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声坏笑出来,应该是萧战的。香姐儿慢条斯理:“三妹在这里呢,在水里呢!”

    “哗啦”有出水声,随后太子道:“战哥儿别急,披上衣裳再过去。”

    加寿等“大惊失色”,明知道萧战不会进到女眷的帐篷,加寿取笑道:“胡闹的人打他!”

    “我才不进去,我来接表弟。”萧战已到帐篷外面。

    元皓噘着嘴,好大不情愿的让奶妈裹好披风,送出去萧战接住,萧战恨恨的牙都是痒的:“你还小吗?姐姐们的地方,怎么能乱去?明年你五岁,再不许跟姐姐们睡。”

    元皓用胖拳头给他一下子,萧战闭上嘴。把元皓安置在太子身边,元皓才没有多余的闹腾,乖乖贴着太子坐,又和战表哥、瘦孩子大眼瞪小眼一回。

    二老王不在这里,他们不是孩子们,在太子面前露出身体总有不敬之感,温泉又多,两个人单独有一个。因为温泉多,婉言谢绝张大学士同行,或者说在张大学士没有提出以前,镇南老王对梁山老王道:“咱们亲家,找一个小池子说说话。”

    张大学士听出来二老王对他隐有排斥,大学士也没有办法。

    能听到外面动静,镇南老王笑了:“元皓总算在姐妹处碰了钉子。”梁山老王笑道:“该碰钉子了,明年五岁,后年六岁,最多也只能亲香这几年。”又好似为元皓打不平似的沉一沉脸儿:“那坏蛋只怕明年就不容他,也把他撵出加寿车子,让他跟祖父睡。”

    在这里可就乐了:“亲家,你只管等着,看看战哥,这不是老实跟我呆着。”

    镇南老王飞扬向往:“是啊,有坏蛋在,坏蛋全让他当干净,你我让一让?”他笑得俏皮。

    梁山老王扑哧一声,更是打趣袁训:“你我让让。”二老王笑得跟偷吃什么似的。

    梁山老王取出酒,镇南老王道:“医生说温泉里不能喝酒。”闻到酒香又动了心思:“少喝一口也无妨。”慢慢的含上一口。

    他们嘴里的坏蛋,带着妻子也是单独池子。没有过多的帐篷,白天搭起茅草屋,除了比孩子们用的帐篷不保暖些,风一吹就进去了,*可以保证。

    水浮花色中,夫妻相互轻柔而又亲切的抱着,交头换颈似的,好似一对同生鸳鸯。

    “哇哇哇哇,我是一个胖娃娃,”元皓唱起来,夫妻们都有了一笑,换一个姿势,又再次拥在一起。

    “你呀,你也多洗洗吧,你打仗几年,难道没有伤病吗?”宝珠柔声。忽然眉头一动,离得近袁训见到,也跟着一动,低低地道:“要是舅父也能来这里,该有多好。”

    他怅然:“舅父一生征战,还有姐丈,都有旧伤病。”

    宝珠抚一把他,水珠子粒粒甩下,好似珍珠一般。两个人心贴着的心,也都是珍珠一样。

    面对袁训的遗憾,宝珠自然是劝着:“京里也有温泉,咱们的田庄子上有,西山也有,要是去西山,向公主说声就是。”

    话到这里,宝珠也就怅然了:“太后是不能出来,如果公主也能在这里,一定呀,”

    嫣然轻笑,又转过调谑:“一定跟元皓一起唱起来。”

    另一个嗓音出来,元皓有了作伴的。“我是一个好孩子,我是一个好孩子,”

    元皓哇啦的更响:“我是一个好娃娃,我是一个好娃娃,”原来元皓乱用了好孩子的好。

    袁训让逗笑:“这个好字,可不能乱用她的。”夫妻缠绵着,支起耳朵听热闹。

    萧战坏笑:“正经,你就没有吗?”

    片刻后,应该是韩正经想一想,韩正经也扯开嗓子:“我是正经好孩子,我是正经好孩子,”

    有银铃般的一声笑,很快就知道出来的不对而没有,因为大家都洗浴呢,这是玉珠。

    听上去母亲是不帮的,好孩子更尖叫大声:“我是独一无二的好孩子,我是独一无二,”

    元皓:“我是从来没有过的好娃娃,”

    韩正经也就有了一句:“我是不能效仿的正经好孩子,”

    元皓改成:“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娃娃。”二老王哈哈跟上:“你们这是比文才呢?”

    玉珠想到此时大家形容,二老王接上女儿的话——这里面总有好孩子的话不是——玉珠羞红面容。不过二老王是无心的,再说出来同行,有些地方避得一层门帘这样,他们倒没放在心上。

    宝珠也没多想,笑得窝在袁训怀里:“这群孩子们呐,幸亏带上他们,不然,可去哪里找这样的乐子。”

    张大学士本身里想和二老王聊聊,人家不带上他,他带着家人,听到这串子赛嗓子,不自觉的也跟着欢乐。只要不想二老王,和赵夫子。

    二老王不要他,大学士想他们是亲家,单独说话在情在理。赵夫子是文人,难道不应该紧跟大学士,谈谈说说,在这里出来几个好诗文吗?

    偏偏赵夫子也在这里嫌弃大学士一回,他跟上万大同和小子们去洗。就在大学士隔壁,那边人不少,大家说说笑笑传过来,怎么听怎么开心。

    原因在哪里,没有人说,张大学士也能猜出。都是为了坏蛋不喜欢自己,不过是这样。

    坏蛋不至于到处说自己不好,但从二老王开始,都是看得出来的就是。再有就只能是黄家的事情出来,险些牵连到加寿,别人也看得出来。

    大学士在温暖水中轻叹:“唉,这黄家,害我不浅呐!”

    洗罢回去,每人房中备下的有一碗热汤。红花当值,见到有人出来,就送去一碗。大学士到房中的时候,红花是恰好送到。主仆一共两碗饮过,浑身飘飘然,自己都觉出经脉通顺。

    家人接过大学士的碗,准备送回厨房以前,对大学士弯下腰:“老爷,这要多谢您带上我,没带上王老六,我才有洗个泉水,喝这样好汤。”

    他出去了,张大学士叩首自问:“我谢谁呢?谢那坏蛋……。”他面上抹不开,抛下不管去睡觉。

    外面有脚步声,是主人们睡下,先洗的家人当值,另一半家人去洗。他们没有说话怕喧闹,但随着夜之静铺开的喜悦,又一次把这山谷中笼罩。

    如是三天,这天的早上,文章老侯醒来,身边没有孙子,他并不着急。这里温暖,又生炭火,窗户常年是开着的。往窗外一看,就能见到正经在打拳,可以放心。

    老侯噙笑,有滋有味儿的看上一会儿,对面床上二老爷醒过来,一睁眼也是笑的,兄弟俩个笑的不知道相同否,但对视中笑意盎然,二老爷坐起来。

    取衣披上,先不下床。二老爷欲语又面上微红,过上一会儿,还是说出来:“大哥,对你说件事儿。”

    文章老侯道:“嗯。”心思还在他自己身上。

    “我旧年的腰腿寒痛,今年一回没有犯过。”二老爷说得唏嘘。

    文章老侯眸中光彩更重:“二弟,我也是一样,我也想对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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