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家人都会有的担心,太子这是要动手了吗?

    姬妾们哭的得梨花带雨,齐王没功夫安慰,晃动着她们追问:“说啊!”

    “妾等在深宅,怎知缘由,昨夜殿下不在府中,妾等抹了一会儿牌就去睡,睡到半夜有男人闯进来,妾等受到惊吓,直到天亮才知道是太子带人查抄府中,殿下,这是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姬妾们反过来问齐王。

    齐王铁青着脸:“半夜有男人……”狠狠一拳砸在最近树身上,咆哮道:“英敏,这是内宅你难道不知道!”

    “殿下,太子殿下打发人过来。”这话又添一把火在齐王心里。他暴躁地往外走:“我亲自会他!”

    客厅上冷捕头缩着脖子,正想着这差事不好当时,齐王愤怒的狮子般冲进来,对冷捕头吼道:“你他娘的也来欺负我!”

    冷捕头堆笑:“殿下息怒,”把个公文在齐王面前一展。上面由太子府、镇南王和刑部同时发出的印章一闪,料到齐王此时看不进去字迹,边晃公文冷捕头边道:“府上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四位姨娘有通大天教嫌疑,管事吴氏、钱氏、赵氏、周氏……计十五人皆往大天教请过神通,殿下恕卑职我要一并带走。”

    “滚!”齐王大吼。

    冷捕头后退一步,重新对他堆笑,再说一遍:“府上花容……一并带走。”

    齐王再怒,冷捕头也是不疾不徐的语气。

    “滚,”

    “滚滚滚!”

    吼上十几声,齐王气喘吁吁倒在椅子上,外面又进来一个人。紫色绣龙纹的衣裳,绷着看不出心思的眼神,太子英敏出现在客厅口。

    齐王能喷火似的怒瞪着他,这事情要是稍缓上一缓,齐王也不会如此失态,他实在太生气了,一夜醒来什么都变了,他的姬妾受辱,他的名誉他的行位都将受到动摇,忽然他置身于摇摇欲坠的危楼上,还找不到路下去,让他怎么能不气?

    太子淡漠,平静的把冷捕头的话复核一遍,一个字也不错,最后道:“皇兄,您得配合。”

    “呼呼呼……”齐王只会牛喘。

    太子背过身子,这就吩咐:“拿人!”身后椅子沉重撞上几声,齐王想要跳起来拼命,半中间又无力跌落,他眼睁睁看着姬妾们让带出来,花容最爱穿的粉红纱衣拖在青石阶上,像折断翅膀的粉蝴蝶。

    齐王闭了闭眼眸,这就是皇家,谁强谁说话。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大家好论

    半个时辰过去,二道街上的茶叶铺子后门打开,两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往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飞快闪进门内。

    还有绿叶的花架子旁,几个伙计翻动茶叶包,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把手往小楼上指指。中年人一前一后上去,见上面已经有几个人在,对着中间的人施礼,唤一声:“殿下。”

    宝蓝色普通衣料的锦衣,转过身子余怒犹在面上狂奔的,是齐王英聪。

    环视场中一眼,英聪嗓子里还有担惊受怕暴躁已极的哽咽:“在这里见你们,先生们......想必听说了......”他面上又有一层沮丧,他都被逼到什么地步,不敢在自己王府里商议对策,也不敢和经常陪伴自己,在外人眼里有名的幕僚们见面。

    他的书房也让查抄,齐王还不能判定这里面有没有内奸的身影?凡事不得不小心。

    坐在窗前的书生黄色锦衣,轻咳一声:“殿下不要乱了分寸,”

    “游先生,不是我没主张,实在是事出突然......事先没有征兆。”齐王不无酸涩。

    游先生凝视他:“那殿下有什么打算?”

    齐王眼角抽搐几下,正因为心里有想法,紧紧闭上嘴。先生们或多或少都能看出殿下的心思,另外一个中年书生有压抑不住的兴奋:“殿下,太子骤然发难,此事必然不是空穴来风,殿下不可大意,”

    “对对对,”齐王是这样想,正中下怀的他一迭连声附合以后,顺势吐出:“咱们要应对才行!”

    随着话轻轻吐一口气,齐王舒坦不少。他略带感激地看着说出他心里话的人,觉得没白养着他们。

    在这里坐的全是他私下笼络的文人,早在去年科考时,落榜的人不少,京中有远见的达官贵人纷纷出手,阮小二为加寿相看许多,齐王也没有闲着。

    出于警惕,他起用这一批相对隐蔽的人,出于警惕,殿下面对任何人也不能说太子这是发难,太子这是针对自己。这话不能由殿下嘴里说出,但由先生们防御式的谈论却无妨,哪怕揭破这层窗户纸的人眸子激动的发亮,他不是想立功,就是想在殿下面前露脸。

    齐王静静等着,等着自己养了近一年的人拿出几个有效的章程,然后,他也不客气了!

    “砰!”游先生拍了桌子,怒斥第二个说话的中年书生:“班新,你要陷殿下于险地吗?”

    齐王愕然,班新愤愤起身,也把桌子一拍,斥责道:“游连田,殿下现在难道不在险地上!”

    齐王抚掌:“对对,正是这样。”

    游连田几步走上前去,抬手给了班新一拳。游先生年青,班先生是中年,血气上衰些,就地倒下,气的呼呼喘气,跳起来要和游连田干架,让别的人拉住。

    游连田这就得以从容对齐王进言:“殿下,”齐王对他的举动实在不满意,鼻子里哼上一声。

    游连田好似没看到,继续诚恳:“殿下非比寻常之人,您身份尊贵,梁德妃娘娘稳居宫中,不是那计较一拳一脚的挑脚汉。”

    班新又气得大喘气起来,游连田道:“这事情已经出来,要看事出有因。不瞒殿下说,昨天夜里半个内城拿人,我也跟着看热闹。太子殿下没有擅自行事,随行的人有镇南王、忠毅侯,刑部里侍郎柳至,”

    齐王面色一寒,对游连田怒目而视。他的目光霜寒冰冷,在这里的人都打一个寒噤,有两个书生张张嘴,有想要让游连田不要说下去的意思,游连思反而对他们摇摇头,不让他们阻止。

    “殿下,走错一步,后悔莫及。大天教是刑部里还在缉拿的逃犯,殿下不要因为一时的怒火而担上与他往来的罪名啊。”游连田跪了下来:“请殿下三思而行。”

    楼上的人除去班新以外的书生觉得有道理,一起跪下来:“请殿下三思而行。”

    齐王几乎气炸掉,本王养着你们不是关键时候畏畏缩缩,本王现在没有退路了你们知不知道?

    他灰了心,自己看人不明,误养这些无用书生。他们才不管殿下你死你活,自己玩完了他们再投别家一样有吃有喝。

    正气的不行,班新大叫出来:“你们都没有良心不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殿下现在有难,用的着咱们,你们......”

    “小人住口!”游连田回身再次怒声,他是真的恼了,他也知道这排除太子殿下别有他意,但正是因为也许别有他意,更要步步谨慎,游连田牙咬得格格作响:“班新!你掀起事端,或许有一时的得意,但你把殿下置于何地,你我自去年受殿下恩惠,你不思为殿下谋划,你想的全是你一时的私利!”

    “你住口吧!”齐王暴怒,一字一句地道:“游先生,你也说过昨天和太子一进搜查我府中的是镇南王、忠毅侯、侍郎柳至,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游连田让他暴露出来的心思吓住,殿下你还真的是这样的想?班新见齐王帮着他,得意大叫:“游连田!你才是要害殿下的小人!镇南王,他的外甥是忠毅侯的亲家梁山小王爷!忠毅侯是太子的岳父,柳至是当朝正牌子国舅,你才是晕了头吧,不,你是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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