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故意取笑道:“这是晒黑了的缘故吧?”

    “不是。”老太太固执地道:“他说与你们小夫妻有关。”

    老太太急着听古记儿的模样,让宝珠莞尔:“没有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她这样的回祖母:“我和丈夫都比大姐丈年纪小,我们懂的并不比他多。”

    “好了,我是爱你这一条儿,你谦虚,可对着我你过了头就不好。”老太太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打断宝珠道:“就如实地说吧,你给他写过信?”

    宝珠含笑:“写过。”

    “信上写的是什么?”老太太心想原因就在这里。

    “就是让姐丈别吃酒,别贪钱,别……。”宝珠说到这里,红花从外面进来,隔着竹帘子已经听到。

    见奶奶不邀功,红花就走上来,喜滋滋儿地道:“老太太您听我说,我们奶奶呀,每一回信里,都给大姑爷放一百两银子,又每回信儿呢,都告诫他不要黑钱,差使当得久最要紧,”

    宝珠无奈:“红花儿,你真是多话。”嗔道:“出去吧,没事儿别过来了。”红花吐吐舌头,装着很乖巧的出去。

    安老太太大笑,红花这算是把话说出七七八八。老太太心情颇好,又来打听宝珠写这信的原因:“你可怎么想到回回信中都叮嘱他?”

    “祖母您想,就不是大姐丈,换成是个别人当差,也是他的手中有钱使用,也就不贪钱或者是少贪钱。这差使是求到这里姐丈才有的,我不勤交待着,等到出了事情再说也晚了,再见到姐丈和夫君,岂不是我的脸上难看,大姐的面上难看,祖母的面上也难看不是?”

    宝珠面上现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值得夸奖的羞涩来。

    老太太闻言诧异:“好吧,这差使是由你才有的,你不放心交待他也应当。但是,你怎么就敢回回交待他,不怕他烦,也不怕他不听?”

    宝珠老老实实回答:“我也怕他不爱听,可既然是亲戚,这就是我应该做的,我就写在信上了。”

    老太太恍然大悟,低声道:“原来是这样。”她就没有再问什么,又逗了会儿加寿,又见晚饭时候到了,天热都不想跑路,各房全是送来自己吃,老太太就说回去和亲家太太吃晚饭,辞别孙女儿母女出来。

    在路上她对宝珠又是喜爱,又是心悦,又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想不通宝珠会这样做的诧异,这种心情暖融融在夏风中,像荷香清新逸人,不闻的时候也心旷神怡,闻的时候则幽宁翩翩,似从心头再洗回心头,让人不忍离开。

    这感觉是新奇的,老太太就一直揣着,直到见到她住的院门,想到亲家太太去和老王妃说话应该回来,等下大家用晚饭热热闹闹,又想到亲家太太这个人呐,实实地让人佩服,老太太明白过来。

    原来她刚才的心情,却是在钦佩宝珠。

    佩服她坚持不懈的劝导韩世拓,还是佩服她一直照顾韩世拓?

    “老了老了,反要佩服自己孙女儿。”老太太轻笑低语着,走进院中。

    反正她就是佩服了,而如今心思愈发豁达,也不认为长辈佩服晚辈有什么不对。而且,她还认为,佩服一下宝珠挺好。

    ……

    三天后,三老爷让放出来,韩世拓带他来见萧瞻峻。萧二爷把他教训一通,并把罚的银子数告诉他:“全是你侄子出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监管不力,也出了一笔。我现在用人,不和你细细计较。再有下回,就把你流放三千里。”

    三老爷唯唯道谢。

    老侯说他丢自己的人,没见他以为惩治。同时,也不让女眷们给三老爷脸面。宝珠知道他贪钱,是很生气的,立意不见这亲戚,郡王妃就更没有见他的道理。三老爷连郡王府的内宅门也没摸到,二门外面挨过骂,就和韩世拓出城。

    官道上,韩世拓叫他住马,认真的道:“三叔,你这可看清楚了,只要认真当差,好差使还在后面呢。”

    三老爷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悔改,但听过这话不但没计较晚辈教训长辈,反而对着侄子又道谢,他让关的脸上灰灰的,低声下气地道:“世拓啊,多亏你还肯要三叔,不然三叔回京去,不还是得自己想门路。”

    “您没听萧大人说吗?他缺人用。放眼驿站里,人还少吗?他缺的是中用的人。”韩世拓眸色也迷茫起来,中用的人,谁都是要的。

    “咱们走吧,叔侄同心,还怕当不好差,银子,自然的也就来了。”

    他们沿官道走了以后,就有人去对萧瞻峻报信。老侯也在这里等消息,听到信后,对萧二爷道:“我们的计策这就开始了,二老爷手脚可得快着些儿,这是我的亲戚,也是你的亲戚,命是要保住他们的。”

    萧瞻峻回道:“不消老大人操心,我随后就去。”

    ……。

    天苍苍野茫茫,夏草碧绿似望不到头的海洋,又似英雄之豪情,在风中虽伏又起,永不消磨。远山,似顶天之立柱,遥遥而不可见到顶端。

    面对苍穹若顶,让置身在里面的人顿生蝼蚁之感。雪白的石头城,巍峨就在眼前。袁训把马停下来,对着石头城油然生出敬意,道:“这城是怎生建出来的,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打这儿看,离得总有几十里,但高大城身上巨大板正的石块,也就能看得清楚。沈渭不离他左右,在他的肩后,也同样地看出修建这城时的不容易,他更为惊叹的是,是石头城后的那座高山。

    石头城紧贴住这山,山色是雪白的,可以看出来修城的石头全是由这座山上来的。

    就地采石,并不稀奇。

    让小沈将军称赞的是那刀削似的山壁,高耸入云的山峰。

    “果然就是打下这座山,对破城也没有半点儿帮助。”沈渭指住山道:“小袁你看,这山的这一面平滑如镜,这真是难得,这不是人工斧凿能出来的,这是风沙尘土千百年自己形成的。而且这山高,下来又没有借力的地方,要么摔死,要么让城头的人生擒。啧啧,越是这样的难打,我越是眼热。”

    萧观在马上和袁训并肩,他撇嘴道:“好打我还让你们来,爷爷自己就打了。”袁训和沈渭装没听到,这一位现在有兵马在手中,故态复萌又当人爷爷了。

    几时求到人的时候,想来他依然是装孙子的。

    沈渭想到这里,在马上把腰一哈,脑袋一低,对着萧观陪个谄媚的笑脸儿:“跟着小王爷,末将就知道能打得成,这城虽然坚固,也当不起小王爷能高能低,能屈能伸,能文能武,能……”

    袁训暗暗发笑,萧观瞪眼睛:“去你的吧,别仗着你是我亲戚,就和我没上没下的胡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沈渭收起笑容,故意再道:“原来我是亲戚。”

    是亲戚也没见你怎么照顾过我?

    他不是小王爷的死对头长陵侯世子,就和萧观互相瞪瞪眼,也就相安无事。

    龙怀武跟在萧观身后,见他们一路行来没完没了的斗嘴,他又比萧观和太子党们大好几岁,早就生出不耐烦,暗想这一回看我立功才是,这些没正经的毛嘴小年青,全是动嘴皮子的货色。

    这样一骂,就把袁训也骂进去。

    想想小弟他是不是?龙怀武的脸随即就黑,这坏蛋怎么能是呢?他动动嘴皮子就把康才这奴才给揪出来,这是心中有沟渠,公报私仇的混蛋!

    不提他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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