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爷来想,太后这是多担的心。袁国舅为什么体弱不能长命,会不会是袁家一门全有先天的病根儿,由此一代一代往下传,镇南王旁敲侧击打听过。

    国舅那是娘胎里受惊,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元皓身上。太后的心思,只代表她时时想着国舅,推及到下一代。

    晚辈们体谅太后心情,为人父母的也都巴着孩子们强壮,富贵人家的子弟,又大多养成小胖子,处处透着可爱不是。

    这就镇南王看到根源,国舅的直系孙子,一对胖面庞,好似见到自己儿子长大的调皮面容,先要忍俊不禁。

    眼角瞄到长荣公子在,镇南王收住笑,一指长荣:“有人告你们。”

    “袁执瑜袁执璞,昨天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长荣冲上来怒目。

    执瑜执璞才不怕他,也就只纳闷,歪一歪胖脑袋,兄弟两个一人一句。

    “昨天安排有你啊。”

    “你让别人传话,说你不来,你也真的没有来啊。”

    长荣继续发怒,不发怒他怕自己没了勇气,所谓恶人先告状,大抵就是他这样的人。

    “你们没说王府里关的有奸细啊,我以为你们藏私,不让我去广缘寺,自然我不来。”

    镇南王好笑,王府里关奸细的事,我能满大街宣扬吗?你们的会议是临时召开,我是临时才对当家作主的人打招呼,对你说,犯不着,也不允许执瑜执璞说出去。

    王爷等着胖兄弟怎么回答,寻思着,要是在我面前打起来,胖兄弟一个人揍他都绰绰有余,我自然不拉架。

    执瑜很冷静:“那你的意思,你昨夜想去广缘寺?”

    执璞反问:“你去了吗?”

    长荣噎住,随后更是大喊大叫:“你们没安排,我怎么能去!我在家里生气!”

    “哦……”胖兄弟长长地一声,长荣正浑身不自在,执瑜一本正经:“那你的意思,以后我们安排的跟你协商过,你就依令而行?”

    “这!”长荣差点就答应,及时想到王爷手里的奏章还没写完。他负气地道:“以后的以后再说,昨夜的是你们不好,把我甩开不成?”

    “带上你可以,”执瑜这样道。把准备好些唇舌的长荣吓一跳,心里的话没着没落的,弄得自己空荡荡的一阵酸涩。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肯带上我?

    他觉得自己应该狂傲一把,你们不敢惹我。但明知不是,上有太后,胖兄弟们在京里是无人敢惹的一对贵公子。

    他们还有一个大将军名声的爹,一个二爷名声的母亲。怕自己,肯定不是。

    长荣愣住。

    执瑜晃晃脑袋,把话说全:“你心里憋着,昨天不来,这事就算情有可原吧。虽然你没有明说,但别人把话传给我们,我们也没有及时去和你说说,你说得对,你不来,我们也有责任。”

    既然胖兄弟不是怕他,这就只能算在大度能容人上面,长荣傻住眼,随后面上火辣辣起来。

    执璞走上一步:“但有件事情你要明白,奸细关在哪里,我们也是事先才知道,更不能早早的知会你。”

    长荣公子低低应上一声,嗓子干干的:“嗯。”

    “功劳算上你,咱们就说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后凡事商议着来,但有话要明说。你肯吗?”胖兄弟认认真真。

    镇南王微笑加深,像在给长荣公子暗示。他得到他想要的,只是没争没吵,除去失落自己知道以外,面上是强笑:“肯。”

    当着他的面,胖兄弟转向镇南王:“姑丈,加上他吧,父亲常说,户部尚书忠心不二,他的孩子不会差。昨天他不来,不是有意的。”

    这会儿胖兄弟就是再刺人,长荣公子也不敢如刚才那样发怒,自己觉得有些缩头缩颈,屏气凝神等镇南王做最后的答应。

    镇南王微笑不变:“夜巡大权,由你们作主当家,你们既然提出,我答应。”

    这话无形或有意把胖兄弟权柄加强一回,长荣公子大上几岁是个少年,他听得出来。

    涨红面庞道过谢,王爷在,也对胖兄弟勉强谢了一回,接下来再呆没用处,长荣公子告辞出去,走的有几分灰溜溜。

    “不错,”在他身后,镇南王步出案几,在两个胖脑袋上轮流抚摸一把,满意地道:“这是你们的坏蛋爹,又给你们说故事了吧?”

    胖兄弟大大咧咧:“没有的事儿,这种无赖的人最多,打不起沾不得,打伤了,要说我们仗势欺人,他出门儿就说太后不好,所以我们不好。今天不顺着他呢,他出门儿就说太后不好,说我们一对抢功的人。他的目的啊,就是败坏太后和我们的名声。”

    “是啊,金玉岂能和石头碰呢,这一回你让他,就知道他的为人。只要他还夜巡,下一回按他说的,他再敢不来,你们就收拾他。”镇南王不拿胖兄弟们当外人看,借这个机会教导了一番。

    胖兄弟嘻嘻地笑了,扮个鬼脸儿:“下一回他再不来,我们就把他撵出去喽。再也不让他夜巡。”

    “好,”镇南王听着都扬眉吐气,随后调侃胖兄弟:“如今你们家里兄弟多,让他回家,带上你们家的亲戚,比他好用。”

    胖兄弟并不瞒他,争着道:“姑丈,就是这样。昨夜不能动用太多的人,怕惊动奸细不敢来营救。我们只叫了龙家表哥们,今早亲戚们全怪我们,说他们来自边城,常年见到战火,个个都不弱,问我们为什么不叫他们?”

    胖脸上挤出一个做作的苦模样:“如今僧多粥少,我们自己家的人就带不完,别的人少一个是一个。”

    闻言,镇南王呵呵地笑了。

    重回案几后面,提笔正要说你们无事就走吧,我把他添上就是。听执瑜煞有介事还在感叹:“这名声上的事情,不敢忽略啊。”

    执璞凑过来:“姑丈,你说是不是?”

    “好了,知道你们为太后很会装相,等我见到太后,说你们会安抚人就是,大进益了行不行?”镇南王笑回。

    “那,再添一个人吧,不然姑丈的名声不妙啊不妙。”胖兄弟笑得讨好。

    镇南王斜睨:“说来听听。”

    “昨天正经表弟,四岁的那个,赶去摇了旗子。嘿嘿,您算上他一笔,赏赐从我们的中间扣,勉励勉励。”

    执瑜说过,走上来,轻抬起一对胖拳头:“姑丈,我给您捶捶背,我对太后可就是这样的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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