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他心头好大一个自我魔障。

    ……

    让二老爷羡慕的袁训和太子攀谈半天,其实不是他想的那样。星月满天,袁训走出太子府,还是他摇着马靴子大大咧咧的姿势,回想着下午。

    他一进去,太子就沉下脸。袁训心知肚明,忙主动说出:“殿下,苏赫竟然在京里。”小袁将军颇为高兴,这不是送来给我瓮中捉鳖?

    “你还知道告诉我?”太子手中笔,对着袁训就掷。墨点子淋漓抛洒在地上,带出无数抛物线。

    袁训轻松的就接住,走近书案奉还回去。笑容如流丽暖阳,难以遮住,陪着:“在没确定以前,全是猜测,是猜测啊。”

    太子劈面还是怒斥,看似生生要打下袁训的喜悦。“等你把他宰了,你再告诉我,你也能找出理由!”

    “我能轻松的宰了他。”小袁将军太喜欢了,苏赫为他不远万里,不怕艰难,不怕…….跑来了,换成别人谁行?

    他一个劲儿欢喜,太子殿下绷不住面容,很想陪着表弟笑,但想想他独自要贪功,打的还是居功回边城的主意,殿下就偏不同他笑,竭力嫌他笑容碍眼,斥道:“站远些!”

    退后几步,袁训抓耳挠腮,继续喜欢。

    没写上几行字,太子受他影响,重新住笔,失笑一声:“你!……真不像话!”

    “不是我不早说,这不是他进到福王府,殿下和我,您有了证据,我有了功劳,梁山王爷那里来信,也可以有交待不是?”

    袁训的话,让太子第二次把个笔拿来砸他。砸过,太子座中气上来。面容才绷紧,袁训又一回把笔送回来,笑嘻嘻:“真的不让我回去,那我就不回去。”

    太子转过面庞到一旁,不拿正眼看他。

    最早没见到表弟时,怕他不中用。现在太中用了,也是心烦。

    依中宫的意思,是不许袁训再回边城。但梁山王左一封公文,右一封公文,他全是公文格式,不是私信,封封恳请太子放袁训早回军中。

    最近的一封信,是昨天夜里才到。信中说苏赫如追袁训进京,将在沿途和京中引起大乱。此事根源在袁训身上,请殿下为黎民百姓计,打发袁训早回。

    这就是太子的亲弟弟,太子也毫不犹豫地打发走。但这是表弟,唯一……太子皱眉,他和袁训都彼此明了,不让袁训回去是不可能。

    他不是一般的将军,就像一省大员,可以随时调回京中,但替补的人就要跟上,找谁替代他?现在又有梁山王不放人,太子是头疼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冷哼一声,太子对袁训道:“回不回我作主!”

    袁训缩缩头,看太子并不是太恼,和平时自己说回边城的气色缓和得多,小心翼翼地道:“那,王爷的信给我看看在吗?”

    太子胡乱捡出,摔给他。接住,袁训也是胡乱看了看,推敲不是王爷写信的心思,而是写信的本主人。

    小王爷的信,带足他的口吻。

    这种苏赫进京,不怪他们没拦住,反而怪袁训在京里,只能是萧观所写。把信送还,袁训心想这信还真写到这里,回想小王爷前几天来私信,信中也是大加嘲讽,说袁训在京里当上儿子奶妈,问他奶水有多少?

    胸有成竹,袁训望向太子。

    太子拧眉头回望他。

    须臾,太子懒懒:“我是可以不放你的,”

    袁训点下头。

    “不过呢,你不走,就要闹腾我。你走了,母后又不答应。”太子把这个难题丢给表弟。

    袁训不慌不忙:“为了我的女儿,我得去。”

    太子扬一边眉头斜睨。

    “没有寿姐儿定下亲事,我也应当前往。我是舅父抚养,我长大了,理当去陪伴他数年。”

    太子有了笑容,他很爱听这样的话。表弟能不忘辅国公的亲情,不会忘记太子殿下的培育之恩。

    “就没有寿姐儿定下亲事,为了殿下,我也应该去往最难最险的地方。”

    这就把殿下说起,但太子不领情,反问过来:“京里不是最难最险的地方?”在太子来看,边城虽然险也是明处,京里暗处的刀光剑影,最是难防。

    袁训毫不阻滞,流利的回话:“人的作为,有时候是要给外人看的。殿下疼我一场,在别人眼里我就京里繁华地方上呆着,别人不说殿下偏袒,要说我不懂事。”

    太子慢慢收起笑容:“你皮又痒了!敢拿话挤兑我!”刻薄地腔调出来:“按你这样说,你和苏先柳至全应该送到梁山王爷的前锋营里当小兵,就没有人说我偏袒!”

    “按远近亲疏来说,理当是我先去。”袁训极其油腔滑调。太子想要瞪他,却又一乐:“你也知道你是亲的?”

    袁训皱眉:“是,所以我本不想去,还是去了。”

    太子啼笑皆非:“不是我这会子看奏折累了,我起来再给你一顿!”什么叫你本不想去?几年前跪在面前求着要去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

    袁训重新笑容满面:“又有现在来看,寿姐儿蒙娘娘和殿下恩典赐下亲事,我再无建树,难堵悠悠别人之口。”

    对加寿亲事说长论短的人,还不是因为袁训是个新贵,都认为他家世上弱。他的舅父是国公,他的“表姐丈”是郡王,但他的父亲是一介布衣,乡下杂货店的东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太子微微一笑:“哦,”

    袁训也就笑了。

    那乡下杂货店的东家,是众人眼中不知道的国舅老爷。

    “回去的事情再说吧,母后不许你走…...”语声忽然停下,太子给袁训一个眼色。袁训会意,知道自己此时不说话,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时,就见到一个太监走进来,对着太子行个礼,站到一旁。

    片刻后,一个美人儿走进来,双手捧着茶盏,见到有外人在,目不斜视,走到太子面前,娇语低音:“殿下,才煮的汤水,给您送来。”

    袁训低下头,心里已猜到她的来历。

    他看不到太子面容,却听到他的笑声,带足宠爱:“多谢你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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