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得上吗?”林允文斜睨了他。

    魏行一团欢喜下去,浮现出当官那种稳重,声调也官腔打得足:“我要是当不上,你也跟着倒霉!”

    林允文搔头,好似服软:“好吧,看来我为了自己,非依着你不可。换成前两年…。”

    魏行把他的话打断:“前两年的官员,只要跟你可能仿佛有关连的,拿的拿,黜的黜,你要去找他们,我不会有二话。”

    林允文叹气:“难呐,万一把我当贼拿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我就跟着你吧。你好,我就好。”

    看着他垂头丧气,魏行露出笑容,加重语气重复道:“是啊,我好,你就好!”

    这一处居所,为了方便林允文往来掩人眼目,两边有铺子还有民宅。这也方便冷捕头和田光大模大样的翻到这院子里近窗的树上坐着,真的让发现,说一声是贼也很正常。

    他们坐的地主,能透过窗纸看到两个人影交头接耳。田光又一次悄悄道:“我猜这一次还是顺风顺水,你咋还不信呢?你看姓林的出来进去的,一定是转了性子要把自己洗干净,又出卖奸细给这魏行好升官。”

    “说过几回,你小子别用脚想事情行吗?你怎么不想想姓林的他自己算一算,出卖几个奸细他能干净吗?再说他死性能改吗?”冷捕头冷言冷语,又给田光一盆当头凉水。

    田光大为不满:“你拿了一辈子贼,疑心太大。我不信他改了心性,但他四处遭抓捕,就不能装一装改了心性?”

    “哼哼,这话跟你家二爷家大爷说去。在扬州杀人太顺手,他的疑心比我大。”冷捕头哼叽着。

    田光纳闷道:“是啊?我们家二爷家大爷当过大将军,想来没打过顺溜的仗。这一顺了,他倒不信了。”一怔,手臂捅一记冷捕头:“什么是我家二爷家大爷,你倒不嫌绕舌头。”

    窗户上黑影动了动,冷捕头准备还击的手停下来:“别闹,姓林的要出来了!”

    “你跟!”田光也一动不动,但飞快回了话。

    “你跟!”冷捕头动动嘴皮子,字不多,也回的快。

    “姓林的是回去睡觉,他近来不乱走,你!”田光力争。

    “老子也要睡,你!”冷捕头歪歪嘴角,示意田光看自己的手势。大拇指高翘着对准他自己,这个暗示田光懂得,田光沮丧:“老公事又欺负人。”

    看着林允文走出去,两人溜下树,冷捕头带着扬长的姿势,赢一记田光的憎恨就要回住处时,忽然一阵轰闹声起来,把已经平宁的深夜寂静打碎。

    田光来了精神:“我去看难的,这好看的人,您老请。”

    “我呸!我是上官,你是上官?我去看,看完热闹我还是回去睡觉。你给我看紧姓林的,哪怕他睡觉不出来,你还是跟昨夜一样,睁大眼睛盯着他!”冷捕头说完,一阵风的去了。

    走出一条街,冷捕头喃喃:“这小子还是不开窍,也不想想,齐王殿下立下新规矩,有风吹草动的动静,也要小心才行。还是我自己去看更好。”

    认认乱的地方,一路不停的过去。遇到有巡逻的,有验明身份的东西亮一亮,畅通无阻。

    到了地方一问,冷捕头皱眉:“这事情得赶紧回殿下才行。”出现在这里的衙役不认得他,只认得他手中的东西。抹把汗陪笑:“是啊,王三哥已经去了,不过大半夜的,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殿下?”

    ……

    齐王却还没有睡下,他跟念姐儿一样,为两个人之间难得的新滋味儿走了困。

    情意,齐王从来不缺,而且以前有不止一位姬妾的他,可以说多得泛滥。

    面对洪水决堤似扑来的莺语燕啭,齐王虽然知道这不是真情意,情意应该是大汗淋漓后寻觅而得的甘甜泉水,但他已经过量的多,哪还有去寻觅的心,哪怕那泉水再甘甜。

    这就像一个人每天有山珍海味送到嘴边,再有人对他说锄禾日当午后的茶饭香,他也不会去锄禾日当午。

    本来他对大婚后的夫妻日子,跟念姐儿想的如对大宾一样。当时他绝对没有想到一把子姬妾会让太子深夜闯府带走,也没有想到在他怨愤满腔时,未婚妻子会出现在身边。

    现在回想,齐王也承认那个时候没有再纳姬妾,是梁家和母妃商议后决定。

    他的姬妾通大天教,又是太子作主抓捕。怕皇帝迁怒,怕跟太子正面碰撞,齐王捏着鼻子忍下这气。

    以后的事情顺流而下,他和念姐儿一里一里的忽然就走近,直到今天,他当众说出“县主喜欢,本王就喜欢”,对未婚妻子百般维护,不但动了念姐儿的心,也动了自己的心。

    他虽然没有刻意抱定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却事实形成只取了一瓢饮。

    这感觉怎么说呢?对成年的王爷也是新奇的。

    他睡在床上,手臂枕在脑后,嘴角勾出笑容,慢慢的回味着。

    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这个时候到来。

    “殿下,出事了!”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没有二更了哈。木马木马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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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五章 太子露峥嵘

    半昏沉想事情的齐王,听到这一声的喊,不用听清说的是什么话,就知道出大事了。

    这半夜梦香的时候,谁敢拿小事情来打扰他呢?

    他一跃而起,床前搭着月白色团花暗纹的起夜长袍,握在手上来不及披,从睡房走出来。

    侍候上夜的人抱怨着外面:“什么大事情?不能明儿说吗?”齐王走出来挥挥手:“退下。”亲手把门打开。

    看一看,月下没有邓知府,但是他的副手同知和通判都在这里,还有两个像是里正和衙役。那脸都雪白的像进门以前遇到鬼,血色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副形容,带的齐王也就跟着暗暗惊骇。但表面上镇定不改,关切中夹着淡淡的责备:“出了什么大事情,半夜里慌慌张张。”

    几个人跪下来,同知回了话:“殿下,有个曲里拐弯族死了人。”齐王摸不着头脑:“曲里拐弯族?”一愣神,他想了起来,白天见到的商人中,有一个叫墟里八弯族。

    人家本名并不叫这个,是到了中原,有人打听他们的来历,说也说不清楚,只比划出过来的路上七弯八拐,起了一个谐音的名字,叫墟里八弯族。

    他们约有十来人在苏州,生意做的都是中等富裕。来了一位老者进见齐王,在中原呆的十年有余,说得一口好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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