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一吐舌头:“您还嫌我脑袋上弹劾不够多?”他嬉皮地道:“我从来不买,别人弹劾我往太后面前讨,我是这样的国贼。”

    书房里笑声出来,梁山老王一针见血:“第二批粮草哪天发?”袁训让他看常御史:“正说这事情,不把这起子人压下去,户部里一粒粮食也不给。”

    梁山老王眼睛一瞪:“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你只管找我。”常御史哭笑不得:“还用得上您,这就把您扯进来,不用找,你自己个儿就得过来。”

    “看上我家的古董?”老王寻思:“我祖父那年月家里进贼,东西没偷走,但看个齐全。难道,这张也好,马也好,是那贼的后人,当年没取走,一直惦记在心里。我家传下的是古玩,他家传下的是惦记?”

    袁训大大咧咧:“那我们跟着您受的气,这事情交给您处置。”

    大家商议一回,拿出好些个主意都中肯,关安走进来,袁训就让全去客厅上用酒,他要一个人静静。

    盏茶时分后,小子们把书房收拾得清静。关安带着一个人往这里来。他的衣着,十分锦绣和轻俏,透着主人日子的轻松。他的手里,往人家里做客还提着鸟笼子,不时看两眼。

    门帘外面,关安通报:“四皇叔殿下到。”袁训没有出迎,淡淡一声:“请。”

    四皇叔嬉皮笑脸自揭帘子进来:“我来也。”搭眼一看,愣在原地。

    最能打动他这个皇室贵胄的一幕出现,一炉香只闻得到,看不到袅袅。一枝笔在尚书手里,一张纸在他手中,笔走龙蛇,正是静心习字的格局。

    “哎哟哎哟,我今天出门烧的高香。”四皇叔把金丝笼子鸟也不要了,往地上一放,说道:“乖乖儿,顾不上你了。”书房宽大,离案几约二十来步,飞奔而至,双手按住案几,满面讨好上来:“小袁,你写字呢?”

    “小袁,见面有份,我见到了,我得一张。”

    挽袖子献殷勤:“小袁,我给你研墨,喏喏,这水盂里水不新鲜吧?研出墨来不衬你的字,你等着,我去换。”

    锦衣角在地上一溜就出了来,关安带着小子们在外面捂嘴笑,拿皇叔失态当大笑话看:“今天咱们都歇着,让皇叔去侍候。”

    等到皇叔殿下换过新鲜活水,催着关安换新茶,双手帮忙来扶纸张时,袁训住了笔。

    四皇叔溜圆眼睛:“哪里不对?你不肯写了?”

    袁训仰面长叹,拿眼角看他:“我这心里不对。”

    四皇叔忙道:“我去请太医可好?”

    “心病太医可能治好?”袁训说着,屏气凝神,向纸上又是一个字出来。

    四皇叔喝彩:“好。”对着字心痒难熬,恨不能袁训即刻写完,他即刻拿上就走,袁训双眸对天,又是一声长叹,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出来:“唉。”

    四皇叔看看没写完的字,再看看他。这会儿要还能掌得住,他会认为自己不是人。

    “你是什么心病?”

    袁训说出来:“这不是第二批粮草我难到手,弹劾我不怕,怕的是御前官司一打几个月,我有吃有喝,军中兄弟们可怎么办?唉,”

    手中笔尖对着纸不肯落下。

    “那你想办法不是。”四皇叔火辣辣地盯着笔尖。

    袁训望向他:“我不是泼皮我不是无赖,我想不出来。”

    四皇叔一拍胸脯:“我泼皮,我比你无赖,我有主意。包你御前走一回,粮草就到手。”

    袁训瞬间笑嘻嘻,下笔如飞,把字一写而就,笔尖停在上款位置,嘴里喃喃:“这写谁好呢?”

    “你听好,你约齐户部尚书也好,弹劾你的人也好,往御前一走,和你歪缠的你不要理,只对着皇上把你的难处说出来,然后直奔户部尚书,把个拳头一举,把他当胸一揪,”

    袁训一个白眼儿给他:“皇上在呢。”

    “你有太后你怕什么,你只管举,他就往后面让,你就揪着追,也不真打,是不是?气势横点儿,眼神狠点儿,拳头紧点儿,这就看你的能耐,在皇上说话以前,让户部尚书说出给这个字,当着君前无戏言,然后你就请罪吧,请完罪你直奔尚书家里,守他家门不走,包你粮草哗啦啦到手。”

    袁训失笑:“我弄砸了,你顶着?”

    “我给你顶,我有太上皇我怕谁?反正我也顶不了,你让我顶,我就顶。”四皇叔说着,把气势横点儿,眼神狠点儿,拳头紧点儿:“我说我有太上皇你听到没有,赶紧把我名字写上,我回家去让人裱上。”

    袁训依言写好给他,用墨得当,不会横流。四皇叔用嘴吹吹,拎着就走。

    关安送出鸟笼子:“殿下,您的鸟儿丢了。”四皇叔嘴角一抽,低头一看,隔着衣裳也大为放心:“混话!你的鸟儿才丢了呢,给爷送到车上去,爷没有三只手拎。”

    书房里,袁训重摆纸张,袁尚书提笔,愿者上钩,外面又来一个。

    “哈哈,小袁呐,你家里来的是远路女眷,你叫我来吃酒,这方便吗?”梁晋嬉皮笑脸的过来。

    关安等人在外面捂嘴笑,见里面又重来一回。

    “换水,”

    “换茶,”

    “好字,写我名字。”

    然后是交头接耳,梁晋一脸的坏笑:“打他啊,你有太后你怕谁啊?就在御前官司上打,他骂你国贼,你骂他国盗,你气上来,给他一拳,你说是不是?”

    两个老油条,没有场合是过不去的。能伸能屈,能吓人能讹人,都出一样的主意。袁训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就满面春风。

    不发粮草,哼哼,等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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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昨天前天大前天,把以后的一必谢在这里。

    好大乖仔今天又准时。

    第四百六十一章梁山老王的奸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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