霸王花!

    ***

    三天后。

    两轮弯月高悬于湛蓝的天幕中,与朝阳交相辉映。

    微风轻拂过发梢,带着些许的凉意。

    但见天殷的高高的祭台之上,俨然已摆好了祭祀用品。

    而在祭台的东西南北四角处,分别用重重纱幔遮掩,只能依稀看得见里面之人的轮廓。

    ——那是四国君主所在的地方。

    但见祭台的西角,昭华女皇一袭红底金纹的长袍端坐在纱幔中央,九转琉璃钗斜插在乌黑的发间,眉间的梅花烙印使得她的容颜愈发艷丽。

    “子卿可到了?”女皇淡淡问道。

    “回陛下,已到。”站在女皇身边的一名黑衣女人看了一眼斜后方的另一间纱幔,低声禀告道。

    “昨日子卿飞鸽传信给朕,说已找到心仪之人,而且,还是一名男子。”女皇端起酒盏轻轻摇晃着,艳红的指甲看起来有些妖艳。

    闻言,昭华丞相墨安沉默了片刻,并未回话。

    “终归是长大了。”女皇轻轻叹息一声将酒一饮而尽,声音带着几分沧桑。

    墨安垂眸不语,只是恭敬的俯身再一次为女皇斟满了酒。

    瞬间,清冽的酒香缓缓弥漫开来,闻起来十分醉人,凉风拂过,将其携卷着攒动于重重纱幔,一直散到了斜后方君家少主所在的纱幔里。

    【系统: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温寒虚弱的靠在君子卿的怀里,脸色苍白,神情疲倦,而淡红的薄唇上则有一道被咬破的口子。

    【系统:菊花残,满腚伤~】

    【系统:你的笑容已泛黄,黄,黄——!】

    温寒:……闭,嘴。

    温寒闭着眼,看起来一副被榨干的样子,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嗯,他是不会承认这三天他几乎就是在床上度过的。

    以及他才没有被操的下不了床什么的呢。

    哦豁,凄凉。

    温寒调整了下姿势,想将头枕在他男人的大腿上,但刚一动他便扭曲了脸。

    温寒:妈卖批辣鸡系统,你老实交代前三天你是不是把痛感给我调高了!

    【系统:你说啥——】

    【系统:风太太太大我我听听听不清——】

    温寒:滚!

    温寒:你这个心机统:)

    温寒:什么仇什么怨!

    【系统:无仇无怨呀!囍囍囍。】

    温寒忍受着那不可描述的部位的胀痛感,心中一大群草泥马呼啸而过。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

    难道是这几天哭多了?

    日。

    “阿寒?”君子卿将秘籍——浮影步放到了一边,任由温寒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三千墨发散了一地。

    “嗯……”温寒闷闷的发出了一声鼻音,将后脑勺对着他,轻声道:“头疼。”

    君子卿见此,用手抚摸着他的发顶,低哑着声音:“这几日,是我做的太过了。”

    温寒嘴角轻扯,沉默以对。

    “但是……我实在是把持不住。”君子卿垂下了头,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按压着温寒的太阳穴,眼底深处的爱意浓郁的几乎要溢出来,“怪只怪阿寒你……太过诱人。”

    温寒在心里冷哼几声,暗道:禽兽!

    【系统:嘁,说的好像你当时没爽似的:)】

    温寒:我怎么那么想禁言你呢辣鸡系统:)

    【系统:哦,那我去养猪了。】

    温寒吃力的翻过身,睁开眼望向了满目柔情的君子卿,用目光仔细描摹了一遍他的轮廓,幽幽的叹息一声。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男人无论哪一世床上的功夫都炉火纯青的不要不要的。

    哪怕外表看起来温柔似水/天真无邪/柔弱无依,血与泪的事实告诉他,那全都是假的!

    假的!

    ……就很气。

    “说起来,这祭典何时开始?”温寒一出声便被自己这破锣嗓子给吓到了。

    “等双月重合之时。”君子卿透过纱幔的缝隙望向了天际的两轮弯月,眯了眯眼,“约莫还有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六个小时……

    温寒式颓废。

    “那个山河图录,现在还在你手里?”温寒扣住君子卿的手腕拉过来覆在自己的眼前,随口问了一句。

    君子卿眼底的溺爱之情溢于言表,眼睫扫过掌心传来酥痒感,让他的心顿时软成了一团。

    “嗯,就在我怀里。”君子卿为温寒遮挡着光亮,温声细语,“待双月重合之时,山河图录会自动飞出到祭台上,日月光线在此时会交错投射,推送着山河图录前往下一个国家。”

    温寒抿了抿唇,情不自禁的脑补了一下光线推送物品的场景……

    这个,似乎是反重力的吧。

    嗯,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阿寒。”君子卿轻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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