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福能在长大后也得萧战全心喜爱,善解人意必不可少,轻轻一笑不再追问。萧战不会多想柳云若是怎么弄明白姐妹中定亲顺序,显然作为袁家的女婿,柳云若知道第一预定亲的人是沈家,太子哥哥才是横插一杠子的。而第二预定亲十年的是柳家,自己家梁山王府虽抢在加福出生前定亲,却远不如他家,这并不奇怪。

    定亲越早的人关注越多,明白也就顺理成章。萧战这等不吃亏的人,只想今天吃大亏怎么找回来也罢。

    ……

    安王要知道皇后会说什么话,迎她到正殿以后就会离开。

    看着皇后对太上皇和太后请安过落座,唤过加寿到面前要说话,安王也有个看热闹的心。这位又想说什么?要是私房话不用在这里说。难道又和未来的儿媳妇过不去?

    皇后对加寿笑:“你出去三年刚回来不久,太后说你劳累,让你在家里好好歇着,我听说太子府上也就有一天去,有一天不去?”

    太后听着都稀奇,她还在这里呢?为什么要让寿姐儿没脸。但太后能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听着。

    女眷也有太后一样的心思,殿中有了安静。

    加寿回说确实没有天天去,又说生日过后就天天去,皇后含笑:“天天不天天去的没打紧,”

    太后看看她,愈发不明白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昨天皇后往御书房太后是知道的,但说的什么太后却没有多管。她对自己儿子信任,也觉得夫妻说句话儿有什么奇怪。

    这会儿倏地想到兴许与昨天帝后相见有关,太后来了兴致。看来是另有内幕。

    听皇后下半段是:“虽然不去,内宅也要看好。虽是皇上给了人,也要严加管教。你不要担心,昨天皇上亲口说过,人给了你们,就与宫里无关。管她是哪里来的,到你们手里就是你们的婢妾仆役,万万不可以闹笑话……”

    这里的女眷不少,能在这里的也大多头脸儿不错,对皇后地位算有明了。听到这大胆而且不泛针对皇上拈花惹草嫌疑的话,直着眼睛呆在原地。

    加寿也纳闷儿,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也不相信自己的婆婆敢往皇上面前求来这些话。稀里糊涂先答应:“知道了。”

    “有不好,赶紧打发走。太子已打发走一个不是?我虽不知道情况,却说他做得对。”皇后望向太后必恭必敬:“您说是不是?总是不中意的人,太子才打发走。”

    皇后不再看向加寿,也不敢直视太后,方便加寿在她身边和太后打眼风,意思今天这一出源头在哪。太后在宫中多年明镜似心怀,虽没有把董大学士想到,却能猜出皇后七七八八心思。眼神往旁边一扫,漫不经心回皇后:“是吗?横竖小心无差错。”

    懒懒的口吻,也让皇后露出笑容,总不是反驳就好。又抓住加寿说起来:“皇上也是这个意思,既给你们人,就不是让你们供着,原是使唤用的,要是不顺手,还留着做什么?不如赠给使唤得着的人……”

    太后眼神往旁边瞄的时候,加寿已有数对安王偷看过。皇后语气愈发露骨,加寿暗暗发笑,又去偷看别人。果然,女眷们有意无意看的全是安王,而安王竭力装着恭敬,如坐针毡样儿还是能看出来。

    皇后足说了一刻钟,句句是皇上这样说,皇上那样答应。太子送出去的女人是安王所赠,安王刚才不走,这会儿再走像是对着干,只能干忍着。

    直到有一句:“圣驾将到。”除太上皇和太后以外都出去迎接,安王迫不及待抽身出来。

    在外面又是一层恨意,到底这有亲娘和没有亲娘的人不一样。而自己就是有亲娘也不敢和皇后相提并论,安王郁闷的不行。

    接过皇帝以后,因皇后今天口无遮拦句句影射,安王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多呆,说天热往王府园子里逛去。

    走到花篱笆下面,见花开得浓艳风中姿势自如,让安王怜惜自身羡慕一回而有了嗟叹。而这一叹勾起无限心事,一声一声没个完。

    “有在这里叹气的,不如去吃酒混过这一天不是快活。”有句话过来时,安王一惊几时有人过来。看一看放下心,这不是别人,是不管怎么伪装也知道和柳家不好的那位,欧阳容唯一的亲人欧阳保。

    他走路轻飘飘的,所以安王没有发现。

    欧阳保淡淡地笑:“又吃排揎了吧?人多,我想我算什么,又自伤后比别人走的慢,别人挤到正殿巴结,我在外面站会儿得了。幸好我没进去,不然没说到我,那句句也不是好受得的。亏你忍得下来。”

    安王对他发牢骚:“又不是只我送人?太子也送我人。按她的话太子可以打发,我也能打发吧?”

    “你敢打发个试试?她不敢再去皇上面前说你目无太子是怪事。”欧阳保冷笑:“和太子相比,你不吃亏谁吃亏?”

    安王糊涂在这里:“请指点我哪里做错。”

    “皇上赏人下来,你和太子平分,你当自己是太子吗?”

    “我……”安王语塞片刻:“这也能辞吗?你也知道父皇左一个右一个,你家贵妃娘娘不是机灵把太上皇太后讨好这几年,我看在眼里,就差跪着拿舌头洗太后宫里的地,还算好,混个贵妃上去。不然也只能是宫中寂寂无名之人。”

    “你怎么不能辞呢?就冲着和太子并肩,你也应该苦辞坚辞,并在御书房里大哭特哭,说太子是谁你是谁,你不敢比……”

    安王眼珠子转动,自己拘在父皇爱女色上面,就没想到真的用这出,颇能暗示太子飞扬跋扈:“这招毒啊,我不信你能想得出来。有高人吧?”

    “高人没有,想升官嫌挡道的人多一堆。改天介绍你认识几个?”

    “要介绍就现在,何况改天?”安王露出情真意切。

    欧阳保对他面上看了又看,笑容加深:“王爷心诚我勉力为之。要知道本来这地儿不合适,这是谁家你我敢忘记?不过呢今天人是真的杂乱,皇上到以后,护卫们全跟着皇上转,看不到的地方也有。咱们可以会几个人。”又诡异一笑:“而皇上身边我想你不去也罢,”

    “都有谁?”

    “不管是谁全姓袁!陈留郡王素有名声受皇上青睐我无话可说,他的舅父,那据说受了伤,走路跟我似的,也在皇上身边坐着。正在看镇南王世子疯疯癫癫,伤兵的话我听都好几遍,还说得起劲!常家哼,也姓袁啊!”

    安王也觉得头疼:“那咱们不去最好。走,虽然往镇南王府里来,未必就是王府知心人。看看去。”

    ……

    皇帝往这里来也不是只为吃酒散心,在酒宴的中间,往准备的房间换衣裳时,让人宣来老国公。袁训陪着送到门口,和在席面上一样,皇帝对他还是沉面庞,命他外面站着,太监把老国公送到房中。

    房门轻轻阖上,形成方便说话的小天地。

    本朝的皇帝不是阴险或毒辣的性子,性子相对光明的他直言不讳:“朕早就想见你,只不想惊动一些人。借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如实回话,把诸国公和郡王的事情,以你多年见解,细细回朕。”

    又考虑到老国公不能久站,赐他坐下。

    老国公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涌到胸口,激的泪珠先出来。几十年和梁山老王的矛盾,对郡王们的不满,只除去他的女婿。八个儿子窝里反也有关连。不由得老国公一声长叹如乌云滚滚逸散而出。

    皇帝这熟知宫闱险恶的人听到,没来由心头一寒,油然生出怜悯好在不多。他虽话说的和气,但内心还持秉公为主。

    “以老臣来看十大国公守十大重镇,是开国先皇设立的十大门户,好似十把铜锁。总理这锁的是梁山王府,余下尽皆外姓,哪怕当地呼声再高,也还是把锁当不得全局。”

    皇帝心想这话直指皇家避讳的兵权落入外人手,虽直了些,却是道理。十大国公尽数鼎盛时期,但兵权也还是分散的。

    “郡王和国公本是互相牵制,以他们封地夹杂国公封地之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峙之势又井水轻易不犯河水。皇上,这样的局面才是太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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